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 第125章

周东家尚有几分理智存在,他道:“就算小人相信邴大人,可是仅小人一个工坊又能招聘几人,吉县那么多百姓,不过九牛一毛。”

邴温故挑眉,“所以本官还有一笔交易同周东家谈?”

“哦,愿闻其详?”

“如果周东家能帮本官再找到一个愿意来吉县建工坊的人,本官愿意免费赠送周东家一块地皮。”

周东家的呼吸又粗了几分,这样算下来,他去吉县建工坊什么都不搭,只需要出人工费。可是人工费在哪里都需要给的,且这点蝇头小利,不及税收十分之一。

周东家真的心动了,免三年税收虽然占主要原因,但是邴温故的那番自我剖析也占了不小的成分。

周东家道:“此事非同小可,请邴大人容我考虑几日。”

“好,不管成与否,还请三日后给本官一个答复。本官在驿站恭候周东家的佳音。”邴温故这一次没有纠缠,干脆利落的告辞。

出来后,南锦屏担心地问,“温故,他回来吗?”

南锦屏双儿扮男装,跟在邴温故身侧,扮做他的表弟。这次出来时邴温故主动提及的,南锦屏想跟着学习处理问题,也愿意跟来。

邴温故笑了,“一定会。”

周东家越想越心动,决定去吉县试一试。既然下定决定,周东家就打上了邴温故承诺的地皮的主意,开始主动帮邴温故寻觅下家。

邴温故带着南锦屏每日都在接触商人,连续数天后,邴温故做东,把所有有意向的商人请在一起吃饭。

邴温故作为唯一的官员,主动提酒道:“本官首先感谢诸位肯赏脸参加这次宴会,不管最后诸位是否愿意到吉县建工坊,本官都谢过诸位。”

说完,邴温故先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倒扣过来时,杯中没有一滴酒水流出。

邴温故如此这般,在场的众人都还算给面子的跟着喝了一杯。

之后邴温故自然是跟这些商人畅享吉县未来,画大饼。

就着邴温故画的大饼,这些商人倒也喝的痛快,酒过三巡,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其中一位姓李的商人开始灌南锦屏酒。

邴温故注意到了,“这位乃是本官表弟,不胜酒力,他的酒本官代为喝。”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李东家竟然抱一坛酒拍在邴温故跟前,“好呀,邴大人既然愿意代喝,那就把这一坛酒都喝了吧,只要大人你都喝光,小人们就去你的吉县建工坊!”

李东家似笑非笑,“之前邴大人说的可是比唱的好听,现在就到了检验邴大人真心的时候了?”

第93章 笼络人心 招聘奇怪的人才

所有商人的目光都看向邴温故, 这一瞬间室内静的好像死了人一样。

邴温故的腿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南锦屏,然后站了起来,伸手捞起那坛子酒, 拔了酒塞,对着酒坛子直接开喝。

谁也没想到邴温故会这么做,他们甚至做好邴温故怒而离去的准备, 然而邴温故却选择喝掉堪称屈辱的酒。

邴温故咕噜咕噜一口气干掉一坛酒,空掉的酒坛被邴温故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

桌上的商人们被碎裂的瓷片声吓了一跳,不安地在凳子上挪动。

邴温故食指指向李东家,异常认真而严肃道:“酒, 本官喝了,你记得来吉县建工坊, 否则本官可是会记仇的。”

李东家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邴温故。邴温故同他对视, 眼神直直逼视李东家, 那股子迫人的威势把李东家逼的节节败退, 最后首先转开视线。

邴温故不胜酒力,砰地一声脑袋砸在桌子上, 彻底罪死过去。

“温,表兄, 你怎么样?”南锦屏有些着急,口中焦急的呼唤,双手去扶邴温故,忽然感觉左腿被邴温故轻轻碰了,南锦屏才松口气。

南锦屏起身对着酒桌上的众人道:“表兄不胜酒力,喝多了, 我先把人扶回去。诸位员外郎,我和表兄就在吉县恭候诸位大架了。”

南锦屏说完一礼,扶起邴温故往外走去。

他二人彻底离开,李东家一挥手扫掉半桌菜。

“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跟我叫嚣,把他狂的!”李东家恶狠狠道。

桌上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搭话。李东家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众人,气哼哼离开。

待李东家走后,才有人开口道:“那酒,邴大人竟然真的喝了?”

