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哥婿送来一坛烧酒,爷三个喝一碗。
对面黎峰看见了,也要讨酒喝。陆柳不介意喝酒,跟着黎峰一块儿来了。
小麦看见他们喝酒,嚷嚷着喝、喝。
陆柳正哄着,黎峰就拿手指沾了一点酒水,给小麦舔了舔。
陆柳:!!!
这边的几个男人都笑作一团,说:“是亲爹,亲爹才教孩子喝酒!”
陆柳不高兴,“你看你把小麦辣的!”
小麦直往陆柳怀里窝,不要黎峰了。
黎峰一碗酒端平,又去给壮壮舔了舔酒水。壮壮性子烈一些,他在谢岩怀里又踢又哭,谢岩都差点抱不住了!
“黎峰,这是不是你亲儿子!陈姨!陈姨!黎峰把两个孩子都弄哭了!”
谢岩帮他告诉了娘亲。
但陈桂枝不介意,“没事,他小时候也是舔酒水长大的。”
黎峰大声笑着,把壮壮抱走了,玩几次飞飞,壮壮就笑了,不计较酒水的辛辣,又跟黎峰是亲亲父子俩了。
陆杨看一圈,没见着顺哥儿。
他到屋里找,看顺哥儿还在擀皮子,准备包饺子,揶揄他道:“你怎么这么勤快?我们都在玩,不急着包饺子,这不是才吃饱吗?”
顺哥儿说:“这是新年的饺子,初一吃的。”
陆杨一眼把他的心思看穿了。
“哦哦哦!过了年,我们顺哥儿就是小夫郎了!再包饺子,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顺哥儿被他臊得脸蛋通红,也学着谢岩告状的样子,大声喊人,把谢岩喊进屋,让他把陆杨带走。
谢岩坚定拥护夫郎,“怎么了,我夫郎没说错,你做什么要赶他?”
顺哥儿放下了擀面杖。这饺子做不下去了!
他到门外瞧瞧,巷子里好热闹好热闹。这便回屋取水洗手,也去玩了。
陆杨有些累了,跟一窝“内向人”坐一处。
他先问娘:“娘,你怎么静悄悄的?”
赵佩兰明明变得话多了些,平常爱笑能说,不算内向了。
她说:“我想着亲家们应该不习惯这么热闹,就说陪陪他俩。”
陆杨又看向两爹。两个爹望着他尴尬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杨真是好奇,“你们这样静悄悄的,那时怎么相看的?”
王丰年说:“就这样,坐一堆,谁熬不下去了,就说一句。我们互相觉着性子好,就相看成了。”
陆杨笑坏了!
他这时笑厉害了不舒坦,谢岩扶着他,给他顺气,说:“来来来,趁着我娘和岳父们都在,我俩相看相看。”
陆杨一开口就把相看结束了。
“哎呀哎呀,这是谁家的俏书生啊!快让我娶回家做状元郎!”
双方长辈都不知道这个“状元郎”是什么意思,只有谢岩红了脸皮。
陆杨拿捏他准准的,靠着他说:“要是我跟你相看的时候说了这句,你是不是能跑出十里地,再也不敢见我了?”
谢岩果断否定,陆杨都不稀得说。
“哇,原来你喜欢我调戏你啊。”
小夫夫俩打情骂俏,让三个长辈挪了窝。
三条狗因此获得自由,跑去跟黎飞他们玩鞭炮,一听见声音就跑好远,没听见声音又凑过去,忙得汪汪叫。
王丰年看他俩挺好的,跟赵佩兰说:“杨哥儿就嘴上厉害。”
赵佩兰知道,“他是好孩子,乖孩子。”
陆二保看他俩都说话了,便接话道:“你们说得对。”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在这个热闹的除夕里,成了一处别样的风景。
第198章 发财啦
新的一年, 商号的分红下来,黎峰拿了七百四十两银子回家。
陆柳已经见过更多的银票了。那时是定金和货款,都不能自家拿着使。他一天要看好几遍, 无数次庆幸家里人多狗多, 不然他得不吃饭不睡觉的抱着银票,生怕被人偷走。
现在有了这七百多两银子,他心情没因数量差距而变低,几张“纸片”都数得有劲儿。盘算着银子该怎么花。
他暂时不开大酒楼,想等家里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十二月的大集, 会忙到正月里。
黎峰年前到年后都有事情忙,商号的事之外, 就是送节拜年。年前刚歇下,到了初一, 又里里外外的跑动。年后还要把留在城里过年的客商们全拜访一遍。
他也不客气,把海有田薅着一起了。让他分担一些。
顺哥儿想选正月的日子,他看大哥太忙,往后推迟些时日, 定下正月二十七成亲。
陆柳细数家中事务,觉着今年干不了太大的事情,想把银钱花在实处。
他跟黎峰说了要在府城购置田地的事。黎峰以为他要置办田产, 没多想就答应了。
再说盖鸡窝兔窝,黎峰也没多想。还参考了陆杨的庄子配置,说可以弄个磨坊。
余下的银子, 陆柳不敢拿出去做生意, 为着稳妥,去问了哥哥的意见。
他们手上要留些银子,不知道要不要全攒起来。
陆杨给他提供了几个法子。要是求稳妥, 就添置一些固定的产业,比如铺面、田产、宅院。以后转手都是银子,不会砸手里。往外租,也有一份进项。
