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触动蓝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么没有修饰直白的言语感伤。或许是从那个女工身上看到相同的影子。
只不过与她不同,女工勇敢选择做自己,那她呢?
“娘娘,你没事吧?”宫女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蓝铃擦拭一下眼角,询问道:“太和公主近日似乎不曾见她进宫?”
宫女四处张望然后小声跟蓝铃道:“报纸就是公主给的,她之前一直住在荒北。”
“什么?”蓝铃有些错愕。
宫女再道:“公主问您要不要借着回门参加小侄子的百日宴时,去荒北一趟?”
蓝铃不可思议道:“她为何会如此?”
但她心里隐约下了个决定,那就是去荒北看看。
即使自己与那里的一切无关,可当个看客或许也是件幸福的事。至少可以给自己带来慰藉。
于是她答应了太和公主。
与此同时太和公主得知嫂子愿意和自己去荒北逛一逛,她正高兴的不得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此举,后来为大梁带来多大的损失。
镇北府对于晋王可能是杀死白凌迟的传言,并不怎么在乎,很多人都见识过读书人不要脸的一面。自然不会被谣言所迷惑。
南青却不同,她听说此事后就开始研究地图,发现正好是自己当初让蓝铃和刘衡轰炸的地方。
军事演习的场地也非常重要。
一是怕误伤人,才要选择深山老林进行演练,二是避免有水源的地方,污染水流。影响人的吃穿用度。
可没想到她都那么小心了。
选择一个没水的地方还能影响鳌关蓝江河的走势。
不得不说,蝴蝶效应的厉害。
“老婆,你相信外面的谣言吗?”
江幽菲道:“不必担心,没人会相信这样的谣言。”
“可我要说的是,这事还真的和我有关系。”南青叹气道。
江幽菲不语只是盯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那又怎么样?”
不是和别人一样只是一味地盲目相信她。
她则是坚定站在她身边。
南青有些感动:“老婆,就算和我有关系,都已经成为既定现实,我是不会给自己随便找麻烦的。”
“万事都有我保护你。”江幽菲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肩膀,眼底却沉冷望向屋外,此刻院内的一颗枇杷树,绿叶簌簌而落,细枝幼芽,新长出来的部分,仿佛被剔了般,只留下干枯的一根拔出来的树筋,矗立在院内。
路过的丫鬟看见树不仅变得光秃秃,而且被人拔出来,竖在院内,当即便要惊叫一声,然后丫鬟张开嘴巴却仿佛陷入失声,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直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丫鬟面前,丫鬟捂着脖子怎么都说出话来,最后男人的手掌温柔在她下巴一点,丫鬟瞬间晕睡过去。
这时江幽菲突然对南青道:“历史有个叫屈屠的人吗?”
南青还在蹭老婆的耳朵,听见这个人名,总觉得有点耳熟,本以为还要想好久。
脑海一闪而过,让她瞬间记起来:“有,大梁十大名将,剩下三个,就有他。”
“那么还有两个人有什么特征?”江幽菲循循诱导她说出来。
南青此时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道:“据说剩下一位是深山隐士,一位刺客,一位精通阴阳术通今古策士。”
江幽菲听罢,轻轻在她耳边一点:“此人没那么神奇,只是和你一样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
“而且这三个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一个人?”
此话一出。
“啊?”随着南青诧然惊呼出声。
屋外的剑刃迅速穿过窗柩,朝她的背刺过来。
江幽菲迅速出剑,长又细如柳絮的软刃如同游蛇般缠住对面的剑刃,稍微用力,对面的男人瞬间在半空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下秒,被击打出屋外。
江幽菲瞬间将南青摁在床上,脚尖一点,跃了出去,轻轻一个掌风,关住所有窗户和门形成道铜墙铁壁般保护着房内的人。
之后宁伯一身玄衣,带着十大弟子落地形成对男人的包围圈。
“何人如此不长眼?敢夜犯我镇北王府。”宁伯抬眼间满是杀气扫向男人。
男人迅速后撤,他站着的地板砖瞬间“砰”一声炸裂。
“前辈,没死啊!”男人阴柔的声音如蛇吐信子般阴翳。
江幽菲再落地,持着软刃,目不斜视质问他:“屈屠,你应该还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墨燕,另一个则叫渊鱼。”
原来此人正是越狱的屈屠。
谁都没想到他会是一名武功绝顶的高手!
