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 第65章

到了房间,推门一看,环境确实不错,不枉费几天就一两银子的价格。不大的房间里,竟然还用屏风间隔出一个会客室,大大的榻上摆着一张案几,可以在这里和同窗饮酒作乐,也可以共同探讨学问,还可自行温书。

卫生也不错,地面干净,环境整洁,室内的一应物什应该都是刚洗过新换上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

店小二问道:“几位一路上风尘仆仆而来,是先洗澡,还是先用餐?”

不怪店小二有这么一问,实在是很多读书人都有一些臭毛病,来店里先洗澡,再交际,故而店小二有此一问。

邴温故还没回答,邴四郎抢先道:“先用饭,先用饭。”

说完,邴四郎对邴温故讨好笑道:“大哥,我这还没吃过一两银子客栈的饭菜什么味道,让我尝尝吧,吃完我还着急往家赶呢。至于洗澡,反正你今天也不着急出门交际,晚上再洗也是一样的。”

邴四郎知道邴温故现在添了一个臭毛病,就算这死冷寒天的时候,也要每日晚上洗澡。他记得以前邴大郎最不爱洗澡。

邴温故没说什么,叫店小二先摆饭。

“几位是在房间用饭,还是下楼大堂吃?”反正是套餐,固定那么多分量,店小二也不在乎几个人用。

南锦屏道:“温故,在外面吃吧。”

南锦屏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这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县里,一时间看什么都新奇,就想在楼下大堂多看看。

邴四郎同样如此,跟着央求道:“是呀,大哥,楼下吃呗,也让咱们多涨涨世面。”

主要还是南锦屏开口了吗,邴温故立刻满足。

三人下楼,这会大堂里人还真不少,大都是学子,再就是伺候人的书童。

邴温故这桌坐着一个成了亲的小夫郎,就显得更外瞩目,很快就有桌小声议论道:“你看那桌怎么还把夫郎带出来了?”

“不知道。”同桌的人回答,“那边一些下等酒楼倒是有很多人带家眷出来,不过那些人都是兜里没银子,请不小厮,偏偏又离不开人伺候,就把家里娘子带出来照顾生活起居。”

“咱们这边几日就要一两银子,能住起的不会请不起小厮吧,怎还让自己夫郎出来抛头露面,这客栈里都是男人,多不方便。”

“谁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新婚燕尔,或者那个小哥儿本身就是妾侍,干的就是伺候的活,自然也就不在乎抛头露面与否……”

本来南锦屏的心情很好,可是听了这些议论声,那股子兴奋劲消失一干二净,不禁露出畏缩的神态。

这样的言论不是一个两个,还有的人没说,可是看向南锦屏的眼神却把什么都说了。

就连邴四郎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匆匆把食物一扫而光,邴四郎就要他们赶紧回房间。

邴温故却没有,而是带着南锦屏去了一家成衣铺子,南锦屏奇怪道:“温故,我们带够衣裳了,不用买了吧。县里的东西,应该比镇上的贵。”

邴温故摇摇头,对掌柜道:“找几件我夫郎可以穿的男装,要男款的,不要双儿款。”

掌柜打眼扫了眼南锦屏,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已经成亲的小哥儿要穿男装,但却没多问,只问道:“咱们家什么价位的都有,二位客官需要什么价位的?”

“一两银子一身的。”邴温故道。

南锦屏悄悄拉了拉邴温故的袖子,“太贵了,你穿着出门交际还行,我用不上。”

邴温故摇头,“夫郎,你说错了,我穿什么都成,你才需要穿的好些。”

如果他能高中,得一官身,就算粗布麻衣,亦不敢有人轻视。南锦屏就不同了,他本身不能入官场,一切荣耀都来自夫君,那么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就都是夫君的态度。如果稍有不好,就会被认为不得夫君重视,身边的人就会跟着轻视三分。

掌柜眼睛一转,就明白邴温故的意思了,笑着道:“这位夫郎,这是你夫君重视你呢,您这边请。”

掌柜很快就找出几件合适的尺码,南锦屏一一试过,邴温故很轻易就选出三种不同款式。

县里的成衣款式比镇上的新潮太多,南锦屏穿上,完全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尤其是他额头的孕痣浅淡,几乎看不出来,就更没人能看出他是小哥儿,只以为他就是斯文俊秀的小郎君。

掌柜眼睛一亮,“这位夫郎,你穿上这身绝对谁也看不出你是双儿还是男人。”

