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保镖抢走后 第99章

“怎么奇怪。”

“我以为你会生气。”孟绪初直截了当。

“这个啊,”江骞淡淡道:“所以你也知道自己很不爱惜身体?”

孟绪初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他缩在被子里,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按江骞的意思是不让透风,于是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现在这种连眼睛都闭上了回避交流的样子,就像是躲进壳子里的蜗牛,或者钻进草丛里的兔子。

江骞差点被他这副模样气笑,想着要不就说他两句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可孟绪初现在看着又实在很虚弱。

他自己不说,但额头上疼得出了汗,脸色也很难看。

江骞看着看着就说不出任何重话,酝酿半晌,最终也只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把额头的细汗擦掉。

“我当然不生气。”他仔细琢磨了片刻,忽然找到了另一种角度,“其实我现在还挺开心的”。

孟绪初抬起眼,眼中警惕更甚:“为什么?”

江骞却笑起来,弯腰趴到床边,和孟绪初相隔咫尺。

这么近距离地看,孟绪初的眼睛很像被暖光照得剔透的宝石,睫毛是细密的影子,挠着眼底的皮肤,也抓挠着江骞的心脏。

江骞勾起嘴角,用一种很不善良的笑容凝视着孟绪初,轻声说:“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我抱着你睡了。”

孟绪初倏而睁大眼。

江骞笑意更深:“一直到身体好起来前,”他顿了顿,“或者天气好起来前,都只能抱着睡。”

孟绪初怔愣几秒,随即像是被他的脑回路硬生生气笑了,不可思议的:“你……”

江骞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下一秒,捏着他的下巴径直吻了下去,在孟绪初仓促地惊呼下,毫不费力地撬开了他的齿关。

“你……”孟绪初甚至短暂窒息了一瞬,在唇齿交锋间艰难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江骞没有响应,只略微松开了他,“你没做好准备,呼吸乱了。”

他托起孟绪初的后颈,揉了揉他的胸口,等他呼吸顺畅些后,再次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在孟绪初逐渐战栗的喘息中亲亲他的鼻尖,又亲亲他的耳垂。

“不是你说的吗,我的心理活动不用说出来,要直接做。”他带着笑音说。

“你说的,你不喜欢含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呸!

第67章

江骞没脸没皮非要凑上来一起睡,孟绪初被他缠得别无他法。

他身上还很痛,原本以为今晚大概没得睡了,或者至少得疼到大半夜。

谁知道江骞阵仗搞得大,最后却只是过了过嘴瘾,装得禽兽不如亲了他好一会儿,爬上床后却温顺了下来,只把他严严实实抱住,不再有其他动作。

孟绪初还没喘匀气,只感觉世界突然就静了下来,脑袋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空白。

他眨了眨眼睛,已经看不见江骞的脸了,江骞把他抱得很紧,他脸颊贴在江骞颈侧,入眼只有他流畅紧实的肩颈线条。

他们胸膛紧紧相贴着,体温不断透过衣料传来,连心跳也渐渐要融为一体。

“早这么听话不动不就好了。”江骞在他耳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睡吧。”

他声音像哄孩子一样轻,说出的话却很没正行:“虽然你喜欢来猛的,但鉴于你现在颠一颠就要散架的身体,我们还是稍微含蓄一点。”

“等以后多吃点肉长胖一点,身体好一点,我们再玩别的。”

“放心,我一定记得住。”

……

孟绪初闭着眼都忍不住翻白眼,但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对江骞这种间歇性话多的精神状态免疫了,他竟然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只一动不动装死。

毕竟凭心而论,江骞的体温真的很舒服,市面上暂时还买不到这种巨大人形恒温暖手宝。

只为这一点,孟绪初就愿意暂时赋予这个暖手宝极大的耐心,忍耐他携带的那部分乱七八糟的语言功能。

孟绪初被江骞抱着,眼皮逐渐开始沉重,江骞的话音越来越远,变成了某种不太清晰的白噪音,孟绪初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竟然一夜无梦。

再次醒过来,还是因为床上温度又变得冷了。

江骞已经不在他身边,孟绪初在指尖逐渐冰凉的趋势下悠悠转醒。

房间里仍旧昏暗,厚重的遮光窗帘紧紧闭着,有一瞬间孟绪初甚至反应不过来,这是第二天的早上还是晚上。

身上的酸痛减轻不少,他翻了个身蜷缩起来,抱住膝盖,难得想要赖一次床。

管他早上还是晚上,再睡一会儿吧,孟绪初搓着指尖想到。

忽然他顿了顿,继而睁开眼,直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指€€€€他的戒指呢?

