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循环往复,她还是陷入了怪圈之中!!
江浔就搞不明白了,汤都煮干了,锅都快烧穿了,怎么这肉馅就是熟不了嘞?
折腾来折腾去,她扶额苦笑,只能把一锅稀烂的玩意儿给倒掉,重新煮上最质朴的番茄蛋花汤。
等新的汤做好,饭也好了,把饭菜放在矮桌上,她走进屋子,想去叫阿雅吃饭。
可一靠近床边,她就发现阿雅脸色不对劲儿了。
身体蜷缩着侧躺在床上,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蹙,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江浔弯腰凑近去听。
“疼、疼……疼……”
看到她这副模样,江浔眼中又涌现出心疼。
她就知道,别看现在阿雅好似涨了点肉,但事实上身体根本没有变好,一个不小心就会生病。
掌心有茧子的手放在阿雅额上,手指被那滚烫的温度激的蜷缩起来。
这温度,比她烧火的铁炉都不遑多让。
“哪里疼?”
她俯身,想更加清楚地听见阿雅在说什么。
“腿、腿……”
阿雅的嘴唇有些干裂,一张一合间,灼丨热气息喷洒在江浔颈间。
搞得江浔又有些不自在地拉开距离,呢喃道:“腿吗?”
仔细看去,阿雅把自己那只伤腿压在另一只腿下,双手捂住折断处上几寸的地方,指尖深深陷在肉里。
一看就是因为忍痛才这样的。
上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这处地方,还是阿雅刚到她家时。
那时她就觉得折断的骨头像是要从皮肉里刺出来似的,现在更加严重。
凸起地方的皮肤红肿胀大,看起来只需要稍稍用力,森森白骨就会冒出。
不能再拖了。
江浔凑到阿雅耳边,放轻声音,尽量温柔道:“我去找陈大夫,你别害怕,会没事的。等我回来。”
交代完,她不再逗留,又冲进滂沱大雨之中。
躺床上的阿雅身体缩瑟一下,手指更加紧地掐住自己大腿。
-
陈大夫几乎算是被江浔提溜着赶到阿雅面前的,衣服湿了大半。
江浔把阿雅的病情说的极为严重,陈大夫来后一看,只说了四个字。
“关心则乱!”
她又让江浔把自己带回医馆,抓几副草药,给阿雅喂下去,不日便可好转。
只是,阿雅的腿不能再拖了,这几日就得断骨重接。
再拖下去,只怕是整条腿坏死,危及性命。
“好,等她病好,我就带她来医馆。”
留下这句话,江浔把两包草药护在怀中,离开医馆后再次使用疾风步,眨眼间回到院中,乱中有序地熬药。
同时她烧起一锅水,等会儿给阿雅擦身子用。
那么炎热的天气,其实雨水是不冷的,但阿雅在发热,体温忽高忽低,她需要随时关注着,不让阿雅冷着或热着。
熬好药,端着药和水到屋内,扶阿雅躺在自己怀中,一勺一勺慢慢喂着药。
期间阿雅醒过一次,有些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红扑扑的小脸下意识往江浔胸上埋,枕在那柔软的胸口处,怎么都不愿意吃酸苦的药。
“来,阿雅,乖乖吃药,吃了药才能好。”
被女生枕在胸上,江浔倒没有不适,甚至还身体坐直,让阿雅更好躺一些。
她把装着黑褐色药液的勺子往阿雅唇边递,轻轻挨在那有些干裂的唇上,想让阿雅自己喝进去。
“不……不要……难喝!”
高热中的阿雅晕乎乎的,眼睛勉强睁开一半,眼神聚不了焦,只能盯着一处发呆。
她鼻尖耸动,在闻到苦涩的味道后,嫌弃到小脸皱起,脸颊鼓起吹出一口气,想要把苦味儿吹走!
