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是黑心莲 第31章

看起来感情好得很。

无论在家如何, 对外仍旧是一副恩爱模样, 半点看不出他们才起过争执没几天暂时还没和好。

姬元徽被同僚请去帮忙走开片刻,大皇子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同他说话问好:“听说裴郎中前些日子病了,告了许多天的假, 如今可好些了?”

裴煦点头:“没什么大碍, 有劳大殿下挂心了。”

大皇子说话声音轻轻缓缓,执一柄扇子,扇面展开晃着将面容遮了大半, 只露出一双有些颓靡的眼睛:“世事无常, 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像小宣那般, 把自己折腾得病来病去总不见好。”

裴煦眼瞳不自觉颤动了下,他尽量稳住声线:“师兄他……不太好吗?我能见见他吗?”

“他病了,不方便出来见人。”大皇子摇头, 轻声叹息, “人在容颜憔悴时,最怕见故人, 望你多理解些。”

“我知道了……”

裴煦还没说完, 又听大皇子继续道:“但他住的院子离这里很近, 往前走一走就能到。你实在担心他的话,远远看一眼也没什么。”

裴煦道了句多谢举步离开了。

他知道为什么姬元徽说大皇子像狐狸了,他眯着眼睛说话时确实像。

大皇子看着裴煦离去的方向, 目光淡淡:“是一窝里出来的兔子呢。”

……

裴煦没有按大皇子的暗示去什么临近的院子,这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还是谨慎些为好。虽然他们两家暂时是盟友,但终究也只是暂时的,这浅薄的合作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利益冲突破裂。

他在人流来往密集的近处随意走了走,转身折返回去就看到了大皇子正与姬元徽说话。

总觉得大皇子不会说什么好话……

他悄无声息走去了更近些的位置,来往交谈人声嘈杂,只能隐约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

“三弟是在找裴郎中吗?”大皇子走到了姬元徽身边,嘴角挂着笑,“他刚刚与我打听了些他师兄的消息,真是很要好的师兄弟啊,小宣也常在我这里问起他。眼下两人兴许已经碰面了,三弟不如去后院找找看?”

姬元徽被茶味熏得头疼,恨不得马上捏着鼻子走人。但眼下两边互相还对对方有些利用价值,姬元徽忍了忍,扯出个笑来:“大哥恐怕是不太了解我夫人,他胆子小的很,又黏我,我不陪在身边他不会乱走,更不可能去乱逛别人家的后院。”

大皇子笑了下,作出有些可惜的表情:“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妻子,很无趣吧?”

姬元徽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

大皇子意有所指:“方才宴上见你盯着那舞女看了许久,若你喜欢……”

天地良心,他看的是衣摆上绣的雀鸟纹样,看第一眼就觉得裴煦会喜欢,至于跳舞的是男是女他都没留意到。

[喜欢吗?]

[喜欢也不可能带回去。]

“夫君……”裴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对话。

“大哥府上的人还是自己留着吧。”姬元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下,急忙回过头去,就见裴煦站在他背后不远处,一瞬不瞬盯着他们看。

“融融。”姬元徽因为刚刚聊的内容而莫名的有些心虚,走过去握住裴煦的手,“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煦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将身体往他怀里靠,神情乖顺仰头看他,笑容温和,“刚刚过来的,夫君,我看其他大人们都准备离席了,我们不回家吗?”

“现在就走。”姬元徽转头对一旁的人道,“我与夫人便先行离开了,大哥保重。”

坐上马车,裴煦的笑意淡了,他保持着窝在姬元徽怀里的姿势,抬眸幽幽望着他:“殿下,我很无趣吗?”

姬元徽一个头两个大:“我从没说过……”

“古板,无趣……那什么样才算有趣呢?”裴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跪坐在车内的地毯上,拿脸贴着他,隔着衣料亲吻他,“这样吗?”

姬元徽忍得头皮发麻,扶着他的胳膊想让他起来,“你现在不太清醒,这是在马车上,我们回家再说。”

“我不够有趣,总够漂亮吧。”裴煦视线黏腻,语气满是不甘,“为什么殿下还是要推开我?是更喜欢别人了吗?”

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又被姬淙刺激了下,姬元徽觉得现在最好顺着他。

“没有要推开你,融融。”姬元徽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你最近太累了,先来我怀里睡一会儿,好不好?”

裴煦并不管他,自顾自继续方才的事。

平日里姬元徽都很顾惜他,哪让他这样弄过,裴煦自然是半点都不熟练。

姬元徽被他的牙齿磕碰到,倒吸了口气,低头去摸他被撑得鼓起来的脸颊:“我们别弄了,吐出来好不好?”

裴煦只是红着眼圈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过了一会儿渐渐就学会了怎么收着牙齿避开他。

马车里空气渐渐升温,零星的交谈被喘息声取代。

半晌,平静下来,姬元徽匆匆忙忙拿手帕去擦裴煦的脸:“没弄进眼睛里吧?”

