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221章

赵佩兰看他神色不大好,问他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谢岩摇头:“没有,我睡得很好。”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希望他能与陆杨梦里相会,睡觉的时候很认真。

偏偏越想什么,越得不到什么。这阵子,他都没做梦。

他以前会做梦的,乱七八糟的梦都会。有时候还会梦见书上的字都活了过来,追着他问词义,要是答错了,那个字就会砸过来,在他的袍子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字迹。

这些字迹会流动,让他见之不忘。他醒来以后,记得的内容更深刻,模糊的内容更清晰。他很喜欢这个梦。

为此,谢岩还反思自己,他难道爱读书胜过爱陆杨?不然为什么梦不见他呢?

这让他很苦恼。

晚间吃过饭,他回房看书写作文。

他在家里学习,总会侧目看画。

以前陆杨在家,会挨着他坐。

陆杨总说他看书专注又入迷,身边的动静都无法察觉,家里进了贼,在他耳朵边问“钱匣子放哪儿了”,他都会如实回答。

其实陆杨看书写字的时候也一样。谢岩一开始是偷偷看他,后来会光明正大侧过身子看。

陆杨干活的时候,像个小旋风,这里那里,目之所及,他都兼顾得到。专心思考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小一些,他就会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以前很少光明正大的看陆杨,搬家以后,这种事常有。

现在陆杨不在,谢岩侧目,只看得见墙上画像。

陆杨离家第一天,他就把三封信件都找到了。

每一封信件都写着拆封日期,分别是六月初五,六月二十一,七月初一。

初五那封信,在信封上,就用超大字体提醒他不许提前拆信。

谢岩很听话,全都保存得好好的,到日子才拆。

初五的信,内容很长,絮絮叨叨的写了很多。

陆杨裁了很多纸,给他囤了些好墨条,让他尽管用,不要省着。

雨天闷,窗前坐久了冷,他在炕柜里准备了棉布褂子。比他身上穿着的衣裳略厚一些,可以披身上防风。免得感染风寒。

家里米面粮油都有,肉、菜要麻烦一些,要是娘不愿意单独出门,可以让张铁每天送些新鲜菜过来。

陆杨让谢岩鼓励娘亲多去铺子里走动,常常一个人闷在家里,时日久了,心生郁气,对身体不好。

他也嘱咐谢岩,读书勤奋可以,不要太刻苦。

谢岩也是瘦叽叽的人,往前十几年都没练过身子,还吃了很多年的苦,突然之间要兼顾学习与健身,还想抽空写书挣钱。如今陆杨不在家里,他要撑着门户,肩上担子重,实在累人,让他劳逸结合。该歇就歇。

他又把邻里情况写在纸上,大家相处甚好,这阵子没多余的青菜就算了,有多余的青菜,还是出门问一问。

与邻居结缘,不指望讨要好处,也不指望他们回礼。家里有急事,能有人帮一把、传个口信儿就够了。

他知道谢岩读书总是不知时辰,要是想念他,肯定会画画。

再简单的画,也是需要时间的。陆杨又特地提醒他,夜里不可熬灯油,照着往常睡觉的时辰,该上炕就上炕。

陆杨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内容有些乱,总体意思就跟钱在哪里、衣裳在哪里、纸墨在哪里、注意休息、我很爱你一样。

谢岩听话,这阵子很少落笔画画,平常心有想念,他看画居多。

他新攒了一些画作,是他看陆杨写字、练画的情形。

去过府城以后,陆杨气质有了很大变化。他已有温柔的眉眼,多了些坚定踏实。一看就是定了心。

谢岩很为他高兴。

今天,他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很薄,只有三张纸,两张是画,一张是字。

画上的人,是谢岩。

陆杨暂时做不到把心里的人画出来,他是明目张胆看着谢岩画的。

两幅画都是谢岩读书的样子。一副是清晨坐炕上,衣衫都没穿齐整,突然有了灵感,立马研墨写文章的画面。

一副是他夜里熬灯油,坐着写还不够,凳子都被他推到门口,站在桌前奋笔疾书。

陆杨作为初学者,画作不如谢岩的传神,线条都在抖。从脸上看,更是看不出一点儿谢岩的影子,只能从房间布局、人物穿着、行为动作上去推断。

这就足够了,谢岩很宝贝这两幅画。这是他夫郎给他画的。

他再看信。

第一封信很温情,第二封信像恶作剧,谢岩仿佛听到了声音,看见陆杨笑嘻嘻朝他做鬼脸,问他是不是每晚都躲在被窝里哭。

陆杨是去过府城的,他在这天,提前做好了计划。

他要去大酒楼吃饭,点一堆状元菜,给他家状元郎庆生。

他之前在村里,听谢岩念过几句诗文,很是喜欢,谢岩给他写下来了,他一直都随身带着。

后来听过更多诗文,也认得了更多字,慢慢都会写了,他还留着。

陆杨学东西,喜欢实用性,诗文他没背几首,这会儿就跟谢岩说:“虽然我们不在一桌吃饭,但这一天,我们都为着同一件事吃饭,也算同庆了!”