邴温故点头,付了三两多银子的账,买下三身衣服。

走出铺子的时候,邴四郎还有些恍恍惚惚,他等着邴温故,“大哥,你现在当真是阔绰了,买个衣服,咱家一年的收益。”

邴温故没搭理他,倒是南锦屏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心底忐忑,不知道如果邴四郎回去告诉梁氏他买了这么贵的衣服,梁氏会不会生气,回去骂他。

邴温故看了眼南锦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出门在外,人不能露怯,否则那些势利眼小人就会扑上来分食了你。你要记住,现在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小郎君,你身上的衣服和我就是你的底气,遇事不要怕。”

“嗯。”南锦屏点头,挺了挺脊背。

邴四郎把两人送回客栈,就赶车走了。

这次回去后,果然就没人再关注南锦屏了,甚至都没人认出这个衣着显贵的小郎君就是刚才那个被人议论的双儿。

之后几日,邴温故都未出去同同窗交际,就在房间温书。其他的学子,这时候都走亲访友,四处交际。邴温故不觉得自己需要,反正原身也没什么要好的同窗,再者他也不在乎这点子抱团取暖,啥用没有。牛羊才需要成群,强大的狼无惧孤独前行。

至于他需要什么,邴温故都让南锦屏出去同店小二讲。

这可不是邴温故把南锦屏当小厮使唤,而是为了锻炼他的小夫郎。

转眼就到了县试这天,南锦屏比邴温故还紧张,昨个晚上辗转反侧一宿,一觉没睡。

到了考场门口,整个人坐立难安,不停转圈圈。

“夫…锦哥莫紧张,相信兄长沾了你这个福星的福运,这次必定能一举得中。”

明明该是南锦屏安慰邴温故的时候,可是现在却倒过来要邴温故安慰南锦屏。尽管如此,邴温故并不觉得南锦屏怎样。

毕竟所有的沉稳都是后天慢慢沉淀出来的,没有人天生就能沉住气。南锦屏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这在星际还勉强算是一个大孩子,要他怎样沉稳呢。

南锦屏还小,可以慢慢成长,他有耐心。

南锦屏瞪了一眼,“这时候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是有的没的呢,等我中了你就知道自己究竟多有福了。”

说着,就有衙吏喊邴温故的名字,邴温故最后嘱咐道:“你自己一个人多加小心,我不在,你就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了,坏人诡计多,你一定要防备着所有主动接近你的人。”

南锦屏连连点头,“你进去吧,不要惦记我,你放心我哪也不去,谁也不跟说话,有事就大声喊。”

“好,等我。”邴温故说完向考场走去,临近考场前,回首对南锦屏笑了一下。

第55章 换签 邴温故使手段

县试检查十分严格, 需要宽衣解带赤身裸体检查,以防夹带。户籍、籍贯、包括身上小痣,或者胎记, 以及长相特征,全部都会一一核对,严谨替考。

检查完后, 邴温故出来,好巧不巧正巧撞见李冶、郑宁、张明三人。三人明显结伴而来, 接受检查都排在一起。

碰见三人,邴温故眼皮都未€€一下,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似的。

李、张二人还记恨之前的事情, 碍于在考场内不能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邴温故。倒是郑宁尴尬地冲邴温故笑笑, 邴温故对这个虽身在李张三人组但是并不掺和他们的一员,没好感也没恶感, 遂微微颔首。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抽签决定考场座位顺序, 为了防止作弊, 座位号并未事先安排,都是临进考试之前由参加的考生现场抽取。

邴温故并没有直接走到那边抽签, 而是站在一个角落,等李张二人出来。

考场内有人在外面徘徊, 还是挺显眼的,巡察衙吏一眼就看到了,对着邴温故喊道:“那边那个考生在哪转悠什么呢,检查完了,赶紧过来抽签。”

邴温故见躲不过去,只能慢悠悠向衙吏走过去, 笑着解释道:“我有些紧张,怕抽到臭号,不敢抽,寻思祈祷一下,千万别抽到臭号。”

两名官吏听邴温故这么说,放松下来,但还是催促道:“快点抽,别磨磨唧唧的。”

“好的。”邴温故答应的很痛快,可是真到了抽签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不决,装作下不定决心的样子。两个官差不满,可是却不能直接替邴温故抽签,也只能不停催促他。

就在这时候,张明检查完了,从那边走过来,邴温故余光瞥见,嘴角微微翘起。

张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邴温故了,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找事的时候,他只当没看到邴温故这个晦气玩意,伸手抽签。

张明的手伸进签筒,认认真真选了一根签,心中小人跪在佛前虔诚祈祷,‘千万不要是臭号,我的签千万别是臭号。保佑我身边之人一定要抽中臭号。’

