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雷特一脸神秘,“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他们一起分着吃掉了蛋糕,又在船上玩了很久才回家。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精疲力尽的小虫崽倒头就睡。两个成年虫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艾弗雷特洗澡的时候,西尔斯看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光脑手环亮了一下。
上午的时候艾弗雷特说实验室有事,但西尔斯不小心瞥到了他的屏幕。那上面跟他对话的虫备注是财务审查。
小雄虫说谎了吗?西尔斯往浴室看了一眼,估计艾弗雷特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犹豫着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亮起来的光脑。
没有打开消息记录,反而弹出了历史搜索:如何说服雌虫用这个姿势在床上等我?
下方还有简笔画示意图。不愧是有绘画功底的,寥寥几笔就栩栩如生,可以看出这个姿势没有穿太多的衣服。唯一比较明显的布料是一条黑色丝带,被系成了蝴蝶结。
这也未免太……
像是某种打包好等待被解开的礼物。
西尔斯回忆了下艾弗雷特说的那一长串名词,试图把它们对应起来。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西尔斯做贼心虚一样,把光脑迅速放了回去。
算了,待会直接问就好。
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在自己的光脑上搜索了一下关于指环的含义。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最上面的几条是关于如何使用指虎有效地攻击敌虫。
西尔斯稍加思索,在指环后面加上了人类这个关键词。这次搜索结果看起来靠谱多了。
上将仔细把前几条答案认真看完,了解到了一些人类仪式,和这些仪式背后代表的含义。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雄虫要让他说一句“我也一样”。
西尔斯关掉光脑,在昏暗的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
西尔斯觉得日后自己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但在此刻,当下,他想要实现小雄虫的所有愿望。为此,他愿意做出一些妥协。
他抽出睡袍上的黑色系带,脱掉衣服。
在利用精神力给自己绑住的地方打那个蝴蝶结的时候,羞耻感达到了顶峰。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门被拉开,带着潮湿水汽的脚步声来到了床边。
他停下了,声音低哑发颤,“索拉斯?”
“嗯。”
“这也是给我的礼物吗?”
西尔斯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心脏急速跳动。因为趴在那里,视野受限,被微凉指尖触碰后颈的时候,忍不住后仰了一下,又不得不克制着,不要扯断系带。
“……是。”
“那我,可以拆开我的另一份礼物了吗?”
西尔斯闭上眼睛,“能不能别说了……”
“好,不说了。”艾弗雷特忍笑,“我们做。”
那片精神力枫叶被小雄虫珍视地系在脖子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划过西尔斯的胸口、后背和肩颈。
微凉,微痒。又滚烫。
黑色的带子被揉成了一团,最终也没有逃开被扯断的命运。
在生日这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艾弗雷特安静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悄悄地、放肆地微笑。
他有家了,有家人了。一个个具体而固定的锚,将他定在了这个冰冷又陌生的时代。
他从来不知道,胸口里毛茸茸的暖意居然可以装满,满到快要溢出来。
雌虫已经睡着了。艾弗雷特摸了摸胸前的枫叶,又忍不住打开光脑,挑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张全家福照片,用F的账号上传到了云端。
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弄丢了。
在照片上传后的0.01秒,首都星上一块光屏突然亮起:
检测到目标,面容匹配度98%。
是否开启猎杀行动?
第47章 孤岛
生日过后的第二天, 一切如常。
伴随着欢快的起床闹钟铃声,西尔斯一家三口开始了他们普通又宁静的一天。
早餐是非常简单的烤吐司加牛奶。但因为烤的时候西尔斯在洗漱,艾弗雷特正在帮尾勾又不小心勾在衣服上的小虫崽脱困。于是不幸烤过了火候。
面包片正面看起来还算正常, 一旦翻个面就变成了漆黑一片。多少有些惨不忍睹。
“你要不试试,能不能用琥珀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西尔斯开玩笑道。
谁料小雄虫居然信以为真, 真的用精神力包裹住漆黑的面包,努力尝试起来。
几分钟过去,面包一动不动。艾弗雷特脑门上都一层汗了。
“好了好了,放弃吧。”西尔斯准备把黑面包扔进垃圾桶。
“等一下!你不觉得这个面包没有之前那么黑了吗!”
