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村民装逼实录 第14章

“草,吓我一跳,笑死我了,这个人怎么回事”

“后现代主义妖怪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哎,关老师叫他师傅哎”

“什么,是熟人吗!”

“草,要不要这么真实哈哈哈哈吴老板怎么回事,大家这么缺钱的吗”

黑瞎子干活很卖力,他的敬业我是相当佩服的。现场已经搭好了几个棚子,之前跟着我们的车的人都下来了,全部都听他指挥。我有些震惊,里头好几个都是摄影师,规模和昨天不能同日而语。

导演和黑瞎子站在一块儿,两个人显得风格迥异。导演似乎对旁边这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人形生物十分发怵,说话前都得吸口气稳一稳,在镜头前哗啦哗啦感谢一通解董事赞助的加更,又报了包括矿泉水公司在内的一群广告商的名字。最后说得嘴都有点干了,咽咽嗓子给黑瞎子让位。

黑瞎子手里拿着张卡片,把今天的任务念了一遍。大致就是从这里到那边能看到的村,有些地方贴了节目组标志的贴纸,利用节目组的工具可以挖出一些宝藏。有一些价值特别高的,则是设置了难度系数大的游戏,通关即可拿到。

所有到手的宝藏都能到这个棚子前的设置的估价台,给瞎子测评。限定时间里谁名下积累的价格最高,就赢得比赛。

而所谓的工具,他全部排在一个架子上,一块布遮着,一掀开就露出人头数的高端电子产品。

胖子直呼好家伙,你不跑滴滴,来这里滴滴滴了。

小明星们没见过这玩意,纷纷新奇地上去摸。小花资助来的摄影师们不是吃干饭的,拿着设备就围着他们拍。

这么一想,倒省了等会儿自己一边滴滴滴一边还要拿相机的麻烦。

滴滴滴是坊间的玩笑说法,实际上就是金属探测器。一些乡下有田的家伙,会喜欢买一个。闲着没事在田里滴滴滴,找一些铜币。

运气好的能挖到残损的青铜器,卖上个个把来万的,比我开张铺子还赚利润。

除了金属探测器,边上还放了几把铲子和锄头。但尺寸不大。这么想来,小花也不会叫人埋得太深。

“大家拿好工具就可以开始了啊。”黑瞎子说,“这是单人比赛游戏,不提倡组队游玩,小朋友们注意点不要违反规则,要独立自主。”

他转头,眼神似乎是扫过来了。我心底暗骂一句这是阴阳怪气个谁。我又不是没了张起灵不能活。

黑瞎子分了几个背包,里面能给我们塞水和铲子,还有官方对讲机,用来提醒我们剩余时间。除此之外,每个人再分配一到两个摄影师。一个端相机,一个端弹幕。导演认为直播这种东西,和弹幕互动非常重要。

临分开前胖子还搂着我脖子说挖东西千万要留心手法,人群的目光是犀利的,保不准就翻车了。

我说挖东西不都一个样,下铲子再刨出来。胖子说哪能,小三爷下铲出来都是带红的。

我忽而觉得这个安排有些奇怪,虽然能明白是避免我们三个凑在一起效率太高,会碾压小朋友。但拆散了团队只有单人,节目效果起不来。

又不是人人都像胖子一样能讲单口相声,像是闷油瓶的片段,绝对是一片死寂的领域。

我想到那个画面就乐了,张起灵在太阳底下安静地刨地,直播给全国看。不说张海楼,张海客肯定先打爆我电话。

嘿嘿,幸好他已经在我黑名单里了。

我们六个人拖着沉重的滴滴滴,像是土匪进村,村里人烟稀少,只有几个老人偶尔探头。

村的房子结构和雨村的差不多,但大多有翻修的痕迹。往深处走了能看到许多墙面斑驳露砖的围墙,还有缺少维护的电线杆。而且竟然有面大湖。

“那是什么啊!”井铭惊喊。

湖里头被安放了轻功水上飘似的木头桩子,一个接着一个,靠绳子连起来,底下估计坠着重物,只在水面露出个头。

有点像是儿童公园里的游乐设施,不过这路得有三四百米长,只有单边一根绳子稳着,一般人踩上去估计很容易途中翻船。

而就在木桩子的尽头,湖对岸,隐约能看见一个台子上放了个陶罐。

“难道说让我们通过这个路过去吗?”彭安琪难以置信,“会掉下水的吧?”

