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 第428章

这句话让林燕然舂药的动作为之一顿,她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特别特别的失望。

绝望之后的,那种新生的失望。

心如死灰后,又遭受到怀疑猜忌的一种失望。

她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沉默了,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唏嘘地叹息道:“是啊,林燕然是如此的轻浮浪荡,见人就爱,只要是坤泽,她都会爱上呢。”

她说完,就低下头去,继续舂药。

咚咚咚的捣药声,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有琴明月的心脏上,一种钝钝的痛弥漫出来。

令她心脏难受的几乎快要窒息。

她感觉到,她这一问,让林燕然的心更冷了,也将她推的更远了。

她极大地惶恐起来,无措地将手心的和离书捏紧。

“阿然,我只是难过了才那么说,我不是要怀疑你,你为何要说这种气话?”

第138章

林燕然心口痛的厉害,呼吸都变得轻微了起来。

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她强忍着,咚咚咚地捣了会儿药。

院中陷入了死寂。

可是有琴明月仍是站在面前瞧着她。

她都不明白,到了此时此刻,她为何还能觉得自己在怄气?

好一会儿,她抽了口冷气,放下杵臼,将罐子里的药渣都倒入旁边的簸箕中,这才转脸瞧着她。

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瞧着她,有琴明月被她眼神瞧的惴惴不安,因为林燕然此刻的眼神更加冷淡了,冷中透出一股厌倦。

这让她攥紧的手颤抖了起来。

刚才那番话,真的把她推的更远了。

林燕然看了她半晌,终于开口道:“有琴明月,你扪心自问,你可有一丝一毫信任过我?”

有琴明月蠕动了下嘴唇,想回应她,但是却没能出口。

林燕然继续道:“你从来都是这样,不敢面对,也不肯直视问题,我来告诉你吧,你根本不信任我,也从未把我当成真正的可以生命与共的爱人,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对你俯首帖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既可以帮助你解决难题,又可以给与你情绪上抚慰的人。”

“而你之所以这么气愤我的离开,只是因为你失去了这样一个能给你带来精神和物质双重帮助的人。其实这样的人很多,很容易找到,你手下的那些臣子,每一个都愿意对你俯首帖耳、温柔体贴,也愿意倾尽自己的家族为你的皇图霸业添砖加瓦。”

“世间并不是只有一个林燕然,还有很多很多优秀的人,都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我没有生气,没有怨恨,也不后悔,因为我已经不爱了。”

“回去吧,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每一个都可以让你很开心很满足。”

林燕然说完,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往空簸箕里捡拾。

有琴明月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脑海里不住回荡着的只有一句话“我已经不爱了……”

林燕然收拾完药材,朝院子外走去,手腕忽然被拉住。

她想甩开,却不知怎么地,又没有做出来。

有琴明月来到她身后,将她手腕一点点抓紧。

林燕然听见她剧烈的心跳,还有喷向自己后领的呼吸,这让她忍不住抬了下手腕,想要挣脱。

就在这时,有琴明月忽然沉声道:“不对!你说的都不对!”

她语气带着一种急迫又痛心的激动,声音微微发颤。

“是你闯入我的生命,是你走进我的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许!”

林燕然转过身去,冷淡地瞧着她,声音轻而坚决地道:“你还没明白吗?这不是你的意志能决定的,我已经不爱了。你尽可以将我当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也可以将我当做一个朝三暮四的人,都无所谓,因为不爱了,不在乎了,你的所有看法和想法,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她说完,将手腕抬起,慢慢旋转,挣脱了有琴明月的手指,而后便一步一步坚定又决绝地朝大门走去。

有琴明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一样,绵密的痛楚将她狠狠击中,她步伐猛地踉跄了下。

她想喊住她,告诉她她其实信任她,可是她马上想起大战结束时和慕容清的对话,慕容清让她警惕兵权再度旁落,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迟疑了犹豫了,没有坚定地选择相信?

后来大战还未结束,林燕然就让凤凰送来了虎符,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是感到不安的,可是却接下了虎符,并且觉得她真的很理解自己……

这些回忆令她想要说出口的解释变得毫无底气,她又体会到那种心虚的感觉了,一切都是有根由的,林燕然的离去是一次次失望的积累,并不是突然间发生的任性妄为。

她就在这种心虚和恐慌中,眼睁睁看着林燕然走出去,喉咙堵的发干,却说不出一个字。

林燕然打开门,踏出门槛,立刻对上了洪宝赔笑的白胖脸庞,以及王首春关切又焦急的模样。

两人一起抢到她面前,同时想要说话,却同时停了下来。

林燕然看了眼洪宝,淡声道:“洪公公,去劝你的主子即刻回宫,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比我清楚。”

洪公公的笑变得浓了些,小心翼翼地道:“林郎君,这,其实,你若是和主子一起回宫,主子肯定马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燕然就别开了脸。

洪宝只好尴尬地住口,他身为伺候了两任皇帝的老人,太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多嘴的。

一直守在附近的沈琴心赶紧上前来行了个礼,可是发现林燕然根本没看她,只好尴尬地收回了手。

这时王首春总算说出话来:“郎君,你怎么样?”

