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第100章

说罢让苏乙和钟涵看自己肚皮,还真有一处动了动,向外拱了下。

苏乙半晌没回神,好像头一次真切意识到人的肚子里可以住一个小人,那小人还有手脚,会在里面乱踢乱蹬。

钟涵更是看过后就不敢动,还问白雁疼不疼。

白雁摸摸他的小脑袋,含笑摇摇头。

他们陪着白雁坐了好一会儿,快把一碗桑葚果都分着吃完了,再待下去就是午间饭点了,自是不能留下吃饭,况且钟€€还在家等着。

苏乙说要走,不让白雁起身送,白雁便拉着他手嘱咐道:“你记着我跟你说的,等海娘娘诞那日,你们小两口多带些贡品香烛去,好生拜一拜,海娘娘心善,同她求子很是灵的。”

作别白雁,一大一小两个哥儿回家走的路上遇见多多,身后还跟着一只狸花母猫,两个猫好像是认识,多多凑上来跟苏乙和钟涵打招呼,又回头冲那母猫喵喵叫。

“多多,这是你媳妇?”

苏乙看看母猫再看看多多,觉得很有可能,不过再看那母猫身形,却是看不出有没有揣崽。

多多“喵”了一声回应,转身带头往家走,看样子还想把母猫也领回家,那狸花母猫却没跟着它走,半路就朝旁边跑开,多多左看右看,犹豫一阵,最终还是选择先回家。

钟涵追着多多跑在前面,苏乙紧随其后,他带去的竹篮又原样带回来,里面多了五个咸鸭蛋。

到家进门,两人一咧嘴牙上都是黑黑的颜色,钟€€反应过来后笑道:“这是吃什么了?桑葚果?”

苏乙在那吃得开心,差点忘了这档子事,当即抬手掩嘴,然而指甲缝里却也都是一个色。

钟涵跑去洗手,发现洗不掉后懊恼道:“大哥,嫂嫂,怎么办?”

“过几日,多洗几次就掉了。”

钟€€问他俩还吃不吃桑葚,“要是还想吃,我也去山上寻寻,或是去乡里买现成的。”

他们这里山上都是野桑树,但下面村户里不少人家会种些桑树,采桑叶养蚕缫丝,春日里会挑桑葚果来圩集卖。

桑葚果一旦熟透,很快就会烂掉,一年里也就这么十天半个月里能吃到味道最好的。

“我俩都过了嘴瘾,不吃了。”

苏乙说罢,钟涵也摇头,他虽然喜欢吃桑葚果,但确实不喜欢牙齿和手指上的颜色洗都洗不掉。

“那就罢了,再等等,到了四月里枇杷果就该下来了,比桑葚还好吃。”

他卷起地上铺的鲨鱼皮,让苏乙摸摸看。

“鱼皮韧劲大,估计要多鞣几回才能到可以缝衣裳的程度。”

苏乙也上了手,轻扯两下又捏了捏道:“我想着这鱼皮是越软越好,那双鱼皮手套还是硬了些,虽是耐磨却不太贴身,你要下海游水,衣裳不贴身反倒是累赘,不如不穿。”

他不会鞣皮子,却懂制衣裳,钟€€一概听他的。

“那我慢慢来,反正这几个月也用不上,而且一张鲨鱼皮也不够。”

水上人有捕鲨的好法子,不必以身试险,只是鲨鱼不容易遇见,好在距离下个冬日时间还长,到时应当怎么也凑够了。

隔日即是海娘娘诞。

凡是女子皆头顶簪花,哥儿手挎花篮,就连各家的船上也都多多少少放了些鲜花,结成姹紫嫣红,织就香风阵阵。

及至平山岛,因是诞辰,又是“圣日”,热闹甚至远胜九月里,钟€€和苏乙记着家里长辈和白雁的嘱咐,一进大殿就赶紧奉上贡品,拈了香跪下祈祷。

往日只求风调雨顺、出海平安、家人康健,今日还添了一句,愿海娘娘保佑他们能早日得一孩子,无论小子或是哥儿都好。

第107章 糖画

海娘娘诞是三月里的盛会, 因日子重大,周围几个村澳的人都会聚集一处,除却上香祈福、听戏赶集, 还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那便是借着这等时机, 安排家中适龄的小子与其他村澳的姐儿、哥儿相看。

