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迫秀恩爱 第146章

秦疏却是不给他伤怀的机会,低头含住他的唇瓣,温柔地轻吻着,安慰着。

许逸宁性格坚韧、执拗,哪怕在逆境中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放弃。唯独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就像他曾经面对皇祖父和父王时一样,他不满他们身为帝王却全无雄心,软弱无能,却又感念他们对他的爱护。

秦疏越是以真心相待,许逸宁越是担心自己牵连了他。事发之前,他还能假装鸵鸟,如今——

许逸宁环住秦疏的肩膀,热情地回吻。“如今,便是愧疚,他也不会放开这个人的。”他自私地想。

就是这个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维护了他的体面,重建了他的尊严,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还有爱的能力。

唇齿交缠,相濡以沫,爱人的吻带走了心底的彷徨,许逸宁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这里的事情瞒不住了,他一定会把消息传递出去。”

秦疏也已想到了这一点:“京城距离此地路途遥远,便是快马加鞭,往返一次至少也要两月。以你对杨怀的了解。你觉得他在知道我的‘背叛’后,会怎么做?”

许逸宁没有丝毫犹豫:“会派人前来清。”

“不错,”秦疏轻笑着吻了下他的鼻尖,“杨怀刚愎自用,定然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倒是盼着他多派些人过来呢。”

千里送人头,正好他缺人手。

许逸宁眉头紧锁:“不对,他知道你在这里冒充周全,染指一郡权柄,又派人在京城假扮周全而死,这无异于谋逆。而今你又将我和安儿护在身边,他会不会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要拥我自立。”

秦疏勾唇一笑:“这不是事实吗?”

许逸宁肃容看他:“你还笑得出来,杨家地位不正,至今不足十年,将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派遣大军前来,我们如何能敌?”

秦疏安抚炸毛的妻子:“我的身份不过一个小小影卫,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你觉得他会想让别人知道吗?”

许逸宁若有所思,异地处之,便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想要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小蚂蚱掀了墙角。

秦疏继续说:“你信不信,在清我们之前,他会将传消息回去的人一一清干净。”

许逸宁恍然,再看秦疏时,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帝王的权威确实不容挑战,但一刀双刃,现在反倒成为他们可以利用一点。

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许逸宁有了新的担忧:“秦疏,这里会打仗吗?”

秦疏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是,我们手里没有兵。”

秦疏与他交底:“已经摸到一半的兵权了。”

许逸宁意外又不意外,这个人背着他究竟做了多少事儿啊?那位一定想不到,他们会在勒石郡搅动怎样的风云,只要再给他们一年半载……

他埋在秦疏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人比他认知中的还要可靠。他要做的,就是赚钱,准备充足的粮草,经营一个稳定的后方。

稍晚一点,赵虎几人回来请罪:“我等无能,未能搜到嫌犯,还请大人责罚。”

秦疏并不意外,勒石郡地广人稀,此时又正是草长莺飞之际,随便往哪个地方一藏便能躲过追查。

“无妨,他还会再来的,等着就是。至于你们的失职,先攒着。”

秦疏没有施加惩罚,却比棍棒加身还让他们提心。从这天开始,都监府就加强了警戒,即便白天也有两拨人轮守。

如此又过了几天,日子风平浪静,似乎那天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这样的平静不仅没有让人放松,反而更让人紧张了,只主院中的几人睡得安稳。

夜黑风高,叶落无声。

黑暗中,秦疏倏然睁眼,他看了眼身侧之人,小心地将对方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在他完成这个动作之后,窗户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启,伴随而来的一道冷光。

秦疏微微侧首,同时探出手指,只听一声脆响,锋锐的剑身竟然就这样被轻易折断。

来人心知不妙,急忙后撤,秦疏欺身而上,黑衣人试图喝止,“皇帝有令:如有不敬,杀无赦。”

秦疏将断刃按进他的胸膛,轻声:“说得不错,谁敢不敬,杀!”

