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鼻尖还能闻到火、烟、味,但子弹擦过时,高屈途以诡异的扭头姿势,侧开子弹,躲开了攻击。
然后将脖子正回来。
“卧槽!”南青终于瞪大眼睛,亲眼见识到凭空躲子弹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大宗师。
还真的有人能躲子弹!
这特么是什么妖孽?
南青被掐得脸都红温了,她吃惊之余下意识一脚踹在他腿上。
高屈途明显又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抬高。
南青虽然快窒息,可大脑却飞速选择,怎么回事?能躲得了子弹,但是她这么一踢,对方却没躲?
是懒得躲还是——
为了验证,她猛地朝着高屈途的腿一蹬,果不其然,高屈途立即将她砸在地板上。
地板一碎,南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摔出来了。
衣襟露出软甲。
高屈途闪过一丝杀意,抬脚就要踩向她胸口。
高抬腿瞬间,头破血流的刘衡爬上楼顶抱住他的腿,大喊一声:“娘娘趁现在!”
“哦?”高屈途饶有兴趣地转头,迎面而来的是一狼牙铁棒毫不留情砸向他脖颈。
高屈途抬手用臂甲接住江幽菲的攻击。
随后轻轻抬拳,就砸在刘衡下巴,直接将人打出楼顶。
好在下面铺设了板车和沙袋,勉强接住他。
可刘衡却吐一口血晕过去了。
江幽菲举起燧发枪连开数枪。高屈途轻松躲过时,她便抓起南青,横抱着往下一跳。
南青虽然吃惊老婆那么快醒来,但她没忘记自己的计划。
“鸟枪不行,那大炮呢?”说着,南青倒吸口气从怀里取出三角旗帜夹着一块反射镜子,往天空一抛。
千米之外的后山,迅速往明月楼顶发射。
炮点的火光在黑暗的深山,宛如照明的灯塔,轰——将整个明月楼炸成碎片。
江幽菲趁机跳进软绵绵的沙袋子,借着缓冲,将南青安全转移到头上。
可明月楼被炸后,正好倒塌的方向,是朝着她们砸过来的。
甚至还冒着熊熊燃烧的烈火。
眼看要砸到她们身上。
南青下意识要护着江幽菲。
江幽菲下意识要护着南青。
两人反而撞在一起,南青躺在她身上,抱住她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叮铃铃——风铃响起的声音,近在耳边,却又远在天边。
下一秒,南青和江幽菲的身影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金刚杖杵在地上,作为支撑点,夹起了板车,挡住了倒塌的楼顶。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和尚,举掌,悲悯念道:“阿弥陀佛!”
轻柔的声音却宛如洪钟,连没被破坏的院墙内都传荡着:阿弥陀佛。
颇具压迫感的语气。
“痴儿,自作孽不可活。”斗笠下惋惜不已。
可大炮轰炸的地方,袅袅升烟,火势弥漫,早已经没有任何人影,只剩下半中腰被炸断的楼。
“明知为师给你下了禁忌,就是不许你为非作歹,却还要执意违背。”
然而话落,她身后已经虚闪出现一道宛如从空气中钻出来的鬼影。
实际他已经快到肉眼难辨的程度。
但出来之后,他的胸口有一个血口,明显是刚刚自己扣的。对自己都如此残忍。
让和尚不禁皱眉:“为何执迷于此?”
高屈途居然没死,他衣服浑身破破烂烂,分明被炸得不轻,甚至从身上取出一套被炸穿的软甲,显然又是什么利器护具救了他一名。
眼下还是有反击之力,他疯狂朝和尚攻击:“我大业未成,我高家尚未复兴,岂能容你压制!”
“放肆,我可是你师父。”和尚不悦地挥掌,竟然将金刚杖轻松取过来。
尚有应付的速度,击打在高屈途的腿上。
“可还记得我不允许你滥杀无辜?”
高屈途被迫落地那一瞬间,嘴角得逞一笑:“师父的话,我怎么敢不记得?”
砰——随着而来的是枪声。
不远处高墙上,面具男举着燧发枪一枪打穿了和尚的背,直接从胸口穿过。鲜血瞬间染红和尚的背,令人惊惧。
“可如果动手的不是我呢?师父!”高屈途立即动了手势。
面具男填充弹药一步一步将子弹塞进去,即将要朝和尚打第二发时,已经有枪声不断连击发出声音。
砰!哒,砰哒!金属撞击与子弹的射出。
南青靠在江幽菲身上,但闭着一只眼聚焦,靠着感觉在朦胧的夜色下,射向了面具男。
面具男衣襟渐渐染血时,他错愕地抬起头望向南青,似乎有点震惊。
“八百米开外?”