要不是江浔眼疾手快,把勺子挪开,恐怕那药就要洒在两人身上了。
就着这个勺子,两人来回拉扯,谁都不让谁,搞得阿雅气鼓鼓把整张脸都埋在江浔胸上。
拒绝交流。
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江浔叹口气,跟哄小孩似的,“阿雅不乖,姐姐可不喜欢阿雅了哟?姐姐去喜欢别的小孩。”
阿雅:……
见还是没有反应,江浔便作势要起身离开,“姐姐走了,不陪阿雅了。”
察觉到江浔是真的要离开,阿雅身子狠狠抖了一下,双臂把江浔的腰抱得更紧,脑袋不情愿抬起。
露出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她太伤心了。
明明身体那么难受,江浔却还要让她喝苦苦的东西,还要去喜欢别人。
喜欢谁?
那个豆腐西施吗?
“阿雅也,也不喜欢你了……!”
声音很轻,说到最后,尾音几乎是颤抖着消失不见的。
阿雅心中有气,赌气似的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江浔,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但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下掉,手指也扯住江浔的衣摆。
不仅不让江浔走,说完话后,一颗颗玻璃珠子般的眼泪还率先从眼眶中流出。
看起来可怜极了,像是被主人扔在路边的小猫小狗。
两人僵持几息,阿雅突然泄了气。
主人都不要她了,她还在神气什么?
眼尾垂下,赌气的眸子变成惨兮兮的哀求。
哀求江浔不要不喜欢她,哀求江浔不要丢下她。
她扯着江浔的衣摆摇晃,忍着难受,细声细气道:“我喜欢江姐姐的,江姐姐别走。”
江浔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见阿雅自己把自己哄好了,顿时失笑道:“嗯?又喜欢我了?”
“那喜欢姐姐的话,就快些把药喝了,这样姐姐才会高兴。”
说着,又把勺子递向阿雅嘴边。
这下阿雅可算是听话 了,看一眼江浔后,就乖乖低头把药喝下去。
果然很苦,轻而易举就把阿雅的心都染苦了。
一勺一勺喝着,阿雅只觉得越来越委屈,渐渐忍不住,泪珠又开始往外流。
她觉得江浔好坏啊,平日里就想着要和她分开,现又专门挑着她不舒服的时候欺负她。
那么苦的东西,怎要让她喝这么多?
哼,等自己好了,就不做饭给江浔吃,看她还能吃什么!
……不行不行,万一江浔去找豆腐西施做饭怎么办?
还是做给江浔吃吧,大不了自己不和她说话,也不让她和豆腐西施说话!
阿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喝药。
只认为是江浔在欺负她。
江浔见阿雅哭的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往药碗里落,险些让药越喝越多!
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哪里来那么多眼泪流,这短短几息之间,都哭两回了。
她把药碗放在旁边,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一颗蜜饯,喂入阿雅口中,再好好把人抱在怀里,手心拍着小姑娘的背,轻声哄小孩。
“不哭了不哭了,吃了蜜饯甜滋滋的,就不苦了。”
“姐姐不会走的,也不会不要阿雅的。”
“阿雅是姐姐见过最乖的小姑娘了,姐姐很喜欢阿雅的,怎么会丢下阿雅呢?”
哄着哄着,阿雅果然没有再哭,而是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只是仍旧不愿意放开抓住江浔衣摆的手,深怕江浔跑了。
见状,江浔也没有强行让人放开。
而是转身,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把水盆中帕子拧干,擦着阿雅红扑扑满是泪痕的脸蛋。
阿雅的皮肤又嫩又薄,哭一会儿就眼皮鼻尖全是红的了,鸦羽般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漂亮的只有在画中才能看见。
麻布帕子只在阿雅脸上擦了一下,江浔就觉得不行,帕子太糙,把阿雅的脸越磨越红。
还是得用蚕丝帕。
她手往阿雅腰身上摸,摸遍小姑娘的腰,才找出那张蚕丝帕。
用水打湿后,轻擦着对方的脸。
这下就对了,轻薄丝帕在粉嫩的脸上,连颜色都显得那么和谐。
擦完脸,又继续用丝帕擦着阿雅脖颈和身上的汗水。
因着看过小姑娘的身子,江浔对有些地方还是挺熟悉的。
她没太过冒犯,只擦擦阿雅胸口就算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