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万要听话 第85章

“等你醒来,不用担心行动不便,你想出恭,先生就抱你去,你想要什么,先生给你拿来,你要是觉得心闷,先生给你讲故事听。”

“等你再好一点了,好差不多了,想要看看奏折,先生便给你当垫子,你坐在先生怀里不会腰疼,你看累了,就靠着先生歇一会,先生剥颗糖给你吃。”

“江弃言”,蒲听松的手心静静贴着江弃言的脸,“说了那么多,先生想告诉你不用害怕醒来,不会有任何麻烦等着你,就算有,先生帮你一一解决。”

“醒来吧”,他垂下眼帘,“先生想看着你的眼睛说这些。”

“看着你的眼睛,告诉你,先生爱你。”

第73章 喜欢你,才会克制

江弃言直到第三日黄昏才醒,醒来第一个反应是麻木地发呆。

他的脑子好像坏掉了的布偶一样,里面的棉絮零零碎碎结成块,被什么东西搅得思绪混乱难明。

第二个反应是哭,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先生很温柔,先生说了很多声爱他。

现在梦醒了。

他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太黑了,也不知道身边是不是有人。

他耸动着鼻翼,要爬起来,去追寻那一抹空气里的雪松香。

“唉”,蒲听松原本正靠着椅背浅寐,听见动静瞬间清醒过来,抵住江弃言额头,“别动,想要什么为师去取。”

江弃言还在吸鼻子,鼻翼不停扇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草地里嗅来嗅去觅食的小兔子。

蒲听松把太师椅搬近了一点,把手指轻轻放到江弃言鼻子下面,“这是哪里来的小兔子在找青草吃?”

他动了动手指,“乖兔子,没有青草,只有蒲叶,要不要吃?”

江弃言闻了好一会,才觉得心安。

他这才慢慢捡回思绪,后知后觉地想,先生是不是又在逗他?

先生又在逗他,可这里面的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先生逗他,他或多或少都会觉得自己像个小玩意儿。

现在不同了,他觉得先生似乎是存了什么坏坏的小心思,出于……“爱”的小心思。

江弃言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心口那里好疼,气息一动,牵动伤口,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十分呛人。

可他又不敢咳嗽,一咳就疼得受不了,他无比痛恨地想着肺为什么不能换个位置长,至少不要挨着心脏。

他正打算强忍着挨过去,就听到一声叹息。

“小笨蛋,呼吸都不会了?”蒲听松俯下身子,鼻尖与他相碰,“为师帮你顺气,记好为师的节奏。”

他还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先生已经含住了他的唇,带着他缓慢、有节奏地让气流顺利循环。

先生在吻他……

先生在吻他!

江弃言的眼睛在发亮,脑门却被极轻极轻地敲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先生是在教他怎么呼吸。

他压下躁动,认真跟着学了两轮,能自己控制好节奏不会轻易呛着后,蒲听松才放心松开他的唇。

有点可惜。

而且怎么好像跟话本上说的不一样呢?亲吻难道不是互相掠夺对方的空气,恨不得憋死对方才罢休吗?

江弃言想到自己跟先生用舌头打架争空气的样子,小脸不由很快就羞得烧红。

“在想什么?”蒲听松笑眯眯看着他,“嫌为师太克制,没亲够?”

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嘛!江弃言越发红了脸。

“喜欢你,舍不得你因为它牵动伤口,才会克制”,蒲听松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不喜欢你,只是想占有,先生便不会考虑那么多。”

江弃言瞳孔慢慢放大,像是震惊极了的模样。

先生刚刚说什么?

蒲听松叹了口气,一边给他整理碎发,一边温柔轻笑,“又拿那么大的眼睛吓为师?”

“听见先生说喜欢你,就那么惊讶吗?”

江弃言鼻子一皱,眼泪瞬息之间盈满眼眶。

他急得要说话,乱了呼吸又呛着自己,蒲听松见状低头又一次吻上他,帮他把乱了的节奏一点点拨正。

“好了,用心点呼吸,克制点情绪,不许再这样了,不然嘴亲肿了为师可不管。”

亲肿了就亲肿了,反正他肿先生也肿。

都是上下两张嘴皮子,他就不信先生的嘴唇比他的抗亲!

