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诡 第72章

随便点开一部电影,进度过半,他连主角叫什么都不知道。

卓情拿过手机,在手心握了两秒,开机。

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期待,或者其他什么,不知道。

新消息一股脑全部跳出来,卓情的心跳随着消息提示音越跳越快,一条条翻过,渐渐平静。

他点开宋子昱的消息,对方让他抓紧回电。

卓情不想说话,只打字,问怎么了。

宋子昱很快回过来,【你没事吧】

卓情觉得莫名,但他很快想到昨天是封重€€订婚的日子,所以宋子昱才会担心他。

卓情面无表情地打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事】

宋子昱过了一会才回:【牛】

卓情不想理他了。

宋子昱又发:【你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卓情:【我不贱】

宋子昱沉默更久:【牛逼】

卓情有点想骂人,但是下面宋子昱发来的话让卓情觉得对方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他说:【你真的让我很惊讶,你越来越成熟了。】

卓情不知道【我不贱】怎么就成熟了。

封重€€有未婚妻,要结婚了,他离开,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在宋子昱眼里,他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

卓情很生气,脊梁骨一阵麻,【你滚吧】

宋子昱:【(拱手)】

宋子昱:【你不在他家了?】

卓情想了想,把自己在大南的事情告诉对方,不过只说是出来玩,没说是因为封远之。

宋子昱:【(大拇指)】

宋子昱:【刮目相看】

宋子昱:【没钱记得说】

卓情:【老板v我50】

宋子昱:【滚】

……

和宋子昱插科打诨完,卓情心情好了很多,回复完周青和阿€€的关心短信,一觉睡到天亮。

卓情本来打算住两天再找其他地方的,但住着住着就不想走了。

这里没有其他住客,只有他和老板两个人,很安静。风叔虽然不靠谱,人却有趣,卓情喜欢和他说话。

封远之给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卓情不用再为钱奔波,可以休息很久。

他一般早上出去买菜,风叔负责做饭。下午的时候,会和对方一起去镇上逛。

他偶然得知风叔还是个画家,只不过和大多数搞艺术的一样,风叔暂时没有遇到他的伯乐。

风叔有时候会出门写生,卓情就会独自去逛。

某天他在街角碰到一只手掌大的流浪狗,毛发虬结,灰扑扑的看不清毛色。

卓情买了根火腿肠给它吃,看着它吃完,走了。小狗赖唧唧地跟在他后面,卓情假装看不见,一直到民宿门口。

这下不能再装了,卓情蹲下来和它人眼瞪狗眼。

“给吃的很不错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卓情虚空点在它湿润的黑鼻子上,“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汪!”

“我养不了你。”

“汪!”猝不及防被舔了。

卓情指尖一缩,觉得好笑,故意板着脸,“我不喜欢舔狗,快走。”

“汪汪汪!”小东西直往他双腿钻。

卓情嫌它脏,一个劲往后躲,它还以为卓情在和它玩,钻得更欢了。

风叔从巷口回来,背上背着画板。天黑,他没看见小狗,招呼卓情进去,他买了卤菜。

卓情应了,站起来,小家伙跟在他身后,卓情慢慢阖起门,它就停住,仰着湿润的大眼睛瞧他,不动了。

卓情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没办法,他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没办法养它。

后半夜突然下雨,卓情被雷声惊醒,在床上辗转反侧十几分钟,下床。

已经是春末,夜里不怎么冷,卓情套了件薄卫衣,轻手轻脚地推开民宿的门。

小家伙哆哆嗦嗦蜷成一团,窝在门边,没走。

卓情后半夜没睡着,给小东西抱进屋,太阳一出来,给它洗澡,吹毛。

风叔起来,卓情已经收拾完了。

他看到卓情怀里白色的小土狗,先触发被动似的拎在手里搓了一会,然后才想起来,问卓情:“哪来的?”

卓情和他解释,他不在意地点点头,卓情又说:“我能养它吗叔,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风叔打断他,“养!”

“汪!”小家伙玩嗨了,企图咬风叔的手,一直咬不到。

“它叫什么?”

卓情没想过这个问题,嘴巴却立马说了出来:“小€€。”

风叔一愣,小€€抓到机会,咬上他虎口。

小奶狗没什么劲,风叔反应过来,作势要咬回去。

卓情看得直乐。

“哪个ming啊?”风叔边玩边问他。

卓情一噎:“……小刚小芳小华的明。”

“好名儿!”风叔:“你好小明。”

小€€摇尾巴:“汪!”

卓情别开眼。

-

岳市。

某家私人医院的走廊上,几位穿着白大卦的医生疾驰而过,靠近尽头那间高级病房时,步履又轻下来。

护士站的小护士拉住匆匆路过的同事,挤眉弄眼,“咋了?”

同事很激动,“醒了!”

自引起岳市动荡的高速撞车案已经过去两月,当事人之一,封氏继承人封重€€重伤入院,昏迷不醒,直到今天。

医院立马对这位差点变成植物人的天之骄子进行初步的身体检查。稍晚,警方收到消息,来就两月前的撞车事故进行询问。

当事人刚醒,精神状态糟糕,语言系统紊乱,无法正常说话。

两周后,天气转暖,封重€€清醒时间变长,开始认人,可以说一些简单的句子。

警方再次派人过来,封重€€虽语速较慢,逻辑还算清晰。

半小时后,警方离开。

封重€€面色难掩疲惫,靠着床背闭目养神。

顾雁将插了吸管的温水递到他嘴边,封重€€微微摇头。

“找到人了?”他问。

从对方醒后,顾雁每天听到这个问题不下五遍,他的回复每次都很统一。

“没有。”

封重€€睁开眼,瞥他。

他今天被盘问一通,精神气消耗很大,但顾雁仍隐隐察觉出一丝对方从前的气场。

他心底高兴,将一直压着的话说了:“董事长一直在派人干扰。”

封重€€面色彻底不好看了。

他不说话,顾雁惭愧,也不会主动开口。

半晌,封重€€问:“封远之来看过我吗?”

顾雁一愣。

他不认为老板和董事长之间存在亲情,他没见过这样的亲情,况且老板对董事长的态度一直很淡漠,总不至于像电视剧里一样,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性格大变。

顾雁想了想,如实道:“没有。”

“一次都没有?”

顾雁揣摩着他的心思,道:“您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董事长在门外守了一夜。”

封重€€闻言,表情却没有变化,只让顾雁去他的办公室拿一样东西。

他联系封远之,约今晚见面,封远之在电话里沉默良久,说看情况。

封重€€知道这就是来的意思,特地没有睡午觉,把脸色搞得很差。

晚上,封远之一进门,脚步有微妙的停顿。

三月未见,封重€€身型小了一圈,坐在病床上,丝丝缕缕的病气缠绕在他身上,与从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两模两样。

封远之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顾雁带上门出去,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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