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苗也今年提亲的,相中了苗夫郎。
他俩名字里有个字一样,是缘分。
陆柳还知道一个苗夫郎,跟陈夫郎是朋友。
三苗的这位苗夫郎就报了姓名:“我叫苗小禾,禾苗的禾。”
陆柳还不知道怎么交朋友,思来想去,给他拿出一本画册:“你先看着,看完我们换换。”
苗小禾看过一本,是黎峰给三苗的。
他瞅着挑挑眉,到底是新婚小夫郎,脸蛋红红的,问陆柳:“你哪里来的?”
陆柳说:“我哥哥给我的。”
他还说:“对了,我哥哥有门路,让我拿些货卖,以后你买酒买瓜子什么的,可以来找我。”
苗小禾应了:“行,三苗今天说他还要再打年糕,你来新村玩吗?”
陆柳不确定,可能不来,家里脏东西多,他还想多洗洗。
“明天再看。”
他俩聊得简单,黎峰拉上三苗也没旁的事,让他回屋拿大汤碗来,给他舀了一斤多的酒。
黎峰说:“我把二黄放你家养几天,你看行不行?”
当爹的,给儿子说亲,就得当孙子。
放家里养着,公狗母犬住一窝,包办婚姻就成了。
三苗笑死,他手上稳,平常拉弓练出来的,笑得弯腰打颤,酒一滴没洒。
他说:“大峰哥,这事儿我都应了,你还给我送酒喝,我成什么了?你等着,我把酒钱给你。”
黎峰不用他给:“那这两天你多看着点,早该住一窝了,打年糕又不上山,早点把这事儿办了算了。”
三苗了解他性格,见状不客气,也说:“是你太宠着二黄了,别家的狗子都不这样。”
是这个理。
黎峰说:“我明天把它带出来。”
三苗出来前,还给他把画册拿来了。
他以为黎峰是来找他换的。
黎峰看了眼,问他:“你看完了吗?”
三苗颇不好意思:“这书么,瞅着厚,其实就几副画。”
看完了,早看完了。
黎峰也回车上拿画册,一看少了一本,往陆柳那边瞅,见他跟三苗家的夫郎聊得好,不由笑了,回来又给三苗一本,跟他说了句荤话:“你夜里省点力,白天还要打年糕。”
三苗年轻气盛不服输:“怕什么?好男人就该有使不完的劲!”
白天能卖力气养家,晚上能卖力气疼夫郎。
说得好。
黎峰喜欢。
黎峰叫上陆柳,这回是真的可以回家了。
一路到山下,二黄跑出院子来接他们。
姚夫郎听着狗叫,出门看了眼,大声说:“我喂过二黄了,不用再喂了!”
陆柳赶忙叫黎峰停车。
两家离得近,余下几步路,他自己回。黎峰没动,等他一起。
陆柳拿了两个肉包子,又拿了一本画册。
他去县里前,姚夫郎心情不好。在黎寨,他就跟姚夫郎玩得好,平常也只有姚夫郎来跟他玩,他有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姚夫郎哪里肯要肉包子?两个包子十文钱,跟肉馅饼一个价。太贵了!
陆柳让他拿着:“我哥哥做的,你得尝尝。吃得喜欢,下回去县里,就照顾照顾他的生意。嘿嘿。”
姚夫郎惊讶:“你哥哥开铺子的?”
陆柳简单说了,早上就吃了十个包子,中午的炖菜得有一斤肉,下午走的时候,又给他装了二十个包子带上。
姚夫郎:“……”
以后谁敢说这二十两聘礼花得不值啊,这是娶夫郎吗?这是娶金疙瘩!
他心情早都好了,大强回家给他买了肉馅饼吃。他一个人吃了一整个,一口都没给大强。把大强馋得不行,跟他说了一箩筐的软话。姚夫郎高兴。
他拿了包子,随手翻开画册,笑容僵了一瞬,然后又笑起来,笑容更盛了。
“陆夫郎,你真是,哎,你对我没得说。我正愁怎么造小人呢,你给我送这个,我记你的好,你先回吧,我要上炕睡觉了!”
陆柳:“……”
对比苗小禾,姚夫郎真是……真是敢说啊!
他心里也热乎了,姚夫郎这种有经验的人,都认为这书有用,那他研究研究,也能早点怀上吧?