他想要谢岩的书生脑袋领悟其中意思,尽力做了比喻: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被同一轮月亮照着。

谢岩领会了,心有涟漪。

这晚,他没看书,坐椅子上,望着陆杨的画像看了很久。

日子往前过,到七月初一时,他拆了最后一封信。

这封信里,只有一幅画和一张信纸。

画作进步很多,人物形态很准,一眼看过去,就是陆杨。

谢岩突地坐正。

他夫郎难道是个天才?

这幅画,是陆杨坐桌边的样子,他侧目看着谢岩,视线仿佛透过了纸张,直直与人对视。

谢岩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把信纸展开。

信上开头,陆杨连着写了很多个“哈哈”,问谢岩是不是很惊讶。

“我告诉你吧,我是拿纸蒙着描摹的!描了好多张,就这一张能看的,是不是很惊讶!哈哈哈哈,我本来想画你的,可惜你在画里只占个小角落,有个小背影,实在不好画。”

信结尾了,谢岩意犹未尽,他看看画,又把信重新看了一遍,突地勾唇笑起来。

这确实是陆杨的风格,好像他俩面对面的在聊天,说了什么不重要,话题怎么开始的不重要,怎样收尾也不重要。他们只是随口聊一句。

他们在一起过日子,不用每一句话都有含义,只是平常罢了。

谢岩手里拿着陆杨描摹的小像,抬眸看看墙上挂着的画像。

他看画中人,画中人也在看着他。

第105章 赌石

陆杨第二次去府城, 碰见雨天,花的时间久一些。

躲雨之后,路也难走, 各处坑坑洼洼的。他们下地推车的次数得有上百次。

因运货辛苦, 刚出县城那阵的兴奋,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土坑水洼击碎,一行七个人,走得极其沉默。

陆杨带了个伙计,这是借来的, 他们要对人好一些。把事办了,跟认真办了, 是有区别的。伙计又不是壮劳力,这些活他干不来。

陆杨更不用说, 同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夫郎,谁要他来推车?

陆杨不与人争执,跟他们分工,到歇脚的时候, 就把干粮料理了。

但凡生火,就是他来掌勺。

如此紧赶慢赶的,花了足足十天才到府城, 比赶考多用了一倍时间。

他们此次带了两千斤货,路难走,为了不翻车, 行进速度慢了些。

到了府城, 陆杨没到乌平之家的宅院去借住,让伙计带路,找个客栈歇脚。

过了考试的日子, 府城人流量少了许多,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却并不拥挤。

要房间的时候,陆杨跟黎峰小小争了几句。

都是一块儿出来的,陆杨不好单独住一间房,就说都在楼上住,黎峰说他们几个去后院里住大通铺就行。

一间房费足够三个人住大通铺,他们还不知要住几天。

王猛和三苗他们也是说住大通铺,有片瓦遮雨,有个铺盖躺平就够了。他们以前在野外,还没这个条件。

生意刚起步,能省就省。

陆杨就说:“那你们平常洗澡,就到我屋里吧。”

睡大通铺的人是没条件洗澡的。

这主意实在不好,他不介意,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传出去像什么样?

再说,这不是还有个借来的伙计吗?让他也住客房。他们几个去这个伙计屋里洗。

陆杨权衡一番,点头答应了。

抵达第一天,他们洗漱吃饭,休息一晚,次日清早,就挨家上门送货。

有三家好找,都是有铺面的。早都说好了,货到结款。

两个游商的货,则先放在登高楼。货款在余老板这里,一并结了。

这一百三十多两的货款到手,他们的心都定了。

陆杨不白来,先放了十两银子在这儿,他六月二十一要请一桌酒。这钱是他掏腰包,没拿货款。

交付以后,他们在府城走走看看,这帮山里汉子,都是头一回出来。

人多显眼,他们分作两头。黎峰带着二骏和四猴,让伙计领路。

陆杨之前来过,识得一些路,带着王猛和三苗先去找丁家烧刀子,把丁老板的信送了,看能不能拉到些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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