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诡
作者:糠木
文案:
薄情伪善天之骄子x阴郁偏执求爱小狗
封重€€x卓情
我像条忠心的狗,念了封重€€十几年,乞求他能看我一眼。
封重€€是山间明月,谦谦君子,却在我向他表白后遽然冷了脸。
他的声音冰冷而平直,似一把利剑当头劈下,“不需要。”
不需要我的喜欢。
苍天有眼,让封重€€落难。
我给他下药,本想折下他高傲的头颅,可封重€€却态度突变,哄得我分不清天上人间。
直到家中破产,父亲重伤,封重€€变回那个权势滔天的天之骄子。
我大梦方醒。
我狼狈在夜场求生,被封重€€抓住。
听闻过他上位后的凌厉手段,只怕我在他手里活不过今晚。
我求他放过我,他却面色陡沉,将我的下颌都要捏碎€€€€
“狗还知道求人要伸舌头示好,卓少的脊背真是硬。”
一句话简介:“你囚过我一次,现在,轮到我了。”
标签:狗血,但个人觉得纯爱,HE,正文第三人称
第1章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岳市迈入十月,深夜已经有了初冬的寒。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盘腿坐在皮质沙发上。屋内没开灯,电视正无声地播放着当地热点新闻。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出一片苍白的轮廓。
画面上是一条幽深宽阔的河,河上有许多黑衣保镖和帽子叔叔在作业,强光手电筒凌乱地在河面扫荡,在夜色下透出几分诡谲。
旁边用蓝底白字标注着€€€€封氏集团继承人打捞现场。
画面转到下一个事件,卓情关了电视,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正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卓情走过去,正准备用手背贴一下他的额头,在碰到的前一秒被抓住了手腕。
一阵金属碰撞的叮铃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相当刺耳。一切恢复平静后,床上的人率先开口,“劳驾,还活着。”说完就放开他了。
卓情被他的动作一惊,手指蜷了下,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覆了上去,“哦”了一声。
好半晌,他才回味过来对方话里的刺。
卓情又把手松开了,语调降下来,半讽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我是谁吗?”
“我认识你?”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让他震惊的话。
“你不知道我是谁?”尾音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卓情的眼神骤然阴狠下来。
大概是感受到他身上爆发出的狂躁,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卓情心里刚聚起来的无数的黑暗念头一瞬间被打散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对方半晌,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撕下来,重重地甩上门离开了。
是袁成打来的,一个玩了十几年的朋友,比他大了三岁,总是爱操心他。
“这阵子怎么没音?一个人琢磨啥呢?”
卓情攥着手机没说话,袁成也习惯他这样,直接给他下命令:“会所等你。”
“不去。”
这毫不犹豫的一声把袁成整笑了,他无语了片刻,再开口声音时变得轻慢,“我有那位的消息你来不来?”
卓情下意识扫了眼走廊深处的房间,半晌,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来。”
袁成骂了他一句挂了电话。
袁成说的会所是他们家开的,岳市排得上名的销金窟。
袁家是从祖上富下来的,家底殷实,连手底下供玩乐的地方都是一脉相承的奢华贵气。会所各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格外受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们喜欢。
卓情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喝高了,没人注意他进来。男男女女缠在一块,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卓情在坐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并不想过去。
他点开手机后台的监控画面,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的人,半长的头发落在额前,留下一片极重的阴影,看上去十分阴郁。
怀里的人时不时向后看,袁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了卓情。
“卓情!”屋内静了下,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袁成敲了敲桌子,道:“自己过来罚三杯。”
身旁的人纷纷应和,喊着“卓少怎么现在才来”、“今晚让你横着回”等等玩笑话,大有把他灌醉的趋势。
卓情并没有立刻应声,甚至姿势都没动一下,直到叫喊声小了下去,他才将手机收了起来,缓缓抬起头。
绚丽的镭射灯下,卓情眉间的阴霾淡了些,嘴角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刚才谁说要喝死我?”
卓情自罚了三杯,拿起骰盅,后面一小时再也没碰过杯子。
他靠着袁成坐,袁成怀里那女人的视线就没回来过,袁成挑起她的下巴很打击人地说:“他不喜欢你这样的。”
“什么嘛。”女人红了脸,开玩笑地问:“卓少喜欢什么样的呀?”
这话被场上其他人听到,学着她的语气道,“卓少喜欢男的呀!”
