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大佬宠夫郎 第179章

南锦屏把邴四郎摁着坐下,温和对有些吓到的活计道:“我家四弟对那位新上任的丰州知府很是敬佩,故而有几分激动,不是大事,你忙去吧。”

汴京城皇宫之中,展煜收到丰州再次被劫掠的消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水来。

“阿耶,匈奴近来似乎越来越不安分了?”太子看着快马加鞭的急奏,“匈奴对我大庸觊觎之心不死啊。”

展煜把奏折撇在一旁,“都是废物,没一个得用的。”

展煜说着想到了邴温故,“邴渊亭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到底是个文臣,也不知道丰州那边他能否应付得了。”

展煜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太子,朕要不要把邴渊亭招回来?”

太子沉吟,“邴大人纵然在治理方面有大才,但到底是个文臣,于武功上吃亏了。”

展煜起身抽出一卷空白圣旨,提笔在圣旨上挥墨,太子远远一望,瞥见邴温故三个字,便不再看了。

展煜把一封圣旨写好,刚要叫贴身太监进来,可在开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最后沉思许久,这封刚写好,墨迹未干的圣旨还是被展煜一把火烧掉了。

“想来丰州才被劫掠过,匈奴人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骚扰第二次,暂时是安全的。”

“太子,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太子回到自己的宫殿,招来幕僚。

太子把今日所见,同幕僚讲过,幕僚对着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殿下,要不要派人把那人劫杀在半路?”幕僚道:“圣人并非犹豫不决之人,这么多年圣人但凡做下的决定,就没有半途反悔的。如今竟然差点为邴温故破例,可见圣人对此人十分看重。”

太子微微颔首,“父皇对邴温故确实特别看重。”

幕僚笑了,“圣人越是看中邴温故此人才越好,到时候咱们把他杀了,也不用做什么,直接把凶手推到匈奴人身上。圣人就会大怒,牵连到建议邴温故赴任丰州知府的四皇子和梅成温身上。使圣人对二人再次失望,圣人便对四皇子有再多的爱子之心,也总有消磨的一日。”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下来。

“太子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幕僚急道:“太子此时不是妇人之仁之时,那个位置之争,自古以来便伴随着无数人的牺牲。殿下万万不能心慈手软,殿下还是要多为太子妃和小皇孙以及大庸的百姓考虑。

若是四皇子继位,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安能给殿下这个前太子活路。到时候殿下一家怕是都要遭到残忍的报复,还有天下的黎民百姓,恐怕同样得不到安生。

梅成温那人可从不是什么好官,他若掌权,没人压着,必然剥削民脂民膏。天下将再无宁日,大庸兴许不久就不复存在。”

太子依旧静默不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子终于下定决心。

“邴温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这样被卷入一场无妄之灾的政治斗争中牺牲,终究太过可惜了。”

“一切随缘吧,若是邴温故真不幸死在匈奴人手中,父皇依旧免不了迁怒四皇子等人。我等还不用背负上一个残害忠良的恶名。”

“太子殿下!”

太子决绝道:“本殿意已决,无需多言!”

邴温故得到丰州传来的坏消息,几乎可以想见此时丰州城内的惨景。

“耶娘,儿子不放心丰州城内如今的情况,你们且在后边慢慢赶路,我带丛林等人轻装简行,先去丰州。”邴温故清点要带的人员,同时对邴家人和南家人交代。

“你把衙吏和镖师都带走,我们这边只是赶路,没什么危险。”梁氏不放心。

“镖师没用,那是请来护送咱们的,到了丰州也不会帮忙打匈奴。”邴温故道:“耶娘放心好了,儿子并非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无需为儿子担忧。”

邴温故回驿站收拾行囊,南锦屏跟去帮忙,其他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草草吃了口就都回驿站了。

邴温故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回头就见到一个小包袱放到了他的包袱旁边。

邴温故抬头,南锦屏也正在看他,“夫郎,你……”

“我跟你一起走。”南锦屏道:“你说过的,只要我愿意,哪怕我要飞,你也只会为我造翅膀。现在我只是想跟你提前去丰州,你不会不答应吧?”

“当然不会。”邴温故笑了,“夫郎,谢谢你站在我身后。”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为我做的还少嘛,冒天下大不韪,想尽办法改变女子和双儿的处境,我只是给予你一点小小的支持若是都做不到,那也未免太配不上你了。”

邴温故一把抱住南锦屏,“你永远都配得上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

梁氏还是不放心,越琢磨心里越不安定,邴父叹气,“你着急也没用,大郎主意大得很,一旦决定了,谁也更改不了。”

梁氏道:“也不是谁都劝不住,锦哥儿总归能的,我去找锦哥儿,让他劝劝大郎。”

梁氏道:“大郎,我还是不放心你带那么点人上路,要不你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吧,安全。锦哥儿,你劝劝大郎,大郎只听你的话。”

南锦屏举了举手中的包袱,“阿娘尽管放心,有我跟着大郎,不会有意外的。”

梁氏只觉得天都塌了,“锦哥儿,你一向最懂事,这次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阿娘!”邴温故语气很重的唤了一声,“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同夫郎无关。”

“况且,懂事二字从来不是裹挟一个人的理由,没有人应该因为懂事而因不懂事的人做了什么而被责备。”

梁氏讪讪。

南锦屏立刻对梁氏道:“阿娘莫要生气,温故都是太焦虑丰州那边的情况才会口不择言。阿娘放心,此去我会多加规劝温故,一路小心的。”

“耶娘,我们走了,你们自己保重。”南锦屏道。

邴温故嘱咐南大郎和邴大郎,“我不在,你们两个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万不可因为这是官家队伍就放松警惕,知道吗?”

