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帆拧眉看着那些杀手,武功均属中上层,心中不免调侃自己,若是放在从前,早就冲上去凑个热闹了,但现在他还有仇没报,难得要惜命一阵子了。
忽地,江予帆在混战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一惊。
他果然没看错,就是君九尘!胡闹!
所以,君九尘这是帮他引开了杀手,又担心折返回来的杀手伤他,这才追上来的?
杀手们出招皆是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君九尘混在洛家子弟中竭力而战,时不时还能帮洛家子弟们照看一下背后,防止杀手偷袭。
“这帮杀手太难缠,公子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洛家一人试图将君九尘推出战局,却没成功。
“一起走。”
君九尘几乎拼尽全力才勉强重伤两名刺客,但却丝毫没有退意。
这些人是他从洛千鸣那带出来的,洛家帮他们本就是义气,他不能为了去找江予帆就把这些人的命搭上,他没法和洛千鸣交代,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公子小心!”
一洛家子弟猛地从后方推开君九尘,自己却被杀手割伤了手臂,血流不止。
君九尘面色一沉,趁那杀手还未来得及收手,反手一剑狠狠划过杀手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顿时溅射了半边脸。
视线被血色染红,君九尘心跳得厉害,剑却握得更紧了。
洛家子弟将君九尘几次掩护他们的行为看在眼里,均是觉得这人不白帮,可交!
一时间,众人气势大涨,默契配合着与那些杀手拼杀,隐隐占了上风。
忽地,一道身影突然冲入了战局,横刀夺命,止刀落血,几乎没有一个杀手能从此人手下走过三招,短短几个呼吸间,近半数的杀手皆殒命此人之手。
江予帆!
君九尘看见来者眼睛都亮了起来,甚至连挥剑都觉得更有力气了。
有了江予帆的加入,一场恶战很快结束。
“江予帆!”
君九尘扔了染血的剑,跑向江予帆。
江予帆看着君九尘浑身染血的样子,只觉得心口被充盈了什么东西,在君九尘冲到他面前时,随手将刀插进了地面,一把将君九尘抱进了怀里,“为什么回来?”
君九尘还沉浸在江予帆主动抱他的惊喜中,闻言抬手轻抚了几下江予帆的背:“想你了。”
江予帆眼底多了几分柔和,略显生硬地擦去了君九尘脸上的血迹。
君九尘无视后方洛家子弟的起哄声,握住江予帆的手,想起之前看到江予帆那颓然的模样,不确定问道:“都想起来了?”
江予帆点点头:“嗯,都想起来了。”
“有什么打算?我配合你,洛兄他们也在。”君九尘知道江予帆肯定有所计划。
“别说让我回北邙的话。”君九尘在江予帆开口前打断了江予帆,并把使团那边的安顿说给了江予帆听。
“殿下都安排好了,属下还能说什么呢?”
江予帆勾唇浅笑,也的确没再说让君九尘回去的话,思忖片刻道:
“我的仇人有点多,可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容易,我们留在西云的时间不宜过长,所以……我可能要行一步险招。”
“要我做什么?”君九尘直言道。
江予帆眉头微蹙:“殿下……”
“现在这里没有殿下,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君九尘异常严肃。
江予帆对上君九尘那双的澄澈的眼睛,到底败下阵来,调侃道:“那属下就斗胆……指使一下太子殿下了?”
君九尘挑眉一笑:“不必客气。”
……
“君兄怎么自己回来了?江兄呢?”
洛千鸣看君九尘一身血的回来了,心都提了起来。
“他有他的计划,暂时还需要待在西云皇帝身边。”
君九尘心中是不愿的,尤其是一想到西云皇帝对江予帆的那个态度,但他尊重江予帆的筹划。
洛千鸣闻言松了一口气,看君九尘神色怏怏的模样,问道:“江兄可说了要我们如何配合?”
“说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给我们信号。”
君九尘越说越低沉,等待的时间实在难熬。
洛千鸣眼神一转:“君兄,在外策应这种事,交给我们兄弟就成,你……或许可以进去帮江兄。”
“进去?进皇宫?”君九尘眉头紧锁,西云皇宫可不是纸糊的,岂能说进去就进去?
