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鸡汤一灌,年轻的学子们顿时热血上头慷慨激昂。当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在部曲的护送下离开端王府时,正好和归来的秦阙擦身而过。
秦阙刚从郡守府回来,瞅着府门口那些头颅仰得高高的小年轻时忍不住笑了:“一看就是刚和琼琅说过话的学生,我家琼琅就会鼓舞人心。”
前两日有十几个学生被送到了部曲大营,入营之前他们像霜打过的茄子蔫巴巴的,可是等温€€在膳食堂里面同他们说了两盏茶后,这群文弱的书生打了鸡血似的,出来的时候气势甚至压过了披甲的部曲。
也就两日的功夫,这十几个先行的学生就已经发挥出了他们的作用。每一名学生带二十个部曲,两百多号部曲现在已经学会了从“一”到“十”的写法,有几个聪明的甚至会写自己的名字了。相信再过几年,不止是部曲大营就连幽州铁骑的将士们也都能顺畅地读懂军中简报了。
“要送他们去哪里?”看着学子们排着队准备上马车,秦阙随口问了一句。
部曲汇报道:“回禀王爷,要送去辽东郡。”
秦阙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天寒地冻不容易,给他们多发两身衣裳,每日餐食不要少。还有他们需要用的对象都给配齐了,让刑武多关照些,别委屈了他们。”
曾经秦阙很看不上这些穷酸的腐儒,觉得他们满嘴大道理实则贪生怕死胆小懦弱。可自从遇到琼琅之后,这群学子们在他眼中莫名顺眼了很多。直到现在他才惊觉,他讨厌的不是腐儒,而是讨厌那些满口大道理实则自私自利的文官。朝堂中那些腐朽的官员,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学子有什么关系?
一入王府,秦阙就被袖青和红玉堵住了,温€€在旁边看得直乐呵:“终于轮到你了吧,方才我可是被细细丈量了一遍,跑都无法跑。”
有温€€在身边,秦阙倒是没觉得煎熬。他甚至脱下了外衫,大大方方任由任由绣娘量尺码。端王爷宽肩窄腰长身玉立,哪怕只是站着,也令人赏心悦目。温€€微微侧着头,欣赏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秦阙颀长的脖颈,滑过健美的胸膛。当目光落在腰带之下时,温€€心念一动,红着老脸偏过头去了。
“呵呵。”秦阙突然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温€€耳根的薄红。
待袖青他们带着绣娘下去后,秦阙揣着手缓步走到了温€€面前:“琼琅方才一直盯着我看,是想到什么好事了吗?”
“嗯?王妃?你方才在想什么?耳根怎么这么红?”说话间,秦阙低头对着温€€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是想到什么快乐的事情了吗?”
温€€缩着脖子想躲,却不料秦阙长臂一捞,径直将他抱起:“下午我要去居庸关,鲜卑的使团来了,这几日我要和大将军王要护送议和使团离开幽州。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么办琼琅,我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温€€红着脸用额头抵着秦阙的胸膛,小小地挣扎着:“你这人到底从哪里学到了这些?大白天的快把我放下,被人看到了不好。”
秦阙抱着温€€大大方方走向自己的卧房:“怕什么,在自己家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死缠烂打数月,昨夜秦阙终于如愿地爬上了温€€的床。美人在怀,两人心意已经明了,秦阙苦尽甘来。虽然还没真正到最后一步,端王爷已经食髓知味。
将温€€放在床上狠狠亲了温€€几口,端王爷委屈巴巴地蹭着温€€的脖颈:“琼琅,一去好几日,你会想我吗?会吗?”
