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9章

陆杨说:“谢家情况不清楚,那些亲戚如狼似虎的,我添嫁妆不就是白送吗?我拿点银子在手里,过去看情况。或者等开春,我捉点鸡苗养,也是过日子。”

王丰年看他算账流利,说话也有主意,不由看向陆二保。

陆二保把今天在集市上碰见了谢家母子的事说了。

王丰年同陆二保一样无言。

但到底是在家里,把门都关上了,他话压不住。

“谢家小子也太不像样了,都要成亲了,在外头碰上,一点脸都不给我们柳哥儿,以后成亲了,里里外外的人不都得欺负他啊!”

陆二保不应声。

他怕他应声,陆柳又闹着不要嫁。

他们家真的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两块糖糕还热着,陆二保不吃,让陆杨再吃一块。

王丰年也不吃,说留着,明天再热热,给陆杨吃。

陆杨奇了,心里怪异得很。

这就是亲生爹跟养父母的区别?

他在陈家可没这待遇。

他指着炉子上炖着的红枣桂圆汤说:“你们不吃糖糕,我也不吃这个,全是甜的,腻味。”

王丰年听了笑:“你以前还骗糖水喝,可爱吃甜的了,这就嫌腻味了?”

陆杨不知道弟弟骗糖水喝的事,只感到好笑,也感觉心窝暖暖的。

他爱听,拿麻绳串铜板的时候,让王丰年再说说。

王丰年也比同龄人显老,头发见白,人瘦瘦的,很干巴。眉心的孕痣都不显了,暗沉沉的。

人说夫郎养得约好,孕痣越是红艳。他这些年身子亏空,不用看孕痣,都知道他过得不好。

可他越瘦,越是显得眼睛大。他也是一双杏眼,兄弟俩都是像他。

陆杨手里串钱,眼睛总在看王丰年。

原来他爹爹长这样,说话轻声细语的,弟弟就很像爹爹,两个人都和气。

陆杨串铜板有一套,他是十个铜板打一个结,两头串起来,再往后穿铜板,足十个,又是一个结。

十个结为一串,一串一百个铜板。花的时候好点数。

陆二保看着方便,让他慢点,跟着学。

陆杨就收心,教父亲怎么打绳结。

铜板没几个,弄完这里,陆杨就在灶屋跟他们聊天,问他们以后的事。

他出嫁后,家里就剩两个爹。

依着他的意思,没必要再种那么多地。

一来呢,王丰年没法放下家务过去送饭,陆二保自己来回跑就太累了。本身田地就散碎,全耗在路上了。

二来呢,王丰年要养鸡,家里的鸡好,全靠他们捉虫子勤快。纯粹跟别家一样散养,鸡是养不了这么肥的。别家又爱偷鸡,家里始终得有个人。

不如把田地都卖了,六亩薄田,换一亩良田。

这样种得轻松,陆二保可以包圆了,还能有空闲捉虫。

家里明年先养鸡苗,鸡苗回报要时间,头几个月就跟农田一样,全是投入。

这没关系,陆杨跟他们说:“有舍才有得。我还有门路,能弄到猪崽养,钱的事不用管。谢家不是给了聘礼吗?你们拿这钱,换两只猪崽回来。”

一亩地轻轻松松,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有两个人。

陆杨会尽力弄到一公一母两只猪,养得好,可以再下猪崽。

村里谁想养猪,就要巴着他们家。否则,猪崽杀了吃了,都不给他们养。

当然,这还需要铺垫,也是年后的事情。

陆杨不会放着两个爹孤苦守家,他会料理清楚了。

等年节,他来拜年,会把亲戚的门路都摸熟,找棵大树靠一靠。

这样有鸡有猪,农田就不是紧要事。得了一亩让两个爹有根,安心。

实在不安,以后挣了钱,再挨着添置,买个三五亩的。

只是手里这六亩薄田,是一定得置换的。

守着贫瘠土地,挖不出粮食,平白熬命,哪年哪月才能过上好日子?

纯养鸡,两个爹不放心。有了猪崽,他们就会考虑。

他们被陆杨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中间好几次想插话,都被下一句震惊得更厉害,肚子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不知道陆柳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也不知道陆柳什么时候有门路能弄到猪崽来养,还有卖田的事,这也太胆大了!哪家农民不种田!?