他匆匆离开姚夫郎家的小院,到了外面,跳上骡子车,甜蜜蜜挽着黎峰的胳膊,“大峰,大峰,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忙啊?东一家西一家的,还要不要睡觉了?这大冷的天,人能不睡觉,还能不上炕吗?”
黎峰听得乐不可支:“姚夫郎跟你说什么了?”
陆柳对着他,没什么好瞒的:“姚夫郎要去造小人了。”
黎峰跟他讲:“我们不要比。”
陆柳哼哼唧唧。他当黎峰累了,今天不吃鸡了,回家烧水都气鼓鼓的。
黎峰热了炕,又在屋子里放了炭盆。
造到兴头上,被子盖不住,热汗见了冷风,就容易着凉。他还好,陆柳受不了。
晚上泡脚,陆柳挨着炭盆,感到热。
他踩着黎峰的大脚,跟他说:“我长这么大,就今年的冬天不觉得冷,之前是感觉好暖和,今晚的屋子我都觉得热。”
棉衣都穿不住了!
黎峰任他踩着,问他累不累。
陆柳累。他以前出门少,体力是干家务活练出来的,今天来回奔波,他吃饱了,身子乏,回家泡泡脚,瞌睡虫就在叫唤。
屋里暖,炕又烧上了,他现在好想躺下睡觉。
反正黎峰今晚不吃鸡。他要睡觉。
黎峰说好。
夜里睡得早,清早就醒得早。
醒来被棍子挨着,陆柳总不不习惯,会用手去推一推。
黎峰抓他的手,亲他一会儿,下炕拨拨炭盆,回来请陆柳吃鸡。
太阳冉冉升起,带来清晨的燥热。
炭盆里热气升腾,炙烤着劳动的汗水。
陆柳歇了一晚,早起精神好,吃了三次鸡。饱了。
第47章 考状元
陆杨目送陆柳夫夫俩走远, 在大道上站了会儿。
提前回家,意味着早早收工,手上落了闲。
他不大适应, 目光在大道两头瞄。
大道两侧多荒地, 两场雪过后,还有枯黄的杂草在泥地上胡乱躺着,大片大片,瞧着枯败灰暗,让人心情不好。
东西两头的道上许久没人经过, 就连侧边的村口小路,都好久没人出来。
和县里不同, 村落属于群居,一堆人挤在一个窝窝里住着, 嘈杂吵闹,一家有事百家闻,不得清静。
离了村子,又过分清静。哪怕就离开这么点路, 都没人在耳边说东家长西家短。如果在县里,就走到哪里都是人。
一边是聚着吵,一边是散着吵。
陆杨还是想去县里, 他更适应县里的生活。各处都熟悉,挣钱也方便。
又往东边遥望一阵,没见着驴车回来, 他就转道回家去。
难得回来早, 他跟婆婆一起做饭。
他嫁到谢家后,忙忙碌碌没停歇,一直没跟婆婆好好聊天, 今天正好说说话。
水缸里又没快没水了,柴火还好,有好些。
谢岩最近跟他一起,成天早出晚归的,买回来的木炭没烧多少,陆杨让婆婆在剪纸、做针线活的时候烧个炭盆取暖。
赵佩兰舍不得。外头出太阳,她就搬凳子在院子里晒晒,都是背对外面面朝里,她怕跟村里人打照面。
要是天色不好,她就坐炉子边。自己吃饭,就不用灶屋的大锅了,随便在炉子上煮点什么吃,火生起来,正好取暖。
他们平常不在家,多劝几句,赵佩兰也是当时应了,在家还是省着来。
陆杨知道,还得挣钱,挣了钱有底气,花销上就可以松松手。
他接手做饭,让赵佩兰帮着烧火,也在灶前歇歇。
柴火饭已经煮好盛出来了,等会儿再蒸一下,就熟了。
陆杨打了两个鸡蛋,搅散加水加盐加酱油,放到饭上蒸。
他跟谢岩好久没吃红薯,家里红薯却在消耗,想也知道都是赵佩兰吃的。这东西吃多了胃不舒服,陆杨很讨厌红薯。
粮食糟蹋不得,他洗洗切片,沿锅蒸着,一家人一块儿吃,早点吃完算了。再不买了。
家里萝卜白菜有好多,两样交替吃着也会腻味。
就这两个菜,做出花来也是白菜萝卜。陆杨想着,明天买些豆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