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132章

谢岩看见他这副模样,心神震动:“伯父,您这是怎么了?”

乌老爷个头中等,体型瘦,肚子圆,还有一张团团脸,乍一看很富态,细看却很憔悴。

他笑呵呵的,说话中气不足,显得虚弱。

“到府城病了一场,这阵子天冷,一直没好转。”

他今年过年,都没出去走动了,都是乌平之里里外外的操持。

一个病老成这样,也是生死关头走过来的。

陆杨看了眼乌平之,亏得他瞒,一句风声都没透。

他问:“郎中怎么说的?平常吃饭喝药都好吗?”

乌平之帮着答:“都好着,他也是老毛病了,喝酒多了,在府城又跟人斗酒,一下喝吐血了,这也好,那天吓着不少人,他以后是不用喝酒了。”

生意人,酒局少不了。

乌家把生意做到这份上,乌老爷的酒量可想而知。

乌老爷笑叹道:“人老了,年轻的时候这点酒算什么?”

他把话题带到谢岩身上:“以前我跟你爹也喝过酒,那时他刚到县里找宅子住,我看他长得一表人才,为人正派有才情,请他吃了几次酒。你是不行,来我家几次,一碗酒都喝不了。”

谢岩对以前的日子很糊涂,不知乌老爷提的是哪一年的事情。

他记得他爹考上秀才以后,才认得财主老爷。找宅子也是在考上秀才以后,听乌老爷这意思,他们好像认识很久了。

乌老爷看他眼露疑惑,才跟他说:“你爹还没考上秀才的时候,我就认得他了。那时他脸皮薄,我请他一顿酒,他都羞于吃。一般商人跟书生结交,都是结交举人,一步就登天。他那会儿才是童生,怕辜负厚望。我这老缠着也没劲,就有一年多没往来。”

再后来,就是谢岩爹取中秀才,他上门赠财,二人结交了。

乌平之跟着笑道:“那我这也是世袭的厚脸皮了。”

谢岩可不敢认了,生硬说道:“你是个好人。”

满座皆笑。

乌家父子都是生意人,八面玲珑,跟谢岩聊天说话,没把陆杨冷落了,也问他家常如何,生意如何。

乌平之把陆杨夸了又夸,说他做生意厉害,脑子灵活,是个机敏人物。

乌老爷则说:“阿岩这点好,像他父亲,不会看不起人。”

很多读书人,都不喜欢跟商人走太近,市侩人物都嫌俗。

谢岩也跟着夸陆杨,喜爱之意毫不遮掩。

他今天过来,原想找乌平之接济接济,拿银子买画。见了乌老爷,这话说不出口。

说起来,乌家对他家的帮助良多,乌老爷如今老态龙钟的,他心里不好受,就说给乌老爷画一幅画像。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起草。

画画就在暖房画,他俩画,陆杨跟乌平之迁席,靠边坐谈。

乌平之想知道些公堂上的细节,陆杨都让谢岩复述过,这会儿说得明白,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陆杨也有问题想问乌平之:“阿岩还能回县学读书吗?”

乌平之皱眉:“能去也不去。他那段时日在县学过得很难,他才情高,人又直愣,平常不交友,说话不好听,先生们偏喜欢他,什么好书都紧着他先看,很多人嫉妒他。你可能不知道,科举三年一回,很多人都考好几次,三次就九年。这才两年过去,县学还是那些人,阿岩回去做什么?”

就算变得更加坚强,有了应对之法,乌平之也不建议他回县学读书。

“光阴宝贵,我们这种人,抓紧考出功名,比跟宵小之辈置气好。功名加身,小人自然退让。”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有了官身,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逞一时之气没必要。

陆杨明白了,他敬乌平之一杯:“阿岩能交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分。”

乌平之喝了:“客气,互相拉拔而已。我资质一般,没人帮扶提点,很难出头。”

他其实不怎么爱饮酒,这回见面,话都说穿了,他爹喝酒都喝出毛病了,他就不拉着陆杨喝了,改换茶水,跟他说:“私塾我已经找好了,离你们铺子有点远,到时可能会住宿,但他们那儿有两个举人做先生。这在县城很厉害了,再好一些的师资,只有县学。”

另外,谢岩的学习能力很强,可以弥补这点。

他们家别的东西没有,家底足够,他爹人脉广,各处打听搜集,进士文章拿到了好些。京城书斋那头新出的书籍,他家都有。

这些东西,乌平之一个人看不完,看完了也是囫囵吞枣,没学明白。有谢岩就不一样,谢岩看书快,脑子好,也知道科举注重什么,他可以帮乌平之过筛,让他这个资质平平的人,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刀刃上。

