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189章

殿下行事从不无的放矢,带回乡民必有用意,只是此时殿下未曾言明态度,她便秉承不得罪也不亲近的原则,走来行礼道:“原来是林郎君,殿下和娘娘母女连心,此刻相见必然有许多私房话要说,还请林郎君稍待。”

说着吩咐琉璃去搬了张椅子出来,请林燕然坐。

林燕然一看那椅子,靠背缺了块挡板,扶手也掉了一个,椅身颜色老旧,还散发着股霉味,一看就是荒废了好多年的老物件。

她眸色沉了些,青鸾已留意到她脸色,解释道:“林郎君不要误会,冷宫简陋,大部分椅子都是缺胳膊断腿,并非奴婢们有意为之。”

琉璃立刻点头道:“对啊,他们对皇后娘娘可苛刻了!”

林燕然道:“我不是对你们生气,我是对那些狗东西生气。”

她也没推辞,直接坐到椅子上,开始问道:“琉璃,他们是如何苛刻皇后娘娘,又是哪几个太监宫女为之,你都给我一一道来。”

青鸾想要阻止,却又忍住了,殿下将此人留在殿外,并未有任何吩咐,她不若冷眼旁观,且看她要做些什么?

琉璃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刻义愤填膺地道:“之前殿下在京师时,他们还不敢怎么样,顶多是说话阴阳怪气,克扣各种份例,后来殿下落难,他们马上就换了副嘴脸,先是不按时送饭,我们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后来天冷时连木炭也不派发了,这冷宫中比旁的宫殿都要阴冷,我们将所有被褥用上,依旧把娘娘冻病了,发高烧三天三夜御医都不来,最后还是嬷嬷威胁说要去找陛下讨说法,他才拖拖拉拉找来了御医,但其实御医的药压根不管用,是娘娘自己熬过来的,她惦念着殿下,硬生生熬过了高烧,后来他们更过分,送来的饭菜甚至是馊的……”

林燕然面无表情听完,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站起身来,围着这个椅子转了一圈,接着一脚跺去,将椅子踩了个稀烂,她扒拉了下,找出最粗壮的一根椅腿,拎在手里便朝外走去。

琉璃好奇不已,立刻跟了上去。

林燕然走到外面那道门的大门口,立刻瞧见那个陈公公正在和跟来的那个小太监说话,时不时还爆出一阵笑声。

她招手:“陈公公是吧,你过来。”

陈公公已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林燕然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了她连陛下都敢顶撞,哪里敢托大,立刻一溜小跑过来,赔笑道:“林郎君您有什么吩咐?”

林燕然将那截椅子腿,伸到他面前,笑眯眯道:“你看这是什么?”

这不是椅子腿吗?陈公公心头怪异,只好假装认真地瞅去。

孰料眼前虚影一晃,接着那椅子腿就飞了起来,像是根铁棒似的砸在他肩膀上,他立刻被砸飞了出去,身体飞出三丈多远,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肩骨裂开,接着咔嚓一声,肩头直接塌陷了。

“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起来,还没叫几声,林燕然便提着椅子腿一步步走去,她蹲下来,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立刻将陈公公吓得浑身哆嗦,连叫都不敢叫了。

只听她笑眯眯问道:“是谁让你苛待我母后的?”

陈公公还没回答,她猛地一棒子砸在他肚子上,不会伤筋动骨,却让他疼的直冒冷汗,蜷缩起来连话也说不出。

林燕然自言自语道:“狗奴才,本郎君问你话,你居然不答,那可怪不得本郎君了。”

又是一棒子下去,砸在他小腿上,立刻将陈公公疼的满地打滚,尖叫道:“是贵妃娘娘!”

林燕然冷冷道:“你居然敢欺骗我,贵妃娘娘早已被废,如何来为难我母后?”

说着又举起那根椅子腿,陈公公痛的眼前阵阵发黑,只想保命,尖叫道:“奴才没有骗你,之前是贵妃娘娘吩咐奴才干的,这几日是二殿下给奴才送了好处要奴才干的!她本来还想奴才给皇后娘娘饭菜下毒,但是奴才没做啊,林郎君饶命啊!”

宫中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有琴曜不可能不知道,皇甫娇都被处死了,有琴玉还敢将手往宫里伸,没有有琴曜的纵容根本不可能。

所以罪魁祸首是有琴曜,间接凶手是皇甫娇和有琴玉,直接凶手就是眼前这个狗奴才。

青鸾和琉璃已看的呆了,沈琴心闻声出来,也呆住了。

林燕然拍拍手,吩咐陈公公身边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太监道:“将他嘴巴堵上,免得惊扰了我母后。”

小太监连忙照做。

又冲着那个跟来的小太监道:“去叫洪宝洪公公来,你告诉他,要是一炷香内他赶不到,我就拖着陈公公去找父皇讨说法。”

小太监已吓得面色惨白,只会点头,接着撒腿就跑。

沈琴心这才插上话,语气复杂地道:“林郎君,这是皇宫,你万万不可胡来,若是一个不慎惹来是非,殿下恐也要受牵连。”

林燕然道:“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拉屎撒尿了,咱们不能忍着吧,何况咱们只是讨公道,又不是犯法了。”

沈琴心还要再说,林燕然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

这句话一出,沈琴心忐忑不安的心情立刻莫名其妙地安定了。

林燕然身上有一股气质,她能让人放心。

不到一炷香时间,洪宝就小跑着过来了,他老远便焦急地喊道:“林郎君,万事好商量,切莫动手€€€€”

等他跑来跟前,看见躺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陈公公,顿时急得跺脚:“哎哟林郎君,你怎么能打人呢?”

