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274章

陆柳还算克制, 再急躁, 也没自己乱动,清醒时很少腿抽筋,夜里睡觉就防不住, 腿脚伸展一下,都可能抽筋。

前阵子,黎峰不在家,他把顺哥儿折腾得不轻。

进入十一月,气温骤降。

他本就不舒坦,再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连路都不会走了。

黎峰在家陪他,围着他哄两天,陆柳情绪才缓和,心里好受些。

黎峰等他脸上见了笑,才把从府城买回来的东西拿来给他看。

陆柳说要给娘做件好袄子穿,黎峰看他今年都在做针线活,现在也已入冬,就买的成衣。

他挑的深绿色的冬衣,上身是对襟长袄,长及膝盖,下身是一条灯笼棉裤,上松下紧。都是棉布制的,绣样就只有衣襟、袖口有,裤子是靛青素款。没花样。

他在府城看见有妇人这样打扮,瞧着很体面贵气。他看陆杨也是穿的长衫,就给娘挑了这一身。先穿穿看,合适的话,他下次再买。

置办的首饰,就是一对银耳环和一根银簪。

答应给顺哥儿买的漂亮砚台,他也买了。

是一块圆砚台,围着边缘,有房屋有山林,上面有云彩,下面研墨的地方是空着的。

黎峰一看就喜欢,跟看见他们家似的,二话没说就买了。

这砚台很贵,花了他一两五钱银子。

陆柳看看砚台,上手摸摸,触感也好。

他再让黎峰把棉袄展开看看,黎峰展开,站他面前,往自己身上比划,把陆柳逗得直笑。

“我看着好,你怎么才拿出来?”

黎峰不会拿他的情绪说事,就说忘记了。

他给陆柳也买了礼物,是个金手镯,麦穗样的。

他卖人参挣了银子,就把这事先办了,再拖拖,到了年底,等生孩子才拿出来,味道就变了。

陆柳猛地看见金镯子,都不会说话了。

他之前算过账,不算他的镯子,家里都要往外支出三十多两银子,加上镯子,今年的开支实在太大了。

黎峰抓过他手,给他戴进去。

“首饰能当钱花,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是我们攒下的金子。”

陆柳手悬着,一点摩擦不敢有。

“太贵了,大峰,你拿下来,我拿布包好,和我们的宝贝放一起。”

黎峰把他手握着,还把他另一只手抓过来摸摸金麦穗。

“我花了很多心思,你笑一笑。”

陆柳就笑了,笑完还想摘,一说出口,黎峰就亲他,再说再亲,亲了还说,黎峰就说:“你想我亲你,不用这样我也亲。”

陆柳推他一下,再看看镯子,摸摸麦穗,数数麦粒。

他第一次见到真金子,第一次有金首饰,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黎峰说:“你戴手上,把这宝贝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陆柳抿抿唇,跟黎峰说他前阵子想好的开支预算。

衣裳买了,砚台买了,还要买马,去铁匠铺子修修兵器,再是置办年货。

黎峰则说:“不用买马,我很快就会有马了。”

返程路上捉的匪徒没骑马,被他们拉开距离射伤,消耗大半。

下次再有匪徒过来,肯定会骑马。他要抢过来。

捉匪一事,黎峰还没跟陆柳说,他只告诉陆柳:“我在府城认得了一些朋友,他们要送我几匹马。”

陆柳惊讶:“送马?马这么贵,还送几匹?”

黎峰说:“对,他们热情,非要追着我送。”

陆柳觉着天上不会掉馅饼,就问他:“那他们要你做什么?”

黎峰眼皮都没眨一下,说着某个意义上的大实话:“他们想跟兄弟团聚,我送他们一程。”

陆柳没多想。他听说过,外头的路不好走,商人运货,都会请护卫,有些人还会请镖局押镖。黎峰他们长得壮实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人,被人找上,让帮忙护送一路,实属正常。

他算算帐,还是觉着太多了些。

马好贵,送几匹马,以后人情难还。

他一本正经的,听得黎峰压不住笑,“小柳,等我拿了马,也教你骑马。”

陆柳张张口,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他连牛背都没爬过。村里的耕牛很贵重,谁家养牛,孩子出来放牛都比别的小孩有面子。能到牛背上骑着,别提多风光了。

他几次张口,想说不要,难以拒绝,突地笑了:“大峰,我终于知道你馋马是什么感觉了。”

黎峰让他细说,陆柳就说他小时候看别人骑耕牛有多羡慕,多眼热,“我想你看见别人骑马也是一样的,还好你就要有马了。”

黎峰摸摸他脸,“对,就这个馋法。我有了就是你有了,以后我带你骑马玩。”