陆柳想要踏实些,可以根据他的需求添置,比如买下一间酒楼,置办一份自家的产业。租来的总是不一样。
除此之外,他们是靠着西山发家的,挣钱以后,要回报乡里。
回报不仅仅是说有个商号在,盖几个晒场,建起作坊,让寨子里的人跟着一起挣钱就够了。要让大家伙都凝聚起来,让他们有个共同的信念。
大宗族都有宗庙。他们也可以出钱盖一个祠堂,把人心聚在一起。
为着祖宗香火,为着死后进去受香火,寨民的团结力会非常强大。
再就是田产的购置,府城和县城离得不远,陆杨是建议陆柳在县里要留一份田产。有一份家业在寨子里,可以给大家伙做榜样,也让大伙知道他们的根子在黎寨,会感到踏实。
以猎物来说,他们没法量化。好在大家都开始农耕生活了,对田地有数。大片的良田摆在面前,他们便知道要奔出个什么样的前程了。
到时回家,要让他们以一亩田地的银子来做目标,让他们朝着这个数目去攒。攒了一亩再来一亩。
现在哪有人能抵抗住田地的诱惑?这可比小小一粒银子管用多了。
这样的一份田产,他们不能给寨子里的人种。
时间长了,容易激增怨气。觉着他们都这么有钱了,还要为几袋粮食跟人计较。
陆杨建议请佃户种,每年固定给寨子里捐赠一些粮米,根据当年收成定。
寨子里有孤寡幼小,这些人需要供养。算他们积德积福。
这几样办下来,就要把陆柳手里的银子花去一半。
陆柳目瞪口呆:“哥哥,你真会花钱。”
要是他正巧相中了一家大酒楼,那完了,他手里的银子都不够用,还得拆借一二。
陆柳垂眸想想,他把家人放在前头。
府城的田地一定要买的,再给家人添置些衣裳首饰。
铺面先瞧着,他想在附近买,虽说这里不如外头的生意好,但书生的生意相对好做,这都是要脸的人,他们家有个举人老爷,能得许多便利。不过是少了众多商户的席面,正好有个清静。
然后先拿银子,把祠堂盖好。
他们在山寨盖过晒场、蜜坊,也盖过房子,三十多两银子,就能盖个很大的房屋了。陆柳没进过祠堂,追加一倍,再凑个整数,想拿七十两银子盖祠堂。
这天,黎峰带海有田回家吃饭,陆柳找海有田问了些祠堂的事,一听什么木雕石雕的柱子都是以十两计算,往上几百两都有。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海有田说:“其实盖祠堂,你们要坚定些,不能被人忽悠了。这些人会拿祖宗压人的,什么你肯让你家祖宗睡茅草屋破房子吗?又什么别家门前都有狮子看门,你祖宗啥也没有。还有一些很气派很花钱的玩意儿,都是说大房子空荡荡,祖宗在里头住着不舒坦。其实都是套话。
“你说你只有三十两银子,他们也给你吹出花样,说你们孝顺,祖宗们能从坟堆里搬到大屋子里住,晒不到太阳,淋不到雨雪,还能天天享用香火。往后挣钱了,一点点添置,也让祖宗们看着家族一点点强盛起来,他们欣慰,地下有灵,都会保佑你们的!”
听完这一串话的全家人:“……”
果然挣钱是有方法的。
黎峰问他一般祠堂是多少银子为区间的,海有田回想一阵,道:“五十到三百两不等。要看造景用料的,有些富贵人家的小宅院都能花费数百两银子装点,这都说不好。如果朴实一些,把屋子盖大盖结实,里外分两间,一处议事,一处祭拜,再留几间屋子,这样能在一百两银子内办完。”
这钱真是不经花,上下嘴皮子一碰,一百两银子就出去了。
陈桂枝插话道:“这事到寨主面前说一说,他会放话出去的,到时有钱给钱,有力出力,能再凑一些,也能省一些工钱,盖出来不会差。”
这一百两是他们家出的,再以商号的名义出一点,寨子里筹集一部分,可以盖个顶顶好的祠堂。
陆柳听到这里,才觉着不错,可以拿银子把事情办了。
海有田到家里吃饭,顺哥儿相当不自在,席间一句话不说,等饭后,陈桂枝跟海有田说定下了吉日,要选个日子,两家见一面,这几天就让媒人过去下聘,顺哥儿才往海有田脸上瞧了一眼。
海有田这几天不知道干什么了,人瘦了些,看起来挺精神,提起亲事大方了,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他也看了眼顺哥儿,把两人都闹出大红脸。
两家长辈吃饭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八,陈桂枝会带顺哥儿上门去瞧瞧。
黎峰说要一起去,被陈桂枝留下了。
“你又不是他爹,你去做什么?”
黎峰:“……”
这天之后,黎峰又看海有田不顺眼了。
陆柳忙里偷闲哄男人,挑个好日头,给他掏耳朵、剪指甲,再修修胡子、磨磨茧子,让他舒坦舒坦。
城里跑动的地方少,马和狗没地方磨爪子,马蹄和狗趾甲也要剪。夫夫俩一块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