林燕然对她点点头,以示安抚,接着瞧向焦急围上来的林凤凰、赤豹、林峰等人。

“我师姐呢?”

林凤凰赶紧道:“柳大夫回隔壁了,世子也和她一起回去了。”

林燕然来到柳蓁蓁大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门缝内闪过一条人影,她忙喊了一声:“师姐,你今日上山,没事吧?”

柳蓁蓁背对着她停下,脸上一派慌乱,她回了家,可是又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守在大门口偷偷张望。

没想到林燕然忽然到来,吓得想躲起来。

林燕然推门走进去,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忽地自嘲地道:“有劳师姐给我看看伤口。”

柳蓁蓁猝然转过身,脱口道:“你伤口又裂开了?”

林燕然故作轻松地道:“约莫是吧。”

柳蓁蓁已难受莫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跟前,一把拽住她袖子,将她拖着往里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怎么能又裂开了呢?”

“多疼啊,唉,你€€€€”

“燕然我求求你,你爱惜下自己吧?我们医师的命也是命,我快要被你气死了……”

她看起来急的想跳脚,可是走路却走的十分缓慢,生怕又给她伤口震裂了。

林燕然像个做错事的学徒,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进去堂屋。

柳翰飞正坐在堂屋喝茶,瞧见她立刻冷哼了一声,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阴阳怪气,就被柳蓁蓁眼神压制,被迫耷下脑袋。

柳蓁蓁拖着林燕然来到堂屋隔壁的药室,摁着林燕然坐在椅子上,接着便颐指气使地朝外喊道:“我药箱呢?”

柳翰飞身边的两个随从赶紧抢着去取药箱,柳翰飞一激灵地从椅子上起来,夺过药箱,送进药室。

柳蓁蓁又道:“热水、干布。”

柳翰飞咬牙,亲妹妹居然为了个外人,把自己当下人使唤,他气得一脚踹在随从屁股上:“听不见郡主的话吗?还不去打来热水,取来干布?”

随从一溜烟去办了,柳翰飞凑到药室门口,往里偷偷瞅了眼,结果被柳蓁蓁看了个正着。

“柳翰飞,你看什么看?我给燕然换药,是你能看的吗?”

柳翰飞恼怒道:“柳蓁蓁我告诉你,我是你兄长!”

他气呼呼怼了一句,可还是认命地避嫌出去了,这时随从送来了水和干布,他又认命地接下,亲自送进去了,然后板着脸出来。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两个随从吓了一跳,只听柳翰飞气愤道:“可恶,居然当着我的面胳膊肘往外拐?”

两个随从不敢说话,心里偷偷想道:“世子,郡主没当着你的面时,也胳膊肘往外拐了啊,也就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柳蓁蓁小心翼翼给林燕然解开外衣,果然发现包扎伤口的纱布上浸出血来。

她心里顿时难受的发疼,眼圈也红了。

林燕然忍着痛,别开脸没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果然瞧见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水正从中渗出,浸染的周围皮肉都血淋淋的。

她难受的想哭,终于忍不住道:“林燕然,你再这样一次次任由伤口裂开,我真的不管你了!”

林燕然吓了一跳,赶紧道:“师姐你别哭啊,我下次一定小心,一定,真的……”

柳蓁蓁也知道根本不怪她,可是她太难受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心里闷闷的,涨涨的,一直发疼。

“知道了。”她哽咽着回了句,然后便认真地给她清洗了血渍,重新上了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包好。

林燕然皱着眉,承受了新鲜药粉融进伤口后带来的剧痛,半晌,才从那种痛到快要麻木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柳蓁蓁看不下去,背过身去,默默擦眼睛。

林燕然哆嗦着肩头,将褪下的衣衫慢慢穿好。

柳蓁蓁擦干泪水,伸手捏住了她衣襟,细心地给她系了衣带。

林燕然惨白着脸,露出个笑:“多谢师姐。”

柳蓁蓁看了她一眼:“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燕然想要站起来,又被她按回去椅子上。

“你老实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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