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碰了一下,就听到身边那个令人讨人厌的声音含着惊喜的笑意道:“太好了,不是臭号。”

张明随意扫一眼,然后不屑地撇撇嘴,虽然不是臭号,但是在第一个,那可是最靠前的位置,主考官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是什么好位置,运气不咋地。

张明正这么想着,又听到那边那个令人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啊,这位仁兄运气可真不好,竟然抽到了臭号。”

什么?张明发现邴温故幸灾乐祸看向的人是自己的时候,顿时心里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慌忙看向手里的签,果然是臭号。

电光火石间,张明想起就在他把签抽出签筒的那一刻,被邴温故碰了一下手,一定是那时候他手中的签被换了。

“他换了我的签!”张明指着邴温故高声嚷着。

“啊!”邴温故双眼之中满是茫然,“啥,咱俩之间不是我先抽出来的签,先看的签吗?我怎么换你的呀。再说这里这么多的衙吏在,可都能给我作证,我可没抢的签,这签是我在官爷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抽出来的。”

一旁的衙吏们眼神不停地在二人身上逡巡,试图判断出谁是说谎的那个。

“就是你换的,你在签筒里的时候碰了一下我的手,把我的签换走了。”张明大声嚷嚷起来。

邴温故双手摊开,对身旁的官差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两位大人都听到了,他简直在胡说八道。他言我在签筒里换了他的签,这是什么话。我在签筒之中换他的签干什么,莫不是那时候就知道哪个是好签,哪个是臭号。如果我真知道的话,我换他手里的干什么,反正签还在签筒之中,未离筒,我随便换一个就成了,干嘛换他手里的。”

邴温故这番话有理有据且合情合理,身边的衙吏瞬间就偏向邴温故了。

张明没发现这些小细节,还在叫嚣道:“他就是故意的,他跟我有过节,故意把臭号换给我。”

邴温故立刻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对身边的衙吏躬身行礼,“请几位大人明察,还咱们一个公道。这位仁兄的话,在下万万不敢应下。考场纪律严明,严谨一切作弊,可是听着阁下的意思是我竟然能事先预知签筒里的签哪个签是臭号,哪个不是。这岂不是暗指我受贿几位大人,大人们帮我作弊了。在下就是一个小小的考生,被误会了也没什么,可是却万万不敢污了几位大人的清白。”

上纲上线,这一套邴温故当将军的时候,在军界玩了几百年,得心应手,溜的很。

果然,一旁的衙吏们全都面色不善,收贿帮助考生作弊可是大罪,就算只是抽签环节亦可入罪。这若是真收了邴温故的银子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没收,清清白白的很。

几个衙吏皆对张明怒目而视,“考不考,不考就出去,别在这胡搅蛮缠。”

“不是,几位大人,学生没有说你们同流合污的意思。”张明慌慌张张解释道:“真的是他换了我的签,我没有说谎。”

张明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像是欲盖弥彰,不知情的外人听着倒像是张明畏惧于几位衙吏的权威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含含糊糊闪烁其词。

几位衙吏顿时更怒了,这小子故意的吧,故意这个态度,好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你再胆敢无理取闹,就以扰乱考场秩序的罪名把你抓起来。”一名官吏高声呵斥。

张明顿时感觉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但是还仍旧挣扎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事后可以调查。现在能不能给我换一个签,让我重新抽。”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目的。”一旁一个考生嗤道:“若是这样随意诬陷别人,或者闹一闹就可更换臭号,或者重得一次抽签的机会,那我也要重新抽。”

那人举起手中的签,同样是臭号。

邴温故差点给这位考生竖大拇指,天啊,简直神助攻。

邴温故向那位考生看去,那位考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比他夫郎大不了几岁。身上穿的衣服并没有多么华贵,看着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子。但是他周身的气度和腰间不经意戴的佩饰,还是出卖了他,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学子。

邴温故朝那人露出一个友好却同情的表情。

那人蔫蔫的,生无可恋,“不用同情我,我都习惯了,每次考试我必然抽到臭号。”

邴温故更同情他了。

在场还有别的学子,也不可能同意张明的无理要求,这臭号的位置一共就那几个,抽出去一个少一个,他们就少一分机会,这可是关系到全体考生的利益,所以谁也不同意张明换签。

衙吏更是直接给张明下了最后通牒,“要是想考,现在立刻就给我进去,再敢有一句废话,就别考了。”

张明看着两旁虎视眈眈那蠢蠢欲动的衙吏,不敢再惹事,咬牙进入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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