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与未尽雨 第91章

浪漫至死的许汐言。

闻染去买了个置物架,把它放到阳台,每天日出,便可照到这块陨石之上。

许汐言行程很忙,最近一次曝光是国外粉丝拍到她,结束瑞奇教授的工作坊后、去土耳其工作时,她抽空档去了趟费特希耶玩滑翔伞放松。

对普通人来说又惊惧又享受的极限运动,对许汐言来说稀松平常,粉丝尊重她隐私,只远远拍她在滑翔伞上的背影。

许汐言大大的展开双臂,像只自由的蝶。

又过了两天,闻染接到许汐言电话。

那时她正在客户家调律,手机静音了扔在包里,所以错过了。

结束工作,闻染坐地铁回文创园,许汐言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那串始终没存的数字,没摁下接听。

电话响到断了,许汐言给她发信息:【我回国了。】

她知道许汐言要回国的,毕竟国内工作还未处理完。

见她不回,许汐言又发来一条:【干嘛不理我?】

跟着是追过来的一条:【生气了?】

闻染下了地铁,拿手机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文创园。

手机扔回包里,始终没回许汐言的信息。

天已渐渐入秋,早晚有了凉意,可大下午的骑车回文创园,还是一身汗,奚露拿了罐冰过的可口可乐给她。

她抿一口,用沾了可乐罐上冰水珠的指尖触一下手机屏。

许汐言又发来一条:【那我忙完可直接到你家去找你了啊。】

闻染还是没回。

下班后,她去找陶曼思吃了顿外卖,又追了集热播剧,许汐言的信息又来:【我到你家门口了。】

闻染慢条斯理的坐末班地铁回家。

她租的这没小区的旧楼,住的多是上年纪的老人,到了这时分,整座楼都像腐朽的老者,已沦入沉沉睡眠。

闻染没急着上楼,坐到楼下的一张长椅,给自己点了支烟。

慢悠悠抽完,她又站起来,走到路边的便利店,在柜台处勾腰拣选了良久,在一众香口胶的口味里选了桃子的。

扫码付款,坐回刚才的长椅,吃了两颗香口胶。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上楼。

楼道里很暗,只有莹莹一抹蓝光。

她拾级而上,发现那光是从许汐言的手机屏幕里发出的。

许汐言倚在她家的防盗门上,背着一只手撑着腰,另只手打横握着手机在看视频,长卷发遮掩的耳中塞着无线耳机。

大夏天的许汐言穿牛仔裤,这会儿将要入秋又开始穿热裤,配一件蝙蝠袖垂坠感十足的黑衬衫,毫无季节章法,美得自成一格。

她迈上台阶,伸手,直接把许汐言的手机屏幕摁熄了。

许汐言抬眸,借着楼道里透进的月光,看到她一张清雅素淡的脸。

许汐言也没恼,笑一笑,把手机收进口袋,耳机摘下来,偏头问她:“晾着我?”

闻染很平静的摇摇头:“手机没电了。”

她问许汐言:“几时回来的?”

“今天,下午有个推不掉的拍摄,忙完就过来了。”

闻染点点头,掏出钥匙。

许汐言捉住她手腕:“你怎么不问我,在这里等了多久?”

闻染犹然平静:“多久?”

“两个多小时。”许汐言些微的嗔意也是妩媚的:“好累。”

闻染心里想:两个多小时和大半个月么。

许汐言不亏。

另只没被许汐言握住的手,轻轻搭上许汐言的后腰,嘴里轻声问:“累么?”

一下一下的,在许汐言腰窝处轻轻的揉着。

那显然不只是一个抚慰“累”的动作。

许汐言看了她一眼。

一只手往后,握住她的手腕,摁住,不再让她乱动。

拉到身前来,把她两只手并作一处,就那样牵着。

许汐言不说话,只是楼道里透进的月光在两人之间铺陈,许汐言那冷淡的眉眼添了月光酿成的酒,显得缱绻而动人。

她穿热裤,手却比闻染更暖些,一点点染热闻染的掌心,连同她握在手里的钥匙。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说“舍不得”那样,对闻染说一句“很想你”。

她只是就那样静静看了闻染许久,然后低头靠在闻染的颈间。

额头贴着她颈部跳动的血管,轻轻蹭了蹭。

闻染阖了阖眸子,感受许汐言的吐息打在她颈窝。

这个动作与情欲无关,只是显得无限依恋。

闻染闭着眼,身前是许汐言的呼吸,身后是烫着她脊背的月光,这一刻,闻染相信许汐言是真的有点想她了。

可许汐言的“想念”,是见面后动情的缱绻。

而分开的大半个月里,许汐言的生活被钢琴练习、乐队排练、极限运动填满,丰富得让人难以企及。

许汐言的灵魂太强大而完整,所以像她背过身对着闻染睡觉一样,显得很独。

闻染轻声说:“你不进门吗?”

许汐言这才放开她,闻染拿钥匙开门,许汐言跟在她身后进屋。

闻染拿拖鞋给她换,那神情始终是静静淡淡的,直起腰来说:“我先去洗澡。”

许汐言又看了她眼,没说什么。

闻染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的时候,看到许汐言蹲在生活阳台上,拿手机在拍她置放在那的陨石。

听到她动静,扭头问她:“喜欢么?”

她照实说:“好奢侈。”

许汐言勾唇笑了笑:“浪漫都是奢侈的。”

闻染问:“你要去洗个澡么?”

许汐言点头,站起来走进浴室。

闻染给她拿了浴巾,但没拿睡衣。

许汐言便穿着那件长袖T恤,薄而透的,走到卧室里来推开门:“吹风在哪?”

她刚从飞机下来,所以今天洗了头。

闻染本来靠在床头看一本调律工具书,扭头,在她肩上被水痕染透的那处定了会儿。

然后掀开薄被,从床上下来,叫她:“你坐。”

年轻女人长袖长裤的睡衣很规整,和她素净的长发素淡的脸一起,安静得很纯粹。

许汐言在床边坐下,纤长的手指轻摁在床单上。

白底黄色小碎花,和闻染睡衣上的一样。

不一会儿,闻染拿着吹风机进来了,许汐言抬眸:“怎么不是蓝色的?”

“什么?”

“床单,和你的睡衣。”

闻染把吹风插在床头的插座上:“这花色打折。”

许汐言低低的笑了声。

闻染垂眸,手指抚弄的动作很轻,给许汐言吹头发。

许汐言:“想我了没有?”

闻染不说话。

许汐言把头靠在她腰上:“问你呢。”

她的长发尚未吹干,浸在闻染的睡衣上。

闻染也不恼,由她靠着,继续给她吹着半湿的头发,只是另只手往下滑,拇指来回拨弄着许汐言还沾着水汽的、又被吹风染热的、柔软的耳垂。

一下又一下的来回拨弄着。

许汐言阖了阖眼:“闻染。”

“把吹风关了。”

闻染沉声说:“你头发还没吹干。”

“你故意的。”

她的意思是,闻染故意趁她头发还没吹干的时候,就招惹她。

闻染没多说什么,关了吹风,放在床头上。

许汐言勾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睡衣扣子泛淡淡的黄,许汐言凝眸看了看,指间轻轻的抚。

然后一颗,一颗。

许汐言向来觉得闻染这人很奇怪。

闻染的发际在冒汗,可闻染的表情很平静。

闻染的身材薄到瘦削,可闻染又有和沉静面容几乎形成冲撞感的某处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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