掉是肯定掉的,但湖边上救援队也准备好了,游戏前还会提供救生衣。大热天的掉下去也不会着凉,再不济也有瞎子看着。

我说道:“量力而行吧,不拿那个,村里应该还有别的。”

俞黎洋看了我一眼,背着自己的包指了个方向说自己要去那边看看。我转头望向闷油瓶,想着他有没有打算露一手,却发现胖子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胖爷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灵活的胖子!”

“您再灵活也得有个份量。”我叫他认清现实,“我怕救生艇也载不动您。”

有这么一个设计关卡,应该还有别的。我不执着于这种大动干戈,倒不是我老胳膊老腿的问题,而是没带换洗衣物沾水了也麻烦。心想武力值这种东西向来是交给大张哥的。

我是个斯文书生,有知识的文化人,不知道小花有没有留道古代文学题给我做做。

“嗷嗷这个环节怎么大家都分开了,我想看哥嫂同框啊!”

“好可惜啊,就算没有哥嫂同框,和胖爷唠嗑也好啊”

“胖爷是粉头,可以代替我们的!请给我们更多爆料!”

“前面的不太好吧…舞到正主面前”

“对啊,说不定关老师对这些很反感”

“关老师或许根本不知道2333”

“我知道啊。”我和他们几个人分开,独自往村里探,找着贴纸,一边说道,吓弹幕一个激灵,“你们弄得太热闹了,我朋友都看到了。”

“!!!”

“关老师不要在意我们!!!我们圈地自萌!!(前面的拖出去打死)”

“太热闹了2333的确是这样”

“毕竟因为之前的事情上热搜,又打脸了yly,就更多人关注了”

“我想问问,关老师是怎么想的呢(小声)”

这是个可以发展下去的话题,尤其是大部分观众可能因为关根的身份暴露,目前对我的关心比较集中。要顺着话题聊下去,小花维持热度的目的就能轻易达成。

但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贴纸。人的大脑同时要运转两件事是格外困难的。这就像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我拿着滴滴滴开始在那一片的地上扫荡,琢磨着的事情便难以继续。大概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专心到位。

弹幕已经开始怀疑我的沉默是不是由于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做人得坦诚。

而且对着电视坦诚,大多数人会当作节目效果,不当真。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我觉得吧,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陡然发现在别人眼里我们是这么一个…一个状态,我还是挺震惊的。”我说道,“比起我自己怎么想,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我也好奇他的想法。小哥这人你们也看到了,脸上表情用二十六个字母编号都嫌多,我和他交情不错,知道他很多事情,也知道他一些习惯,但一个人不可能真正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我说着,自己也有些感慨。

闷油瓶对我来说永远是个闷油瓶,很多时候他不说,我不知道,我会去追,去找,他也从不隐瞒,他只是不说。

我也理解,上百岁的孤寡老人终于找到了两个好兄弟,可以敞开心扉了,但也得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语言模块。我觉得他会用智能机聊微信,就已经是张家历史上的大跃进了。

手底下开始滴滴滴了,我挪开机器,蹲下来,拿出铲子,开始一点点地挖,继续说道。

“我这么说也不是怪他,我也有很多事情没仔细跟他讲。我看你们什么分析啊,剪辑的那些,”我笑了一下,“我们之间没那么腻歪,真的。”

东西的确没被埋太深,很快我就挖到了半片瓷。但卡得有点死,我犯懒,用锄头慢慢把它刨出来,继续和弹幕唠嗑脑袋里的想法。

有些话,找一些陌生人说出来,的确会舒服一些。

“至于对哥嫂的想法,你们觉得会有男人喜欢当下面么,感情是真的,但可不可以换个名儿啊,我可不想到时候大家都喊我嫂子,多尬呀。”我圈重点道,“特别是,万一小哥他不乐意呢,是吧,到时候遭殃的肯定是我,不是你们。”

“懂了懂了,所以铁兄弟情是真的!”

“呜呜呜我是第一次看到正主这么真挚地回应”

“关老师可以再多说一些吗!!我有、、好奇关老师是怎么和小哥认识的!”