谁先肿还不一定呢!

江弃言万万没想到,隔天下午,他的嘴就真的被亲肿了。

他眼珠转动着,看着先生给他敷草药的认真神色。

看到先生完好的嘴唇时,他有些愤恨地想着,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先生嘴不肿!

蒲听松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他很不服,屈指轻弹了他眉心一下,“看你再走神岔气、不用心自己注意呼吸,过不了两天嘴就得破皮。”

蒲听松转身时,江弃言也跟着歪了头,目光追寻着先生走来走去的身影。

他想,好烦,先生能不能不要走出他视线。

走来走去干嘛呢?就不能喊别人去跑腿?

蒲听松带着桃花枝折返时,一眼就看见江弃言恨恨的眼神。

他摇头笑了笑,“不至于这么恨我吧?”

“为师只是看外面桃花开得好,也想让某个病号一同看看罢了。”

就恨。

桃花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想看先生。

江弃言对桃花不感兴趣,但对拿着桃花枝的先生很感兴趣。

好……好漂亮。

无端想起前朝某句诗:桃花树下桃花仙。

想要先生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永远盛满温柔桃花。

蒲听松似有所感,垂眸浅笑,眼睛里确实盛满了一汪温柔的春水。

水面似有斑驳的桃花瓣缓缓浮动、流转。

江弃言忽然想快点养病了,他看着这样的眼睛没办法不情动,他想要跟先生花烛月夜。

但伤口治愈的过程终究是缓慢且磨人的。

转眼十天过去,孙大夫检查过后,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叮嘱了几句别让陛下累着就放人离开。

蒲听松小心翼翼抱着江弃言,江弃言却窝在他怀里笑个不停。

“仔细点心脏,不许笑太大声”,蒲听松有些不满,横了怀里人一眼,“还想不想好了?”

“就要笑”,江弃言弯起眉毛,“开心。”

“陛下真是……”蒲听松顿了一下,“不听话得紧。”

抱一下至于这么开心吗?

蒲听松不自觉也弯了眉眼,“陛下小点声笑,叫碎嘴子看去了,要不了多久就得威严扫地。”

江弃言立马板起脸,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噗……”蒲听松实在是觉得可爱,他这边还劝着人,自己反倒没忍住笑了。

江弃言缓慢伸手,托住先生的下巴,模仿先生的语气,“小点声笑,嗯?”

他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叫长舌头看去了,帝师威严扫地。”

蒲听松越发忍不住笑声,闷笑了好几声,最后还是笑出声来。

“先生真是……”江弃言挠了挠蒲听松的下巴,忽然笑起来,“可爱得紧。”

蒲听松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暗沉中夹杂着些许危险的寒光。

果真是胆肥了。都敢挠他下巴了?

“陛下最好祈祷伤好后别行差踏错落到臣手里”,蒲听松用自己的鼻尖刮了刮江弃言的小鼻子,“不然陛下可能要哭鼻子了。”

江弃言亲昵地蹭蹭先生的脸,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为什么要哭。”

他只会高兴。

自从受伤以后,开心事就变多了好多。

“先生”,他仰着下巴看蒲听松,“一会陪我看折子。”

蒲听松没拒绝,把人轻轻放在龙榻上,随手抄起一本折子念起来。

江弃言目光闪了闪,“我眼睛好好的。”

“嗯”,蒲听松淡淡应了句,“听着吧。”

“不想听。”想躺在先生怀里看……

蒲听松忽然低笑一声,食指和拇指勾起来,轻轻捏了捏江弃言的耳垂,“那陛下是要如何?”

江弃言感到耳朵痒痒的,他动作小心地抬起手挡开先生的手指,捂住两只耳朵,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兔子,不许玩耳朵。”

先生幼稚死了!不就是挠了挠下巴吗!怎么这么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啊!

蒲听松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在心里说我什么呢?”

江弃言默默偏头,心想,他先生绝对就是会读心术……

太赖皮了,他要怎么才能玩得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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