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造反了 第62章

长公主和圣上去世之后,端王夫夫悲痛欲绝,在灵堂上几度哭到晕厥过去。见此场景,就连秦€€也只能违心地夸他们至纯至孝,让他们保重身体回王府休息。

私底下秦€€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天知道当他看着秦阙和温€€二人在他眼前晃荡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直接将二人封在棺材里,省得他闹心。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好下手也就罢了,若是秦阙和秦殊他们在长安城中再出什么意外,就算动手的人不是他,他也得背了这口大锅。

先皇殡天,新皇要守孝二十七日。秦€€的算计落空心中不爽,再加上连续守孝吃不好睡不好,没几天眼睛周围就出现了浓重的青黑色,嘴角也起了一溜水泡。

相比于秦€€,秦阙他们的日子要稍微轻松一些。

送走了唠唠叨叨的秦淳谙后,秦阙面色凝重地走向了后院。没走两步,他就看见秦甲指挥着部曲们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往王府搬:“哎,都小心着些啊,别磕着碰着了。”

秦阙脚步一顿:“秦甲。”

秦甲急忙小跑上前,不等秦阙开口便主动交代道:“王爷,这是大夫们从太医院中拓写下来的脉案和药方,王妃吩咐了,这些东西很重要,要先行一步运回幽州。”

入长安时,秦阙和温€€带了上百名大夫和药童,秦阙他们侍疾时,这些军中的大夫们也没闲着,他们在努力同太医院的太医和药童们搞好关系。最初时高高在上的太医们对这些乡下来的赤脚大夫不以为然:开什么玩笑,乡野来的大夫能治什么毛病?

然而大夫们身后站着的是幽州铁骑和部曲大营,问诊看病上面他们确实不如见多识广的太医们,但是在治疗分筋错骨跌打损伤这一块,这群大夫无敌了!

饶是太医们久经风浪,也没见过直接将手伸进患者胸腔,直接抓着心脏按压恢复心跳的手法。只是浅浅展示了一下止血和接骨手段之后,不少太医对幽州来的大夫们就心生敬意。

狠啊,不愧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大夫,不愧是用活人练出来的急救手段,这一手足够温室里四平八稳的太医们学上好几年的了。更别说大夫们身后有着强大的智囊团,再硬骨头的太医也在他们的种种攻势下卸下了防备。

总所周知,皇室太医院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医者,集齐了数不清的药方。温€€给大夫们下了命令:尽可能的拓下药方和病案。

大夫们不负温€€嘱托,短短半月,就将太医院从前朝开始积攒的药方给拓下了大半。他们有信心,等到离开长安时,整个太医院的脉案都会被他们完整地拓下。

秦阙微微颔首:“那确实需要细致一些,有多少算多少,先往幽州送一批再说。”

秦甲应了一声后,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秦阙眉头一皱:“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贼眉鼠眼的,这是在自己家里!”

秦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嘿嘿嘿,这不是习惯了么,谨慎些总没错。”说着秦甲压低声音,小声道:“王爷,这几天在太医院的兄弟们说,给皇帝问诊的张太医被扣住了。兄弟们去查了一下,您猜怎么着?”

秦阙揉了揉眉心,幽幽道:“别逼着本王揍你。”

秦甲清清嗓子,八卦道:“兄弟们偷了张太医的脉案来看:咱新帝他自从景瑞帝离世之后就不举了。不光不举,以后的子嗣可能也艰难了。”

秦阙愣了,猛地抬头看向了秦甲:“是真是假?”

秦甲双目灼灼:“这种事情自然不敢蒙骗王爷。张太医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他的方子不会错。只是属下有些奇怪,新帝先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了这怪病?”

秦阙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秦福贞的面容,半晌后他冷笑一声:“许是缺德事做多了,先人来找他麻烦了。”

吸了一口气后,秦阙关照道:“这事不要乱传,在我们离开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甲慎重道:“属下知道!”

看秦甲的背影消失后,秦阙呼了一口气,大步走向了琼华院。阳光明媚,琼华院中阳光最好的回廊下放了一张躺椅,躺椅上秦殊正在呼呼大睡,而温€€则坐在一边一手手握着书卷,另一只手则在轻拍着秦殊的小身体。

见到这一幕,秦阙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就连阴郁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睡啦?”

温€€放下书含笑点头:“嗯。阿姊去世后,这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应当非常难受,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香。先前他在我怀里哭了一场,应是把心里的那股气给泄出来了。我喂了他一点甜牛乳和点心,你看,他睡得多香。”

秦阙伸手将秦殊身上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他一屁股坐在了躺椅另一边,隔着躺椅小声说道:“我要进宫一趟。”

温€€了然地点点头:“是该进宫一趟了,总不能全程都呆在王府,该做的文章还是要做的。需要我去陪你吗?”