从开春一直到入秋前后都是水上人的忙季,春日里相看, 若是合适便提亲下聘, 至冬日里赶在年前成亲, 算是最常见的安排。

过年时钟春竹回娘家,被问及齐家有没有合适姐儿或哥儿能介绍给钟虎,当时钟春竹就说了一人, 是齐勇叔家妹妹生的姐儿。

“那姐儿过了年十五,是个娴静性子, 模样不差, 年前也提起过要给她说亲,倒是没找到太合适的,当初也曾提一嘴,问我娘家村澳有没有好后生, 我还提了咱家虎子的名呢。”

有这么个前情在,出了正月,钟春竹就托人过来递了信,道是帮着说定, 三月里海娘娘诞那日在平山岛相看一回。

到了约定的时辰, 钟€€带着夫郎和小弟一起去暗中看热闹,一家人分了几棵树,躲在后面往外探脑袋。

水上人规矩轻, 所谓的相看就是找个时机寻个地方,让两家孩子见一回,事情没定下之前两边的双亲可以不必出面。

“大哥,我看不见!”

钟涵小声抗议,钟€€一把将他提起,放在自己的肩头。

“能看见了?”

钟涵头顶树叶嘻嘻笑,这下何止是能看见了,他还能看见一家人的头顶呢!

钟平安见此,也垫着脚要他爹抱,钟老四任劳任怨,也把幺哥儿扛在肩上。

同时对面一片林子里的树后也是人影晃动,想必是姐儿家的亲戚。

齐勇和钟春竹却是在钟家这一头,见人来了忙指道:“来了来了。”

钟家一堆脑袋赶紧看去,见一蓝衫姐儿领了一年纪相仿的小哥儿,手里攥了一小把野花,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前,乌黑油亮,正款款朝这边走来。

钟虎早就由钟石头陪着在原地等待,两边人打了照面,钟石头和那陪着来的哥儿都默契地让到一旁,并不多话,只听钟虎和齐家姐儿说什么。

距离颇远,属实听不清那边的对话,梁氏着急道:“这傻小子,半天了只知道傻乐。”

钟老三虽也着急,却替儿子说话,“这叫憨厚,小子多话,那叫油嘴滑舌。”

梁氏忍不住,暗中踩他一脚。

钟€€和苏乙则在另一棵树后,他们两个当初没经历过这等相看场面,只觉得新鲜。

钟€€悄声问夫郎,“你觉得能不能成?”

苏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事实上现在若问他当初是何时对钟€€动心的,他也说不出来。

“这事上讲究个缘法,不过看他们聊得颇高兴,应当是有戏。”

过了半晌,遥遥见那姐儿朝着钟虎行了个礼,把手里的花递了出去,钟虎接过,也给姐儿回了一礼,是早前从乡里买来的两朵布做的头花,俱是鹅黄色,在这春日里尤显得娇俏。

“成了成了!海娘娘保佑!”

梁氏双手合十,转身冲着海娘娘庙的方向连拜三回,钟春竹也笑着同齐勇道:“咱们两家这下要亲上加亲了,以后晓姐儿既是你的侄女,又是我的侄媳妇。”

钟涵一个半大哥儿,能看懂什么,见大人们都乐,他也跟着乐,等到钟€€和他解释,他才晓得那大姐姐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堂嫂嫂。

“阿豹哥和阿苗姐总说羡慕我有亲嫂嫂,现在他们也要有了,以后就不用羡慕我了。”

钟涵被钟€€放下来,主动去牵苏乙的手,牵上后还晃了晃。

很快齐家姐儿跟着家里人先走了,钟虎也满面春风地回来,梁氏拍拍他胸脯道:“你小子还有些本事,我还怕人家姐儿瞧不上你。”

钟春竹笑道:“怎会瞧不上,咱钟家的小子各个都是捕鱼的好把式,要模样有模样,要体格有体格,嫁到咱家只等享福就是。”

又说等他回去探探齐家的意思,“我估计差不离了,等探得意思,我就使人传信来,咱家赶紧请了媒人上门去提亲,尽早把日子定下。”

