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村民装逼实录 第1章

【完结/奖】雨村村民装逼实录 by N次方の过去

设定: 论坛体/直播的机会。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靠闷油瓶的独家中药秘方调息过活。

很多事情我觉得已经欠得太多,还不起。尽力活着便是体 窗户纸

内含同学会、直播综艺、下斗等装逼要素,全文原著风,有一章论坛体

第1章

这事发生在我们仨金盆洗手,窝在雨村适应生活的时候。

最初的开端,我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然而显然,所有的偶然皆是命运下的必然。就如同我过去十几年走过的那些故事,这背后有一只手,该死地操纵着一切。

只是这次没有波澜壮阔,也没有生死危险。总得来说,是个满是趣味的小故事。

为了某个目的,在此,我决定把这逐一记录下来。往后余年,回忆往昔,就和其他的所有经历一样,都有了得以拿出来再逗乐两回的机会。

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跟胖子一人一个小马扎蹲在院头算刑。今天天气不错。闷油瓶看我俩肩碰肩,嘴咧得跟二哈似的,大概是拿我们的智商没办法,门边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

我瞥见他的身影走进了书房,心里莫名一紧。

他还要看我过去那些笔记。

经历过雷城一餐痛苦的洗礼后,隔年我是基本没有外出对所有人最好的报答。因此倒自觉也算乖,老老实实过上了休养清闲的日子。

但胖子就没法按耐住了。他这份人,叫他控制一下血糖都跟割肉一样嗷嗷叫,一坐半个小时就得琢磨坏主意。现在危险的活计不做了,他便改行出门天天和村委会打交道,年过半百了还谋算想混个妇女主任当当。

年纪算他比我大,适应新社会算他比我快。我还在躺椅上望天空装死,胖子随时随地都能给生活找到新乐子,闭门不出都能把研究做菜研究出花儿来。那速度我看得那叫一个望尘莫及。

他上网冲浪速度也是一个勤,没几天就能磕着瓜子换个新节目,对着手机哼哧哼哧得前仰后合。

我好奇跟着瞅一眼,他一前土夫子居然在看鉴宝直播。鉴宝师对着拿青铜器来验的观众毫不客气,掐指一算就是三年起步有期徒刑。那是怪乐的。

胖子矫揉造作地摇了个花手,捏起嗓尖,点了点楼上,把另一个鉴宝师那语气学了个七成像:“还不止呢,胖爷跟你说呀天真小郎君,你那屋里麒麟可不兴摆啊,知道为啥不?这麒麟啊——他镇邪!”

“可去你的吧。”我送给他白眼,“那巧了不,我这打包票的天真无邪,镇不了一点。”

“哎哟喂可得了吧,这天下谁不知道小三爷下地那危险系数能翻个倍呢。也就咱哑爸爸能镇得住你那邪气了。”胖子面目慈祥念了句阿弥陀佛,拍我脑袋,“乖啊,多让瓶仔给你镇镇。”

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味儿的屁,冷笑让赶紧的滚。

“瞎几把胡扯淡,再把话题继续下去这兄弟还能做吗,你可别让他听到了。”

闷油瓶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他就成天爱编排我取乐,来了雨村也接着编排。编排编排兄弟关系情比金坚我还乐得开心,他娘的竟然编排闷油瓶是个九曲八弯的,还要和我凑一对,这哪成。

人是封建大家长,铁定听不得这种后现代主流,气起来得要把人踹。我跟胖子说,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帮忙把你从墙抠下来。

胖子倒磕得乐呵,瓜子皮撒了一地,俩手指一摆,像极了那啥蝙蝠侠is watching you:“嘿,胖爷我这招子只看真的,不看假的。你说是吧,四叔?”