温€€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柔软的冬笋,被人一层层扒开了衣裳。被人握住小小€€时,冷静自持的端王妃还是忍不住呜咽出了声:“啊,想……轻,轻些……”
“大点声,我听不见。”
“呜€€€€”
院中小黄竖着耳朵,盯着秦阙卧房的方向歪着脑袋,它听到主人哭泣的声音了,该不该喊几嗓子呢?这时一只结实的狗爪落在了小黄的脑袋上,大黄以狗爹的身份给小黄上了一课:好狗要懂分寸,该闭嘴时就闭嘴。
第59章
秦阙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大狗,温€€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讨饶,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温€€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中炭火蒸腾出的热气让他有些恍惚:都这个点了吗?他原本还想着去送秦阙一程,结果秦阙什么时候走他都不知道。
就在温€€发呆时,屏风外传来了开门声,没一会儿两条狗一前一后跑到了床前。大黄将脑袋架在了床沿上,小黄抬起两只前爪站起身体努力蹦€€着。看见小黄狗时不时冒出的小脑袋,温€€笑出了声:“好啦,乖~”
“哎哟,这屋子里面的味道哦~”长福那独特的吴郡口音从门口传来,“哎,小年轻也要克制一点嘛,年纪大了要吃苦头的。”
温€€老脸一红,掀开被子翻身而起,顾不得穿好衣衫鞋子,他蹦€€着推开了窗户。长福绕过屏风时就见弟弟正穿着单衣对着窗户吹冷风,顿时屋中又响起了熟悉的念叨声:“衣服也不好好穿,年纪大了骨头疼看你怎么办!快回床上去!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在兄长的一顿念叨下,温€€只能老老实实爬回了床。长福将手中的粥水放在了床头,又站到窗前拉上窗户:“给你煮了鸭架粥,快趁热喝了。”
温€€一眼就瞟见了粥水中翠绿的小青菜,顿时他惊喜不已:“阿兄,哪里来的青菜?”外头天寒地冻,整个蓟县除了松柏上还能见一点绿色,放眼看去只有沉闷的灰白色。在这种环境下,娇嫩的小青菜根本不可能存活。
长福骄傲地竖起了拇指:“我在厨房的花盆里面种的,不过出得不太好,种了半个月就得了这么一小把。”
温€€看了看大海碗,“阿兄吃了吗?我们一起吃。”
长福眉头一挑:“你当我是你?我自然吃了,一整只烤鸭我把肉都吃了,喏,鸭架给你煮了粥。”说着长福砸吧了一下嘴,“幽州的鸭子好吃耶,又肥又嫩,我在吴郡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鸭子,那个皮烤得酥脆,满口流油。还是幽州人会吃啊~”
温€€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粥,哭笑不得道:“阿兄说错了,会吃的不是幽州人,而是贵族有钱人。你想想,我们在吴郡时,普通人家也只能养几只蛋鸭吃点蛋。吴郡的百姓比幽州百姓富裕多了,幽州百姓可能大部分人都没见过鸭子。而这做烤鸭的鸭子长到一个多月后就要塞粮催肥,除了富贵人家,百姓哪里有这种条件?”
长福唏嘘道:“是啊,阿兄也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鸭子。听你这么说,以后我尽量少吃些,太贵重了,吃不起了。”
温€€一口气喝了半碗粥,笑道:“没事的阿兄,你放开肚皮,以后我们的条件会越来越好。终有一天,幽州乃至大景的百姓都能吃上烤鸭,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等再过两三年,玉米土豆就能广泛种植,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能吃饱。等制作出玻璃之后,冬日也能吃上鲜嫩的蔬菜。”
长福对于弟弟说的话从来不怀疑,他咧着嘴笑道:“阿兄相信我们家阿€€,等有条件了,阿兄天天吃烤鸭,天天给你煮鸭架粥。”
温€€捧着大碗眉眼弯弯:“嗯,好!”
笑闹一阵后,长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阿€€,这两天出门买菜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那种被窥探盯梢的感觉让长福很不舒服,他特意回头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温€€的拇指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可是面上的表情却半点没变,他笑道:“可能是王爷安排的部曲在暗中保护你,这段时间有鲜卑和夫余的盐商入了蓟县。没事的阿兄,你放宽心。如果不喜欢这种感觉,那这两天就别出门买菜了,想吃什么对部曲说一声就是了。”
长福应了一声:“行,放心吧阿€€,阿兄知道你忙,不给你添乱。”
*
护送使团责任重大,要是使团成员在幽州境内出了什么事,就是破坏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哪怕秦阙对鲜卑人实在厌恶,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护送他们。
腊月时节,西北风卷着雪花和砂砾呼呼地往人脸上招呼。部曲们的战甲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十八里陉道的尽头,迎接使团的幽州铁骑们神情肃杀。领头的卫椋一马当先,目光穿过风雪,遥遥看向北方。
多年驻扎在边疆,卫椋接送过的鲜卑使团一双手数不过来。听见身侧的马蹄声,卫椋偏头看了看,神色淡淡地提醒道:“你知道大皇子被封位安平王了吗?”
安平是冀州的一个郡,数日前秦睿被圣上封了安平王。以皇子的身份只得了一个郡王的封号,着实有些难看了。想必他们不在长安的这段日子里,秦睿没少折腾。不过安平位于冀州中心,是冀州最富裕的郡县,比起幽州苦寒之地,秦睿的待遇已经好上天了。而且支持秦睿的几大世家据点就在冀州,秦睿到了冀州只要不继续作死,一世富贵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秦睿绝不是安分守己之人,卫椋之所以有这一问,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秦阙勒住缰绳:“师伯是想说,秦睿会对鲜卑使团不利?”
