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他有两幅面孔 第89章

两小孩不管那些孩子,放下莲蓬,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林立夏心疼地给他们擦汗:“摘一些就行了,回头他们要是想吃,自己去摘,看把你们给热的。”

“没事的,林舅舅,难得回来一次,就当玩嘛。”施银杏撩开贴在脸颊上的湿发,特别不好意思,她都十六岁了,他林舅舅还把她当小孩看。

宋惊蛰切了寒瓜出来与众人分着吃,问他们:“怎么这个天回来了。”

他记得,厨艺司不是这两天放假。

林榆啃着寒瓜,开心地笑道:“叔父,我们出师了!”

林立夏好奇:“不是说还有一年吗?”

他记得当初送去厨艺司的时候,司里大师傅说,至少都要学八到十年的。

施银杏笑道:“这个月初,县里有户人家做席,师父让我们两个去掌厨,我俩没办砸,还一人得了十两的赏钱,师父说他没什么可以教我们的了,就让我俩出师了。”

厨艺司里的厨艺学得杂,不仅要学怎么做菜,还得学点心,甜点,饮品,以及自己试着创菜,为了不让他们这些厨房去了别人家丢脸,进去他们还得学识字。

若是人家举办个雅会,要在糕点上做些文章,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主人家要不高兴的。

不然学不了这么长。

今年他们去大户人家家里做过好几次厨,且他们又不打算留在司里做司里的厨娘,专给大户人家做菜,师父就让他俩出师了。

宋惊蛰和林立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在一旁吃瓜吃得高兴得宋小满眼睛亮亮的:“这样说来,我以后岂不是天天都能在家吃哥哥姐姐做的好吃的了。”

宋惊蛰帮她捡去贴在脸上的寒瓜籽,笑她:“哥哥姐姐不去学艺了,也是要自己开食铺做生意的,怎么可能天天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这也行。”宋小满笑眯了眼,“我有钱,我以后天天去哥哥姐姐的铺子买吃食。”

现在家里有钱了,她又是宋惊蛰的独女,每年过年家里人都会给她红包,加上她三五不时地去卖花,自己攒了不少钱,豪气得很。

到她小姑姑的铺子,见她小姑姑不停地裁衣裳,也是说:“小姑姑你别做了,以后小满养你吧。”

是个很会心疼人的小开心果。

大家吃完瓜,也被宋小满给逗笑够了,施银杏和林榆怕冰块化了,洗了把脸就去灶房做吃的去了。

有他俩在,不愁口福。

宋惊蛰想着两小孩出师了,回头是不是该跟他们父母商量一下,把这开铺子的事也提上日程。

正想着,学堂里的夫子领着一帮学子过来道谢了。

“……”

宋惊蛰出门瞧见一眼一板,一身夫子气息的付博文,笑他:“你这是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这么点小事,就不用过来道谢了吧。”

当年,付博文给家里修了房子,跑出去游学不久后,就没钱了。

毕竟是个农家子,家里父母都是地里刨食的,又供养了他多年,哪余下什么钱?家里修房子的钱都是给他娶媳妇的,

这下钱没了,媳妇也娶不成了。

后头还是他姨父见他年纪大了,把自家小哥儿说给了他。他在他姨父家吃住多年,他能继续读书考上秀才功名,他姨父功不可没,于情于理,付博文都没有拒绝这门婚事的理由。

带着小哥儿回村成了婚,付博文身上那股看不起天看不起地的自大劲也被冲刷了不少。

恰逢村里兴起养云耳,虽说是宋惊蛰弄出来的,但宋惊蛰并没有因为当年他娘说过宋寒露坏话,记恨他们家,拦着不让他家养。

成了家,付博文要养家,他爹要种云耳,他这个当儿子自然要搭把手,日日上山去砍木头回来接云耳菌。

那日天气不好,砍到半截,下起了小雨,他一个不留神,崴脚滑落山崖,幸好他肩上的木头卡在两棵树中间,他坐在木头上,捡回了一条命,不然他今天生死难料。

但因为是山崖,他掉的这个地方很微妙,卡在这里也很难爬上来。

宋惊蛰也在山上砍木头,他看到了,但他并不想救,扛着木头从他身前经过,心想,摔死才好。

付博文见是他,也没呼救,两人都默契地当没见过对方。

但走过那个山脚,宋惊蛰又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他娘的事都过去好几年了,寒露也定亲了,他没必要因为这点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摔死。

丢下木头,回去拿绳子把付博文救了起来。付博文一上去就很崩溃地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宋惊蛰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怎么骂的了,只记得一句:“付博文,你小心眼也要有个度,不就是因为小时候我读书比你强的事,你记恨了我一辈子,你现在不也强回来了,咋的,你希望我读书不如你,我种个地还不能出人头地是吧。”

后头也不知道付博文怎么想开的,村里办学堂,他自请去当了夫子。

老老实实在村里教书。

付博文让学子们认认真真地给宋惊蛰道了谢,这才正色跟宋惊蛰说:“礼不可废,斗米恩升米仇,今日他们不心存感激,来日心里就会有怨恨。”

宋惊蛰冷哼,也不知他这话在意指谁,把让学堂里的学子去卖花的事跟他说了说。

付博文颔首:“我知道了,回头我来安排。”

