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 第118章

小女孩紧紧缩在母亲怀中,犹如稚鸟,满眼都是依赖和信任,“阿娘,我没事。”

那几个男人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重重踹倒在地,哎呦呦叫唤几声,一个男人爬起来道:“谁,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本官。”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几个男人头顶响起,入眼的首先是一双黑色的官靴,男人抬头,接着便看见青色的官服和一张年轻英俊,但是过分冰冷的脸庞。

“官,官员?”男人嚣张的气焰不在,吓得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跪在邴温故脚边。

女人抓着小女孩的手,同样跪在邴温故的脚下,“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小娘!”

“死女人你给老子闭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女人,低声威胁着。

邴温故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男人胸口,把男人踹的翻了一个跟头,喷出一口鲜血。

其他男人看见,吓得颤颤巍巍,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为自己辩解道:“大人,大人饶命!这可不能怪我们啊,这个孩子是我们用粮食换来的,女人是王三送给我们的,我们出了银子的,都是合法的啊,大人!”

邴温故转头问女人道:“你夫君将你送做他人,你可同意?”

女人摇头,“请大人做主我不同意?”

邴温故又问小女孩道:“你父亲将你卖掉,你可自愿?”

女人赶紧小声让小女孩否认,小女孩胆怯地摇头。

女人和小女孩的父亲见状跳起来道:“我是她男人,我是她父亲,我就是他们的天,我想卖就卖。”

“呵…”邴温故冷笑,“本官今个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天!”

“我大庸律法规定,不得随意戏卖妻子,违法者可徒两年。亲生父母祖父母略卖子女孙辈罪加一等,徒四年。”

这条律法并非邴温故杜撰的,而是真真实实写在律法中的法律。

高门大户买卖人口,从不直接签订买卖契约,而是会绕个弯子,说白了就是钻法律的漏洞。这些事情哪朝哪代的都有,谁都没办法。

至于民间买卖妻女,只能说是默认的潜规则,但是并不合法,对于朝廷而言不过是民不举官不纠罢了。

“大人,这怎么可能!我是她们的夫君她们的父亲,她们的命都是我的!”

“即是法盲,就应该进去好好学学我大庸的律法了。”邴温故对着身后的禁军招手,“先把这些人每人给我打二十大板,然后带回衙门关进大牢。”

姜憬淮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带着手下的禁军大步上前,抓着这些男人就打。

这些禁军都是汴京城里的小衙内,出身福贵显赫,真看不得这种事情。因此下手特别狠,两板子下去就把这些男人打的哭爹喊娘,再两板子就皮开肉绽。

一个欺负小女孩的男人受不住,痛喊道:“大人饶命啊,张三犯了卖妻女罪,我等并没有犯罪啊!”

“买与卖同罪。”邴温故冷酷地宣判。

禁军加重了手上力气,把刚才喊话的男人打的除了惨叫以外,再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二十板子打完,这些男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邴温故看向女人,“你夫君先对你不起,本官见你夫妻感情已破裂,愿意做主帮你仳离,你可愿意?”

这是邴温故给女人的机会,只要她有勇气,便可逃离这个泥泽。

女人忽然感觉手臂被抓的生疼,她低头看去,就看见小女孩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女人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对着邴温故重重磕头,“大人,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况了,我若仳离,我的小娘只有死路一条。”

邴温故再次询问道:“你和王三育有几子几女?”

“我们有两个孩子,除了小娘,还有一子。”女人回答。

“那个孩子现在可还活着,若是活着现在何处?”邴温故继续问道。

“在那里。”

邴温故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男孩躲在六七个人身后,和邴温故眼神对上后,心虚闪躲的移开。

原来女人的儿子竟然一直在现场,就那么躲在亲人身后,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卖掉妹妹,赠送母亲,生生看着母亲和妹妹被人糟蹋。

这些灾民都太瘦了,邴温故一时间看不出男孩多大,“你儿子如今几岁?”

“十四岁了。”说到儿子的年龄,女人低下头,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伤心。

其实从前,她疼爱儿子比女儿多。可是这一路逃荒,她们经历了太多太多,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被儿子伤的多了,也会疼。

十四岁!这个年纪无论放在大庸还是星际,都不小了,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了。

尤其大庸,十五六岁都可以成亲生子为人夫为人父了,可不是孩子了。做下的许多事情,再不是一句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事,就可以轻易揭过去的。

邴温故厌恶地别开眼神,“正好,你和王三育有一子一女,而王三即将入狱服刑,能不能活着出来尚且是个未知数,确实需要一个继承香火的孩子。那么本官便做主把男孩判给王三,女孩判给你。你们一人扶养一个孩子,谁也不用给谁抚养费,公平公正。”

女人狂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我,我不仳离。”王三有气无力。

邴温故摇头,“你是过错方,且犯了戏卖妻子之罪。仳离不需你同意,只要你妻子同意就好。”

王三知道妻子舍不得小娘,如果他能留下小娘,妻子便不会跟他仳离。

“那小娘呢,他是我的女儿,是我们老王家的人,凭什么仳离后让她带走?”

“很遗憾,你还犯了卖女之罪。”邴温故惋惜道:“女儿判给你难免再被卖掉,所以本官只能判给你前妻了。说来本官也是为你好,你眼瞅着都要入狱了,扶养两个孩子对于你而言太困难了,所以本官帮你分担出一个孩子。你们二人一人一个,也算公平公正。”

邴温故转头问姜憬淮和身后的禁军,“本官判的可公平公正?”