“明白,弟婿,我会警醒的。”南大郎道。

“大哥,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吧?”邴四郎道。

“不用,耶娘这边只留大哥一人我不放心,你仔细些。”

“是,大哥。”

邴温故和南锦屏带领丛林和七八个身手不错的衙吏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往丰州城而去。

几人一路日夜兼程,很快来到丰州地界。

此时的丰州城一片荒凉,邴温故几人白日进城竟在街上看不到行人。荒凉的仿佛一座空城。

他们行走在寂静大街上,周围住宅门窗紧闭,不知道是没人在家,还是怎样。

邴温故抬头看去,就看见街道两旁的房檐上几乎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或者白色的粗布。白灯笼和白布在风中摆动,仿佛在诉说着丰州城内家家户户都经历了什么。

南锦屏被这入眼的满目白,刺得眼睛生疼,“温故,你可有看到哪户人家没挂白?”

“没有。”邴温故声音沉重。

丛林嗓子干涩,“匈奴太不是人了,他们抢东西就抢东西,何苦杀无辜百姓!”

“丛林,咱们现在面对的是匈奴,收起你的天真。”

“大人,下官只是可怜这些百姓。”

“那么要么就把匈奴灭族,要么就把匈奴征服!”邴温故霸气道。

第146章 废物 都在丰州城待了大半辈子,还没打……

邴温故等人继续在这空空荡荡的街道往前行,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丰州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了,可是入目所及,没有一家像样的客栈酒肆。

都是低矮的破旧的房屋, 其实用房屋来形容丰州百姓居住的房屋都太过体面了,那就是残垣断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废城遗址,除了流浪的野猫野狗, 再无其他。可实际上,这些破败的墙体后面都藏了人。

邴温故一行人行走在这些在他们眼中几近废墟的房屋之中, 心情沉重而压抑。

丛林的眼眶干涩,“我曾经以为吉县遭遇旱灾的那几年,已经是人间炼狱了。可是来到丰州, 发现丰州同旱灾时期的吉县面临的处境一样,甚至更惨。最起码吉县那时百姓们的房子是完好, 可是丰州……”

南锦屏望着天空,“幸好现在是春夏交替之际, 百姓们不至于冻死。”

“但愿在今年冬日来临之前, 百姓们能重新修葺房屋。”

“能的。”邴温故淡淡的, 但是声音充满坚定。

在大家都只看到百姓们居住的房屋破败时,邴温故看到的更多。

他望着低低矮矮的房屋, 再望向远处时,发现它们的高度和城墙几乎连成一片。

也就是说, 丰州城的城墙就一人多高,这么矮的城墙,说句不好听的,那马急了,都能直接跳过去,哪还用攻打。难怪匈奴人来丰州, 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说来打劫一趟就来打劫一趟,说走就走了。

且这城墙还是夯土的,隐隐约约能看到干草的痕迹,里面似乎连完整的石块都没有。

这可是城墙啊!城墙都这个样子,可想而知百姓该过的多苦。

走这一路,无需再多看,邴温故就已经完全了解了百姓的日子,不必要再继续看下去。

“走吧,咱们去衙门。”邴温故吩咐一声,率先打马调头,往衙门跑去。

正常而言,集市不可纵马。可是整个大街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纵马也没什么了。

同一时刻,衙门里众人也在讨论新上任的知府。

通判看了一圈,没看到知府,问:“府尹呢?”

军使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朝廷下了调令,那位就恨不能立刻长了翅膀飞走,哪还有心思管衙门里的事情。如果不是如此,上次同匈奴那一仗也不会输的那般惨。”

军使眉头皱的在眉心拧成一个大疙瘩,“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那么多武官都不成,派一个文人过来有什么用?别匈奴才打进来,没怎样呢,他这边吓尿裤子了!

这样的人来了,有什么用?啥也不懂,到时候再一通瞎指挥,不过拖后腿罢了。”

丰州知府全称知丰州军府事,同时兼安抚司使、马步军都总管,掌军权。

所以知府的人选直接关系到这些戍边军,来一个啥都不懂,竟添乱的长官,这些军人想想都烦得荒。

“我倒是听闻新上任这位知府并非酒囊饭袋,很有几分真才实学。”通判接到消息后,就托人很是费心打听了这位新任知府的来历。

“据传是个寒门出身,凭借自己本事解决了吉县大旱问题,改良杂交粮种,制造了火车、飞机。当时吉县境况虽比现在的丰州好了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三年时间,吉县百姓现在已经安居乐业了。”

军使冷笑声,“难不成通判还指望着那位未见面的新任知府三年内把丰州治理成第二个吉县?”

“在下从不否认那位新任知府或许有几分治理之能,但是治理好百姓可不代表能治理好丰州。

丰州面临的最大问题从来不是如何治理百姓,而是如何打退匈奴。”

通判深深叹口气。

“把丰州治理的再好又如何,粮种再增产又能怎样,到时候还不都是那些匈奴人的储备粮库。什么时候想来取就取走了。”军使提到匈奴人就恨得牙痒痒。

“若是能天降一位战神,丰州之危才可解。”

“报,通判大人、军使大人,外头新任知府到了。”通判和军使怔了下,然后彼此对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讶异。

军使疑惑,“我未曾听到大量车马之声。”

衙吏回禀,“新任知府只带了十几个人轻装简行而来,估计大部队车马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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