秦阙摇摇头:“不用,你在家陪殊儿。我知晓分寸,你不用担忧。琼琅,你放心吧,阿姊用命给我们铺的路,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平安走下去。”

皇宫中一片缟素,随处可见披麻戴孝神色凝重的宫人。距离上次秦阙在灵堂前哭昏过去已经有七日了,当脚步虚浮的秦€€走进灵堂时,就见秦阙恭敬跪在蒲团上,纸钱燃烧的光亮照亮了端王沧桑的面容。

见秦€€进门,秦阙连忙起身弯着腰上前搀扶:“皇兄。”说话时,他的目光下垂,快速在秦€€不可言说的位置转了一圈。

秦阙的乖顺显然没有让秦€€放下敌意,这位刚上任的皇帝上下打量了秦阙几下,不辨喜怒道:“身体好了?”

秦阙没有抬眼,只是腰压得更低了:“父皇和阿姊离开,皇弟悲痛欲绝引得旧伤复发,让皇兄担忧了。”

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装模作样扶了秦阙一下后,他指了指蒲团:“一家兄弟,别说这么生分的话。明日父皇和皇姊就要下葬了,我们两兄弟陪他们最后一程。”

说是想陪,可是灵堂中安静得只能听见香烛纸钱燃烧的声音。秦阙本不是话多的人,秦€€不主动开口,他主打一个闷声不吭。

“听说幽州现在不错,北镇鲜卑高句丽,就连夫余也变成辽北郡了。皇弟这些年在幽州做了不少实事啊。”

秦阙心中长叹一声,果然被温€€猜中了,他这个皇兄嫉贤妒能,不能为自己用的人才统统视为敌人。在幽州这几年,秦阙也算学了一些东西,闻言他抽了抽鼻子,悲伤地看向了秦€€:“为君分忧是臣子的责任,皇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身无长物,只会横中直撞。说来惭愧,就连打鲜卑攻夫余这事,也是占了身份优势。”

秦€€眉头一挑:“听说那卫椋给了你一些兵权?”

秦阙苦笑一声摇摇头:“哪里算是兵权啊,都是一些麻烦。那些个老弱残兵,打又不能打,养又养不起。朝廷削减兵力,卫椋将那些不能披甲上阵的兵给了我,我帮他养着人马,卫椋又得了名声又拿了好处。臣弟心中苦啊,也不知该向谁诉苦。”

秦€€神情未变:“章淮章州牧可是琼琅的恩师啊,说起来也算是我半个恩师,他过去了就没帮你争取到什么好处?”

秦阙面色古怪地扫了秦€€一眼:“好处?大将军王卫椋在幽州镇守半生,岂是章州牧能撼动的?实不相瞒,章州牧到了幽州不久,本想帮我和琼琅争取一些话语权,那卫椋好生蛮恨,竟直接绑了他带去了居庸关。短短几月,章州牧被折磨得形容憔悴,我见了都心疼。”

这倒是真的,卫椋当着黄门郎的面掳走了章淮,事后章淮一连写了十几分折子骂卫椋狼子野心。景瑞帝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最后也只是派人口头警告了卫椋,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

这么看来,秦阙他们在幽州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秦€€并没有放松:“是吗?那听说幽州有盐厂有楼船,卫椋也掺和了?”

说起这个,秦阙苦水更多,他干脆调转了方向,对着秦阙控诉道:“皇兄,臣弟对您说句实话吧。那幽州就不是个好地方,穷啊!若不是想法子谋生路,弟弟我可能已经饿死在幽州了。”

“那盐厂本是我们开的,想着赚点小钱贴补一下,后来也被刘氏占了大头。弟弟没用啊,为了活命只能弯腰低头……”

秦阙的手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眼中浸出了泪:“要说楼船,真是冤枉弟弟了。你是知道的,北方将士不善水战,就算修了楼船,谁能上船啊?是我三千部曲?还是卫椋给的那些老弱病残?”

“没有楼船?可是我听说你们如今有五艘楼船了,还给楼船命名了。”秦€€若是能随便被人忽悠,也不能登上帝位,对于秦阙的话,他并没有几分信服。

秦阙眉头皱起,为难道:“实不相瞒,不是楼船。就是几艘渔船,琼琅爱吃鱼,幽州不比长安随时都能吃上鲜鱼。幽州的那些刁民惯会糊弄人,几次下来,我想着打几艘船专门捕鱼,这才让琼琅吃上了鲜鱼。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皇兄,是弟弟的不对。”

想到探子送来的消息,秦€€手指轻轻在大腿上扣着:“这么说来,是下面的人乱传消息?”