“看来荒北也有高手。”屈屠收回剑肆意地朝宁伯还有十人挑衅甩剑。
下秒。
宁伯瞬间出手,倒不是他按耐不住,而是必须先发制人。
砰——火花四溅,钢弹朝屈屠的胸口击去。
铛——屈屠竟然用剑挡住了。
谁都没想到宁伯会用燧发枪。
同样谁都没想到屈屠居然快得能当子弹。
“正所谓枪法也是法,弹道也是道。”屈屠几个眨眼瞬移到宁伯身后。
宁伯条件反射以连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刀已经砍向屈屠。
屈屠仅仅用匕首挡了一下,随后手一挥,十人立即围住他,未曾想刚好接住了那一挥的冰针。
十人瞬间倒在地上。
谁都没想到屈屠靠预判就击杀了十人。
宁伯终于露出惊骇的目光,他不敢再随便动手,因为他看出来,屈屠除了第一剑是主动攻击,其他都是被动攻击。
分明是有意玩弄他们。
尽管愤怒,宁伯还是冷静下来想办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伤害晋王!
“看来你已经将各项武功练得出神入化,世上应该没有人再能打过你。”
“可为何偏偏要当大梁的鹰犬,来刺杀晋王?难道你不知道晋王受百姓爱戴吗?”
一声声质问,反倒让屈屠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仁爱的雁南王,天神下凡的荒北王,普济天下的晋王。”
说罢,他反倒无奈叹口气:“都是谎言吧。”
一直沉默的江幽菲冷冷地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恐怕连你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屈屠话中有话有故意挑拨的嫌疑。
江幽菲并未接他的话,而是思量着刚刚宁伯拔、枪、的速度,已经是最快了。再配上子弹的速度,这么进的距离,寻常高手都无法应对。
屈屠却轻而易举化解了。
说明快对他没用。
可偏偏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依你看,我的夫君可曾欺骗我?”江幽菲三思之下接过他的话茬。
屈屠果然有意跟江幽菲聊几句,他质问道:“影响天下统一,想当西楚王的人。你说他是不是罪大恶极?”
“偏偏又要用仁爱来伪装自己,让无知的百姓受他诓骗。”
江幽菲直视着他的眼睛:“看来你连她心里怎么想的都能揣测,莫非你能够预知未来?”
“未来?古今中外,谁有如此大能?”屈屠倒是显得很诚实。
“如此说来,你也无法预测未来,那为何断定晋王就是阻碍天下一统的人?”江幽菲道:“为何不是她会成为天下一统的人?”
几句话成功让屈屠开头的理由站不住跟脚。
屈屠意识到不与眼前的女人说通,怕是要继续阻止自己。
他似乎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更没耐心,所以宁伯一出手,他就惩罚性干掉他的十个弟子。
“太微注定是统一天下的帝王,从我师父那一辈就已经掐指验明。”屈屠道:“而太微继位才两年,天下初显盛世的迹象,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女人,我不想与你诡辩。毕竟天下男人都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来的。”
“我不杀女人。”
江幽菲似乎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一样,她仰头嘲讽起来:“你错了。前人还能因为时代的局限,下了判断的错误,但后人却深信不疑踏入深渊,不知悔改,只怕是自己也影响了天道的运转。”
“你口口声声说太微是天下共主,可你又曾看见荒北西北,甚至整个草原是如何看待我夫君?”
“难道不是她切实给予百姓提供机会获得的民心?”
屈屠道:“我承认他的功劳确实很大,但这不是他影响历史运转的理由。”
“看来您还是讲点理的。”江幽菲主动放下剑。她示意宁伯:“带着其他人回去治伤,趁他们还有口气。”
宁伯不可置信道:“我走了,你如何能对付他?”
“他说他不杀女人。我相信。”江幽菲似乎是为了验证一样,突然大胆朝屈屠的剑冲去。
果然屈屠的身体条件反射后退,随后以奇怪的姿势,扭断胳膊,在半空旋转一圈才落地。
宁伯都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真该死,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屈屠稍微有点懊恼:“女人,别得寸进尺。我还是会强忍本能,杀了你。”
“那就试试。”江幽菲说着立即下令:“宁伯走!”
宁伯只好听她的话,将地上的弟子一个一个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