陆杨拍桌定下:“我既然定亲了,那就证明我长大成人了,以后家里事,你们听我的。”

他知道人的软肋,最会戳人心窝子:“爹,你们得立起来啊,不然我在谢家可怎么过啊?”

立起来,就是腰板硬。

兜里有钱,腰板才能挺直了。

可陆二保跟王丰年还是难以决策。

有田地,旱涝保收的,他们总能混个温饱。万一把鸡养死了……柳哥儿说还要养猪,他们哪养过猪啊?万一也养死了……

陆杨轻笑:“怕什么?谢家那一堆亲戚不是急着从谢秀才身上扯下肉吗?这块肉给谁吃不是吃?真养不活,我就从他兜里掏钱。”

陆二保跟王丰年吓坏了。

这孩子怎么出去赶个集,胆子变得这么肥?

也不知是谁教他的,还没嫁人,就想着贴补娘家。这话让人听见了,谁敢娶他啊!

王丰年嘀嘀咕咕念着:“可别说,这话不能说,让人听见了不好。”

很多人家都这么干,但他们不能这样教孩子。

有孝心,怎样都会回来看看,手里拎点东西是个心意。但故意这样做,以后在婆家抬不起头,日子怎么过?

陆杨看他们哆哆嗦嗦的,摇摇头,不说了。

他是不当回事的。他最近被陈老爹耳提面命的,还没过门,恨不能立即把黎家掏空了。陆家这两个爹倒是好,听都听不得。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会很难受。比陈老爹使唤他捞钱更难受。

他不懂。

但算了。

他以前也没学过。

第7章 备婚

回家第一晚,如陆杨所料,不要脸的人不分时候,到了饭点就来家里串门。

没成亲前,不宜生事。

他照着弟弟的性子,学着两个爹的样子,能忍都忍了,不能忍的,也回屋避着,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在陈家待久了,怎样藏富避财,尤其是碗里那点东西,他最是在行。

家里照常做饭,摆在桌上的只有两碗咸菜。一碗腌菜,一碗腌萝卜,里头一片肉都没有。

等这些人走了,陆杨才放下吊篮,从里面拿出三个菜。

陆家伙食改善了,样样都沾了荤腥。一个腊肉炖白菜,一盘冬笋炒肉,一碗蒸鸡蛋。

冬笋里的肉片是从腊肉上切下来的肥肉,一种肉两种用法,吃个味儿。

米是糙米,米粒偏硬,陆杨拿米汤泡软了吃。

今夜无话,次日清早,家里开始收拾,为他出嫁做准备。

他是嫁人,家里不用摆酒,但花生、瓜子要准备足,茶水也要多烧几壶。

两个爹的意思是,家里没条件,旁的差一些,但茶水换成糖水,让客人们甜甜嘴,说些吉祥话。大喜的日子,讨个彩头。

陆杨不要。村里人情淡薄,一杯糖水不顶事,喂他们纯粹浪费。

他对屋里不熟,让爹爹收拾屋里,他拿着扫把铁锹收拾外头。

家里养的鸡多,地上难免有鸡屎、鸡毛,再有最近杀鸡残留的血迹。

平常扫地不扫深了,印子都在。像屎啊血啊的,一看就不是好兆头。陆杨拿铁锹铲了一层土皮起来,都给填到墙根的小菜园里。

鸡都卖完了,他看家里需要装点的地方不多,顺手把鸡笼拆了清理。

陈家也养鸡,这些他都在行。  这头刚拆了鸡笼,他紧跟着就拿铁锹铲地,回头从灶屋里铲一框草木灰出来撒地上压味儿。

陆二保满村邀人来送嫁,回来看见他在弄鸡笼,要把他替下。陆杨不干。

鸡笼低矮,上头都是陈年的脏污,清理这块地方很费腰。他在家,他就清理了。

陆二保劝不动他,就留下帮忙。

两人合力,这块儿清理得快。

陆杨又检查柴火储量。他们家人少,劳力不足,一家三口都有意识的存柴火,到了冬季,不用急忙忙的去砍柴捡柴。但量少,够日常生活,不够烧热水洗衣服。

陆杨把这事儿记下。落雪之前,他要弄些煤炭回来,这样爹爹洗衣服能轻松些。

家里家外,最难收拾的是嫁妆。

原就不多,家里只给他做了一床新被子,再多,就实在拿不出银子。

旁的就是他常用的物件,一些衣服鞋袜。

散碎的东西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收拾起来,只有两个小小的竹箱。

王丰年看了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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