隔着那么大断距离,南青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只是凭着感觉,靠着仰角不断开枪,抛物线的子弹不断散落打在面具男脚下,直到连击燧发枪没子弹为止。
因为南青知道燧发枪再强不过四百米射程,但是只要改变射击的角度,仰角射击,最长射程可以达到一千米,尽管失去精准度,但却可以靠量打中那么一两枪。
虽然是凭借运气,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大师,不管你是谁,反正你救了我们妇妻俩!”南青看见面具男面朝地倒下的身影,她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喉咙管刺扎般疼痛,没忍住吐了口血出来。
“青儿!”江幽菲胸口一痛,顾不住自己是强冲穴位醒来的代价,连忙要给南青诊脉。
然而高屈途还不死心,抓起金刚杖,以作射枪的姿势,朝南青猛地甩去。
破空的声音,裹挟杀气,伴随他吐血跪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和尚点了自己两个穴道,封住血流,她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同样甩出钢丝将金刚杖拉了回来。
随后金刚杖重新回到她手上。
眼看高屈途黔驴技穷时,他偏偏拿出燧发枪,冷笑一声,这次枪口不是对着南青,而是和尚。
他朝和尚胸口连开两枪。
和尚顿时后退几步,捂着中弹的胸口,一言不发盯着他。
“师父,这就是我的答案。”高屈途狂妄地张嘴大笑,然后将连击燧发枪的每一粒子弹都打在和尚身上。
和尚连躲都没躲,背影上全是血,放南青角度上,她已经算是生物性死亡了。
可和尚跟高屈途一样诡异,非但没躺下,还流着血朝高屈途走去。
“痴儿,师父也是女人。”
“杀我就是杀你。”只是和尚每走一步血就不断往下流,最后直到她停在高屈途面前,居高临下道:“高老太君的恩情,屈某算是还清了。”
“接下来就是清理门户。”话落,和尚举起手不知何时袖口早就藏着一把利刃,朝高屈途劈去。
可在半途中,看见高屈途强忍腿上的痛苦,他勉强站起来不退不让,仿佛要站着让和尚杀死。
和尚顿时手一顿,只是眨眼间,高屈途凝视着和尚,最后张嘴,快速吐出一颗暗器。
直逼南青面门。
暗器是一枚钢弹,爆发出不输于燧发枪的威力。
和尚毫不犹豫朝他胸口劈去。
血柱飞溅,和尚以反人类关节的姿势,扭过身,迅速接下暗器,随便便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南青躲过一劫,她猛吸一口气,打开燧发枪的后膛口:“菲儿,上弹。”
此刻江幽菲强忍肺部撕裂的痛,她抓起南青腰间的药袋,一颗颗填充。
妇妻俩共同扶持对方,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屈途倒下的方向,果不其然与她们猜测的一样,这鬼怪般的东西竟然再次支起半边身子跪着,胸口伤势,可明显能看见上面还有一层盔甲抵挡住和尚的攻击。
并且高屈途看见和尚倒在血泊之中,他露出解脱般微笑,猛地朝胸口上的伤势一挖,挖出一颗疑似鳖虫的东西,然后一把捏碎。
“蛊虫已除。”
“再也没有人能限制我了。”
南青深呼一口气靠在江幽菲身上,看着药袋里一颗颗子弹被妻子装进去,直到最后一颗。
她感觉自己右臂已经有点麻痹了。
“菲儿,怕不怕?”
江幽菲摇摇头:“怕他作甚?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若有好歹,我们一起共赴黄泉。”
“嗯。”南青点点头。
看着高屈途对她们妇妻之间情深义重仿佛在告别一般,他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下终于没有人能救你们了。”
“不是还有自救?”南青与江幽菲相视一笑,默契嘲讽他:“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不赶紧过来杀,就没机会了。”
高屈途眼看她们毫无保留流出蔑视的表情,没有一丝恐惧他的意思,他冷下脸:“愚蠢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挑衅。”
南青抱着江幽菲挑衅道:“是啊,赶紧的,刚刚不是跑得比子弹还快?”
“现在怎么慢成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