“我还以为二人会当场打起来呢。”

周东家端起酒杯没有立刻喝,而是转动着酒杯陷入沉思。

“周东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邴大人。”周东家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就冲着这邴大人肯为了吉县百姓喝光那坛堪称侮辱的酒,这吉县我去定了。”

众商人沉默,谁也没开口,心中却各有思量。

南锦屏扶着邴温故出来,踉踉跄跄回了驿站,刚关上房门,刚才还醉到人事不省的人,此时双目清明,那还有半分醉意。

“温故,你没喝多?”南锦屏惊喜。

“不过一坛酒而已,还最不倒我,你夫君千杯不醉。”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同我开玩笑。”南锦屏坐在邴温故旁边,“你没醉,为什么还要装醉?”

“气氛已经陷入僵局,无法打破,再待下去只会发生冲突,不如装醉离开。”

“也好,再说下去那个李东家不一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南锦屏摇头,“他太嚣张了,仗着他姐夫是知府,连你这个县令都不放在眼中。”

“夫郎不必气愤,这关系户压在长官上头的,自古有之不是什么新鲜事。”

南锦屏看着淡然的邴温故,疑惑不解,“温故,你这次都不生气的吗?你可不是脾气这么好的人,从前右相惹到你,你都敢直面刚回去。今日我以为你会动手打人,没想到你竟然选择喝酒。”

“虽然我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用武力能解决的。”邴温故承认他是武夫,但不承认他是莽夫。

“我这一坛酒不是向李东家低头,而是喝给所有人看的。”对于怎样拿捏人心,邴温故炉火纯青,“这坛酒我喝了,桌上那些商人至少八成会来咱们吉县建工坊。”

临安府就算这样了,邴温故又临近几个府城中采访那些商贾。

邴温故虽然是吉县县令,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商人对邴温故客气有余,尊敬不足。

这些邴温故都没计较,倒也又劝动了几个商人。

邴温故和南锦屏返回吉县的时候,南锦屏忽然道:“从前我以为县令就是天一样大的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很是威风凛凛。可如今看你去拜访那些商人,受了这许多委屈,我才知道县令不过如此。”

邴温故把南锦屏搂进怀中,“是我不好,官太小,护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哪里有什么委屈,明明受委屈的都是你,我不过是陪着你罢了。有几个商人对你那么不耐,面对白身,你却以官身生生忍了下来。温故,此时我才知道,温故你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

邴温故笑,“你夫君当然不是。你夫君只是不喜欢阴谋诡计,能用武力的解决的就不用脑子,但可不代表你夫君就是个可以任人耍戏的孬种。”

“这个我当然知道,李冶那事,即便过了一年,你也没忘记报复回去。”

“温故,李东家你打算……”

“掘根。”

邴温故次日出现在衙门,赵玮海看见他,惊愕道:“邴大人这么快就办完事回来了?”

邴温故斜睨了一眼赵玮海,“本官若是也像你们公办的时候慢腾腾的,这吉县百姓就等着饿死吧。”

赵玮海被噎了一下,气的喘息都加重了。邴温故走进内衙办公,褚宏宇才走上前拍了拍赵玮海的肩膀,“都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这还没习惯邴大人说话风格。咱们衙门谁不知道邴大人那张嘴里吐的从来不是人言,而是毒液。”

赵玮海不服道:“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县令,就可以对咱们这般不客气,随意辱骂?我倒要看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邴温故没有立即处理公案,而是先展开一张纸,在白纸上写下他目前所需要的人才。

吉县地处北方,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四季分明。庄稼一年只能种两季,再没有科技技术的干预下,收成比不过南方。毕竟同样一年,南方可种两季,收成自然比只能种一季的北方好。

邴温故想改变这种情况,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改良粮种,培育出高产植株。二是制造化肥。

这两样目前而言都是可实施的,并非异想天开的东西。

现在邴温故是县令,他每日需要处理的公文就一大摞,所以要他分神自己亲自去研究显然行不通。邴温故打算招聘这两方面的人才,他从不小觑古人,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很多古人遗留下来的东西,即便到了星际时代,人类已经可以空间跳跃,遨游宇宙,却依旧是未解之谜。有这样智慧的古人,怎么可能是愚笨的。

邴温故列出自己需要的人才,找到赵玮海,“这些人才是咱们衙门需要的,不日本官会举办一场大型人才招聘会,到时候你组织一下人员,出一些考题,把本官需要的人才招出来。”

赵玮海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就懵了,“种地的,邴大人咱们衙门里那片地不是种完了吗?你还招会种地的农人干什么?”