宋惊蛰把事儿交代出去,也不管他,回家吃施银杏他们做的各种酥山去了。

第90章

卖花儿

酥山的做法多样,施银杏和林榆两个人做了一大堆,足够宋家人品尝个够了。

宋小满人小,宋惊蛰怕她冰的吃多了闹肚子,只准她吃一点点。

宋小满也不恼,这个碗里的尝一点点,那个碗里的尝一点,吃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们在品尝酥山的时候,村里各家也收到了自家孩子从学堂拿回来的莲蓬。

“哎呀,惊蛰今年又摘莲蓬了。”

“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年年都给我们送,也不知道留着自个吃。”

“杏花,志诚,咱后院的杏和梨都结果了,你俩拿个篮子摘一些给你们惊蛰叔,立夏叔送去,让他们也跟着尝尝。”

“哎,好。”

收到莲蓬的各家,都吩咐家里的小孩去给宋惊蛰回礼。

这些年桃源村人跟着宋惊蛰种云耳,钱没少挣,家家户户都盖了青砖瓦房。以前的桃源村是县太爷游历时随口换下的名字,现在的桃源村却是真的桃源村。

大家心里感激着宋惊蛰,家里得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宋惊蛰送去一份。

才吃完饭,宋家门口就垒起了一堆东西,就算什么都没有的人家也从后院摘了一把水灵灵的菜洗得干干净净送过来。

林立夏吃完饭,出门消食,瞧见门口的这一堆东西,哭笑不得。

他家数来数去就这么些人,每回村里人送东西,一送送一堆,就算给他们十张嘴,他们也吃不完啊。

何况这莲蓬本就有村人一份的。

当年他们清大堰塘,请了他舅家荷叶村的人来帮忙,村里人见了不服气,也纷纷拿着锄头来帮忙。

两个村子很赌气似的,你干一分地,我就要干一亩地,七八十亩的荷塘,每几天就他们清完,帮他们种满了藕。

他们要给村人结工钱,村里人死活不收,说宋惊蛰带着他们种云耳已经很感激了,哪有帮着干几天活还收钱的。

惊蛰哥没办法,最后只得跟他们道:“那以后结了莲蓬,藕,大家都来拿一些,一起尝个鲜。”

村里人嘴上应着,但从来没人主动来要过,就连荷塘开了荷花,村里都没顽皮的小子来偷过。

没办法,宋惊蛰只得每年收莲蓬和收藕的时候,挨家挨户送一些。

但他们收了藕也会回些别的东西,林立夏不收,他们就放在宋家门口。

这都已经形成习惯了。

宋惊蛰出门瞧见门口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随手捞起一个梨尝了一口,眼睛亮起:“今年的梨长得不错啊。”

林立夏看了好笑,惊蛰哥怎么越长越孩子气:“今年的雨水少,光照足,这些果子当然长得不错了。”

因着他们现在种稻养桑,林立夏也对气候越来越关注,从去年开始,他就明显感觉到,这两年的降雨量越来越少了。

他们康州府夏季雨水多,刚开出来的花儿,花蕊都还没形成,就被打落了,结出来的果子也因水分多,味道淡淡的。

没有雨水,花开得好,果子也会跟着结得好。

宋惊蛰给宋小满找了个不大的果子,塞她手里,随口道:“明年怕是雨水还要少,果子还会更甜。”

“嗯。”宋小满跟宋惊蛰一样咬了一口果子,眯起眼睛,父女俩眼睛一模一样,再做一样的动作,别提有多可人了,“花儿也会开得更艳!”

跟这父女俩相处久了,林立夏也察觉到这父女俩对气候极为敏感。

有时候他们一起在地里干活,天还晴着,这父女俩非说要下雨了,放下锄头,拉着他就往家跑。

结果回到家没多久,外头就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别提多吓人了。

现在听宋惊蛰这么一说,林立夏皱了皱眉:“这么说,岂不是要干旱了?”

他还记得十几年前,大家没种稻子前,年年盼着干旱,他们好种麦子。

可大家种了这么多年稻子,旱地都差不多改成水田了,这要是干旱,田里的水稻不就要歉收了。

宋惊蛰是对气候敏感,但也摸不准明年以后的,只晓得这两年没什么雨水:“不太清楚,再看看吧,只要渠堰里的水位没下降就没事。”

不下雨归不下雨,只要渠堰里还有水,大家辛苦一点,地里的庄稼也不会歉收的。

林立夏想到常年跟河流一样流淌的渠堰,放下了心:“那没事了,只要庄稼有收成,怎么着都有条活路。”

“嗯。”宋惊蛰颔首,对着身后的施银杏、林榆道:“你们两个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从这里带些东西回去,都帮忙分担一下。”

“好。”两人对这种事也都习以为常了,笑着应下。

施银杏还主动提道:“我得多带一些,给小石头他们也带上一份。”

“行。”宋惊蛰担心他们一个女孩子一个哥儿拿着东西不好赶路,跟他俩说,“后院有骡车,牛车,你们回去的时候,想坐什么自己挑。”

随着种云耳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知道这云耳菌怎么接种了,宋惊蛰现在已经不卖云耳木,改去指导别人怎么更好地种好云耳,以及治疗生了病的云耳。

加之他们现在又在县里买了房子,牛车就不够看了,宋惊蛰又买了头马骡。

他倒是想买马,可养马太费工夫了,且他们这乡下地方,都是乡间小路,也没个跑马的地方,买了马不常用也是浪费。

林榆笑:“小叔父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头牛车,一头骡车还不都把你这儿的东西给清完了。”

宋惊蛰也笑:“就你机灵。”

“……”

施银杏,林榆他们回去没两天,施鑫磊就着牛车拖了头不大的梅花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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