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保镖抢走后 第63章

他似乎还好,只是睡着了,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偶尔不太舒服时,呼吸会轻微加重。

房间里氛围太过压抑,孟阔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骞哥?”

没人应。

他又硬着头皮喊了声。

江骞才终于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脸转过来,孟阔对上他暗沉沉的眼睛就是一惊,差点舌头打结。

“你你你你……”他努力稳住心神,“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

江骞没说话。

孟阔不由头皮发麻,觉得今晚的江骞实在太不一样,但又说不清哪不一样,虽然这人平时也不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不至于让人打从心底里发怵。

好在江骞没说什么,半晌甚至点了点头:“也好。”

他站起来,交代了孟阔几句,拿起自己的外套拉开病房的门,在孟阔颤巍巍的目送下离开了医院。

€€

深夜,走廊。

孟绪初的宅子里只有熟睡中的王阿姨,江骞没有开灯,在储物室的隔间里拿出那只密封好硬质塑料袋,半透明的外壳下,赫然是孟绪初穿过的那件浅驼色大衣。

手机震了一下,江骞从衣兜里拿出来,是一只他从未在孟绪初面前用过的,异常老式的滑盖手机。

屏幕微光将他冰冷的下颌映亮又熄灭,短信里只有一个简短的地址。

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关上储物室的门,拎着袋子转过走廊拐角,消失在黑暗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其实就是我憋不住了,我要锤人

第48章

一片漆黑。

周遭笼罩着刺骨的寒意,穆世鸿被五花大绑扔到地上,脏水飞溅进眼睛里。

“……!!”

嘴上贴着封条,他只能含糊着暗骂。

啪€€€€!

灯光接二连三亮起,冰冷光线刺痛眼球,穆世鸿被刺得狠狠闭眼,好一会儿才复又睁开,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像一座屠宰场专用的冷冻库,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柜和停止运作的传送带,中央有个透明的,像蓄水池一样的巨大容器。

只是没有冻肉,也没有悬挂起来的动物尸体,虽然寒气经久不散地萦绕着,但气温没有低到零下,蓄水池里的水还浑浊地荡漾着。

而他正坐在容器前十几米的空地上,地面凹凸不平带着水渍,仔细看竟然是没冲洗干净的血迹!

血水打湿裤子,腥臭味冲上鼻尖,穆世鸿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冷冻库面积很大,四周都站着黑衣服的保镖,个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少说得有十几二十个。

他身后也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是外国人。

那人粗鲁地攥着他的衣领,扯开他嘴上的胶带,刺鼻臭味瞬间更重了,他当即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时正前方的金属门打开,走进一道高瘦的身影,比其他黑衣人还要高上一些,身形更为劲瘦,像一段挺拔的竹子。

“砰”的一声,门又重重合上。

穆世鸿似乎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哑着嗓子高喊一声:“谁?!”

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保镖一脚踹到地上,空旷室内回响不绝。

来人挥了挥手,保镖就退后一步。

穆世鸿喘着粗气抬头,入眼是一双高帮帆布鞋,黑色休闲裤,和白色T恤,这个人穿着简单得现在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布满青筋的手背显出不可小觑的力量感,但更让穆世鸿为之变色的,是他右手上的东西。

一只半透明的硬质塑料袋,依稀可以辨认出里面的物品。

穆世鸿咽了咽口水,在逆光下抬头努力去看那个人的脸,终于在光线交织的某一瞬,看清了他鸭舌帽下的眼睛。

“江……江骞?”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而后发出一声怒吼:“江骞!”

“€€€€你他妈绑的老子?!你他妈敢绑老子?!臭王八羔子活腻了吗!€€€€啊!”

脊柱剧烈一痛,他又被人踹倒,脸贴在地上

江骞把袋子扔到一边,蹲下来:“大晚上动这么大气?”

穆世鸿做梦也没想到绑他的人会是江骞,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血佬,在他眼里不过是孟绪初身边的一条狗。

“你他妈€€€€啊!”身后的黑衣人将他踩得更狠。

江骞好整以暇看他哀嚎了一阵,才略作制止:“放尊重点。”。

他抬了抬手,手下就把穆世鸿拎起来摔到一边,绑在一块水泥柱上。

穆世鸿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受过这种牲口一样的对待,全程嚎叫,骂得一句比一句脏。

“啪!”手下一个巴掌甩过去,穆世鸿被扇得倒在地上,像是直接扇蒙了。

江骞叹了口气,慢悠悠走到他身前,“安静了?可以好好说话了?”

穆世鸿噤了声,皱眉打量起江骞,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蹭着水泥柱坐起来。

江骞拉了拉他脏污的衣服,又扭头看了眼四周,谦和道:“实在不好意思,亚水不是我的地盘,场地简陋,人手也不够,您担待一下。”

场地是简陋,但人手可不少,穆世鸿警惕地打量着江骞:“你想做什么?”