孟绪初猛地清醒,终于彻底睡意全无。

他翻身坐起来,在床头翻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正要下床时门被推开了。

江骞拿着一只水杯进来,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制止了孟绪初的动作。

“怎么了?”他随手将水杯一放,扶住孟绪初的肩膀:“要找什么,还是有什么事?”

孟绪初看上去有点急,头发乱糟糟的,衣领也松松垮垮向一边歪着,显然是着急忙慌地想干什么。

“你看见我戒指了吗?”孟绪初说。

“戒指?”江骞眉梢一挑。

“就是我一直戴的那个红宝石。”孟绪初说着,觉得江骞这表情不像知道的样子,又掀被子要下床。

“别急别急,”江骞连忙拦住他:“我知道我知道,在我这里,你别慌。”

孟绪初这才安静下来。

江骞稍稍松了口气,将孟绪初的腿塞回床上,拉上被子,又把他睡衣的衣领正了正,从衣兜里摸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你昨天洗澡放在浴缸旁边忘了拿,”江骞说:“我帮你收起来了。”

真正看到戒指再次出现,孟绪初才算放下了心,从江骞手上接过来,攥进掌心。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相当在意这枚戒指。

可江骞却感到有些不明白,据他所知,这戒指是当初海难后,穆海德送给他的,名义上是谢礼,实则为作秀。

大肆张扬感谢孟绪初救他一命,实际上只是想掩饰自己拉孟绪初挡枪的事实,还想让外人以为他有情有义,把这件事当做佳话传扬。

所以孟绪初应该不会太喜欢这枚戒指才对。

就算为了应付穆海德不得不一直戴着,也不应该在误以为丢失时露出过分紧张的神色。

江骞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孟绪初先是怔了怔,而后才缓缓开口:“我本来也没打算戴的。”

最开始,这枚戒指只是静静躺在他抽屉的最后一格,就像江骞说的,他不喜欢这种穆海德用来作秀的东西。

但是林承安看见了。

当年海难后,林承安把他从索马里接回来,他还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林承安把戒指从抽屉底下翻出来时,是傍晚,那天阳光很好,大片大片金色的余晖从玻璃窗里钻进来,洒在他的手上。

那枚戒指却很暗,好像连阳光也透不进去,在林承安手上显出饱满的,昏暗的,凝固的形状,像一滴血。

林承安在床边坐下,温柔地俯下身,问他:“不喜欢这个吗?”

孟绪初刚打了止痛针,伤口撕裂的余韵尚存,看到这个戒指就会想起穆海德是怎么把自己当成人肉盾牌的。

当时凶相毕露,转眼回来却又装成慈眉善目的样子,送给他昂贵的礼物。

孟绪初越看越觉得伤口疼,抿着唇一言不发撇开视线。

林承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这是个好东西啊。”

“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宝石。”他轻声说:“那个卖家告诉我,这是他们的传家宝,只要一直戴着,就能保护主人永远平安。”

孟绪初眼神动了动,他知道林承安一直是这种有点天真的人,会相信卖家为了兜售商品而编的各种好听的话。

但孟绪初不信这些,从记事起就不信。

可他也无从反驳林承安。

毕竟如果林承安不是这么善良到天真,如果林承安是他这种生来就自私自利的人,那他也不会收养自己了。

孟绪初不会有命活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绝对善良的人。

林承安笑了笑,坐在床边低着头,眼神很温柔,他像是看穿了孟绪初的想法却不甚在意:

“我当时很喜欢这枚戒指,所以你林阿姨结婚的时候,我送给她当礼物。”他说着,却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你林阿姨也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戴,一直放在首饰盒里,直到她去世……”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眼里有很深的悲伤:“直到去世,她都没戴过几回……”

当时林承安坐在孟绪初的床边,怔忪地对着虚空凝视了很久,然后才对孟绪初说:“既然董事长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他爱惜地抚了抚孟绪初汗湿的额角:“这个东西没能保护她的平安,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平安。”

空气中是久久的沉寂。

孟绪初把戒指戴回食指上,现在的房间很昏暗,和那个满是金色夕阳的傍晚截然不同。

红宝石却一如既往的饱满欲滴,像悬在手上的凝固的血珠。

“所以也没什么理由。”孟绪初低着头,若有若无抚摸着微凉的宝石,“他让我好好戴着,那我就好好戴着。”

€€

两天后,深夜。

少有人往的后门被打开,穆世鸿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竖起领子挡住半张脸,在孟阔的带领下幽灵般飘进了孟绪初的房子。

孟绪初坐在茶桌前等他,窗外月影映着枯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纹路,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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