洛千鸣看出君九尘的顾忌,胸有成竹道:“我洛家在西云与皇室势同水火的事情人尽皆知,君兄怎知……洛家在皇宫之中就没有暗子?”
君九尘:“!!!”
“君兄只说想或不想,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洛千鸣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还可以帮洛兄准备一些小玩意儿,让洛兄在皇宫之中能更好地帮助江兄。”
“好,你设法送我进去。”
君九尘没犹豫,比起内心焦灼地等着,他更愿意和江予帆一起冒险,不就是潜藏皇宫吗?在北邙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藏过。
只不过……
“你冒险帮我入宫,可是有所求?”君九尘目光灼灼地看着洛千鸣。
洛千鸣干咳一声:“果然瞒不住君兄,洛家暗桩分布图明日将送达西云皇帝手中,洛家……想要毁掉此物。”
“还真是个难题。”
君九尘深知此事艰难,但他还是应了下来:“我答应了。”
“君兄,保全自身为首,尽力即可。”洛千鸣慎重道。
君九尘:“好。”
……
林中,岳岐带着一队人马一寸一寸地搜寻江予帆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陛下……江大人会不会跑了?”
随行的猎场守卫硬着头皮请示,毕竟在他看来,那些刺客虽不凡,但以江予帆的身手绝不可能出事。
岳岐闻言目光凌厉扫向那守卫,冷呵一声:“继续找!”
“是!”
“陛下!找到了!!”
前方守卫突然传来呼喊,岳岐当即策马冲了出去。
很快,岳岐就看到了一地的刺客尸体,而江予帆浑身染血倒在一堆落叶当中,手里还紧紧攥着刀。
“予帆?!”
岳岐匆匆下马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江予帆扶起来,身上明明没有外伤,可却怎么都叫不醒。
忽地,岳岐在江予帆的衣襟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血符号,像是故意画上去的,极具挑衅。
等他仔细看清了,顿时脸色一变。
这熟悉的符号……
当年种种皆在脑海中闪回,岳岐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叫来亲信近卫,低声吩咐:
“把之前朕准备的信都送出去,看来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是太安逸了,把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是!”
……
西云皇宫,江予帆住处。
“太医,如何了?”岳岐拧眉看着床榻依旧昏迷不醒的江予帆,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医吓得一脑门子汗,战战兢兢道:“回陛下,这位大人是因内力消耗过度导致体内毒素发作,这才导致昏迷。”
“那你不开药还等什么?”岳岐目光凌厉。
“陛下恕罪!”老太医当即跪地叩首:“大人所中的毒老臣从未见过,只知是以毒攻毒的解法,但此法凶险,没有确切的解药配方,老臣不敢用药啊!”
“废物!朕要你们何用!”岳岐气急,可也知这老太医是宫中能力最好的太医,若是将他杀了,更无人能研制解药。
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岳岐睨了那老太医一眼:“先想法把毒性压住,去研究解药,若是解药研究不出来,你留着这脑袋也是无用了。”
“老臣……遵旨!”
待老太医施针压制住毒性走后,岳岐坐在床榻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江予帆:
“看来是有人知道你还活着,开始害怕了,害怕你像当年那样,试图揭露那些事情的真相,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们。
往事已去,朕也不再重提,我们重新开始,没有那些事的话,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朕了?”
岳岐就这样守了江予帆两个时辰,眼看着江予帆隐隐有要苏醒的迹象,这时近卫却突然叩门进来,在岳岐耳边低语几句:
“陛下,有人动了湖心亭下的东西。”
“什么?!”
岳岐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床上的江予帆,沉吟片刻,立马起身往外走,急于验证心中猜想。
“予帆快醒了,找个手脚麻利的人过来伺候着,他不喜人多,一个就好。”
“是,陛下。”
……
良久,江予帆住处外的侍从听见屋内有€€€€€€€€的响动,便敲响了房门。
“叩叩€€€€”
“下去吧,我不需要服侍。”屋内传出江予帆低哑虚弱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