裴煦神色平静的舔了舔唇角,然后对姬元徽笑了下:“殿下,味道不太好。”

“……”

姬元徽捏着手帕的手背青筋暴起,转而捏过裴煦的脸撬开他的唇齿和他接吻,“真是疯了……”

裴煦心情很差,他心情一差就变得悲观,恐惧,惶惶不安。情绪越不稳定,越喜欢用消极的方式勾引爱人,以此得到一些慰藉。

回到家后裴煦又被压着做了一通。

这次姬元徽没收力道,翻来覆去的折腾他。

裴煦被弄狠了会一直哭,不停的掉眼泪。姬元徽从前遇着这种情况会心软,收着力气温柔些,但现在才发现原来那样并不能让裴煦开心。

有些时候就是要让他哭,哭出来,哭完了就好了。裴煦难过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喜欢和他做,这似乎是他将痛苦排解出去的一种方式。

结束之后,姬元徽枕着一条胳膊靠在床头,另一条胳膊搂着还坐在他身上将身体贴在他胸前的人。

他的手掌抚在裴煦背脊上,轻轻滑动。两个人都是汗涔涔的,姬元徽能感觉到裴煦身体轻微的抽动,似乎还在余韵中没缓过神来。

过了片刻,姬元徽觉得裴煦缓得差不多了,侧头在他耳垂亲了下:“爽了吗?现在舒服了吗?放心了吗?”

裴煦哭得嗓音沙哑,低低嗯了声。

姬元徽又啄了他一下,手掌顺着脊背往下摸,摸到大腿时摸了满手湿滑。

都是他的,他弄的,那就得他给人洗,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姬元徽抱着人去清洗,裴煦攀着他的肩,突然很难过的哑着嗓子问他:“殿下,我是不是很难看,很放荡……”

“不难看。”怕他生病发热,姬元徽继续仔仔细细的洗,“我就喜欢放荡的。”

裴煦心情似乎并没有因此变好,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姬元徽叹了口气,开始亲他,亲得他不哭了,只是轻轻抽气。

姬元徽问:“好些了吗?”

裴煦垂着眼睛想了会儿,然后抿了下唇:“还要。”

……

又是几日后,并州传来消息,王胤车队经并州赶往东渠的路上遭遇山匪袭击,下落不明。

黄昏时刻,薄雾笼着残霞。

姬元徽提了个食盒回来,递给裴煦:“从北边连夜运回来的葡萄,只有两颗,还新鲜带着藤。”

裴煦接过,放到案上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愣了下,又转头去看姬元徽。

“早说过只是时机不对……”姬元徽亲在他脸侧,缱绻低语,“这葡萄是盗匪摘的,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姬元徽拿出把匕首塞到他手里:“想不想拆葡萄?”

裴煦点头。

“那就去吧。”

姬元徽倚在门口看着他拆葡萄,有汁水滴滴答答从桌面流下来弄脏了他的衣摆,他也不是很在意。

乌鸦扑棱棱落在院中树枝上,嘎嘎叫了两声,又扑闪着翅膀跳到了裴煦肩上。

“小乌,知道你爱吃,但这个不是给你吃的……”裴煦淡漠的神情,拍开了落在手边的乌鸦。

裴煦将仅有的两颗葡萄拆了下来,放到了一边。他没停手,将剩下的葡萄叶剥下,剥到最后只剩干枯带着污渍的茎干。被他拆开仔细的分开,不知道要留着做什么。

看他忙的差不多了,姬元徽打湿一块手帕,走过来擦他的手:“手都弄脏了。”

裴煦没让他擦,沾满暗色痕迹的手握住了他的前襟将他拉向自己,仰着脸将唇瓣蹭上来和他接吻。

亲了很久,再分开时手上污渍大半都擦到了姬元徽衣服上。

姬元徽挑眉笑了下:“这是什么意思,这味道好难闻。”

裴煦望着他,分明是下垂的无害眼型,此刻却闪动着异样的光:“殿下和我,同流合污。”

“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姬元徽牵着他的手,“去洗洗吧。”

他们走开,有暗卫自暗处出来将屋子清理干净。

次日,太子府收到了一个食盒,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一张看不出五官的人脸皮和两颗眼珠。

太子恐惧哭嚎着说那眼珠是前任丞相他的外祖父的,喊完之后被吓得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此事最后交给了京兆尹处理,但京中没什么失踪死去的人,而单凭两颗眼珠和太子高烧前的疯言疯语实在无法断定这眼珠的归属。

于是最后这事就如同牢中的投毒案一样,不了了之了。

第34章

裴煦决定养只小狗。

不是什么漂亮名贵的犬种, 是只瘸了条腿的半大小黄狗。今日他散值回家,听到路旁巷子里有小狗的惨叫声,于是停下来看了看。

不出意外的有人从暗处持匕首冲出来, 血溅到了他腕上。裴煦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帕子来轻轻将血迹拭去, 身后暗卫已经将尸体拖走了。

自从眼珠寄到太子府上后, 刺杀事件不间断的出现在他和姬元徽的应卯, 散值,出游路上,已经记不清这是本月的第几次了。

他将帕子收起来,蹲下身去看那只小狗。

兴许是被这里的血腥味吓坏了, 小狗身体止不住的抖。它的一条腿被人故意打断了, 骨头外翻血不停往外流。若是没人管,难说还能不能活。

“可怜的小东西……”

他将那小狗抱了起来,起身回了马车, 将它带回了家。

今日裴煦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回到府上时, 姬元徽已经穿着常服站在廊下,拿着把鸟食在喂他的鸟了。

裴煦缓步走上台阶,望着姬元徽笑:“鸟儿和鱼一样不知饱, 殿下不要喂它们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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