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刘衡脸色越发惨白,他同样举着望远镜, 看着熟悉的土炮,甚至像极了改良后的铁木兰。
“我们内部有奸细,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快组装出和铁木兰一般的武器。”
南青则习以为常道:“早就渗透到各个行业无孔不入了。”
“殿下, 您明明已经下令管制,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刘衡十分不解道。
对于像他那么忠诚的人,始终想不明白有些人明明遇到明主却还要背叛对方。
望着一群黑衣人逐渐毕竟内院,南青这才放下望远镜, 拿起三角蓝色旗帜,举在手中。
“刘衡, 因为这是公天下与私天下之争,而人各有志,不会因为立场而改变。”
“而且这些大炮还没流出去, 至少运输方面咱们很成功。”
“但发展到这一步,我决不允许再被打回原形。”话落, 南青挥落蓝色旗帜。
旗帜如同羽毛飘飘摇摇落下,总共左右三次,迅速被明月楼之下的捕捉信号,调整位置在三点钟方向。
随着黑衣人有条不絮越过墙头那一刻,对面灼热的火光宛如一轮日头,轰——毫不留情摧毁掉眼前的一切。
黑衣人甚至连大炮都没看见,被炸得七零八落,肢体破碎,活下来的人,痛苦哀嚎,不一会儿被后面赶来的黑衣人利落割断脖子,给了一个痛快。
很快土炮沿着打穿的院墙,不断朝庭院轰炸,完全是豁出去的打法。
无需几刻,大半王府被轰成废墟,变成一堆火海,都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黑衣人们继续摸索外院,排除窝藏地点。
砰——暗枪开始陆陆续续响起。
数十人瞬间倒在地上。
这一刻,他们仍旧没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枪击仿佛神出鬼没一般,幸存的黑衣人连滚带爬去汇报,他们到处中暗枪,死伤无数。
戴着面具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他们毕竟是玩燧发枪的前辈,早就衍生出无数打法。”
“你们继续堆上去,活着的记下打法,日后为我大梁提供巷战的经验。”
此令一传,完全不顾及性命的打法,迫使大量黑衣人精锐死在各种暗枪之下。
唯有一个装死才第一时间确定了里面的打法,原来不知何时,王府砌的墙下有无数个暗孔,所有人都在地上。
御卫军集体都修了地下道,来打这场仗。
还有院墙后的沙堆墙与战壕,在炮火下,墙可以被炸得粉碎,但沙袋堆后却安然无恙。
终于幸存的黑衣人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有人摔进沟里,被御卫军捂着嘴手刃,才意识到这诡异的打法多么令人惊悚。
打完冷枪的御卫军士兵,开始有条不絮地往地下道撤时,站在高处的黑衣人立即下来往地面炸。
土炮的威力完全不输于铁木兰,让地下道的御卫军士兵不少震得头晕眼花,差点死在狭道里,好在他们可以绕道,勉强承受了攻击。
但不少地道坍塌了。
因为临时挖的,只有深两米的暗道,路不多,但胜在出去的岔路口多。
于是等有名御卫军好不容易冒头时,一道刀光迅速从他脑袋劈过,吓得后面的御卫军紧急掉头。
面具黑衣人落地,看着地上一个一人宽的洞口,他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
“一旦天亮,我们必死无疑。”
“但杀死晋王,天下便归大梁,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高屈途明目张胆踩在洞口上,不出意外里面射出的子弹,被他轻易躲过。
让面具黑衣人吃惊不已:“果然是得到真传。不知你那些师父们还教了你什么?”
“多的是。”高屈途将一个小竹筒取出来,然后在洞口倒入一些不知名的黑色虫子。
地下瞬间传来御卫军的惨叫声。
没一会儿就熄声了。
“这也是哪个师父的独门秘术?”
