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娘亲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现在宁肃羽已经能很自然地叫出娘亲二字。
心情如同很久之前,他开始叫许玉潋兄长那样,因为明白对方对于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所以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以是兄长,也可以是父亲的妻子,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妻子……
宁肃羽内心冷冷笑道,他能这么释怀才是奇怪,如果不是因为宁浦和还有用,他恨不得今天就让宁浦和赶紧去死。
恐怕宁浦和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宁肃羽越想越觉得牙根发酸,简单的几句话,让他说得格外艰难,“娘亲今日妖力又有些失控,父亲该去治疗了。”
-
在遇到许玉潋之前,宁浦和从来没想过那些俗世之情。
他只热衷于为自己锻炼死士。
但很快,看着那些青年为了继承他的地位和势力,拼了命地往上爬,却一无所获的样子,忽然就让他感到了乏味。自此之后宁浦和脱离朝廷,开始穿行山林和妖族接触来往,思考凡人成仙的可能性。
然后在一切都只有雏形的时候,他闯进深林,意外被一只懵懵懂懂的小蝴蝶砸到了。
宁浦和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段时间里,他和许玉潋在一起时的那些想法。
概是心跳如擂鼓,就如同此时此刻。
床榻下陷,承受了两人的重量。
知晓今晚又会有一次治疗,沐浴过后,许玉潋就没再多加衣物。
单薄的亵衣半挂在肩头,烛光下肩背柔美温顺的线条似乎镀了层釉,勾着人的视线,不断向下滑落,落到那不过一掌宽的腰间。
宁浦和遵循内心,轻触上去,“我还没见过你的翅膀。”
明明早就有过经验了,可那点热度一贴上来,许玉潋还是不太适应,腰间反射性地颤栗了瞬,“翅、翅膀是后来才长出来的。”
他话没说完,腰间的手又上移了些,按在他翅膀的位置上,“是这里吗?”
细腻的肤肉瞬间漫起层薄红,许玉潋屏住呼吸,指尖打着抖,自以为隐蔽地,在宁浦和的视线下挪远了些,“嗯。”
这样的气氛,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却比治疗过程更让人坐不住。
纤长的羽睫因为羞涩不停地扑扇,许玉潋侧过脸,唇珠轻抿了下,很轻很轻地问了句:“不做……那个吗?”
空气似乎静止几秒。
背对着许玉潋,宁浦和将散乱的额发捋到脑后。半解衣袍下,麦色小腹处青筋已经从皮下凸显,汗珠悄无声息滚落。
“做,但我们慢慢来。”
这场过于熬人的旅途好像没有终点。
意识昏沉之中,许玉潋忽然察觉小腿处被什么咬了一下。
他掀开眼皮,正对上宁浦和黑沉的眸子。
“难受?”
细白的指尖按在小腹上,被迫感受着薄薄一层皮肤下随着频率鼓动的东西,许玉潋迷茫地摇了摇头——
宁浦和在这,那刚刚咬他小腿的,又是谁?
第114章
脑海里闪烁过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性, 呼吸都在恐惧下放轻了些,可许玉潋不知道哪生出来的胆,还是抬起了身, 往床尾的方向看了过去。
光线黯淡, 烛火已经燃至末尾。
房间内朦胧地飘着层月色,肉眼瞧, 什么都不算清晰。
许玉潋沿着自己屈起的膝间,看到小腿上明晃晃的一个牙印,他眼皮一跳。下一秒,和不知何时从床下钻出来的人直接对上了视线。
宁肃羽?!
来不及去想宁肃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埋在身体里的东西惩罚性地突然深入,“宝宝, 专心一点?”
太过得天独厚的条件,弯着顶在那点上, 以及属于同命姻的结合效果, 许玉潋呜咽着流下几滴泪,彻底软了腰身, 哆嗦想要让宁浦和放开他。
宁浦和意犹未尽地吻上他的发间, 抱着人放缓了动作, 感受着对方嵌入自己怀中的满足感, 哄道:“等一下就放开, 我们现在先抱会。”
“长老说不能浪费,万一掉出来, 那就全白费了, 我们就需要再多做几次……但宝宝已经累了对吗?”