“某天遇上了就认识了呗,大家不都是这样吗。”我拎起瓷片抖了抖,吹吹灰,有点狡猾道,“你们看过沙海没,沙海里我都没改过名字的,算是一半纪实故事,有空可以对应一下啊。”

当初我犯懒全部用真名这事已经被吐槽过了,但是不用真名,也难说那些汪家人是否会察觉到。

以汪汪叫的思维来看,在那段时期,肯定会认为书中存在某些需要破解的秘密信息。所以说人想太多也不是好事,容易被坑。

现在只要提前打个预防针说句不纪实,没人当真,大概率雷子不会注意到其中半真半假的问题。二来嘛,书卖多点我还能赚点钱。

和弹幕聊完,我又拿滴滴滴扫了一下。瓷片附近应该有铜的,果不其然还能挖出两三枚来。

我对古币研究不多,看不出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先放进包里,继续扫荡下一个街区。心说这条村是不是叫解花村,小花雇我们这群人来免费猪耕地,刨松了好种粮食。

村里不大,我和弹幕唠嗑了有好几个话题(竟然还有人问我觉得张起灵好不好看,这不是废话),转悠几圈,持续挖出来不少铜币。

也不知道胖子怎么玩弄的那个对讲机,调了频率,在里面突然大吼一声,说他挖到了个汉代的提梁卣。

我背着一书包的币,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他妈是十年如一日的不靠谱。

在我晃过一个拐角,热得满头大汗,想着要不回去先找黑瞎子卸货时,撞见了刚好那边过来的闷油瓶。

我抹掉额头上的汗,问他收获怎么样,他点了一下头,大概是还行的意思。

我回头看了眼弹幕,上面冲过去一片的感叹号。小姑娘们是看到个同框就太激动了,幸好闷油瓶啥也不知道。

我想,这也算得上某种意义的无知是福。他不知道我因此有了什么烦恼。

我问闷油瓶要不一起先回去估价台那边,走个同路瞎子不至于说什么。他点头同意,转头时我装模作样对弹幕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弹幕里跟着一片嘘。像是误入了厕所。

走过去的路上我一直在问他有什么收获,他说有几个比较旧的币,除此之外就是残破的青铜镜。我笑说你要是去走一趟湖上,全场最佳就是你。

他看了我一眼,还没说什么,街外头忽然传来喧哗和叫声,对讲机发出嘈杂的电磁波,瞎子喊道。

“哑巴,过来一趟,有个小明星落水了,手卡住了还抽筋,把工作人员拖下水了。”

闷油瓶当即眉头一皱。我心想不会是井铭那个冒冒失失的吧,竟然把工作人员也拖下去了。我叫他把包留下来好去救人。闷油瓶三两下就窜出去了,摄影师赶紧跟上。

当时我和他离能看到湖大概只有两百米远,彼时摄影组因为紧急突发状况也相当混乱。为了多几个镜头拍远景,我身边的两个人都往前走远了一些。

我本意也是追上去查看状况,只是慢他们一步,为了把闷油瓶放下来的包和滴滴滴一块儿拿上。

这家伙包里还装了不少,我掂量了一下,准备背在身前。这时,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猛地勒住我脖子,把我拖向一旁。

第14章

虽说是勒,但施加的力气并不大,胳膊肘卡在我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捂上了我的嘴巴。

我当即惊得头皮都炸了,人向后一仰用脑袋撞过去,手肘猛地往后一怼,这个距离少说也能击中肋骨。

然而显然那个人身手十分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被他悄声无息摸到背后。他灵活地扭身避开,手上束缚我的动作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我心知这回遇见高手了,倔强了三秒决定放弃反抗,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人要是想杀我,就凭悄声无息来到我后面的身手,我早完蛋了。他看准了摄影师镜头移开的空档才动手,明显是有预谋的绑架。不知道有没有跟了我一路,但应该不是村里的人。

我计划着待会儿怎么趁其不备反击,也要警惕对方像电视剧里一样老套动用迷药。

闷油瓶和瞎子都在附近,大不了我大叫一声张起灵救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喊救命了,脸皮这种东西哪有他救回来的小命重要。

然而神秘人没有马上动手,他把我往后拖着拉进了巷子拐角,藏在一堵围墙的阴影下。外头传来摄影师找人的喊声。我听着那些声音渐行渐远,这时神秘人卡着我的手也松了下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