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扶着阿雅躺在床上。
江浔把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本是想让衣服陪着阿雅,自己去做事情。
哪想阿雅的手跟安装了定位系统似的,睡着了都还一能把抓住她里衣的衣摆。
嘶。
这件衣服可不能再脱了,再脱她也坦诚相待了。
无法,江浔只能认命地躺上床,长臂一揽,把人揽在怀中。
陪阿雅一起睡。
她太久没有这样抱着阿雅睡觉了,香香软软,像个人形抱枕。
很乖,很舒适。
很令她安心。
两人依偎在一起,江浔不困,便一点一点顺着阿雅凌乱的发丝,打发时间。
期间还多次为阿雅擦去身上的汗水,为她扇风,为她拉被子。
当阿雅脚踝疼到不自觉要去掐腿时,江浔也会把她的手拢到自己手中,让她掐自己。
临近晚食时,阿雅又一次发热起来,嘴里开始说着胡话。
江浔边用过凉水的帕子不断擦拭她全身给她降温,边仔细听着她在说什么。
刚开始还说的是,“萝卜片没收”,“小鸡快淹死了”,“要烧排骨、拌生菜”,江浔句句有回应,道:“收了,没死,我做。”
可到后面,阿雅开始说,“不要、不要一个人睡、不要去西屋。”
“要挨着……不要去西屋。”
“听话、阿雅听话、别欺负阿雅。”
这让江浔犯了难,阿雅不想一个人睡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生着病都放不下?
但之前还什么都依着阿雅的江浔,这次却咬咬牙,没有顺着对方的话说。
任由对方不断喃喃,只沉默着为她擦身。
擦完身子,江浔又端了一碗药到屋子里,准备喂阿雅。
现在的阿雅不似午时那么清醒,眼睛紧闭,身体软绵绵的,嘴巴还在说着不要独自睡的话,怎么都不肯喝药。
每每强行喂进,又都从嘴角流出,不一会儿就把衣服打湿了。
江浔有些郁闷,没想到阿雅那么倔,专靠这种办法来让她心疼。
又僵持一会儿后,江浔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妥协道:“我看你真是克我的。”
“好,我们一起睡,不去西屋了。”
此话一出,昏迷的阿雅整个人安静下来,果然不再说胡话。
连江浔喂过去的药,也乖乖喝下了。
江浔:。
-
后半夜,阿雅发热的症状全部消退。
第二日,大雨停歇,阿雅神清气爽的清醒过来,除脚踝还有些疼外,并无大碍。
“醒了?”江浔也才醒,手捂在自己脸上,嗓音沙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着,就想要起身去拿。
倒是阿雅,又往江浔怀里缩了缩,并不让她起身。
昨日发生了些什么,阿雅都记得清楚,她轻扬唇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小小声问道:“我真的不用去西屋了吗?”
江浔其实也有些不想起,所以阿雅拉住她,她便顺势又继续躺着。
手臂搂搂怀中的人,把人搂得更紧。
闭着眼睛,也是小小声回道:“是的,不用去了。”
左右西屋没有被子可用了,阿雅不想一个人睡,那就让她挨着吧。
等什么时候阿雅自己都烦了,再放人走。
“那,你真的只喜欢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吗?”
嗯?
这不是她昨夜哄小孩的话吗?
也对吧?
反正阿雅挺乖挺招人喜欢的,她应该碰不见第二个如阿雅这般讨喜的小姑娘了。
思及此处,江浔点头,声音清晰了些,“对,我只喜欢阿雅,不会喜欢别人了。”
话落入阿雅耳朵中,莫过于最动听的情话,让她的杏眼一下睁大,闪着光,比最璀璨的星子都还要耀眼。
哇,她说她只喜欢阿雅,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哇,她向自己保证了诶!
阿雅有些羞,把脸往江浔怀里藏,可没过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期待地问道:“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本还困顿的江浔睁开眼,朝自己怀中的人看去,正巧和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
她怔住一瞬,总感觉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自己哄小姑娘的话,都能把她哄的这么高兴吗?
有些不解,但面对对方那么期待的模样,江浔也没扫兴。
又道:“我只只只喜欢阿雅,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我也是!”
阿雅笑靥如花,声音软糯。
-
又在床上温存一会儿,两人才一起起床,坐在矮桌旁。
昨日江浔做的番茄蛋花汤根本就没吃,此时热热还可以吃。
吃饭时,江浔又给阿雅说了脚踝的骨折不能再拖,必须赶紧医治的事。
阿雅:“那你会陪着我吗?”
江浔:“当然,我会一直守着你。”
既然有江浔陪着,那阿雅就不带怕的,什么时候去都行。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下午就去医馆。
去医馆前,阿雅让江浔把她抱到灶台前,道:“我给你多做点面食,这样过几日你也不愁吃。”
说着便揭开肉缸的盖子,想要从里面拿出一块肉做臊子。
“咦?怎么少了一块肉?”
阿雅有些不解地看着肉缸,手伸进,想要仔细翻找一番。
站她身旁的江浔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心被瞬间提起。
被阿雅知道她对肉干了什么,阿雅绝对会生气的!
不能让她知道!
江浔难得强势起来,直接拦下阿雅想翻找的手,把人打横抱起,飞速朝院子外跑去!
“怎么会少肉呢,一直都是那么多肉的!”
“你别给我做东西了,我到时自己在外面买吃食便好,不用麻烦!”
“走吧,还是医治你的腿更重要,我们这就去找陈大夫!”
她抱着阿雅,不顾街上人探究的眼光,一路飞奔到医馆。
把阿雅交到陈大夫手里。
陈大夫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来了?那正好我这里没什么人,小闻!准备用具!”
小闻就是那个小药童,坐在高凳上看医书的小药童听到吩咐后,腿小心翼翼去探地面。
当踩实时,她才从凳子上下来,一溜烟跑去准备要用的东西了。
陈大夫则引着江浔阿雅两人到医馆内,寻一间空屋子,让两人进去等待。
医馆的布局和她们家的布局是一样的,只是陈大夫为了收下更多的病人,把屋子都改成可容纳一人躺下的小隔间了。
有点像江浔所知的病房。
治阿雅脚踝时,依旧要用到麻沸散。
有了这东西,倒也不用怕了,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阿雅服用下麻沸散睡过去后,江浔就被撵出病房,让她去外面等着。
等待“手术”的过程是很令人紧张和焦虑的,江浔急的在病房外走来走去,深怕陈大夫医术不精,伤到阿雅了。
等到实在忍不住之时,她还在脑海中飞快翻找自己开盲盒开出来的东西。
希望有一样是有用的。
可惜没用,盲盒从没有开出过医用类的东西。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陈大夫终于边擦着手边从病房内走出。
她对外面等着的江浔道:“已无大碍,麻沸散药效没过,阿雅还在睡。”
“你进去看看吧,顺便把病房打扫干净,阿雅至少要在这里住七日才行。”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