路过的小满哥眼神里,只有对凡人无聊的生活情趣满满的鄙视。

胖子手机里鉴宝师还在算,那大四年小五年的判刑生怕让人不知道这在隐晦地提着价格。一边求生欲爆炸,一边给整一副刚从地上出来的伙计估价,就等着看什么时候雷子闪现给直播间贴封条。

我还琢磨着怎么讲真跟胖子提一提,别真老想把百岁直棍硬掰弯。自个儿的手机就忽然冒了个声。

自从我宣布金盆洗手隐居后,会来找我的人基本少了很多。当初从雷城回来后虽然从十一仓辞职,要回了铺子,让我们小小的家不至于坐吃山空。但生意往来的人早就散得差不多。聊天栏里活跃的,也就剩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和一个雷城后统筹拉的群。

也就不知道瞎子什么毛病,好端端的成熟魅力中老年人群,他居然拉了苏万进来。苏万进来黎簇也进来,黎簇进来杨好也进来。最后刘丧白昊天几个人全他妈进来了。弄得偶像粉丝老板打工人之间毫无距离美。

几个小年轻活力四射,天天在群里叭叭,我随手就把群昵称改成有事艾特无事退朝,直接拖进消息不提醒。省得闷油瓶整天盯着我,以为我口不对心还操心盘口生意,就差没露两手强硬纠正我的颈椎病。

至于好友列表里那些道上认识的赵老板李老板一律闲杂人等,各个看了我朋友圈的哑巴张喂鸡日常,估摸着以为是哪个农村带货的,借钱风波打后全部安安静静。王盟和坎肩几个关系近的伙计倒没事还和我唠嗑盘口的状况,以表忠心求得宽恕。

我是没想到这雷子一搜指不定大半都得铁窗泪的好友列表,有天会进来个完全不相干的普通人。

冒声的是好友申请,名字我眯眼一看,实在没想起是圈子里的哪个谁,对面马上又弹来一条好友申请,把我高中校名报上了,说是同学,通过我妈找到的联系方式。

转头老妈那边也发来了微信,说是高中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想找我联系联系感情,好几次同学会都不见我。好不容易收拾家里翻出来了我当年家长的手机号码,这才顺藤摸瓜找到我的微信。

乖乖。我无语。可又不能怪亲娘手太快。

那些年考虑到大局,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我抹了很久的消息,用孤立来武装自我。而事到如今即便一切已经完结。我假装平凡,也鲜少有再去重拾关系的欲望。

但为人父母,我爸和我妈,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那些年东奔西走干的事,她和我爸从不指责我,但十之八九都能猜得出来是危险活。过年时我胡谄张起灵和王胖子是兄弟那么天大的谎言都没拆穿,那之后我的肺病等一系列的问题追溯下来,我对他们是有愧疚的。

现在我宣布彻底拍拍屁股不干了,他们也总算是能松口气。而这下突然还有能让我把我往普通人那边拉的机会,自然更是会不肯放过。

加我那人叫赵乾。说是高中同学那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当年的体育课代。晨练领跑的那种。算我后桌,关系也不差。刚一加上他就给我火速发信息,整一终于找着亲人的激动。

上来他先寒暄了两句,担心我忘了他。我心说还真是对不住了兄弟,你把我记了那么多年都翻到我妈的电话号码,我两分钟前才把你想起来。

赵乾唏嘘了几句多年不见,然后进入正题:“我们后天又要在杭州办同学会,你来不来?”

我捏着手机自个儿琢磨。说实话,早那么几年我是坚决不去的,但一如我妈快戳到我脑门上来的明示,退休都退休了,甚至在村里喂鸡遛狗厨艺都练上了就差没颠勺,再沾点人气也没什么。

怎么说都算是有缘再相见,那就去去吧。

我刚想着,他就翻到我朋友圈给我拍的农村日常其一点了个赞,转眼回来问我我在哪。我说福建,养老。怕他不好意思把我老大远叫回杭州去,又补了句没事,最近回家看看亲人。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心虚。二叔和我爸经常拿这事来数落我。除了逢年过节,我回家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倒是二老偶尔会来雨村度个假。

