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195章

有琴明月慢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忍不住轻轻摩挲着,神情松弛了下来。

林燕然不止拿来了药膏,还带了个药箱回来,她先帮她重新上了药膏,又用纱布给她包扎。

接着又从药箱里找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剪刀。

她咔嚓咔嚓试了两下灵活度,笑道:“这是我师父专门用来行医的小剪刀,很是锋利,我给你修修指甲。”

有琴明月又往回缩手:“此等活计,自有叠翠湘雨来做。”

林燕然仍是将她手捉住,随口道:“我是你妻郎,难道不比她们更亲吗?”

这话听得有琴明月愣了一下,接着眼神涌出一抹羞恼。

她说的又不是亲不亲的意思,她说的是没必要她来做此等小事……可是林燕然低着头,已经开始为她修剪指甲了,模样还极认真。

她拿着小金剪刀,小心翼翼沿着她指甲盖边缘修剪,每次只剪下很小一点,力求剪出漂亮的圆弧形,还时不时用指腹去按压修剪后的边缘,试探着是否有尖锐部分。

这可比侍女伺候她还要细致。

她安静看着,房间也安静,一时只能听见林燕然修剪指甲的咔嚓声。

心里不知不觉,涌出一股异样滋味。

暖暖的,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有些喜欢,有些开心,让她驱散了一天的恶劣心情。

林燕然说道:“娘子,你指甲真漂亮,不止形状好看,色泽也美,剪掉了我都觉得可惜,不过现下要养伤,这几天还是先剪掉,等伤养好了再留起来吧?”

她说着,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淡粉色的指甲盖。

温柔的触摸,比她的心跳还轻。

她没说话。

林燕然的指腹在她指甲盖上摩挲了一圈,顺着指尖而下,将她整根手指都摩挲了一遍。

那股顺滑而下的感觉,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她的心跳猛地停了一瞬。

嗓子里那口气也提起来堵在嗓子眼,不知是要呼出来,还是咽下去。

偏偏林燕然还无所觉,又去把玩她另一根指头。

有琴明月抿着嘴唇,想呵斥,话到了口边,却没说出来。

旋即,慢慢咬住了嘴唇。

林燕然又加了一根手指,用拇指和食指挟着她的手指,顺着指尖往下轻抚。

那股摩挲而过的感觉,更清晰了。

她缩了下手,问道:“剪好了吗?”

林燕然有些慌张,赶紧去修剪下一根指头,这次乖乖地,将她左手剩下的指甲一口气都修剪完了。

但是她没松手,两只手握着她的手,又去瞧她的伤口,口里说道:“是不是生气扎伤的?谁惹你生气了?”

说话时又偷偷摸着她的手背。

有琴明月暗啐了一口,将手抽回来,故意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林燕然呆了一下:“娘子,人家才给你挣回来三十五万两银子呢,哪里惹你了嘛?”

有琴明月轻哼了一声,故意不说让她着急。

林燕然问不出来,讨好地去捉住她另只手:“既然修剪,便一起剪吧,省的到时候指甲不一样长,不美观了。”

有琴明月也不拒绝,盯着她修剪。

林燕然应该是发现她察觉了,这次没敢搞小动作。

她细心给她剪完,说道:“娘子,都剪好了,我们休息吧。”

说着将她的手放下。

但是有琴明月清晰看见她眼神里那抹小遗憾,明显是在为没能好好摸摸她这只手而遗憾呢。

这个想法一涌出来,她心里又暗暗羞恼了一回。

两只手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不知道怎么放了。

林燕然还想去牵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屏风后走,她避开了,横了她一眼:“我手疼,不许碰。”

林燕然哦了一声,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找寻起来。

“你找什么?”

“娘子,你可有木盒供我放发簪,这是母后赠我的,我可得小心安放。”

有琴明月的心立刻变得软软,缓声道:“你坐下来,我为你找。”

她取出自己常用的首饰盒,打开来,林燕然立刻瞧见里面的珍珠、翡翠、玉石、黄金等各种一看就昂贵无比的首饰。

她两眼直放光,问道:“娘子你这么多首饰,怎么没见你戴?”

有琴明月瞄见她这幅吃惊的表情,很是受用,漫不经心地道:“这是我其中一盒首饰罢了,母后为我准备的首饰不计其数,我只是不爱戴。”

林燕然忙道:“娘子你戴嘛戴嘛,你带了一定好看。”她眼巴巴地看着她,极欲她戴上首饰一瞧。

有琴明月越发受用,矜持道:“也罢,明日起来若是时间够,便可戴上一两支试试。”

林燕然立刻道:“那我帮你选。”

有琴明月的受用又拔高了一点点,颔首:“可。”说着抬手示意她坐下,林燕然便坐到梳妆台前,那里刚好对着一面鸾凤云纹铜镜,做工极其精湛华美。

她瞧着镜子,有琴明月走到她身后,按压着她的发髻,轻轻为她拔出发簪,而后放入铺了锦缎的首饰盒中。

接着又为她解散发髻,将头发一绺一绺散开。

“好了。”

林燕然站起身来:“娘子,接下来我帮你散发吧?”