“一些以血为生培养出来的毒虫罢了。”
高屈途表现出来的轻描淡写,完全是他对自己实力自信的表现。
然而随着一颗炮弹打到他们后方数十米,摧毁了大半土炮时,高屈途瞬间沉下脸。
“反正运不出去,不如就留在王府发挥作用。”高屈途意识到王妃与宁伯之间的层层监控,短时间是无法突破的。
他们能在镇北府安插奸细,另一方也能。
面具黑衣人迅速退后,下令,将所有人炮弹打出去,不要留一点,誓要整个王府变成废墟。
炮火瞬间在王府内炸响,周遭早就是清空的房屋,就算落入民居,也不会伤到任何人。
只是木头制作的房屋已经烧成一片火海。
藏在西巷外的一支御卫军,在一个女子推来压力喷水车后,开始整齐待发,准备在三里内清出一条防火带。
而他们就是防火带。
“蒋大姐,您这玩意有用吗?”一名新兵拉了拉上面的轮子,结果水管瞬间喷出一道三米高的水。
蒋进顿时急了:“别浪费水,我这放火水箱足够应付三层楼的火。”
好在镇北府现在还没有投入大量的钢筋水泥,不然盖了七八层,十几层,根本不够用的。
蒋进之前是悬崖村的马路工,自从路修完后,她就专心当了木匠,发明了这个抽水泵的喷水枪。
因此还获得三级研发奖。三百两银子。足够他们家活大半辈子了。
不仅是她,后面的巷子口,泥瓦匠中不分男女开始忙碌修一条水泥防火墙,避免风吹过来烧到隔壁房子。
还有东巷,香香馆,等等地方。
府外一大批人暗中潜伏。
府内大半建筑已经烧成废墟,只剩下几座挨近书房的水泥房,还屹立在火海前。
面具黑衣人从此一过,艳羡地望着水泥,只是一瞬间,后院一炮,直接将他身后的几台土炮轰得支离破碎。
他顿时冷静下来:“通知高公子,往高处巡,地面交给我们。”
然而话落,还是随着其他黑衣人被炸得人仰马翻而告终。
幸存的黑衣人立即推着仅剩的大炮作为靶子移动。
他们学会用沙袋,用战壕掩护,甚至有人把炮推进战壕作为掩护。
渐渐地,剩下的二十多号黑衣人维持住最后一道防线。
开始抓住炮弹轰炸过来的方向反击。
当一发发圆滚滚的炮弹抛物线飞高,落在明月楼脚下为最远距离。
南青坐在上面笑了,她手一挥,千米之外的炮弹就瞬间轰炸过来。
炸得最后一批黑衣人陷入一片火海,无论怎么瞄准方向,都无法触及远在射程外的真正的铁木兰。
“冒牌货,始终是冒牌货。”
比起黑衣人的土炮,铁木兰的轰炸毁坏了雁南王府更的设施。
炮弹越发越多,直到,面具黑衣人被气流波及,不得不往后撤时,短暂视线交接间,一点火光从对面的后山传来,呼啸而过的炮弹,瞬间落在他附近。
炸得废墟直接将他掩埋,面具人立即拉响信号烟花,往远方一射。
精准在明月楼附近炸开炫彩的烟花,霓虹的色彩,映照在南青的眉眼之间,她转脸时,还有些错愕,心想谁在自己身边放烟花。
待反应过来。
“殿下小心!”刘衡举起燧发枪横档在面前。
远处飞来的刀直接击中他的枪杆。
“谁让你这么用枪的!”南青这时还没看见人。
可当她喊完,鬼魅般黑影已经虚闪在眼前,与深夜的黑暗融为一体,又突兀分离出来一个人形轮廓。
对,没错,就好像关灯的刹那,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张脸,阴翳诡异地望着你。
南青终于意识到宁伯的描述有多么夸张,眼前的影子就有多么夸张!
难怪刘衡靠着对危险的直觉,身体先动了。
因为那把锋利的刀,直接连枪托贯穿,即便那是钢所致,那把染血的苗刀依旧闪闪发亮,散发着杀气。
“殿下!快,快跑!”刘衡顶着枪,整只胳膊连着燧发枪被贯穿,然后被人影猛地一推,从高楼跌了下去。
南青额间冒着冷汗,余光瞥见刘衡摔下去的身影,她勉强笑一声:“跑?”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枪炮的时代固然拉开冷兵器距离,但枪炮始终是人创造的,而人继承一些隐世家族的独门秘法,维持不可能突破人类的极限,修得炉火纯青,步入化境之界。
俗称天赋异禀,再把功夫练到极致,确实可以令人为之吃惊。
何况隐世家族通常垄断了高于当世的技术,只内传不外传,所以才能形成所谓的秘宝,王牌杀器。
当高屈途再度落在她面前,他高高在上以蔑视蝼蚁的姿态望着南青。
“躲呀?多苟延残喘一会不好吗?”
南青承认自己被一个敌人震撼到了。
可她倒不至于惧怕,毕竟他还没打到超音速,光速,还在物理学范畴内,那么就不要害怕。
“我有心奉劝你一句,反派死于话多。”南青擦掉冷汗,目光仰视,没有一丝惊惧相反镇定地望着高屈途:“你没忘记自己上次失手的教训?”
眼看南青有恃无恐。
高屈途似乎看见什么笑话一样,放肆嘲讽:“待宰羔羊,何须话多?”
“难道你以为还有人来救你吗?”
南青同样故意激怒他道:“我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应该不会死。”
说完,高屈途立即掐住她的脖子,面色稍微难看一点,很快表情变得再度轻视起来:“这下你还觉得自己天命所归?”
“你的小命就在我手上。”
南青逐渐呼吸困难,但她的手不忘朝身后抹去,迅速掏出连发燧发枪对着高屈途打了三枪。
砰砰砰!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