第144章 落魄少爷的影卫老攻19

秦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 黑衣人反射性地伸手反击,直取秦疏要害。

秦疏伸出两指,在对方的手腕上用力一捏, 一声脆响, 黑衣人的手腕竟然就这样被生生捏断了。此时他才感觉到胸口的凉意, 鲜血从伤口溢出, 黑衣人看着秦疏, 语气笃定:“你不是庚十五。”

秦疏淡淡道:“让你失望了,我是。”

“不可能。”黑衣人留下这句话,之后便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许逸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看着倒地的黑衣人,目光一颤。

秦疏察觉到身后的目光, 正要叫人过来处尸体, 许逸宁将人拦住:“慢着!”

许逸宁问他:“你刚刚为什么要骗他?”

“什么?”

许逸宁上前一步:“你说你是庚十五。”

“这个呀,只是有一件事想要确认而已。”秦疏遮掩过去, 踱步来到他的身边, 将他额前散落的发丝好,“你认识这个人?”

烛火未燃, 许逸宁又刚醒,压根没有看清黑衣人的面容,就算他看清了, 也不会认识,他走到尸体旁:“不认识,我只是也有事情想要确认而已。”

许逸宁点燃蜡烛,开始在黑衣人的身上摸索。秦疏挑眉,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胆子挺大啊。

“找到了。”许逸宁取出一块硬物,那是一块铜牌,铜牌不大,只有一寸长,两指宽,一面刻着繁复的图纹,另一面只有两个字——庚一。

皇家影卫是按照天干地支排序,每部的一号便是该部的首领,可以号令本部的其余成员。

原身不过普普通通一枚影卫,能力也不突出,刚从影卫营中出来便被安排潜伏在许逸宁身边,对于影卫内部的事情知道得其实并不多,听到许逸宁的说明,才知道刚才杀死这人在影卫中竟然也是个小头目。

按照许逸宁的说法,为了训练绝对的服从性,影卫向来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秦疏仔细端详这铜牌,心念电闪,已然有了主意。

许逸宁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直觉他又要搞事情,开口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秦疏转了一下手中的铜牌,说:“一条捷径,还不确定能不能成。”

许逸宁略睁大了眼睛:“你就和我说说呗,我想知道。”

秦疏一把将人托起,许逸宁连忙扶住他的肩膀,身体前倾,正撞上秦疏的视线,眸光微闪:“安儿还在,你可别胡闹啊。”

秦疏手上颠了颠:“有肉了。”

许逸宁一时竟分不清他是在调戏还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尽管秦疏的话很有歧义,许逸宁心却安稳下来,这人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如此——

许逸宁主动环上秦疏的脖颈,唇在对方脸颊上擦过,一闪而逝的温热让秦疏停住了脚。

许逸宁看清他眼底翻涌的热意,嘴角翘起,秦疏有很多秘密,但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好懂。

许逸宁上身贴近,几乎额头相抵,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秦疏抽出一只手,抚摸着许逸宁的侧脸,指尖带着一点儿温凉,一路下滑。

许逸宁嘴唇嘟起,与指尖相触,秦疏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眸色深深,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住诱人的唇。

起初是温柔的,清浅的,渐渐就变得热烈起来,姿势也十足的亲昵暧昧起来,许逸宁用双腿紧紧缠住秦疏的腰身,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感到窒息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此时的许逸宁胸膛起伏,眸光水润,是秦疏最喜欢的模样,秦疏轻啄着他的侧脸,“其实,我们还可以去隔壁。”

许逸宁立即从他身上跳下,只是刚刚的姿势维持了太久,腿脚有些不听使唤,脚下有些踉跄。

秦疏忙伸手托住他,许逸宁这才站稳,他有些不敢看此时的秦疏,只红着耳朵说:“不行,不能把安儿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不安全。”

“只许州官放火。”秦疏说着牢骚话,还故意拉长了声音叹气,很失落的样子。

许逸宁有些心虚,眼神到处乱飘,当看到地上的人时,神情一窘,他刚刚——算了,有些事不能多想。

“你,你快把人处了吧。”许逸宁跑回里间,靠着小柜子,鸵鸟一样。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动静,生怕秦疏抓他去隔壁,让巡夜的人察觉,他明天也没脸见人了。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之后,门声响起,秦疏出去了,直到此时许逸宁这才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松弛,手指触到一点硬物,那是当初秦疏送给他的簪子。