他们在屋里聊一阵,顺哥儿来喊他们吃饭,黎峰扶陆柳出去。

晒场开门后,他们家就剩小铺子在营业,来家里的人不多。

吃饭在小铺子里,娘说陆柳现在还是要走一走,动一动,这样孩子好生。

不用走太多,就屋里转一转,每顿饭多走几步路。

到了季节,家里又吃上了萝卜。

今年家里条件好,陈桂枝打算多做些酸萝卜,自家吃一些,再送一些出去。

她记得陆杨也爱吃,再给亲家送一坛子尝尝。

早说要试着卖,自家都不够吃,一直没拿出去卖过。

陆柳听她要给两个爹送酸萝卜吃,眼神怔了怔。

上次两个爹过来看他,临走时说的话,他一直记着。

两头难办的事,把他的心神都揪着了。

饭后,黎峰把衣裳首饰和砚台拿出来,给娘和弟弟。

一家人都催着娘快去屋里换了看看,陈桂枝脸上笑开花,进屋换了衣裳,把头发都重新梳了,把银簪簪上,再把耳环戴上。

陈桂枝今年四十多岁,人到中年,早年操心多,头发白得快,面貌还好,比一般妇人要精神。这一番打扮,让家里三个孩子都夸她年轻,穿得好看。

顺哥儿回屋,背上他的小皮包,装好砚台,说什么都要跟娘出去玩,说去晒场转转。

“我们看看那里有什么要帮忙的!”

陈桂枝说他臭显摆,他连拉带拽的,把抵抗意志不强的陈桂枝拽出了门。

母子俩连骡子车都没赶,一路走出去的。

陆柳在家里,都能想象出来这一路的热闹。

娘跟弟弟走了,碗筷就是黎峰收拾。

陆柳到灶屋,陪他一块儿,也就待旁边看他忙活。

“大峰,娘今天肯定很高兴,她很久没出去转悠了,前阵子常去晒场,都是去帮忙,不像今天,可以各家串串门。”

现在穿棉袄,会有些热。

娘那么聪明,里边肯定没多穿,出去正好。

黎峰收拾灶屋很糙,他自己住的时候,就是烧水烫烫碗筷,随手擦擦灶台,别的东西懒得收拾。

成亲一年了,陆柳把他照顾得好,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现在来洗个碗,感觉手生,干活不麻利。

他跟陆柳说话,没怎么回头。

“娘是觉着没面子,寨子里过日子,要说坏心眼,还真没那么多坏到骨子里的人,只是互相之间攀比,大家都这样,娘没有这样,他们就要看娘的笑话。我爹刚没那阵,很多汉子过来提亲,她都拒了。后来我小叔也闹着要跟她过,还是大舅带人过来撑腰的。这么些年过来,我们家日子好起来了,别人眼酸得很。别家过日子,不一定和睦,偏偏二田那个不孝的东西被人盯着了,他做得出来事,别人说说又怎么了?我们管不了。现在好了,娘放下了,不管二田了。”

黎峰有长子的责任,这些年跟娘一起养家,知道难处,便不会把话挑破了说,只能稍稍伸手拉一拉二田,不让娘为难。

还好陆柳和顺哥儿都是贴心的性子,会说软话、甜话,让娘心里好受。

陆柳知道她难。他两个爹养他一个,都难成那样,娘的辛苦之处,他不敢想。

他心里藏着事,一点相关的话题,都会勾起愁思。

他抿抿唇,问黎峰府城的事。

“商铺定好了吗?”

黎峰点头:“码头的洪管事对我们挺热情,我听他的意思,是想我帮忙练一批护卫出来,把码头看好。码头的铺面本来就会往外租,我租子一文钱不少,他同意留一间铺面给我。位置可能不太好,紧俏的铺面都有大商户占着,这些人不是粮商就是布商,还有几个药贩子,一租就是三年起步,他不可能赶人,问我愿不愿意将就,不愿意的话,他能匀个摊位给我使。我看过了,码头集市热闹,来往游商都想挣钱,大多都会里外逛几遍,把货物都看看,位置不要紧,叫卖声大一些就行。我说二月租下,他答应了。”

陆柳再问搬家的日子,黎峰说:“明年年中,年中旬,孩子有半岁多,你也养好了,我们可以走。”

年中旬,许多考生赶往省城,到时路上书生多,还都是秀才,匪徒不敢作乱,是搬家的好时候。

这期间,他会跟匪徒硬刚,把人打散打怕,打得见到他们靠山吃山的旗号就闻风丧胆。

黎峰收拾好碗筷,拿抹布擦擦灶台,再擦擦手,过来扶陆柳回屋睡午觉,跟他说:“你放心,岳父那边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为难的。”

陆柳坐到炕上靠着,侧目看他,一时无言。

黎峰就感觉他有心事,见陆柳沉默,便问他:“怎么了?你看起来不高兴?”

陆柳摇头,“不用安排了,我爹不愿意跟我走。”

黎峰问:“那他们去哪里?跟陆杨走?那不是一样的。”

陆柳轻叹了口气,说:“他们也不愿意跟哥哥走。”

黎峰没听明白,问他:“那他们要干什么?”

陆柳心里有说不出的憋闷,他说:“他们想留在陆家屯,就种着那点地,养养鸡,养养猪,我们有空就回去看看他们,没空就算了。”

黎峰皱眉:“这是什么话?他们要是有个儿子在家,我没二话。家里就剩他俩,这样是做什么?”

陆柳心里一直憋着这件事,在人前不敢提,总怕他说出来,会惹娘不高兴,会让人看笑话。

今天黎峰说到这里,他说出口,发现黎峰跟他有一样的疑惑,好像获得了理解,也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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