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
简珞家:?
解锁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来自某银行的扣款短信。
简珞家:???
“大哥,你€€€€”
过了几分钟后,简老大才看到简珞家发过来的消息,噼里啪啦扣了几个字回过去,就设了免打扰把手机扔一旁。
【大哥:珞家,你大了,是时候帮家里分担点东西了,以后每月零花钱两万。】
要不是知道前几天大哥才给简怀意划了一千万,简珞家就信了。
每月两万,这是人过得的日子吗?!!!
简珞家气愤地给简老大打电话理论,然而下一秒手机里传出的冰冷的忙音刺痛了他的心。
“啊啊啊啊€€€€€€”
简老大,简老二,我跟你们不共戴天啊啊啊啊。
……
“温哥华那边有个活动,”简怀意解释,“不是很重要,去不了算了。”
梁洵静默片刻,毛巾搭在小臂,他看着简怀意,幽深的视线直击心灵,仿佛能看透一切。
“简怀意,上次晕倒是意外,你不用担心我,想去就去。”
声线平直,明明没有起伏,却硬生生让简怀意听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梁洵接着说:“最早今晚有一班飞温哥华的机票,我让秦助订好发给你。”
简怀意心弦拨动,波澜不惊的湖泊泛起涟漪。
大意了。
潜意识里确实想去,简怀意动了动唇,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
“嗯。”
收拾好行李,下午三点,梁洵开车送简怀意去机场。
梁洵:“温哥华气温低,要穿棉衣,带了吗?”
简怀意:“带了。”
说来很巧,简怀意总共去过两次温哥华,第一次是梁洵送他去,第二次也是梁洵送他去。
大抵这就是发小的魅力,无论多大,只要跟他待在一起时总是能让人找回一点年少时的感觉。
简怀意拢了拢修长的指尖,原本平稳的心跳隐隐有加速的态势。
但不久后约莫他会失去这个发小。
无声叹了口气。
顿时被凉水浇灭,像是膨胀的气球突然破了个口,里面的气很快漏完。
果然万事两难全。
后视镜里,青年垂着眼,羽睫卷翘,在眼睑投落一小片阴影。
浑身充斥忧郁的气息。
梁洵心尖一颤。
简怀意这一去,他们要半个月后才相见。
情侣分别,作为男朋友,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机场在郊区,今天人不多,梁洵推着行李箱,一直把简怀意送到进站口。
“就送到这吧。”简怀意一边说,一边从梁洵手里接过行李箱杆。
以前几乎都是简怀意送梁洵出国,今天角色调换,简怀意感到几分新鲜。。
“我走了,你别忘记吃药。”简怀意嘱托一句。
梁洵应下,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掌心下意识蜷缩,一种异样的情绪充满胸腔。
他紧抿了下唇,“简怀意。”
简怀意疑惑地转过身,然后被大步男人按着肩膀,轻轻地抱了一下。
肩膀碰了碰,又很快地分开。
梁洵不自然地开口,像是背台词的机器,语气僵硬没有温度。
“我会想你。”
简怀意:?
青年的表情总算不似方才在车里那般低落,浅色的眼睛里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取代。
梁洵见状心里慰藉,连因为念刚从网上学来的台词的尴尬都消减几分。
他一向在任何方面都力求完美,既然眼下他是简怀意的男朋友,就要承担男朋友角色该承担的责任,不管他现在爱不爱简怀意。
简怀意疑惑地看着梁洵,直到梁洵说出那句“我会想你”后,浅褐色的眼睛闪动,变得彻底不平静。
兜里的指尖抵着裤缝,简怀意掀起眼皮,嗓音冷淡:“知道了。”
然后推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钻进大厅,直到看到前方卫生间的标识,才骤然停步。
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回走。
可恶的直男。
可恶的责任感。
他往门口望去,男人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如同一尊黑色雕像。
简怀意脚步停顿,又在心里加了句:
可恶的梁洵。
不走是想等他回一句“我也会想你”吗?
做梦。
他又没有责任感。
行李箱轮子滚动,发出咕噜咕噜刺耳的噪音。
简怀意捏紧金属杆,凉意刺激手心,掌心灼烫,捂热了手下一小片杆。
已经能想象出现在梁洵的表情€€€€眉峰挺起,唇线绷得平直,黑眸隐隐含着烦躁。
莫名被逗笑,简怀意牵了牵唇角,面对着远处的男人,低声说:“下次别那么有责任感,小强迫症。”
第21章
温哥华是深秋季节,街边种满了枫树,枫叶铺在草地,连成一片橙色的海。
沙龙在当地一家美术馆举办,下飞机后简怀意把行李放回酒店,直接坐车去了美术馆。
美术馆人来人往,都是来参加沙龙的人。
保安用英语向来人说:“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简怀意递过去邀请函,穿过安检在一个外国佬带领下进到展馆。
外国佬向简怀意介绍:“我们沙龙的主题是“复活”,用中文可以翻译成“涅盘”。”见简怀意是华国人,还大方展现了一句中文,不过带着非常别扭的口音,简怀意理解了许久,才明白他说的是“涅盘”。
面前是一座三米高的人像,人像的脚下插满火花的凤凰花,蓬勃的花瓣开得张扬,像是一团团心脏,簇拥着中央战损的将士。
当地不盛产凤凰花,这些花都是从外国托运过来,经过严格的运输过程,才能保存如此完整。
简怀意感到骨子里有血液流过,指腹泛着温热。
“能介绍一下这个作品吗?”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跟外国佬蹩脚的汉语形成鲜明对比。
外国佬愣了下,接着轻笑道:“当然可以。”
花艺沙龙一共持续一周,每天开放两小时,可以自行选择时间参观。
看完那个作品后,简怀意就离开了。他去附近的餐馆吃完晚饭,随后一时兴起,拐进了旁边小巷的摄影馆。
“欢迎光临。”
店主是个男子,正猫着腰站在玻璃窗前,相机对着光线调整角度。
简怀意没出声,店主疑惑地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门口的青年,古井无波的眼睛一亮。
“简怀意!”
简怀意牵了牵唇,用英语回应:“Longtimenosee,Chen。”
宁琛把相机放到柜台,听到简怀意调侃,无奈地笑笑:“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寒暄几句,宁琛问:“你来参加那个花艺沙龙?”
“嗯,顺便来看看你。”
“果然,我在简公子心里只称得上是顺便。”宁琛故作受伤地捂着心。
“什么顺便?”另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简怀意挑眉。
宁琛不好意思地挠头,用英语小声说:“afriend。”
简怀意笑而不语。
“哎呀,好吧,是男朋友!”
说话间,男人撩开帘子从后面走出,一身灰色冲锋衣,单薄的眼皮慵懒,底下桃花眼乌亮,有一种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