林燕然拍手道:“不好意思,我初次见母后心情激动,这个狗奴才偏偏来招惹我,我一时没忍住。”

洪宝发愁地看着她,刚才宫宴结束后陛下回去就大发雷霆,将宫人们吓得胆颤心惊,他也是一身冷汗,等到小太监来找他,他顿时知道大事不妙,这位主无法无天绝对能干出拖着陈公公来见陛下的事,到时候死的就不是陈公公了,而是他这个洪公公了。

所以他马上小跑着过来,这时还没喘匀气。

林燕然让小太监扯掉陈公公嘴里的破抹布,踹了他一脚,喝道:“将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洪公公听,你要是漏一个字,我就打断你一根骨头,你可以试试你身上骨头够不够多。”

陈公公已痛的死去活来,他在皇宫里这么多年就没见到林燕然这号蛮不讲理又可怕至极的人物,此时对她的畏惧到了骨子里,立刻一五一十说了起来,交代的事无巨细,就连有琴玉给了多少银子,银子如今藏在屋里哪块砖下都说出来了。

洪宝的脸色立刻变了,就算皇后现在在冷宫,但她还是后宫之主,陛下并未废除她的正宫之位,这些狗奴才苛待皇后,还欲下毒暗害皇后,这可是反了天的事。

他还没想出办法,便听见林燕然冷笑了起来。

“洪公公,我虽没读过书,但也是听过不少话本子的,这自古以来,便连那坐大牢的囚犯,也没听说过给馊饭的,你们神瑶国倒好,给一国皇后吃馊饭?你们神瑶国还真是穷得可怕,穷的与众不同,穷的惊天动地,银子都省出来建你们的皇宫了是吧?”

这话一出,立刻让洪宝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林郎君,这话可万万讲不得,这都是下面的狗奴才干的€€€€”他手猛地指着陈公公,总领太监的气势散发出来,怒喝道:“来呀,立刻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拖去杖毙!”

林燕然眯起眼睛,脸上还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是眼睛里全是冰冷,一字字道:“洪公公,陈公公现在可是重要的人证,你这么做是想杀人灭口吗?”

洪宝又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自己昏了头,竟去管这种皇家私密,他马上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

“林郎君,老奴昏聩,方才说错了话,你万勿见怪,陈公公既是人证,又事涉宫闱,自当移交给宗人府全权处理!”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陈公公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不止证明你们给一国皇后吃馊饭,还证明你们纵容庶公主有琴玉毒杀正宫皇后,若是送去宗人府被灭口了你们担待的起吗?啧啧啧,我听话本子时都是听说宠妾灭妻,你们神瑶国倒好,样样别出心裁,居然宠庶女灭嫡妻,好,我真是大开眼界!”

洪宝听得冷汗又冒出来一层,此时他真是恨不得晕过去,或者瞎了聋了,这话是他能听的吗?

其实林燕然就是故意说给他听,这样才好传进有琴曜的耳朵里。

洪宝此时只想压下她的怒火,不想她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赶紧说道:“老奴担保,陈公公绝对不会被灭口!”

林燕然立刻冲着周围一圈人说道:“你们都听见了,你们都是人证,若是陈公公被灭口,那就是洪公公的责任,洪公公,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人我交给你了,若是人在你手上被灭口了,我可要唯你是问!”

洪宝差点咬住自己舌头,怎么又昏头了接下这么个差事?!

他心里苦的跟吃了黄连似的,面上还得赔笑:“林郎君,在这皇宫里头,只要陛下不发话,老奴自是不会让陈公公无缘无故被害死,可若是陈公公被带出皇宫,老奴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请林郎君多多体恤。”

林燕然也没再为难他,点头道:“洪公公有这份心足够了,这份人情本郎君记住了。”掉头吩咐琉璃:“你去把瘸腿的椅子还有馊饭找来给我。”

琉璃已被她一番“壮举”折服,闻言立刻小跑进去找了出来:一碗馊饭,一张只剩下三条腿破破烂烂的椅子。

林燕然将这两样东西拖着就往外走。

洪宝一看就急了,赶忙追上去:“林郎君,你这是去做什么?”

