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276章

后面接了一行小字,像是谢岩在避人耳目,跟陆杨说悄悄话似的,小小一行字,写着他的吐槽。

谢岩说,他们怎么不冷死。

陆杨笑坏了!

他也在后面接上小小的字:“你说得对!”

书信本一会儿就翻完了。谢岩在最后一页,画了一幅府学的天空。

他从教室出来,抬头看见的。小小的一方天地,他站在那里,犹如井底之蛙。

他配个字:呱。

陆杨意犹未尽,又从头看了一遍。

想念会在心里埋下种子,它大摇大摆地在心间走来走去,挑拣着肥沃的心田,往下扎根。

人注意到它,不当一回事。以为长在心上的种子,越不过胸膛,会永远隔着肚皮,不透露分毫。

这颗种子长大的速度超乎想象,它以爱意为养分,日益强壮。它牢牢在心上扎根,粗粗细细的根将心脏占领。从此一呼一吸,都被掌控。

谢岩太直白、太坦诚,陆杨一点点放下那些难以言说的别扭,跟他细说想念。

他最近在抠墙上的稿纸,这是很怪的行为。

不过是一些废纸罢了,都糊到墙上了,撕下来都是碎末,还在指甲里藏灰。吃力不讨好。可他想撕下来。

在村里时,他们过得不好,那时很匆忙,那样冷的天,他们早出晚归,风里来,雪里去。他没把那里当家。

在铺子里时,前面开门做生意,后面住人。拥挤了些,也不够方便,他感到温暖,却也不能当做是家。

这个小房子是租来的,房主热衷搞群租房,里面的格局乱七八糟,可这是他们的家。

这里有他很多温暖记忆。他们在这里,才能做自己。嬉笑怒骂,都能随意。

是家,他就想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他拥有的太少了。谢岩说,他们只有他了。

陆杨当时与他玩闹,如今也在信上写:“我只有你们了。”

这世上对他释放善意的人有一些,他当做亲人看待的人也有一些。可这些人都有家,都有考虑。他不是唯一选择。

这封信写完,陆杨放下纸笔,不写了。

十一月里,他要养膘。

家里顿顿有肉,隔天就吃一顿汤,希望谢岩回家的时候,他能养肥一些。

他吃了饭,又往外跑。

说着不忙,事事过心。

黎峰把铺面定下了,赶上年底,寨子里的人有固化思想,想要留在家里过年,陆杨让黎峰催一催,租子都交了,早一天开门,早一天挣钱。

冬季的菜是最贵的,山寨里那么多吃的,这个季节都在挖冬笋,这时不来开铺子,还等到什么时候?

等过完年,百姓兜里的钱都花到别家去了!他看这些人一点都不上进!

铺子里不是以卖菜为主,山菌进店,会作为靠山吃山的铺面经营。一家铺面开张,可以卖菜宣传扬名。这是陆杨的经验。而且卖菜真的大有可为!

再是作坊,作坊要修成个小晒场和仓房。

年底就不用来人了,他请人修缮,来年直接用。

但不论如何,今年一定要把开店的人给他送到县里来。

这家商号他入股了,他到乌家裁缝铺找人定制幌子。

他把自家铺面的幌子拿来了,要照着这个来。山货应有尽有。

定制两面,一面是商号的旗子,现在的旗子是临时制的,很粗糙,不气派。

再是铺面的幌子。铺面用了陆柳取的名字“吃得饱”。

陆杨给定金的时候,稍作思考,说:“铺面的幌子做两面。”

以后弟弟在府城开铺子,还用这个名字。

赶巧,乌老爷子今天在店里看帐。

掌柜的看幌子名,认出他来,请他去茶室坐。

陆杨过来,看乌老爷子的精神头很好,问他:“伯父的身子好了?”

乌老爷子笑呵呵应是:“养了快一年了,好药材吃着,好日子过着,该好了。”

他让人上好茶,跟陆杨说:“听平之说你爱喝毛尖,等明年上了新茶,我让人给你送两包喝喝。”

陆杨不与他客气,问他小马的事。

正好碰见,省得他拿这点事缠着乌平之问不停。

乌老爷子说:“有信儿了,要下个月才能送来。他没报价,我估摸着他会抬价。”

陆杨还没见过坐地起价的,他好奇:“这能抬多高的价?”

乌老爷子凭往年经验来推算,应该会上浮个五到十两银子。

如果遇见别的买主要买,两边抢着要,价格更是说不准。

“他们还会带托儿,真假难辨。你不知这是真要买马还是来抬价的。”

陆杨服了:“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们生意做得大吗?”

