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望月秋彦这么折磨了一通,狱寺隼人握紧拳头,现在也不用敬语了。
“不要把我和十年后的那家伙混在一起,我也不是能完全理解那家伙的行为。”
望月秋彦观察了一会他脸上的神情,没在其中找到撒谎的痕迹。
看吧,连十年前的狱寺自己都理解不了,他就更理解不了了。
也不是去做什么任务了,也不是自己跑去吃饭了,望月秋彦以前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先行离席狱寺隼人倚在街对面抽烟。
那双碧绿的眼睛抬起,额前的银发被风轻轻吹开,与望月秋彦对视几秒后,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就掐灭了烟头,和他说要出发去某个家族参加会议。
望月秋彦是真搞不懂。
这种会议明明有专职的司机,狱寺隼人干嘛非得送他。有一次没忍住,望月秋彦就直接问了他这个问题,结果狱寺的回答是€€€€
【“你不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吗。”】
彭格列的岚守说这话时在专心开车,并没分给他一个眼神,望月秋彦却坐在副驾,盯着他看了很久。
“也有点道理。”
望月秋彦评价。
“你比十年后的狱寺可爱一点。”
第一次被用可爱形容,狱寺隼人整个呆住。
没等他恼羞成怒,望月秋彦又补充了一句。
“把衣服脱了,你不脱我就动手了。”
狱寺隼人:……
什,什什什什么?
“汉我流。”望月秋彦转头,看向从€€川了平匣子里跑出来的那只袋鼠,“把那几个白痴处理好后就过来帮忙。”
所以你为什么可以命令别人的匣兵器啊!!草坪头他自己都还不会用汉我流疗伤啊!
不光是狱寺隼人,连€€川了平自己都很震撼。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彭格列十代目。”
伽马看到一半,淡淡地对€€田纲吉发出提问。
“你的守护者看起来不太好。”
€€田纲吉一愣,转过头去,这才看到被望月秋彦按在地上,屈辱地掀起上衣,嘴里喊着“我没事!不要管我!”的狱寺隼人。
汉我流在帮他减轻背上的疼痛,狱寺隼人却灵魂出窍,挣扎失败后面朝大地,无助地攥紧手指,看起来有点生不如死。
巴吉尔在旁边默默地拿着手机:“望月先生,这段之后也要播给狱寺先生看吗?”
“播什么播!不准播!卡洛马天尼!你给我过来睡觉!”
€€田纲吉捂住耳朵,没理解为什么这其中最生气的是斯库瓦罗。
望月秋彦拍掉斯库瓦罗拉自己的手:“嗓门太大了,你安静点不行?”
斯库瓦罗暴怒:“什么安静点!你让他自己脱不行吗!非要自己动手!”
望月秋彦凝视:“那你刚才为什么掀我衣服?难道不是看我有没有受伤?”
斯库瓦罗:“……”
“哈哈,说不出来了吧,竟然抄袭我报复狱寺的手段,幼不幼稚。”
斯库瓦罗忍无可忍:“懒得和你讲,我先把这小鬼砍了,再把你砍了。”
望月秋彦转头,丝毫不受他威胁:“汉我流,就不给他治,晚上痛死他,我要让斯库瓦罗哭着和我道歉。”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伽马阖眼,礼貌地做出判断。
“彭格列内部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三角恋了。”
€€田纲吉:“……€€?”
“和朋友们喜欢上同一个人,应该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田纲吉:“……€€?!€€€€”
等等,他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山本的确说过他喜欢卡洛没错,但山本现在也不在这里……
€€田纲吉的脑子转不过来。
伽马先生……
为什么要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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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先知道了石榴的修罗开匣是将身体变成恐龙一样的生物,所以彭格列这边也改变了计划,没想着能成功通过伏击一击必杀。
“那个戒指……”
看到望月秋彦手上的玛雷指环,石榴这才想起对方就是之前绑走铃兰,还伤到白兰大人的人。
“就是你啊。”飞在半空中的石榴咧开嘴角,“之前在地下室遇到过的,只要把你带回去给……”
望月秋彦根本不理他,对着旁边死气沉沉的狱寺:“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我还急着去把白兰的脑袋拧下来,十五分钟打不过,我以后就宣扬山本才是纲吉君的左右手。”
某种程度上复刻了Reborn的斯巴达教育,发觉自己被无视了的石榴咬牙切齿,直接对望月秋彦发起攻击。
长弓打开,暴烈的岚之火炎将石榴推远了些,狱寺隼人抿唇,打开匣兵器的同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种程度的话已经激怒不了我了。我又不是次次都上当的。”
昨天一个晚上,望月秋彦已经以各种方式训练了他十几次,理由是需要他在战斗中,不论何种情况下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狱寺隼人很崩溃。
但狱寺隼人又打不过他。
虽说因为一直关注着卡洛的行踪,所以狱寺知道那家伙有事没事就爱搞点恶作剧,顺带使点坏,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恶作剧和使坏的对象。
“您怎么确定十五分钟内就能结束战斗?”同样被分配来对付石榴,伽马准备动手的时候被望月秋彦拦下。他的匣兵器站在一边,姑且观望着狱寺隼人和六吊花的战斗。
望月秋彦挑眉:“有些东西,就算掌握了情报,在绝对的实力下也无法翻身。”
伽马:“您指G的弓箭?”