秦阙叹了一声,惆怅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在幽州过上好日子,皇兄啊,自从到了幽州我才知晓先前过的日子太悠哉了。如今什么事都需要我操心,我只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就行。”

糟糕,掐过头了,大腿一定被掐青紫了。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负担地胡言乱语,秦阙憋得泪都出来了,可秦€€还是将信将疑。

见秦阙这幅怂样,秦€€抿了抿唇强压着心底的烦躁:“皇兄也盼着你能好,兄弟间随意问几句,莫要如此谨慎。往后我们兄弟还要互相扶持,以后要多多来往。”

凭着秦€€对秦阙的了解,他这个弟弟向来不是会隐忍低调的人。若是秦阙真像他想象的这般厉害,先前那些造反的藩王要拉拢他时,秦阙应该按捺不住了。

或许……真是传言不实?

秦阙缓缓点头,“皇兄说得对,来日方长。”

第96章

在官员们的哭嚎中,景瑞帝和长公主被抬入皇陵妥善安葬,至此,掌管大景二十五年的帝王成为了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笔,长公主同太子之间嫌弃的腥风血雨也成了不为人知的过去。

景瑞帝和长公主下葬后的第二日,秦€€召开了他的第一次朝会,朝会上,秦€€改年号“天兴”。

秦阙混在群臣中间对着新帝三跪九叩,神色间满是恭顺。许是秦阙的态度取悦了秦€€,又或许是身下的龙椅让这位新帝觉得心安,朝会过后秦€€竟然和颜悦色的问秦阙,准备何时返回幽州。

原以为秦阙会马不停蹄赶紧溜,却不料秦阙叹了一口气,“本想早日返程,然而母妃忧思过重身体不适,我和琼琅想等她身体好些再走。而且幽州山高水远,一去也不知何日才能回长安,殊儿想和他的伙伴们告个别。”

秦€€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亲朋挚友总是难以割舍。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记得同我……朕说一声,朕亲自送你们出城。”

下了朝会后,秦阙径直去了秋华宫。

春意渐浓,庭院中花香弥漫。秦殊和幼仪正在庭院中玩耍,不远处的回廊下,英太妃正和温€€一边闲聊,一边关注着两个孩子的动静。

秦阙一进门,温€€就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后,温€€遗憾地摇了摇头。秦阙眼神一暗,明白伴侣这边并不顺利。

英太妃早就将二人的神情举止看在了眼里,见此她轻笑一声:“你们两别当着我这个老母亲的面隔空打哑谜,行远你来坐下,先喝一碗鱼羹。荠菜春笋黄鱼羹,出了秋华宫,你们再也尝不到这个滋味。”

时令鲜物凑在一锅中,炖煮出来的味道自然令人难忘。秦殊一连喝了三碗,喝得小肚子溜圆后才不舍地放下了碗筷:“好喝,多谢祖母。”

英太妃从身边的盘子中抓了一小把米花糖递给了秦殊,同时关照幼仪:“幼仪带殊儿去玩耍吧,记得不要跑太远,远离水火。”

秦幼仪大咧咧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后快乐地去抓秦殊的小手:“知道了!”反倒是秦殊,被拖走之前还规规矩矩对着众人行了个礼。

孩子们笑闹着跑开了,英太妃感慨道:“不得不说,长公主是会养孩子的。殊儿被她养得极好,当初秦睿若是能得她亲手抚养,也不至于行差踏错落得后来的下场。”

猛不丁听到了秦睿的名字,秦阙竟然有些晃神,他已经有好些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回过神后,端王爷手中的汤匙轻轻同碗底碰撞着:“秦睿毕竟有自己的生母,阿姊当时也没那么大的权利。”

长公主的权势是一点点开始壮大的,最初时,她只能以皇姊的身份辅助秦睿,等她发展壮大时,秦睿已经不受控了。若是秦睿能听长公主的话,一步步稳扎稳打,现在登上皇位的是谁还尤未可知。

英太妃今日感慨颇多:“先帝故去后,我突然觉得宫中的老人越来越少了。如今来往的宫人也好,御花园中行走的妃嫔也罢,好多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原以为那些我厌憎的人离开后,自己能舒心一些,却没想到他们走了,我竟然开始怀念他们了。”

“年轻时觉得这高高的宫墙困住了我,却不知何时,我已在心中筑了高墙,再也无法适应墙外的生活了。”

