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分吃完蛋糕,很久以后才睡下。
睡前激烈地做了一场。温明惟被按在床上弄遍全身——新一天的零点一过,他本人成了谈照的礼物,整个人快被拆碎了。
他隐隐感觉到,这是谈照“索取”的一环,所以从头到尾没怎么抗拒。
他们在岛上待了半个月。
后来几乎每天都在做。
在床上,沙发上,露台上,浴室里,甚至半露天的地方——那是最刺激的一回:他们在海边的玻璃花房里,四面玻璃,三面是单向的,温明惟正对的那一面能看见街道,偶尔有岛上的工作人员经过。
他被谈照脱光,只有衣着完整的谈照挡着他,把他抵在玻璃墙上,从正面抬高双腿,稍一错身就会暴露。
谈照从某天晚上开始学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dirty talk,很不擅长,对他讲的时候自己控制不住耳朵的颜色,但表情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仿佛特别熟练,特别强硬。
温明惟有意配合,演一演被老公教训的乖顺人妻,但实在忍不住笑,有几回笑得都快没感觉了,少爷还没过够老公瘾,非要逼他求饶不可。
1月13号,一段漫长的生日假期终于结束,他们离开了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启程回京。
回程是原路返回,搭乘来时的那艘游艇。
温明惟上船之后才拿回自己久违的手机,充了会电,开机。
人是能够被环境影响的,他开机的一瞬间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外面的一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从他的脑海抽离,丧失意义。全世界只剩谈照一个人,以及那填满日日夜夜的甜蜜的吻。
是个晴天,温明惟吹着和煦的海风,浑身散发一种深度休憩之后的慵懒和迟钝,拂开挡视线的发丝,低头看手机里积攒的新消息。
谈照在旁边开香槟,顺手倒了一杯给他。
温明惟没接。他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新闻微微惊了下,但还没有细看文字,顾旌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
“明惟,你终于要回来了。”
“怎么回事?”
温明惟稍微走远几步。
顾旌将近期要闻提取重点,简练地汇报给他,说:“人民党上周正式公布了参加竞选的人员名单,元帅作为头号热门,开了第一场公开演讲,地点选在边境区。”
温明惟不意外。
大选年一开始,两党都要公开活动拉选票。郑劾以军从政不受一般民众支持,但边境环境混乱,他的军方背景能给当地选民带来安全感,争取选票相对容易。
顾旌说:“演讲原本很顺利,反响不错,但快结束时广场上发生了恐怖袭击。”
“……”温明惟一顿,“严重吗?谁做的?”
“不算严重,”但这是政治活动,威胁意义更大,“不确定是谁做的,我们这边没人动手。”
没有温明惟的命令,当然不可能有人擅自动手。
“元帅演讲的城市靠近东南,对方疑似境外的某个势力,用的武器是我们出手的那批枪。”顾旌终于说到重点,“我顺着查了下,境外最近不太平,好像有一个势力接手了温明哲的残余部众,背后有不明金主支持,崛起得很快……”
温明惟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谈照。
谈照手持香槟,似乎没听他和顾旌在聊什么,黏糊地贴过来,带着一股香槟味亲他一口:“怎么了?”
第69章 玫瑰碎片(7)
谈照贴近的时候,温明惟还没挂电话。
顾旌听见他的声音微微一顿,接着说:“我原想找丹威打听,没联系上,他好像也出了点状况。”
“我知道了,回去再说。”温明惟被不分时机撒娇的少爷咬住脖子,通话一结束,就着对方的压迫搜新闻。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谈照拿酒杯试图往他嘴里灌,温明惟推了一把:“别闹,出事了你知道吗?”
“听见了。”谈照终于放下香槟,浑不在意,“郑劾遇袭,又没死,关我们什么事。”
“……”
谈照一脸“死也应该”的冷淡神色,温明惟迟了几秒才想起,他和元帅有血仇。
当初谈氏被拖下水,谈英卓死得不明不白,谈照心怀不甘,却无论如何查不清祖父真正的死因。
那时温明惟没有点明真相,即使说出真相谈照也无法做出有效报复,徒增痛苦而已。但谈照不傻,别人不说他也心里有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谈氏怀璧其罪,不为刀俎便为鱼肉。谈照不再像当初那般只会抱着温明惟寻安慰,表情散漫,眼神冰冷,仿佛一离开那座岛,他身上就降了温,手里又亮起一把能血刃某人的刀。
——最近半个月,外面发生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吗?