话说起来,我们这儿本来只预了哥仨的屋子,我和老张头还挤一床,然而瞎子、小花和秀秀,偶尔还有张海客他娘的总带来一群朝圣的小张,把这里弄得跟名胜景区似的挤挤攘攘,又不能客厅挪开了沙发大家一起睡大通铺,这被子也不够。

我一个个指着骂说不如大家一块儿养老,别蹭了。解董想了想觉得可能也是,老睡沙发和地上没隐私对腰还不好。于是掏钱整了栋民宿。

当地土楼改装,归他公司管,我们哥仨堂堂被冠上了总经理的名头帮忙收租。

但穷乡僻壤生意哪上得去,大资本家花儿爷嘲笑说也不指望靠这个我能还得上债。大多数还是给他们一群来休闲的有钱人当度假别野,我父母来时也方便有一个住处。

不过小张们来的时候,我还是按人头找骂骂咧咧的张海客收费。钱是打给他们族长的,闷油瓶不愧是好兄弟,转头就给了我。

张海客指着我憋了个半天甩袖而去。这世道洗白赚钱不容易啊。我就对闷油瓶说,下次还是给他点面子,等人走了再给。他点了头说好,张海客气得在门槛上摔了个踉跄。我心想闷油瓶也觉得你烦,还是跟那谁一起尽快回乡去吧。

事情决定好了,我转头找还在那大三年中四年的胖子喊说要回杭州,问他去不去。

他摆了摆手没兴趣:“回去干啥,你盘口不能全自动?”

我呵呵:“老同学约见面,顺带手动抽人屁股。”

刚退下来的时候几个盘口还是乱的,不仅我这边乱,黎簇那边也乱,不过他的乱更多的是自己搞出来的烦心事。反正老让人撑腰孩子长不大,更何况黎簇对我的帮忙也不屑一顾,所以在雨村安顿那一阵子,愣是怎么说我都老神在在泡着脚,等回家看望二老时再突击检查,把不安分的人好一顿收拾。

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由于雷城一事,道上还传出去我快死了,刚新冒头的小势力估计没摔过跤,想找茬。好在黎簇傲娇归傲娇,没打算让我三天两头的跑,全帮忙挡下来了。就是微信上天天跟我阴阳怪气,说小佛爷名头不好使了。

我看了还没回,闷油瓶就把我手机抽走叫我睡觉,我一梦醒来舒舒服服,隔天就忘了这回事。

胖子听我说见熟人更没兴趣,就让我把之前晾的咸菜和腊排骨给带上,替他跟我妈打招呼。我踢了脚他摇椅笑说怎么不跟我爸打招呼。这胖子之前到我家里就知道嘴甜逗我老娘开心。

我们这院地儿也不大,前院的话声再大点后院也能听见。我刚进屋,一边问赵乾准确日期,想着倒杯水喝喝,就看到闷油瓶从书房里出来。

“我陪你回去。”他说。

我惊讶他怎么有这兴致。但追问这闷油瓶子他瓶盖都不给我起开一毫米的,就是闷声跟我收拾行李,笔记也不看了。

难得他主动说想去做什么,可我摸不着头脑。总不能是想跟我回杭州跟我爸下棋。

等下了飞机,我拍了张拿行李的照片发朋友圈,明里暗里昭告天下小兔崽子们注意点,顺便回复赵乾的评论说后天准时到,旁边一直闷声不吭的瓶子才嘣出真心话来。

“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儿?”我反应过来,“去同学会?”

他点了点头,把履带上的行李箱单手提了起来,放地上。

我愣没想到他是对这个有兴趣。

出机场的时候是坎肩来接的人。王盟还在看店,我上机前就把消息发给他,让他看着点时间把底下的人都叫上,坎肩一踩油门回到去就能翻账本。

这年头这行不好混,老的不服管,倚老卖老,年轻的更不好管。不懂规矩上下乱窜,偶发中二病。更何况能注入的新血也实在不多了。基本全行业处于初步分崩离析状态,不洗白不成活。