风雪中传来了卫椋的笑声:“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秦睿我得恨毒了你。要不是你和琼琅废了他的身体,储君之位花落谁家还不好说。冀州又是秦睿的大本营,若我是秦睿,到了冀州,必定得给你添堵。”
卫椋上下打量了秦阙一眼:“师侄,你莫怪师伯多嘴,卧枕之榻岂能容他人酣睡?这秦睿早些想办法除去,别给自己留后患。安平离幽州太近了,从安平国到蓟县不过几日路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阙沉吟片刻后重重点头:“师伯所言极是。”从他北上开始,就一直在防着秦睿生事,不过一路走来只遇到过不懂事的许氏兄弟设伏,冀州的那些大世家一直按兵不动。
这很不正常,哪怕秦睿真的是个废人了,世家也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所以秦阙认为,秦睿要么是分身乏术,要么是养精蓄锐玩一票大的。
对此秦阙也早有防备,离开蓟县时,他留命令崔巍领着部曲大营的人牢牢把控住了蓟县,端王府内外被部曲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琼琅和端王府的人无论去哪里,都会有部曲跟随。若是真有不长眼的人要对王府的人动手脚,部曲们定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时就听卫椋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的那些部曲都是忠勇之辈,他们追随你多年忠心耿耿,在战场上每一个都是一当十的好手。可是你要知晓,蓟县不是战场,部曲们要面对的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敌人。行远,这世上的害人之法太多了,尤其是皇室中人,阴私手段更是数不胜数。百密一疏,他们若是动了坏心,你会防不胜防。”
秦阙张张嘴想要反驳,可是越想越心惊。是啊,部曲们能防住的都是能看得见的危险,看不见的危险太多了。
卫椋扫了秦阙一眼,看到秦阙暗淡的神情后,轻叹一声:“倒也不用如此紧张。放心吧,我那两位师兄都不是泛泛之辈,琼琅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弱书生。等将使团送出幽州之后,你带个人回蓟县。”
秦阙声音干涩地问道:“什么人?”
卫椋道:“是铁骑中的一个将领,你应当见过,萧瑾瑜,跟在平西身后的一个参将。此人心思缜密,有时候手段会过激一些。这些年我让他跟着平西也是屈才了,或许跟着你,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秦阙想了许久,才在想起了那个眉宇间总有郁色的将军,能得卫椋推荐,想必他有过人之处:“多谢师伯。”
风雪中隐约传来了马蹄声,卫椋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道:“不闲聊了,人来了。”
*
随着使团入幽州的还有不少盐商,其中有幽州本土的,更多的是鲜卑和夫余来的盐商。听说幽州这边会放宽官盐份额,价格还比先前便宜,盐商们都想来分一杯羹。
在几方盐商正式商谈之前,幽州这边的官员和盐商们需要先敲定章程。作为幽州官员之首的韩靖义不容辞的接下了了这份差事,这是端王第一次需要自己做事,韩靖对此非常重视。
说真的,韩靖这个郡守做得憋屈。
虽然名义上是郡守,幽州职位最高的官员,幽州的军政由他一把抓。可事实上从他进入幽州开始,军权被大将军王卫椋握在手里,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幽州铁骑缺粮草的时候给朝廷上书。粮草要多了朝廷骂他,粮草要少了,卫椋搞他,两头受气两头不讨好。
财政上面更别说了,他本就是利用四大家族刘氏才能坐上郡守之位,幽州又是个穷地方,财政年年赤字,年年交不上赋税。手底下的官员们阳奉阴违,大大小小的世家也就表面上给他一个笑脸,背地里根本看不上他。
这些年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有了一席之地,端王又来了。韩靖原本想着坐山观虎斗,看端王和大将军王打破头,可后来端王以雷霆的手段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形势已经不容韩靖继续观望了。
端王能让自己主持这次的盐商大会,就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这几日韩靖着急幽州的大小盐商商谈数次,如今章程已经清晰明了,今日一大早,他便邀请范琉和温€€去郡守府最后拍板。
郡守府中除了幽州管理盐务的官员外,还有刘氏的几个管事。合伙卖盐是一件几方都有利的好事,老谋深算的商人们知晓如何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范琉在看完合同后对着温€€使了个颜色,温€€便顺水推舟地点头了。
见事情已经顺利完成了大半,韩靖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了一半,他热情招呼着众人:“府中已经备下了薄宴,诸位大人吃个便饭再回去吧?”