乌老爷子笑道:“无奸不商。”

陆杨也笑了,“算了,等见面再说,我看他有几分奸诈,我来会会他。”

年底了,乌老爷子也要去一趟府城,他要查账。

今年不带乌平之去,他查账就回来,不谈别的生意了,各处打点一番,就回县城,准备过年了。

陆杨问个日子,见他没定下,就说让他跟黎寨的人一起去府城。

年底路上不好走,很多人因为一口吃的落草为寇,多些人随行,安全一些。

乌老爷答应了,“我到时也去码头转转,看看你们商号的生意。”

陆杨笑容更盛,“您去了,帮着指点一二,他们都是山里出来的猎户,以前就卖过猎物,找过几个主顾,哪里做过什么生意?那里人多又杂,十个人能凑出上万个心眼,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实在抽不开身,不然我每次都要同行才好。”

话到这里,乌老爷子问他明年要不要去府城。

“谢岩这样两地奔波不是事。”

陆杨想等年底再跟谢岩商量商量,去是要去的,什么时候去,他还没定下。

到时会把乌平之请来一起谈谈。今年乌平之帮他们很多,不能因有了更好的去处,就把人踢开。

他看乌平之学习的劲头,来年可能是一起去府城。

府城书院多,今年结课,明年再入学,还是一样的读书。就是不知这样换书院、换先生,会不会影响他学习。

据谢岩所说,每位先生教书的习惯略有不同,对学生了解过后,会因材施教。比重新跟先生磨合要好。

乌老爷子把话说开了:“去就去了,我们能理解。我家平之的资质一般,谢岩能在府学看到好文章,学到真本事,对平之也有好处。平之会去府城,应是四月后。上次谢岩给他留的功课,他还没写完,给他留的笔记,他还没吃透。

“家里打点到位,梅先生对他很上心,各处指点都细致。他就留在私塾,年底谢岩回家,再苦苦你们,你让谢岩多来我家,指点指点平之。等四月后,他提前去府城备考,再让谢岩看看他的学识,考前再努努力。”

这些肺腑之言,听得陆杨无地自容。是他把人想窄了。

他起身,给乌老爷行了个晚辈礼,没把话说死,要等谢岩回家商量一下。

陆杨说:“我以他的学业为重,过阵子有了准信,我跟他会上门拜访。”

再聊几句家常,陆杨说说商号的情况,乌老爷说:“你们分红太平均,没有大头,分得又散,一下这么多地方,小心人心不齐。”

陆杨说:“算我们家跟我弟弟家合伙的生意,我们两家拿大头。别家都是入伙,听差遣的。拿一点分红,安置弟兄们罢了。”

乌老爷子看他有数,就不多说,让陆杨去前面选两身成衣穿穿,陆杨怎么肯要?他推辞半天,拿了几根头绳走。

头绳是用碎布料做的,都是鲜亮的好料子。他过几天要去山寨住了,带些头绳过去,给弟弟送人用。

过后几天,陆杨就在铺子、作坊、家里三处跑来跑去,等十一月初十,黎峰等人来县城,把看铺子的人留下,陆杨让他去乌家接上乌老爷,再把银杏叫来帮忙。

看铺子的人是苗小禾和三苗,他俩年轻、机灵,没孩子,双亲有兄弟养,能出来奔一奔。

陆杨见是他们来,心中好大的疑惑。

正常情况,应该是王猛两口子来看店吧?

他疑惑,他不说。

倒是三苗解释了一句:“陆老板,是这样,王猛他夫郎怀孩子了,前阵子胎像不稳,在家里静养了好久,今年不好来县里操劳,大峰哥就让我们过来了。不是还有个作坊吗?作坊里事少,等明年作坊里有货了,他们就来了。”

陆杨笑呵呵的:“谁来都是来,你跟王猛我都认得,你来他来都一样,我那铺子的位置你们知道,以后收了菜,都搭手卖一卖。卖货你会,铺子里如果不忙,就把你夫郎送到我铺子里学学本事,我请了个账房先生,来教我林哥哥算数记账。你们开门做生意,这本事不能少。”

三苗应下了,带苗小禾跟他道谢。

陆杨话说得漂亮:“客气什么?我家威猛还是从你们家抱来的,今天不忙,跟我回家吃顿饭,也看看狗子。我把它养得很好,但它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横着长,胖墩墩的,不见长个子。”

这个理由无法拒绝,他们到家吃了一顿饭。

三苗看威猛果然胖墩墩的,跟只小猪崽似的,就说陆杨是喂太多了。

小狗不知饥饱,一顿顿吃着,院子又小,不够跑的,只能长肉了。

陆杨没想到还能是吃饱撑着的,他说:“我这次会带它去山寨住,那里地方开阔,让它出去交交狗朋友。”

三苗两手都在摸狗。威猛已经认主了,黏人的性子有了针对性,会黏着陆杨和赵佩兰,对外人只是亲近、不怕生。

三苗多摸摸,威猛就要朝他汪汪汪了。

苗小禾站一边,跟陆杨说起山寨的情况。

山寨比山外冷,薄棉袄穿不住,要穿厚衣裳。

晒场盖起来了,现在都往晒场卖菌子,陆柳家里就是小铺子里热闹。

冬日了,他那儿请人印书、缝书,有些老头老太太领了书册,就近缝了,扎堆唠着嗑,把铜板挣了,空手出门,回家拿些铜板,一个个乐得牙不见眼。

苗小禾说:“家里可能有点吵,再是大峰他弟媳也快生了,不知他们会不会闹。”

陆杨问他:“郎中怎么说?跟我弟弟差不多日子生吗?他要给我弟弟的孩子喂奶吗?”

苗小禾:“……?”

真是不计前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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