在时代的滚滚洪流面前,谁人皆是尘埃。张家也不例外。

想来改行挖矿还是有点前途的。唉。

这一通回去,我让闷油瓶先回屋休息休息,查了帐就带他去见爸妈,他摇了头,往厅里一坐开始看天花板,半分钟都不肯离开。

我有点纳闷他的兴致怎么来的,跟他保证绝对不会抽烟。闷油瓶盯了我一会儿,忽然起身站到椅子后,王盟就推门带人进来了。

扫一眼便能知道,哪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已经两腿发颤的,铁是账目里有漏洞没来得及补上。王盟泡了壶龙井,即便闷油瓶主动站到我身后为我作势,饶他也不敢不给他张爷多斟一盏。

我翻开账本,优先看了腿打颤的,也不着急,等看完之后再这么一搁下,抿口茶,眯个眼,扫一圈堂里这些人,就算还穿着一福建地摊买的高领,我估摸着他们也被吓得一怵。一个当即跪下来认错,说绝对两天之内补上。

小年轻心理素质就是差了点,大头的几个老人都硬着头皮不说话。我挥挥手应了他,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腿。背后忽然被戳了一下,我下意识抬了头。

闷油瓶面不改色,直视前方,就像戳我的不是他似的,活像那种小学从后桌戳女生的小男生。我被这想象逗笑了,赶忙把腿放下来。

虽说这去雨村养老是我带头的,可这健康养老的活动,实打实都是闷油瓶这个有经验的百岁老人带起的。

他不仅拉着我早起早睡,还管我坐姿,一本正经像老中医一样说翘腿对脊椎不好。每逢见了都得戳一下。我都被他训得条件反射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狗五爷的孙子。

但那心里有鬼的禁不住把这笑当作嘲讽,梗着脖子就开始骂人:“吴邪你莫不要不知好歹,说撤就撤,还让吴二白接手了去,现在又回来掌事,这里已不是你的一言堂了!”

这话听着好笑。不是我的一言堂您还来我这吴山居干什么?这账目,年轻的还知道装一装,装完发现被看穿了也知道认错,您倒好,装都不装,吃青椒炒饭的瞎子都能看个明白。

我便叹了口气,屈指敲敲桌面:“李老,我敬你是三叔那辈留下的老人,我也不多说什么。接下来一周我都会在杭州,缺漏的窟窿补上,我可以当无事发生。”

此人年纪不小,据说当年也是三叔从外人手里收回来的盘子。干这行当有异心再正常不过,谁都想发财,其实能有像潘子那样忠心不二的手下,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我的思绪忍不住滑移片刻,那几个小缺小漏的就不知对我的表情错想了什么,突然抖了一下,赔笑连声跟着说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就如穷寇莫追,敲打不用太用力,我也适时收手。本想趁机就此散会,看看时间我也该回家找我妈吃饭了,王盟报了几件事,我再叮嘱两句,就差不多要起身走人。

奈何那李老实在不给面子,忍了半小时,在我左脚刚出门之际怒吼一声,我正眼前银光一花,下意识闪身要去躲,想起来闷油瓶还跟在我身后便又僵住了。

然而你张爷不愧是你张爷,从我后面伸手闪电般捏住了偷袭人的手腕。小伙子痛叫一声,刀子掉到了地上,腕骨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李老在堂里喘着粗气,立马被坎肩控制住了。眼前这个躲门边偷袭的,我隐约有印象,大概是他孙子。现在痛得哭天喊地。闷油瓶一撒手就跪到地上,不甘心地还想捡刀。

我一脚踩住了他的手。这人又嚎了一声。

周围的声音忽然吵杂了起来。好家伙,西湖边上这么一场光明正大的谋杀未遂。哪怕不是旅游旺季也有一堆人眼睛盯着。只能说是李老真的老得糊涂了。

闷油瓶捡了刀,眼神大概在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摇头接过。那孙子脸都白了,开始鼻涕眼泪喊小佛爷饶命。

我冲他和气笑了笑,收了刀,拿出手机,拨打110。

“法治社会啊,乖,有什么到局子里说去。”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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