温€€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到了饭点,若是现在拔腿就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于是他便随着众人入席了。可是刚坐下不久,他就后悔了。主要是他身边坐着的是刘湍,而刘湍对他过分热情了。
刘湍的一双眼睛都快黏在温€€身上了,难得有能和温€€靠近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此时他正利用座位优势,对温€€介绍着桌上的特色菜肴。
今日的菜肴满是幽州官场特色,什么清蒸熊掌红烧飞龙,都是温€€没见过没听过的,更别提品尝了。看了这一桌菜,温€€才惊觉,他们端王府的菜肴确实过分朴素了。
酒水也是难得的佳酿,就算是温€€这种不懂酒的,也嗅到了满满的芳香。即便他再三申明酒量不佳,身前的酒盏中也被倒了清冽的酒浆。
在座的官员中,渔阳郡的盐官对酒水格外有研究,酒浆刚倒满,他便夸张地嗅了一口:“许久没品过这么美味的九酿春了!”
同桌有人笑道:“还是张盐官有品位,那你可知这壶九酿春是几年份的?”
张盐官摆摆手:“这光闻怎能闻得出,不过下官这舌头灵,几年份的抿上一口就能当差不离。”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张盐官起身对着韩靖和温€€的方向拱拱手:“那下官就献丑了!”
韩靖轻松道:“公事已了,张盐官不用拘谨。若是你能说出这酒的年份,回头本官让你带两壶走。”
张盐官捏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就连温€€都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那张盐官抿了一口酒后,身体突然僵住了。在场有人笑道:“老张,到底是几年份的啊?你别卖关子了。”
话音刚落,张盐官手中的酒盏突然落到了地上。酒杯破碎酒浆飞溅,张盐官面色青白,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吼间发出了“咯咯”地声响。下一刻他的眼角和嘴角开始往外渗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从酒浆入口到张盐官倒下,不过几息的功夫。
“酒里有毒!!”
同桌之人吓得魂飞魄散,韩靖更是手忙脚乱面色煞白,官员在他准备的酒宴上出事了,他百口莫辩万死难辞其咎啊!韩靖抖着手将杯中之酒泼得远远地,慌乱地解释着:“不是我,不是我!”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原本斟酒的两个侍女面色一沉,从袖中掏出了锐利的匕首就向着范琉和温€€的方向冲来。
第60章
两个侍女显然不是老手,若是真正的杀手,在看到张盐官举杯时就会站到温€€身后下杀手,而不是傻乎乎从远处跑来,更别说其中一人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过这正好给了温€€反击的机会,眼见其中一人已经冲到了范琉身边,说时迟那时快,温€€一手将范琉脑袋往桌子的方向按去。范琉猝不及防,整张脸埋到了身前的菜盆中。
紧接着温€€抬起另一只胳膊,手腕对准了侍女的方向,衣袖中寒光一闪,一枚两寸长的长针稳稳钉在了侍女的脖颈上。侍女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抬手去触摸脖颈,然而手还没碰到脖颈,身体就软软倒下了。
紧接着,温€€随手操起面前的菜盆砸向了第二个侍女。因为温€€身份尊贵,最贵重的那道清蒸熊掌就放在了他面前。天气寒冷,厨子们怕菜肴凉了,还特意在盘子下方支起了炭盆。滚烫的蒸熊掌和炭火随着温€€的动作飞洒出去,大部分砸在了侍女脸上,还有小部分殃及了韩靖这条鱼。
炭火烧灼的滋味不好受,再加上炭盆分量不轻,侍女惨嚎出声,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都不用温€€出手,她已经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哭嚎起来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两个侍女都倒在地上,餐桌上的官员和世家弟子们才回过神来。青天白日之下,他们竟然遭遇了一场刺杀!
被熊掌砸了满头的韩靖看着七窍流血的张盐官和倒在地上的两个侍女,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可怜的韩郡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来,来,来……”
来人啊!有刺客!
这时,众人就见温€€利落起身推开了门,从袖中摸出了一枚怪模怪样的竹管,竹管下方拖着裹了腊的引线。温€€用手指快速搓开蜡,指尖轻撵,引线便燃了起来。随后众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团红色的光团从竹筒内喷薄而出,飞到了几丈高的空中后炸裂开来。
不消片刻,守在郡守府外的部曲们便冲了进来。温€€冷静地吩咐道:“围住郡守府不许任何人进出,里面有两个女刺客,应当是被人胁迫了,好好问问。对了,酒里有毒。”
端王部曲们鱼贯而入,很快控制了全场。两名侍女被带了下去,张盐官也盖着白布抬了出来。等温€€再进门时,就见在场的官员和盐商们正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自己。刘湍恨不得给自己跪下了:“先前只知王妃才学惊世,今日才知王妃身手过人!王妃救了草民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