陆杨往谢岩那儿看了一眼,他家状元郎经历过这么多事,心思依然纯净,说什么做什么,很快就沉浸其中。

说拿笔作画,东西准备齐活,乌老爷歪靠在榻上,他也不计较坐姿,提笔就能画,神色沉静,眉目有神。

陆杨在书斋偷看谢岩写书时,就觉得他很有魅力。

这会儿再看,吸引力依然,他笑了声,跟乌平之说:“我看他这性子,以后到外头会吃亏,劳你记挂,万事多拉他一把。”

这都好说。

陆杨以前不懂科举的事,今天从乌平之这里听来许多。

举人之前的考试,都是小儿科。当天进去当天出来,对体力要求不高。乡试和会试都是九天三考。用陆杨听得懂的话来说,考举人和进士,是要在考场待九天的,吃喝拉撒全在里头,一间小小的屋子挤着,人都不能平躺。

要有好身体,要有好心态。

心病也是病,入场吓病的大有人在。年年都有病死的考生。

“我听说每逢考试,贡院都会祭拜一二,让死在考场的考生们老实点。”乌平之说。

陆杨:“……”

以前没听说考试还要命的。

他之前把谢岩要锻炼身体的事情当儿戏,逗着玩,这话一听,心里就认真了。

也不挑时辰,今天回家,就让谢岩练练。

谢岩今天没把画像画完,已经起草完毕,回家上色就行。

他记性好,乌老爷今天穿得简单,这处不难。

“我画好给您送来。”谢岩说。

乌老爷已经乏了,无力起身相送,还是乌平之送他们到大门外,还说叫车、请轿子,把他们送到铺子里。

陆杨不要:“让他走路,他两腿都没劲。”

谢岩侧目:“怎么了?”

陆杨看他说话就想笑:“呆样。”

谢岩也笑了。

乌平之没眼看:“那我不多送了,你们路上小心。”

这回拜访结束,谢岩只带了画具,夫夫俩牵手回家。

到家天色都黑了,正好赶上铺子关门。

时辰太晚,陆杨不折腾他,吃过饭就去睡觉。

躺到炕上,他突然想到一个锻炼之法。

他以前看罗家兄弟练过,趴地上俯卧的。他小时候跟着练过,开始是胳膊酸、背疼,后来腰腿肚子全都酸疼。这个能练到全身。

他跟谢岩说:“状元郎,有个趴炕上就能锻炼的法子,你想不想知道?”

状元郎已经被他教坏了,问及趴炕上的法子,谢岩抢答:“炖鸡汤?考状元?”

陆杨顿住。

他好久没跟谢岩亲热了,喝药以来,亲热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来忙,二来夜里没精神。

今天都在乌家坐着吃吃喝喝,没怎么费神劳心,又没动弹,不累。

他还要熬一熬时辰,过会儿起来喝药。

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先考个状元?

陆杨朝他伸手:“你过来。”

谢岩过来了,挨着他坐在炕边。

他晚上想画一会儿画像,还没收拾洗漱。

陆杨凑他脸旁,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谢岩抿抿唇,捉他手腕儿,捏起来那么瘦一把,不想炖汤。

陆杨盯着他看,又亲他一下,这次亲在嘴上。

谢岩又抿抿唇,问他:“你想的锻炼法子,真的是炖汤啊?”

陆杨不答:“你不想炖汤吗?”

谢岩有点想,又舍不得折腾他。

沉默间,陆杨又亲他。

这次是很绵长的吻,在他唇上轻触浅尝,偶尔会用舌尖试探着敲他牙关。

从前的夜都太粗糙,陆杨懂得不多,又爱主导,两人上来就是炖汤,亲吻都急急的。

谢岩取悦他的动作,也是糙而不精,没有多少缠绵。

最近亲热少,但陆杨爱逗谢岩,家里几本炖汤书,他都让谢岩念完了。

书生写的东西,咬文嚼字酸溜溜。看图画还好,念词念句子,有些文绉绉的话,陆杨听不懂,就要谢岩给他解释解释。

他俩一起学着,才知道房中之事,也能温柔缠绵,可以慢慢来。

谢岩过了会儿才有回应,他回应了,陆杨就忍不住笑,抽空都要调笑他一句:“我看你像个和尚,还以为你要原地念经,不想理我呢。”

谢岩用行动在理他,两手环住他腰,紧紧扣在怀里深吻。

陆杨有点喘不过气,咬他一口,谢岩都不在乎,还试图在他嘴里探寻。

陆杨感觉这样做,比喝鸡汤还羞耻。

他觉得不能舔嘴里。他虽然没喝晚上的药,可他嘴里一直苦苦的,这滋味不好。

他想推开谢岩。

他力气比谢岩大,要推开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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