许玉潋靠在他脖间,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好’, 但心思早就飘到了仍在偷窥的宁肃羽身上。
对方半边身子从床底钻出来,姿势别扭,躲在阴影里鬼魅般地凝视着他,眼尾扬起笑意,薄唇张合,似乎在叫他:“娘亲。”
许玉潋低下头,避开那位曾经的养弟视线。
疯了。
他慌乱地闭上眼。
那天之后,许玉潋虽然没说什么,但行动上,已经开始下意识躲着宁肃羽。
小蝴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爱慕他的养弟如今变成了他名义上的养子,但对方却并没有因为身份退却,甚至敢肆意又阴暗地藏在床下,窥探他的情/事。
这不对。
如果只是简单的治疗,许玉潋不会顾忌这么多。
可堆叠而上的那些甜言蜜语,小心翼翼呈上的关心……牵扯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那这段时间到底算什么?
【宿主讨厌宁肃羽吗?】
许玉潋认真思考:“没有讨厌他。”
【那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躲,又为什么总在为他的事出神……系统停顿了下:【宿主可以把他当成单纯的治疗对象。】
“但……”
【你喜欢的行为就接受,讨厌的就拒绝。他们对宿主的示好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
【更不是想看见你,因他们而为难的样子。】
许玉潋心里很乱,靠在枕头上,好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做不到像人类一样聪明,什么事都能处理得很好。”
“系统,你会觉得我有一点点坏吗?”
空气里似乎传来声叹息,【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只是心软。】
总在为了别人的一厢情愿让自己不开心,似乎只要豁出去一些,就能赖上你一辈子。
让他一个看客也跟着心乱如麻。反复品尝着那点滋味,幻想如果是自己,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许玉潋垂下眼,躲在被子里用翅膀包着自己。
很轻地吸了吸鼻子,“系统,我想抱抱你。”
系统没有回答。
只是冷风忽然钻进被子,又很快挡在了外面,院外树叶簌簌作响,小蝴蝶眼角的湿润被轻柔拭去。
【睡吧。】
又一次夜半。
这晚的治疗终于结束,拒绝了宁浦和的帮助,许玉潋独自一人往准备好热水的浴房走去。
转个角便能到的地方,因为腿/心的刺痛,花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导致那些顺着小腿肚滑落的透明液体,轻易在木地板上洇出了条湿痕。
许玉潋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上的异样。
抿着唇,他耳根通红,用翅膀遮住自己,局促地加快步伐走进浴房。
但刚拉开门,一股推力传来。
“唔!”
许玉潋猛地撞在男人垫在门上的手臂,翅膀垂落,视线漆黑一片,被宽厚的手掌隔绝。
唇瓣张合,可惜对方没再给他呼救的机会,很快,带着铁锈味的吻不容拒绝地落在了他的唇间,轻易挤开唇缝,衔住舌尖用力吮吻。
许玉潋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的时候,对方直接放开了他。
小巧玉白的一张脸被遮去了大半,只露出让男人吻得边缘发肿透明的嫣红唇肉。
被亲得太过,忽然松开似乎都忘记了合上,垂下眼就能叫人看清,里面怯怯缩着,洇透了甜水的舌尖。
水汽弥漫的空间里,两人角落相对而站。
滚烫的呼吸在沉默中传递,许玉潋垂下眼,男人手心发痒,覆在许玉潋脸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下。
“宁肃羽。”
许玉潋清晰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宁肃羽想扬起一个笑,唇角却僵硬地卡在原地。
他吐出一口气,没移开手,只是说:“你躲了我好几天,我很想你。”
“……我没有躲你。”
宁肃羽不想跟他争论他的谎言,那太苍白,比他现在所做的争取,更加苍白。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落后了宁浦和很多步,在每次宁浦和被提起时,自己的名字成为后缀的时候,他就该知道。
他低着头问:“是因为我父亲回来了,所以你就要这样吗,你喜欢的是我父亲吗?”
“我知道我比不过他。”
宁肃羽不懂为什么事情总是在往他最害怕的方向走。
什么喜欢父亲?许玉潋想说什么,才张开嘴就被亲了下。
一个水汽冷却后变冷的吻。
“不重要,你不用回答……你继续把我当作弟弟也好,哪怕把我当成你养的那只狐狸狗都行,只要不像之前那样不理我,我都可以接受。”宁肃羽语速很快。
他声音好像有些哽咽了,听起来有点哑。
听说翰林院最近很忙,宁肃羽通宵了好几天,可能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