江骞轻笑:“我以为你很清楚。”

“好,好……绑架是吧?”穆世鸿喘着粗气:“要多少你说,百万?千万?还是亿?孟绪初让你来的?”

江骞不说话,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穆世鸿咽了咽口水,从最初的暴怒中冷静下来,试探道:“你现在还有机会,放了我,我给你钱。你没必要这么为孟绪初卖命,拿了钱远走高飞不好吗?我保证不追究。”

江骞蹲下来,手肘搭在膝盖上,似乎意味着两人都进入了和平交流的阶段。

“是吗?”他说:“可是他也给得很多,而且好像比你更有信用一点。”

穆世鸿说:“他给多少,我都翻倍。”

“这么大方?”江骞夸张地“哇”了声,又说:“可是你对他都下那种死手,我怎么知道万一我放了你,你会不会也对我下手啊?”

穆世鸿闭了闭眼:“你跟在他身边也这么久了,他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给你好脸色只是为了利用你!但我现在做的都是为了活命,我会用自己命骗你吗?!”

他不遗余力地游说:“放心,我们家和他的恩怨不会牵连到你,我只是为了自保,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等于是在等他先弄死我!”

江骞若有所思点点头:“有些道理,但他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你?”

穆世鸿一顿,眯着眼打量他一会儿,轻笑一声:“你也不用来套我的话。”

“他不过就是为着林承安的死怀恨在心,想弄死我们全家。可再恨有什么用,人又不能活过来,林承安早就是是一摊烂肉了。”

林承安的死,江骞只是听人说过,是一场令人唏嘘的悲剧,在集团周年庆典的前两天十足从楼上摔了下来。

恰恰那年庆典办得尤为盛大,为了不影响程序,他们甚至没有发丧,直接火化。

孟绪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盒骨灰,而所有人全在市郊的庄园里,为公司的事业版图取得新飞越而彻夜狂欢。

直到一个月后,作为集团创始人,林承安的死讯才被公布,并举行葬礼。

江骞叹了声:“话不该这么说,当年确实是你们做得不厚道。”

“还要怎么厚道?”穆世鸿嗤笑:“他死得多晦气啊,脑浆都摔出来了!不火化留着过年吗?还在那么大好的日子,难道要我们所有人什么都不做就给他哭丧吗?!”

“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年都给他吊丧吗?!穆安究竟是姓穆还是姓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哼一声:“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多事,非霸着位子不肯退,这把岁数享享清福不好吗?”

“€€€€不过就是个搞技术的,他知道怎么做生意吗?!这么大的家业还不是我们哥几个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居然还想跟我哥争一把手的位置……”

江骞点点头,“可我怎么听说你们穆安创始前,第一笔资金都是林家给的?大半都是林小姐的嫁妆?”

穆世鸿不说话了,挑起眼皮看江骞,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可笑。

半晌他挤着眼道:“林涧都嫁给我哥了,她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么?€€€€啧,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再过几年你就懂了,年轻人。”

“还有那个孟绪初,”他咯咯笑起来:“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人?林承安不过是养了他几年,教了他几年,他连自己亲生爹妈都不放过,能有多爱戴他?”

他勉力坐直,向江骞凑近,“他不过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弄掉我们一家,好霸占集团,还显得他情深义重。人€€,为名为利,唯独不为情。你还是太天真了。”

江骞垂下眼,目光岑冷地注视着他:“这些话你敢当着他的面说吗?”

穆世鸿喉头一哽。

江骞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不敢。”

€€€€“但你敢对我说。”

他笑起来:“挺好的。亚水的确不是我的地盘,你不怕我我也不能说什么。”

穆世鸿移开眼,不再多言:“就这样,我给钱,你放了我,我送你出国。”

江骞笑得更大声,以至于不得不捂住嘴,肩头颤动:“抱歉抱歉,”他伸出手:“实在太好了,没忍住。”

穆世鸿眼神闪动,露出一种莫名其妙怀疑的眼神。

好半天江骞才止住笑,恢复正常的表情,但依然有些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孟绪初派我来的?”

穆世鸿眉心狠狠一跳。

“就像你说的,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所以我今天请你来,”江骞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他的胸膛:“只是单纯出于我,对你,的个人恩怨。懂吗?”

穆世鸿怔住了,他自问从未和江骞有过深交,更谈何恩怨?

但这个他曾经从未放在眼里的人,此刻却显露出一种极为恐怖的威慑力。

不是猛兽暴怒时呼啸的怒吼,更像毒舌吐着芯子缠上你的后颈,穆世鸿渐渐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眼中流露惊疑的神情。

江骞有点耐心耗尽,“懂吗?”

穆世鸿一抖,下意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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