不止半个月,温明哲已经死三十七天了。
“是你做的?”温明惟猝然问。
“什么?”谈照仿佛听不懂,思考几秒道,“我怎么做?我倒希望他死,不是做不到么……”
“干嘛?”谈照又投来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用下颌蹭了蹭温明惟被风吹冷的脸,亲昵地偏过头,嘴唇重重压上。
“……”
最近频繁亲热,已经黏得不分彼此,有时温明惟被他打开身体的最隐秘之处,承受他无节制的进攻,恍惚有种他们从物理上真正合二为一,再也分不开的错觉。
温明惟后知后觉,谈照登岛那天在雨夜倾诉的话,可怜泛红的眼睛,被他丢下时身上贴着传感器僵坐的模样,包括后来的生日……都影响了他。
他知道那些瞬间不是假的。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情也是可以被利用的东西。
如果……
谈照真的那么做了。
温明惟脸色发沉,谈照有所察觉,猛地将他扣进怀里,按住后脑,简直是想一口把他舌头吞掉。
温明惟说不出半句话,喘息着挣扎,被越吻越深,许久才吸到新鲜空气,谈照湿润的嘴唇从他脸颊擦过,咬住耳垂:“你又在想什么?不许想。”
“……”温明惟不做声,眼神如有实质地扫过谈照的脸庞,将他每一个细微的面部情绪尽收眼底。
谈照迎着他的凝视,喃喃道:“郑劾遇袭对你不是利好消息吗?不管谁做的,至少对方是冲着你的敌人去的。”
“但敌人的敌人也未必是朋友。”温明惟道,“任何一个意外因素都可能引发更多的危机,我不喜欢局面失控的感觉。”
“是吗?”谈照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拉着他回游艇内舱,房间里有一张豪华大床,谈照把他按倒,“——我喜欢你失控的样子。”
“……”
开始的一瞬间,温明惟的确有点失控。
谈照没做足前期准备,弄得他很疼,他一皱眉,眉头就被亲,一开口,嘴唇就被咬,少爷像只熟练捕猎的狮子,对他大逞威风。
温明惟喜欢疼的感觉,但一般都是在他主动提出的情况下谈照才会做,今天气氛不同,谈照是故意的——故意以冒犯的方式从他手里夺走一点控制权。
做到半途,痛觉渐渐消失,温明惟眉头舒展开,谈照偏又没完没了,忽然抽身退出,把他绑在了床上。
“……”温明惟一身热汗,双手被迫抬高,长发半湿不干地铺开,搔着皮肤微微发痒。
谈照来到他面前,没解决的那东西矗立着,胆大包天地往他嘴边凑。温明惟抬眼瞥见少爷精心塑造的人鱼线,“你想干什么?”
“不可以么?”谈照沉下腰,试图往他脸上压,“帮我口出来。”
“……”
仅一句还没实现的想象,谈照就情难自抑,更有感觉了。内舱的灯开在头顶,一条尺寸可观而微微发颤的阴影投在温明惟白瓷般的皮肤上,他难得没有笑。
少爷的老公瘾向来不轻,喜欢变着花样迫害他,但情侣之间无论怎么做都有点愿打愿挨的意思,互相配合罢了。
然而眼下气氛微妙,谈照刻意放缓呼吸,眼神从他的长发,他的脸,他紧闭的唇上扫过,汹涌的欲念快要压不住了,温明惟怀疑自己不点头谈照也会强迫他吞下。
双手在头顶绑着,动不了。温明惟瞥了眼那东西,嘴唇微微开启。像一个暗示的微动作,眼前的东西瞬间又接近几分,谈照整个人的阴影罩住他,几乎已经碰上。
难得谈照还能忍住,温明惟吹了口气,身上传来一声难耐的喘息,“行不行?别折磨我……”
“谁在折磨谁?”温明惟有些口干,压低的嗓音磁性惑人,刚刚涌起的不悦被谈照的分寸感缓解——他以为谈照是想冒犯,但谈照更像是在哄他,把自己的弱点亮出来给他控制,开关仍在他手里。
这个念头让温明惟不知道该满意还是更有危机。
他们才离开那座岛就又起了隔阂,谈照是因为这个才来拐弯抹角地哄他?
“你又在想什么?先管管我,”谈照压下腰,用湿漉漉的头部贴了贴他的嘴唇,稍触即离,温明惟还没怎么样,身上的人已经濒临极限,他视线所及之处青筋鼓动,谈照整个人都在发抖,哀求般道,“好不好?”
“……”
温明惟终于态度松动,微微抬高下颌,亲了一口。
只轻轻的一碰,眼前顿时有东西喷涌而出,温明惟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睫毛上落了一片白,鼻梁,面颊,微张的唇……都是谈照的痕迹。
“不好意思。”少爷虚伪地说,“我帮你擦干。”
余韵绵长,他爽得半天没缓过来,帮温明惟擦脸时还忍不住撒娇,没擦完又要接吻,亲几分钟把人解开,按在怀里继续做。
温明惟后来都被做得有点晕了——晕船。
下船时他好半天没想起顾旌之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谈照无限贴近的脸和故意喘给他的声音。
以至于换飞机之后,温明惟有意和谈照分开坐,在对方的抗议声里戴上耳机,抛开杂念睡了一觉。
他们傍晚落地,顾旌开车来接。
西京的气温比小岛上冷得多,顾旌体贴地带来两件厚风衣,一件给谈照,一件亲手帮温明惟披上,眼尖地瞥见他脖子上的痕迹,装作没看见,低声道:“明惟,周先生等你一下午了,要见他吗?”
温明惟坐上车后座:“公律党不也公布名单了吗?让他先准备演讲稿,见我干什么?”
“早就准备好了。”顾旌道,“他说先给你过目,顺便谈点别的事。”
“什么事?”
“他想和简小姐结婚。”
“……”
温明惟一时没作声,谈照见他眉头微微皱起,明显不悦:“这时候结什么婚?他不怕下一个被恐怖袭击的就是他?”
谈照闻言转开脸,局外人般看向车窗外。
温明惟冷冷道:“今天我要休息,让他明天再来。”
第70章 玫瑰碎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