姜憬淮带头喊道:“公平公正,大人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

邴温故又转头问向那几个侮辱女孩和女人而被打的血糊糊的男人,“你们呢,觉得本官判的仳离案可公平公正?”

这几个男人都要被打死了,吓得连连喊道:“公平公正,公平公正!”

邴温故满意颔首。

论耍无赖,谁耍得过邴温故啊。

王三被气的,本就强撑的一口气彻底撑不住了,散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邴温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看来当事人没有意见了,那本官就为你二人写下仳离书,你二人按手印画押就算彻底仳离了。”

邴温故叫人去车上取了纸笔,如实写明仳离原因,和一子一女的归属后,叫女人和小女孩都按了手印。

那头王三晕了,但是谁管他,禁军更没想着把人叫醒惹那麻烦,直接抓着王三手就按了手印。之后又走到王小郎跟前,不耐烦的让他按下手印。

邴温故把三张仳离书分给了王小郎和女人一张,他自己留了一张备案。

“你祖籍哪里?”邴温故问女人。

女人道:“妾祖籍吉县人。”

竟然是邴温故辖下的百姓,那这事更没管错。

“本官乃新接任吉县县令,队伍中押送的也是赈灾粮,你若信得过本官,就跟在队伍后面返回吉县。本官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回到吉县,你能活下来。”

“谢大人。”女人抓着小女孩重重给邴温故磕头。

邴温故转身欲离开,这时候却有灾民上前阻拦。

姜憬淮立刻挡在邴温故跟前,剑出鞘,锋利的刀身闪着寒芒,“后退,再上前者格杀勿论!”

随后,姜憬淮身后的禁军们都拔出刀剑,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冷光。

灾民见状不敢再上前,眼中闪烁着遗憾的情绪。

“大人,你既然是吉县的新县令,而我们又是吉县逃荒出来的百姓,你能不能把赈灾粮分给我们一些。我们是真的饿的活不下去,卖妻卖女不过是为了活着。大人,有粮食吃,谁还愿意卖妻卖女,易子而食?”

这个灾民看似说的合情合理,听着也似乎合情合理,最起码很符合在场一些灾民的心声,因为已经有灾民跟着呼吁了。

邴温故冰冷的眼神冷酷地瞅向男人,把男人瞅的全身一哆嗦,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从心底到骨缝散发出的恐惧感。

“既然饿的活不下去了,那为什么不自卖自身,换了肉给妻子儿女食用?非要卖妻卖女换肉给自己食?”邴温故一句话问的灾民哑口无言。

姜憬淮在邴温故身后发出一声非常大声的嗤笑声。

那些灾民已经混成如今这副模样,什么礼义廉耻早都丢了,又岂能在乎这一两声的嘲笑。

“那就请大人再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吧,为了有人不再牺牲,大家不再人吃人,就留下些粮食吧。”

“请大人救救我们吧!”

“请大人救救我们吧!”

灾民一呼百应,齐齐给邴温故跪下。

邴温故瞥了带头的灾民一眼,如何看不懂他的心思。这是以为他救了女儿和孩子,年纪又轻,是个好拿捏的主,想利用他的心软,半是卖惨半是强迫搞些粮食。

可是这个口却开不得。

首先这些粮食是赈灾粮,哪听过赈灾粮没到赈灾地半路就都发光了的。

其次,这个头开了,各地灾民都涌来,粮食发没了,他到了吉县,那些死守吉县的百姓该怎么办?今年的粮种又该怎么办?没有粮种,地种不了庄稼,年底没有收成,百姓来年接着受灾吗?

最后半路发放赈灾粮,那是大罪,邴温故轻者乌纱帽不保,重者项上人头不保。

邴温故对跪拜他的百姓大声道:“半路发放赈灾粮不可能,还是那句话,若是信得过本官,那属于吉县户籍的就跟本官回吉县。本官至少能保证吉县百姓不被饿死。”

带头的灾民忽然激动起来,“回吉县,当我们不知道吗?钦天监都算出来了,吉县至少大旱五年,还有两年旱灾,你让我们跟你回去,就算有粮种种地,可到了夏天没水灌溉,庄稼还不是旱死,到了年底颗粒无收,我们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一样等死!”

邴温故眉头微皱,钦天监算出吉县连旱五年这事怎么会传到吉县,就算为了安抚吉县百姓,稳固人心和社会稳定,这种事情圣人应该瞒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轻易传出来,还传到吉县。

“这谣言你听谁说的?”邴温故问道。

“吉县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都是。”

看来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动摇民心,不出意外,故意散播此等言论之人应该是冲他来的。

“本官还是那句话,赈灾粮只有到吉县才可放。”

邴温故说完带着人就走。

“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给我们一点粮食吧!”那个带头的灾民冲着邴温故等人就扑过来。

邴温故身材高大威猛,刚才一脚就把一个成年男人踹吐血了,可见其力量。

带头的灾民知道他肯定打不过邴温故,甚至可能近不了邴温故的身,就冲着南锦屏扑去。

南锦屏作为邴温故的家眷跟着邴温故去吉县赴任,穿的当然是夫郎装,所以在场的人都知道南锦屏是个双儿。

人大约都有从众的心理,当有一个人动了,立刻就有人跟着动。

邴温故动作迅捷如风,反应十分快,一把抽出身侧姜憬淮的剑,一个回转身一剑抹了灾民的脖子,血喷了出来。同时邴温故展开宽大的袖袍,挡住南锦屏的脸,血便只喷溅在邴温故一个人身上。

那个灾民死前还瞪着大大的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灾民重重仰倒在地,扬起一阵沙土。

灾民温热的血液似一盆冷水,浇灭了头脑发热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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