这支簪子还是秦疏在除夕那晚送给他的,也是在那天,他在心底将对方视作了伴侣。后来秦疏还送给了他更多的礼物,但于他而言,这支发簪意义非凡,是真正的定情之物,他一直很珍惜。

许逸宁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心里甜蜜。其实,这支簪子的材质十分普通,唯一可取的也就是雕工了。也不知秦疏是怎么长的,似乎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褐色的毛茸茸从檐下的小洞钻出,肚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这次觅食十分成功。

紫貂大半身子出了小洞,黑润的鼻头一耸一耸,仿佛在确定什么。

动物嗅觉灵敏,许逸宁想它应该是闻到了残留的血腥气。

终于,紫貂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彻底从洞里出来。沿着房梁前行,到了许逸宁头顶上方,一个纵身跳到了柜子上,从柜子下来后,又是一个起跳,到了炕上,然后窝在许逸安身边不动了。

紫貂虽然聪明,却也淘气,许逸宁唯恐它不小心弄坏了发簪,再不敢将它放在外面,关上柜门的前一刻,恍然明白了秦疏的计划,许逸宁摩挲着簪子顶端,笑了。

雕工啊!

现在天气虽然暖和多了,夜里却还是有些凉,许逸宁钻回被子里,原本想等秦疏回来,再和他确认一番,结果等着等着就迷糊了过去。

秦疏回来的时候,发现兄弟俩都跟小猪似的,睡得正熟。

*

之后的几个月勒石郡的空气中一直有一种焦灼的期待,地里是墨绿的庄稼,长得粗壮,却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彼时,正是谷雨时节,家家户户都开始翻地,为接下来的春种做准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闻都监从京城带来了先进的种植方法,又花费了大价钱淘换良种,据说亩产能够达到八石。要知道如今一亩地的产出才三石有余,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种植方法可以试试,精耕细作,并垄施肥,都是地里刨食的老手了,这法子听着就靠谱。至于新的粮种还是算了吧,事关一家老小的口粮,马虎不得,脏点臭点可以忍,忙活几个月也没什么,就怕全做了无用功。

至于后来为什么大多数人又改了主意,实在是都监大人给出的条件太诱人。

只要按照他给出的方法去种植,不仅可以免费借用农具,还直接免除了丁税,这意味着每户至少能省下两石粮食,这个诱惑太大了。

一样的地,更多的粮食,更少的赋税,尤其是在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后,大家又得知了另一个重磅消息,良种发放后若是亩产没有达到往年,不仅良种不用归还,还会补偿给每户人家一升盐。

人不吃盐就没有力气,勒石郡的盐价与别处相比,一斗要高出五百钱,就这样很多人还买不到。一升盐足够一家子吃上一年了,如果有盐,谁想去吃粗茶淡饭。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生怕晚了捞不到这样的实惠,人都有从众心,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去官署签字画押,领了良种。

没错,就是官署。

唐元益一直防着都监大人,却没逃过许逸宁的算计。也怪他先入为主,又以貌取人,万万没想到看着斯文灵秀的前朝太孙竟然会使出那样阴诡的招数来。

事情还要从水泥说起,勒石城的城墙和街道变化实在太过惊人,下辖各县的官员听到了消息,就都坐不住了,或是自己前来,或是派了手下得力的人过来。

眼见为实,等他们真的亲眼看到后,心思顿时就活络起来了,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复刻到自己的县里去。不说后续带来的好处,单是这条路本身就是政绩。因此在证实传言非虚后,一个个或是晓之以,或是动之以情,或是哭之以穷。总之,都想要水泥墙,水泥路。

唐元益身为郡守,本就有义务督导下属县城事宜,诸如劝导农桑、教化百姓、修桥铺路等等,可如今这事儿他还真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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