女人露出惋惜的神色,那人朝卓情狎昵地一眨眼,“我们卓情艺高人胆大,高中还追过封重€€呢。”
这名字岳市就没有人不知道,她没收住惊讶的神色。
岳市人杰地灵,孕育了不少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近年来经济下行,家族门庭的更迭更是寻常。只有封氏,坚如磐石地盘踞在金字塔塔尖,从未跌落。
封重€€作为封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从小被封老爷子养在身边。传闻他是浑身坠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到哪身后都跟着几十个保镖,彰显着身份的同时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封重€€的性格是与庞大的家世全然不同的温和,谦谦而有礼,见过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对封重€€产生好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这圈子就这么大,他们上的就那么几所私立学校,更何况卓情当时那么大张旗鼓,这事几乎没人不知道。
男人在酒场上不就是那点破事,要么钱要么情,这话也在正常范畴内,场上哪个的恋爱史没被拉出来翻来覆去的鞭挞过。
卓情点了根烟,打火机摔在桌台上,很重地一声,不带情绪地说:“有完没完?”
众人一下子噤声了,袁成适时说道:“酒都醒了是不是,都坐过来继续,卓情咱俩玩一个盅。”三三两两的围过来了,很快气氛又热烈起来。
这边玩着,那边几个不玩的晃着酒杯不着边际地扯。既然提到了封重€€,就自然避不开封重€€失踪的事。
“五天了?”
“是啊,卡车,直接撞下河的,没日没夜捞,五天了,一片衣角没捞上来。”
“你说这事也巧,在国外五年好好的,一回国还没见着封老爷子呢就……”
“€€!”那人打断了他,“注意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过去,“你们在说……”
这边卓情一把把盅开了。
“喝!”对面的男人立马大叫一声,“五个六你都要开!疯了吧你!”他被卓情压了六七把,脑子都喝蒙了,好不容易赢一把都不敢相信,问旁边人:“是我赢了吧?”
八卦的声音被打断,不好再接上,也没人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卓情罚了这杯就说不玩了,男人大着舌头骂了卓情几句一输就跑的行为,卓情一点反应没给。
他仰面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再次打开了手机后台的监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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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玩到凌晨四点,有些人找代驾回去,还有一些人搂着人直接上楼了。
袁成喝大了,招招手让卓情自个儿回,卓情非要他送,送到门口,袁成闭着眼挂在卓情肩上,听他问:“消息呢?”
袁成缓缓睁开眼觑他,眼底倒也没几分醉意,“我就知道你为这事儿。”
他松开人,倚着一旁的金柱子,点了根烟,隔着烟雾打量卓情。
刚下过雨,风很大,卓情就立在风口,偏头看他,一动不动。他身量高,又瘦,脸被灯光和长发埋住,衣服被妖风吹起,勒出细锐的腰线和笔直的长腿,单薄地像鬼的影子。
袁成叹了口气,打心眼里心疼这弟弟,“几年了?你不会还喜欢他呢吧?”
卓情不说话,袁成没辙了,走过去低着嗓子没头没尾地道:“这事不简单,五天了不可能什么都捞不出来。要么他衰,直接被炸碎了,要么就是被人灭口了,你还是早点……”死心。
卓情听懂了,没让他把话说完,笑了下,“我就不。”
袁成气不打一处来,把卓情的一头半肩发揉成鸡窝。
到家快五点。
卓情步履匆匆地往最里面的房间走,他被气了一晚上又念了一晚上,在会所的每一秒都想飞回来。
五年的空白将他的精神积压到阈值,以至于只是今晚这样短暂的离开都让他难以接受。
卓情用力推开了房门,门板砸在墙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房门大开,更多的月光从身后跃入房间,卓情听着自己雷霆的心跳,清晰地看到了那双浅灰色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眼€€€€
又变成他熟悉的样子了。
在他追求封重€€的那一年里,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封重€€对谁都是温和的,除了他,看他的眼里永远含着化不开的冰。
卓情被成功刺痛了,他又想到封重€€不记得他,甚至他做过那么多件蠢事都没有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丁点印象。
他今晚没喝多少,根本没醉,但是此刻他却出现了被酒精挟持的状态€€€€
整个人又热又焦躁,像是无数个炸药在他的身体里炸开,把他的大脑和心脏炸成了碎片,他已经无法思考,失去理智,成为被情绪掌控的木偶。
他现在只想让自己好过一点,白着脸向床上的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