林燕然一本正经道:“洪公公这话问的,我是母后的新女婿,初来乍到满怀欣喜地拜见母后,结果来了母后屋里,不止没个四条腿的椅子坐,便连吃的也是馊的,我要去问问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洪宝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带去陛下跟前,陛下不得气得杀人才怪,杀不了林燕然,但是会杀他们这些奴才啊?

他连汗都顾不上抹,不住口地劝。

林燕然也不和他动怒,只慢条斯理地道:“洪公公,我是去求个公道,又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你拦着是何用意?莫非你想包庇纵容陈公公,还是你和意欲毒害我母后的庶公主有琴玉是一伙的?”

洪宝压根不敢接话,林燕然又道:“陈公公要是死了,洪公公你可要担责。”

洪宝急得原地跺脚,掉头去吩咐小太监将陈公公拖去止血包扎,力求保住他狗命,再一看,林燕然已经带着椅子和馊饭走远了。

他顾不上许多,只能咬咬牙,吩咐几个宫人去将林燕然拦一拦,务必拖住她,自己则抄了条近道,提前赶回勤政殿将此事禀报给有琴曜。

冷宫发生这么大动静,里面人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只有嬷嬷出来看了一眼,剩下三个人,没一个人着急的,慕容清顾着和有琴明月说话,孙春生在安安静静给慕容清把脉。

沈琴心搓了搓脸,从震惊中回神,走进去道:“皇后娘娘,殿下,林郎君她……”

有琴明月这才分出空来,语气平淡道:“放心,天塌不下来。”

孙春生乐得插话:“急什么?燕然是我看中的徒弟,真闹得大了,老夫自会出面保她。”

沈琴心犹豫道:“此事若是闹大,于皇后娘娘的颜面大是不利……”

慕容清惨然一笑:“既已到了这一步,本宫还有何颜面可言?且随她去吧。”

沈琴心一听,心落地了,没事了。

琉璃叽叽喳喳和青鸾咬耳朵:“殿下找的这个驸马好厉害!”

青鸾面有忧色:“事情没那么简单。”

勤政殿里,有琴曜听完洪宝的话,竟然出奇地没有动怒,而是淡淡问道:“她真带着馊饭和瘸腿的椅子来了?”

洪宝头也不敢抬,忙道:“是。”

有琴曜又问:“你看见那馊饭了,长毛了?”

洪宝越发怪异,硬着头皮道:“长毛倒是未曾,只是已经变质发绿,吃了绝对要闹肚子。”

有琴曜立刻摆摆手让他出去了,害得洪宝更加提心吊胆起来。

他刚出殿,就听见里面传出癫狂大笑,顿时吓得一个趔趄,完了完了,陛下真的被林郎君气疯了。

其实有琴曜是兴奋的发癫。

听见慕容清居然靠着吃馊饭活下来,他激动的浑身发颤。

慕容清是真正的天之娇女,是神瑶国最顶级的世家慕容家的嫡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富五车,腹有乾坤,本就是照着历朝历代皇后培养出来的准皇后人选。

可这样千娇百贵的女子,最后不也成了他的胯下玩物?

当初他只是个寂寂无名的皇子,天知道他姿态摆的多低才虏获了她的芳心,可惜慕容清太过清高孤傲,从不肯放低身段讨好他,开始他还可以小意温柔哄着些,等到皇位坐稳,美人一个个往身上扑时,他就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你是顶级世家的千金又如何,你是一国皇后又如何,只要你不如朕的意,朕就要将你踩在脚底下肆意折辱!

将这样的千金之女踩在脚下凌辱,带给了他极致的爽感,也大大弥补了他骨子里深深的自卑。

最该死的是慕容家的那个慕容海,仗着手上的兵权对他横眉冷目,他当初放低身段追求慕容清时,慕容海当众羞辱他是扶不起来的烂泥,每每想到这些,他便恨得咬牙切齿,一腔怨恨全都发泄在了慕容清身上!

如今这块扶不起来的烂泥,还不是将他们慕容家踩在脚底下,将他们家的皇后囚在冷宫吃馊饭,他们家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想到这些便兴奋的发抖,骨子里的自卑也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时,林燕然在殿外山呼。

“父皇,儿臣实不知神瑶国竟穷到这个地步,竟至于给堂堂一国皇后吃馊饭,儿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儿臣愿意自掏腰包奉献出一万两银子,作为母后接下来的饮食之费,还望父皇恩准!”

这句话立刻将有琴曜气得脸色铁青,他本以为慕容清吃馊饭于他是极大的爽快,可以压过所有不爽,可是林燕然这个贱民简直是他的克星,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爽快一扫而空,只剩下被啪啪打脸的羞辱感!

这还没完,林燕然在殿外接着喊。

“父皇,儿臣自来这神瑶国不过区区两日,短短时间内便长了诸多见识,先是接受了没有上门礼这一神瑶国皇室风俗,接着经历了嫡长公主落难归来当晚便遭人刺杀的惊险,随后又亲眼目睹了一国皇后吃馊饭的盛况,儿臣真是大开眼界,比听话本子可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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