“还有这个化工,邴大人什么是化工?铁匠?为什么还要招道士,邴大人你要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干什么?”

“本官招他们来,自然有本官的用处,你只要做好份内之事,出一套有水准的考题就可。”

“你让下官出考题,可是这考题怎么出?农人尚可,问问怎么能把庄稼种好就行。可是这化工是什么,怎么考校?道士呢?总不能让下官研究一遍道经,与道士论道吧?”

邴温故一把抽回赵玮海手中的白纸,不屑地瞥他一眼,“愚笨!竟然连考题都不会出,要你何用!算了,还得本官请本官夫郎出马。”

邴温故扬长而去,把身后的赵玮海气的差点又晕过去。

赵玮海嘴唇哆嗦道:“本官,本官好歹也是有出身的,圣人亲口封的官员,虽然没邴大人那般位列前茅,但也不至于被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双儿比下去!”

“邴大人的夫郎识字,听邴大人说过,他写的话本子在汴京城很受欢迎,想来应该有几分学识。”褚宏宇道。

“那也是一个双儿。拿本官同一个双儿比学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在侮辱本官!”

这个褚宏宇就没法说什么了,他也觉得邴温故就算再怎样毒舌,也不该这般过分。

“还,还有他拿的那个单子,那上面招聘的都是些什么人!”赵玮海气到口不择言。

“会种地的泥腿子,他是不是前半辈子在农村的时候种地上瘾了,到了咱们吉县,折腾衙门里上上下下官吏种地还不过瘾。如今竟然要找农人专门来衙门里种地!还有道士,那些道士都是骗人的江湖术士,招他们进衙门干什么,天天给咱们炼丹吗?”

这些东西,褚宏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邴温故从门外走回来,乜了赵玮海一眼,把赵玮海吓得把剩下的那些吐槽都吞了回去。

“对了,招聘会在三日后,地点就在衙门门口。你们叫人在吉县县里和下面十三个乡镇通知一遍,所有想出来做工的百姓,不拘出身,便是泥腿子也可来报名。”

“是,邴大人。”褚宏宇严重怀疑邴温故听到赵玮海的抱怨了。

“还有最主要的一个交代,这次这些商人都是本官低三下四亲自请来的。如果招聘会上遇到什么问题,都给本官认真恭敬的解决,谁要是敢把本官端茶倒水请来的人得罪走,本官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邴温故态度坚决,并且没有隐瞒他请人过程中受到的刁难。人心不能一味软着来,也不能一味硬来,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才是最好的笼络人心的手段。

赵玮海道:“邴大人何必如此,商贾而已,邴大人如此折腰,未免有辱咱们吉县衙门的威风。”

“辱?威风?”邴温故冷冰冰地望着赵玮海,“都什么时候了,吉县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计较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邴温故一步一步走向赵玮海,步步紧逼,把人逼的连连后退,“本官问你,不把那些商贾请到吉县办工坊,咱们吉县的百姓靠什么生活?那一点救济粮还是春天山里的那些野菜?百姓都要饿死了,你守着这空空如也的吉县衙门有什么用?”

县令和县丞在衙门公然争吵,很快就吸引了在衙门办公的大小官员。这些人就算不敢正大光明的围观,但还是敢偷偷找个角落藏着瞧热闹。

赵玮海被邴温故一步步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才算完,“是不是要等到这吉县成为一座空城,才不辱没了你吉县县丞的威风!本官告诉你,本官为了请这些商贾来吉县建工坊,为咱们吉县百姓提供活计。”

“本官被你眼中瞧不起的商贾为难,他们让本官当场喝下一坛子酒,就来本官的吉县建工坊。本官一个屁没放,当场就一口气干了一坛子酒,醉倒烂泥一样钻到桌子底下,是本官的夫郎把本官扶回去的。”

邴温故没有大声咆哮,可是声声平静的质问却犹如一道道惊雷,炸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