有琴明月摇头:“今日不散发,母后为我盘的发髻,我想多留一会儿。”

林燕然便走去床边坐下,开始脱衣裳,瞧见她站着不动,又问道:“我帮你脱?”

有琴明月其实是有点不适应两人独处一室,侧过身去:“不必。”接着看见灯还亮着,总觉得刺眼,便走去将灯盖打开,吹灭了。

房间立刻暗下来,传来林燕然€€€€€€€€脱衣裳的声音,她飞快脱完,钻进被窝,冲她道:“娘子,我躺好了,你快来。”

有琴明月忽觉得这个情景怪怪的,她们怎么就突然像夫妻一样,夜夜共枕了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林燕然又道:“娘子,房间这么黑,你手又受伤了,你会解衣带吗?”

有琴明月本来镇定的很,被她问的竟然有点慌张,手忽然不听使唤起来,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衣带。

她默默解下衣裳,放在衣桁上,这才走到了床边。

林燕然已经打开被角,等着她躺进去。

她默了默,轻轻躺下,立刻被她揽住了。

“不许抱我。”她有点发慌,低叱了一声。

林燕然却没松开,往她身上拱动,和她贴的紧紧的,身体的温度挨在她身上,立刻令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接着她的脸轻轻依偎进她的颈窝中……太紧密了,她心湖横生波澜,涌出一股无措的感觉,下意识便想呵斥,忽听见她贴着她耳心,低低地又柔柔地唤了一声:“娘子€€€€”

这声轻唤,蕴满了情意,立刻让她的心悬了起来,手指也不由自主蜷缩,林燕然摸向她的手,握住,然后轻轻展开她的手指,阻止着她攥捏。

她在防止她再伤到自己。

她到嘴边的拒绝被这股呵护软化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林燕然没再说话,保持着一手揽抱她一手握着她受伤左手的姿势。

夜也完全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听见夜晚的声音,远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巡夜的侍女脚步轻轻走过,还有窗外的树枝发出脆响,这些声音平平无奇,她听了很多年,今夜却格外清晰。

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悬着的心一寸寸落下,呼吸也徐徐吐了出来。

等她完全松弛下来的时候,林燕然已经睡着了。

她倾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总感觉自己耳朵痒痒地,那句温柔又动情的“娘子”,好似一股九曲缠绵的热气,一直在耳边回荡,让她发慌。

好在她睡着了。她的慌张便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手还握着她的手,将她每根指尖都捉着。

她轻轻勾了下指头,一点点弯曲下来,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

有琴斐从有琴明月府邸出来,便像是失了魂一样。

独孤云问什么,她都不肯说,直到回到府中,她才将经过说出来。

独孤云当即变色,喝道:“你不过是求一枚药丸,如何值当她这般大动干戈,不止要你母妃的命,还逼你吃毒药,这哪里是姊妹,这分明是仇人!”

她提剑便走,有琴斐忙拦住:“阿云,你要去干什么?”

独孤云道:“我要去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找她要解药。”

有琴斐道:“如今并不知道我吃下的是什么,若是皇姐不肯承认,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何况此事,怪我太过轻率。”

独孤云一脸冷肃:“那你也不能任由别人这般欺负!”

有琴斐黯然道:“身为皇家儿女,便是这般不得自由,何况我还是庶女,母妃位分又低,罢了,此事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便只能走到底,料想皇姐是不敢杀我的,宗室对手足相残处罚极重。”

虽这么说着,她心里还是涌出了一股不甘,这股不甘是从小就潜藏在骨子里的,小时候她就各方面不如其他皇子皇女,什么赏赐都得不到,什么褒奖都没有,母妃也对她冷冷淡淡,父皇对她不闻不问,风光全是别人的。

嬷嬷一直教她要懂事,安分守己,明白自己的地位,渐渐地她就适应了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可是那股不甘还是伴随着成长,植根进了骨子里,这时全都冒了出来。

有琴斐越想越难受,忽然生出个念头,如今东宫空悬,若自己做了皇太女,还会被人这样欺负吗?母妃还会对自己冷淡吗?

她越想越是心动,甚至想到了登基为皇的情形,忽然被独孤云推了一下,猛地醒来,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压下去。

原来,管家请的大医师到了。

大医师为她把脉良久,什么也没听出来,道:“三殿下身体康健,并无任何病症。”

有琴斐立刻客客气气让管家送大医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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