在吵吵闹闹之后, 早餐变成了没有烤的吐司加牛奶。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生活。只是预示着,这天或许会有一点小小的波折。一点点而已。
早餐过后, 比古去房间里面换衣服,准备去幼儿园。
艾弗雷特趁机跟雌虫小声说,“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跟比古有关的。”
然后艾弗雷特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以及他对于分公司经理罗伯特的怀疑。
原来昨天是去干这个了。“所以你觉得杀死比古亚雌父的虫, 很可能是……”
西尔斯突然停住, 没过几秒楼下传来小虫崽的声音,“今天谁送我去上学呀!”
“我去吧。”艾弗雷特说, “送比古去幼儿园后, 我就直接去公司了。我打算亲自跟罗伯特谈一谈的。”
“安全吗,需不需要我陪你?”自从沃特的事情之后,西尔斯就对艾弗雷特的虫身安全产生了少许担忧。
“公开场合,没关系!更何况……”艾弗雷特接过小傻瓜递来的小书包, “还有琥珀呢!”
“我也不是那种总需要你保护的雄虫。”
本来艾弗雷特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没想到在送小虫崽去从幼儿园的路上,比古突然问,“雄虫哥哥, 杀死我亚雌父的虫,到底是谁?”
艾弗雷特立刻意识到,今天早晨的时候,小虫崽一定是听到他们说话了。
他一直觉得这些沉重的话题不应该压在年幼的虫崽身上。但事已至此,他问,“如果你知道了是谁,你打算怎么做?”
“他杀了我的亚雌父,那也应该被杀死,这样才公平。”
小小年纪的虫崽就满口喊打喊杀的。就好像这是他们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艾弗雷特有点心疼,摸摸比古的脑袋,“法律并不是这样规定的。”
“法律又不公平!”
“法律确实不公平。”艾弗雷特认可了小虫崽的抱怨,“但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是雄虫,你不懂。”比古嘀嘀咕咕,“对雌虫来说,很多事情就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眼看直接劝劝不动,艾弗雷特只能选择迂回的策略,“比古,那你相信我和索拉斯吗?”
小虫崽点点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有怀疑的对象。能不能先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成年虫。如果真的解决不了……”艾弗雷特给小虫崽背上小书包,“到时候你再用你的方法,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情上,我保证绝对不骗你。可以吗?”
得到了小雄虫的承诺,比古肉眼可见地放下心来,“那我们拉勾!”
跟小雄虫拉勾发誓之后,比古终于放心地走进幼儿园。
前段时间,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叫沙姆的小虫崽。这几天沙姆生病了没有来,说好了今天会回来!比古很期待见到他。听说他的哥哥也是军雌,很厉害!
要是有一天他们也能加入军队,就好了。
对于按部就班去幼儿园比古来说,这一天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等艾弗雷特到了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去找罗伯特,结果办公室根本没虫,扑了个空。问了一下克奥斯,才知道他请假了。
早不请晚不请,偏偏等到自己要找他的时候请假了。艾弗雷特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无虫接听。
不会是跑路了吧?
“克奥斯,有办法帮我定位到罗伯特的具体位置吗?”
“根据两分钟前罗伯特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带定位的内容,他应该在转运星的中心医院。”
难道是生病了吗?这次艾弗雷特直接用F的光脑账号拨打了过去,仍旧没有打通。
但在挂断之后,对方很快主动发来了消息。
【F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
【生病了,嗓子疼。】罗伯特还发了一张在病房输液的照片。
居然真的生病了。艾弗雷特也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
【我今天就在分公司。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就是艾弗雷特。】
【关于分公司那一塌糊涂的账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有,你跟光选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次对方认错很快。【虽然是不合规的行为,但我也是好心。当时想帮公司开拓一条新的业务链,跟光选会之间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