钟老三把儿子的肩膀头拍得邦邦响,“此事若成,你可得好生谢谢你姑伯和姑父。”

过后钟老三和梁氏夫妻二人,复回正殿里还愿,钟€€带着夫郎和小弟四处闲逛,买零嘴、看杂耍,还抢得几个福果分着吃。

遇见制糖画的,摊子周围站了好些人,他们也去瞧两眼。

之前乡里年节常有吹糖人的,鼓鼓的一个,多是做各种小动物,糖画看着比糖人更精细,摊子上插了一排做好的,一个个数过去,才发觉是十二生肖。

“这个看着新鲜,咱们也买上三个。”

钟€€往外掏钱,同小弟道:“你去跟阿公说,要我和你嫂嫂,还有你自己的属相。”

钟涵接过钱,制糖人的老汉跟前道:“阿公,我要一个大老虎,两个小白兔。”

苏乙正好比钟涵大一旬,两个都属兔,钟€€又比苏乙大一岁,属老虎。

“好,这就给你们画新的。”

手艺人摆摊做生意,永远是看的比买的多,不过赶上这等大方的,一下子就能卖出好几个去,就不算白忙活。

一个糖画他卖十文钱呢,用的那点糖稀才值多少。

黄灿灿的糖稀随着人的动作游走,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图样,做好后待其凝固,从纸上揭下,对着光举起还能在墙上映出影子来,故而糖画还有个名字叫糖灯影。

这么好看的东西,让人轻易不舍得吃,钟涵探出舌尖舔了舔,惊喜道:“好甜哦。”

担心来往的人多把他手里的糖画挤碎,钟€€把小弟抱起,让他也拿着自己那只糖画,于是钟涵左手老虎右手兔子,自顾自玩起过家家。

苏乙则好生欣赏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咬掉了兔子耳朵。

等到一点点啃完糖画,他们也在平山岛上绕过一大圈,都到时辰要走了,总算是在人堆里遇见了詹九母子。

詹九娘拿出刚买的糕饼给钟涵吃,两家人寻了个人略少的角落站着说话。

“一上了岛就找你们,可人实在是太多。”

又说给詹九求了个开了光的姻缘符,让他好好戴着,詹九一脸难为情。

“你们可不知,求姻缘符的都是姐儿和哥儿,就我一个汉子,当真是把我臊得不行。”

若他自己来,定是要求个事业符,姻缘符算什么。

“这是你娘一番心意,你还不好生收着。”

钟€€说他一嘴,转而提及钟虎和齐家姐儿相看一事,听得詹九娘羡慕不已。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膝下,之前盼他别闯祸,后来盼他成事业,现今只差盼他娶亲抱孙。”

只可惜陆上人和水上人相互不得嫁娶,就算是私底下成了事,官府也不认,不仅不认,还要罚你,有这么条规矩在,水上人才会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

若非如此,她觉得水上人家的姐儿哥儿都不差,哪个不是大大方方的,要是能讨来一个当儿媳儿夫郎,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阿婶,你们是怎么来的,一会儿怎么回?”

苏乙看钟涵吃糕吃的掉了不少,掏出帕子给他擦下巴,顺便问詹九他娘。

“我们是乘艇子来的,一会儿也一样乘艇子回。”

苏乙笑道:“我们晚些时候要去红树林赶海,阿婶和詹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去的话乘我们家的船就是。”

听了这话,詹九娘确实有点动心,但一听那地方怪远的,可能回程都要天黑了,要真去了岂不是给人添麻烦,到时钟€€小两口怕还要操心把他们送回,便说不去了。

詹九在后面看着着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却仍是什么也没说,令钟€€觉得很是奇怪,因平日里詹九实在不是个这么有分寸的人。

到目送他们母子俩离开,钟€€方转身同苏乙说了自己发现的这点不寻常,苏乙听罢,回忆着詹九神情,思索道:“詹兄弟爱凑热闹,估计是自己想去,又不好把阿婶一个人抛下,再者说,他是个外来汉子,没有阿婶在,跟着咱们一大家子估计也不自在。”

这么说也有道理,钟€€不再深想,看看天色,是时候该回岸边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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