“那是很可怕的武器。”望月秋彦看着狱寺隼人手里的那把弓,“老实说,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十年后的狱寺,或者初代的G,对面那家伙早就死了。”
“是您曾经去暗杀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吧。”伽马会意,想起这件事,“那时候彭格列指环还没被毁坏,想必也可以使用初代们的武器。”
蓄力的一箭,光是残余的火炎就能将周围的一切烧为灰烬。望月秋彦那时被六道骸的幻术绊住了手脚,差点没躲开狱寺隼人的攻击,捂着肩膀刚想继续挑衅,抬头却发现握弓的狱寺隼人站在原地,似乎比他还惊讶他差点没躲过去的这件事。
望月秋彦因此在€€田奈奈那里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使在昏迷中,望月秋彦也能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摸了摸他的额头,解开他的衣服换药。
那应该不是€€田奈奈。
€€田奈奈应该是不会把自己抱到阳台,再沉默地晒太阳的。
“伽马先生。”望月秋彦说,“您知道我为什么需要他保持冷静吗?”
伽马笑了笑:“事到如今,您应该也已经弄清十年后的狱寺君对您的感情了吧?”
“我不想知道。”望月秋彦看了眼昨天巴吉尔交给他的匣子,“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昨天从老师那里问到了答案。”
“母亲”说过,她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
会弹钢琴,和她一样有着一头银发,她很爱他爸爸,也很爱“■■”,如果有一天,她的病能痊愈€€€€
【“卡洛。”】
“母亲”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们就当一家人吧。”】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年龄,特征,长大的地方€€€€所有都对得上。
望月秋彦忘记的那个名字,现在想起来,可能的确是狱寺隼人原本的意大利名。
“虽然都说点燃火炎的是觉悟,但实际上,能在短时间内最大程度地增强火炎强度的,是愤怒才对。”
看着远处的少年渐渐在战斗中力不从心,望月秋彦提高音调。
“狱寺隼人!你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你父亲害死的你母亲,不是吗!”
生下了狱寺,剥夺了对方作为钢琴家的前途,从小将他带离母亲身边,又不与她结婚,每年只有一次见到的机会,令那个美丽的女人连着车子一同坠落山崖。
狱寺隼人扭头,怔愣地对上望月秋彦的眼睛。
“不是那样的。”望月秋彦说,“你的母亲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一直拒绝了你父亲的求婚,也远离了你。”
“你的父亲一直在给她写信。坠落山崖不是黑手党动的手脚,是因为她在车上发了病。”
“你所憎恨的父亲,你所憎恨的姐姐,所有人都在保护无法接受事实,离家出走的你。”
狱寺隼人的嘴唇动了动:“你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也是那么认为的。”望月秋彦坦然地笑了笑,“我以为是你父亲害死的她,所以成为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为她复仇。”
然后,他就翻到了那些信。
字字句句,全是让那位美丽的女性打起精神,再努力多活一天。
一天就好,他一定会找到治好她疾病的办法。
“说来也好笑。”
狱寺隼人听到望月秋彦这样说。
“不管是母亲在的时候,还是母亲不在的时候,我们差一点就成为家人了。”
“我讨厌你。”
当初和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望月秋彦不会再哭着,揪住银发青年的衣领,狼狈地低下头。
“你别喜欢我了。”
拉弓的手松开,虚弱下去的岚之火炎暴涨,蓄力的一箭正中石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