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发出声笑,他懒得纠正“战利品”这个措辞,只是打量着望月秋彦的模样。
怎么也不像是赢之后,灰头土脸的,倒像是为了取暖,烤火把自己烧焦的猫。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阻止安室教训你了?”松田阵平扬了扬眉梢,收拢掌心,不着痕迹地接受了他的“贿赂”。
“诶,我可没说安室先生要教训我啊。”望月秋彦立即指责,“你污蔑安室先生,他也会告你的。”
“……”
心就像被风吹拂的海面,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地漾了起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松田阵平还以为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他听着好友的电话,眼睁睁地看着€€原研二死在了自己最擅长拆解的炸/弹下。
没想到望月还真能听进去他的话。
松田阵平又低头看了他一会,觉得降谷零那警校第一选出来的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
[松田阵平心动值+5]
[当前心动值:52%]
“喂,望月。”
在望月秋彦离开前,松田阵平忽然叫住他。
望月秋彦向后仰了仰,没说话,示意松田阵平继续。
松田阵平出乎意料地没骂他。
卷毛警官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又自然地说。
“有空的时候,一起出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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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请自己吃饭,望月秋彦当然是很乐意的。尤其是松田阵平该给他提供了5000积分,变相帮他完成了[支线-红与黑的碰撞02]。
但回港口黑手党后,中原中也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碍于要看守大野雄哉的任务和警察的在场无法强行插手,中原中也等在外面,只能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用重力减轻一点爆/炸的伤害€€€€这在一开始的计划之中,望月秋彦出来后,还和他炫耀什么都逃不了他的掌控。
然后医务室的医生就多嘴问了句异常的指标。
中原中也这才知道干扰器的事。
“预料之中?”中原中也冷笑,眼神可怕得望月秋彦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又默默地躺了回去,“那Q怎么没事?”
那小子醒来后还以为自己是被敌人打晕的,恼羞成怒地在走廊上到处乱窜,说要端了他们的老巢。
“久作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望月秋彦强词夺理道,“准确地说,让预备役在眼皮底下受伤才是我的失职。”
中原中也根本不想听这些废话。他钴蓝色的眼里燃着怒火,又碍于对方的身份无法发作,憋了半天,正想说点什么,梦野久作就像炮/弹一样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
显然他也刚从医生那得知自己昏迷的真相,正想扑到望月秋彦怀里,跳到半空就被中原中也拎住。梦野久作一扭头,看到中原中也的脸色,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我要,我要杀了他们……”
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末了还把挎包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掏出来,放在望月秋彦的床脚。
因为还不是很有判断力,梦野久作的工资有部分都由专人管理,望月秋彦看着他掏出一把一把美钞,拿起旁边的罐头,忍俊不禁地问他:“你爬太宰的地道了?”
“少几罐他又不会知道。”
梦野久作哽咽着说。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当干部,然后给秋彦买电影里的城堡。”
他显然还没搞懂上次“公主”的话题,梦野久作偷偷地瞄了中原中也一眼,示意自己会好好走路,不用把他拎着。
中原中也挑眉,一松手,梦野久作就爬到了望月秋彦的床上。
这太宰教出来的小鬼和太宰一样狡猾,梦野久作的异能[脑髓地狱]可以让目标对周围的人发起无差别攻击,前提是曾经伤害过梦野久作本人。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以前梦野久作常常把十几块刀片绑在手臂,到处找人碰瓷。
后来望月秋彦嫌抱他硌着慌,就让梦野久作把身上的刀片拆掉了。梦野久作这一年下来身上的伤疤淡了不少,开始学着太宰治用异能前先动动脑子。
“让他休息。”中原中也眯起眼,对着床上的梦野久作警告道,“你没有自己的任务吗。”
“我还是小孩子,有最长工作时间。”梦野久作理直气壮,甚至拍了拍枕头,还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睡觉,“中也你没有自己的玩伴吗,心理医生说了,你要和太宰一样独立。”
“梦野久作。”中原中也的额角蹦出十字路口,“你以为每次在你的话前面加个心理医生我就会信了吗?”
“我就知道中也你讨厌我!”梦野久作倔强。
“哈?”中原中也皱眉,“我现在说的是……”
“因为之前被我害死的人里也有中也的部下。”梦野久作检讨道,“和太宰不一样,中也是真的讨厌我。”
“……”中原中也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他转移话题,还是先回答他的问题。
望月秋彦的手落在梦野久作的头顶,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示意他继续说完。
“但是!”梦野久作大声,“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港口黑手党的是同伴!异能要用在保护同伴上!再过十年€€€€或者一百年!我也会继续保护大家的!”