温€€抿了抿唇,再次试图劝道:“母妃,高墙之外天宽地广,您读了万卷书,一定会喜欢那个自由广袤的世界。”

在大景,圣上殡天后,他的妃嫔们有两种选择。有子嗣的可以随着子嗣去往封地,没有子嗣的可以留在后宫中,新帝也会善待他们。

温€€他们早就打定主意,想带英太妃和幼仪离开长安去往幽州。一来可以让母妃和妹妹见一见长安之外的风土人情,二来将来也能不被掣肘。

可是无论温€€如何劝说,英太妃始终没松口。

笑了几声后,英太妃接过了温€€手中的空碗,亲手为他添了大半碗鱼羹。将鱼羹递给温€€后,英太妃缓声道:“你们的来意,其实我早已知晓。你们都是至纯至善的好孩子,我知晓跟着你们去幽州,我和幼仪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以前想做却没机会做的那些事也能实现。只是我也有我的考虑,正好你们都在,我也不隐瞒你们。”

“其一,我出身清流之家张家,蒙家族庇佑,前半生衣食无忧。如今我双亲年迈,留在长安,我虽不能侍奉左右,可多少也能照拂家中。”

“其二,幼仪今年已经年满十二,再有三年,她就到了及笄年纪。实不相瞒,我已经在替她相看人家了,她性子跳脱,我只盼她能觅得良人,过得幸福安康。”

秦阙眼神暗了下来,母妃的考虑没错。幽州虽然在他们的治理下稳步发展,可是比起长安终究差了不少,幼仪在长安能挑选的空间更大更好。

“其三你们在幽州做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住我。很好,作为母亲,我非常欣慰能拥有你们这样优秀出色的儿子,母妃为你们骄傲。我知晓你们想带我和幼仪离开,是不希望将来新帝用我们来威胁你们,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走?”

“我留下,一来可以为你们通风报信,二来也是人质。只要我还在新帝手中,他就觉得你们有软肋被我拿捏了,对你们的防范心也就降低了,有我打掩护,你们想做什么事放心大胆去做便是。”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新帝握着我和幼仪的性命,让你们卑躬屈膝左右为难,母妃会亲自动手,不让你们限于困境。”

秦阙和温€€瞳孔一缩,二人的眼眶齐齐红了:“母妃!”

英太妃笑着摆摆手:“我最见不得你们这样,你们需要记住。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你们给了我选择的机会,我今日作出的决定亦是权衡利弊之后择出的最好选择。”

秦阙哪里还能喝得下鱼羹,他的呼吸彻底乱了,端碗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将碗放在桌上后,秦阙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翻涌的情绪后,才哑着嗓子开口:“儿子……让母妃操心了。”

英太妃爽快的笑了一声:“操心?哈,行远啊,这你可说错了。母妃心里开心着,骄傲着。原以为我这一生子嗣单薄,这辈子注定要在宫墙内蹉跎一生。可没想到老天爷对我不薄,我儿历经艰难终于走上了正道,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女活泼娇俏率直明朗,对我这个母亲言听计从信任关爱。”

“有你们这样的好孩子,我知足。只可惜前些年我自恃清高看不上宫中那些钻营之辈,到如今我儿需要用人之际,才惊觉自己帮不上任何忙。”

英太妃慈爱地看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的两个孩子:“母妃给你们一句实话:离开长安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考虑我和幼仪。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不会给你们添乱。”

“再多说一句,成大事者心智要坚定,该舍就要舍。明白了吗?”

从秋华宫离开时,温€€和秦阙眼眶通红,二人各自牵着秦殊的一只小手,沉默着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秦殊时不时抬头看看两个爹爹,最终忍不住问道:“爹爹,你们怎么啦?是不是祖母骂你们了呀?别难过……”

说着秦殊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荷包,打开荷包后,他取出了两粒绿色的糖分别塞到了温€€和秦阙手里:“殊儿请爹爹吃糖,阿娘说,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看到孩子这么乖巧,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秦殊的软发:“爹爹们没事,殊儿不用担心。下午我们有时间,可以陪你去和你的小伙伴道别,你平日里的小伙伴都有哪些啊?”

秦殊像是没听到温€€的话一般,他低下头,从荷包中摸出一粒糖塞到嘴里含了起来。从温€€的那个角度看去,能看到秦殊鼓起来的小脸颊。

就在温€€觉得秦殊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听见了秦殊微微失落的声音:“我没有小伙伴了,他们在阿娘出事的时候都没出现,他们不配做殊儿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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