“……中也就算了。”梦野久作摆了摆手,嫌弃的样子像极了望月秋彦赶江户川柯南时,“中也不需要我保护,还总是想霸占秋彦。”
中原中也愣了下,被他这样幼稚又坚持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重力使头疼地摁了摁鼻根,不想纠结这人活不活得到一百年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想霸占他了?”
梦野久作:“反正太宰就是这么……”
“Q君。”姗姗来迟的太宰治站在门口,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把我的话透露给中也,我可要当你是叛徒喽?”
“Boss。”
太宰治的身后是森鸥外。
中原中也低头,简单地行了个礼。
森鸥外目光在呆住的梦野久作身上停留几秒,又拿起床边的病历夹浏览了几眼。
“真是了不起的发言。”森鸥外说,“望月君,看来你的书也不是一无是处。”
“没了?”望月秋彦抬头,对上森鸥外的眼睛,“首领你的表情可是和说的话截然相反。”
“也不是什么大事。”森鸥外轻笑,余光瞥向把梦野久作从床上逼下来的太宰治,“我问太宰君,他和你说了什么才让你那么生气,然后太宰君就和我聊到了以前的事。”
“自你担任辅佐官后,我的确没怎么关心过你。”
望月秋彦疑惑地看了太宰治一眼,没想到他还真没把自己是叛徒的事情供出去。
“不过,支出就代表着收益。关于那些困扰你的问题,我想你自己应该也能明白。”
森鸥外谜语人般地说完,侧身让开一个位置。
“望月先生!”
“望月大人!”
“辅佐官!”
小田先生、户田律师,还有港口黑手党的大部分异能力者在医务室门口探头探脑,碍于首领在场,见望月秋彦看过来,只敢羞赧地露出个笑。
……太宰治到底和森鸥外说什么了?
望月秋彦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比受伤的时候还要不自在。
反倒是乖巧地站在床边的梦野久作点头,笃定地发表看法:“我就说,秋彦肯定是公主,头脑又好,长得又好看,自己就能打倒魔法龙,还有很多人喜欢。芥川还说我是蠢货,他才是蠢货。”
望月秋彦抿唇,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想到的却是太宰治那天对他的警告。
在这里待的越久,影响也就越深,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不对。
望月秋彦深吸一口气。
他根本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一旦产生就在这里,放弃报仇的思想,他作为杀手的生涯也就完蛋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宰治平淡地注视着这一切,轻声打断他的思路,“老师,你想的太多了。”
望月秋彦没来得及深究这句,在那之前,他已经因为药物的作用昏昏欲睡。
在干扰器作用下都能强撑着清醒的人,在这么多人的环境里却睡着了。太宰治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满足地笑了一声。
“走吧,中也。”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干完这一票,首领说不定会同意我正式成为干部哦。”
“凭什么是你?”
“你就死心吧,你都不知道你上次喝醉了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
“哈哈,学狗叫两声我就告诉你。”
“……太宰€€€€!!你这混蛋!我要宰了你!”
今天的港口黑手党格外热闹,尾崎红叶倚在一边,遗憾地说可惜鸥外大人送给望月君的衣服毁掉了。
“可惜?”森鸥外捏着下巴,顺着尾崎红叶的台词,“穿着我送的衣服,去见别的男人,也算是可惜吗?”
“哦呀。”尾崎红叶笑道,“您已经默认那是别的男人了?”
那有什么办法?
望月秋彦的存在还是很重要的,相比较拱手让人,森鸥外还是更愿意组织内部消化。
在这种事上,港口黑手党可是自上而下的团结。
那么问题就来了,望月秋彦身上的用药是森鸥外亲自调整过的,好歹他也是有正经医师执照的人,出于对自己辅佐官的了解,森鸥外在不会危及他生命的前提下加大了剂量。
“您不回去吗?”尾崎红叶问,“这里的防御措施不比楼上,护卫队已经在门口催促。”
“不了。”森鸥外说。
他拿起那本望月秋彦送他的书,拉开椅子,索性在床边坐下。
床上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眉头紧皱。
森鸥外稍微有点好奇。
他这天天笑眯眯的辅佐官也会做噩梦吗?
他在睡梦中,又会喊出谁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