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 第40章

对比之下最近几个月真的是素到堪比出家。

吃了几年大鱼大肉,一朝开始忌口,总有个不适应的时期,更何况工作生活各方面压力也都很大。

至于为什么是沈年,江崇想原因大概是他只有过沈年一个,自然也就只有这一个做梦素材,也算讲得通。

所以这一切合情合理,也不是什么太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做梦是想通了,但高中同学这件事依然盘桓在他心头久久散不掉,他有点想找沈年问个清楚。

既然分开,就该彻底一点,沈年都已经把他过去的事了解地一清二楚了,他自然也有权利去问清沈年的那一半。

江崇给自己的心理建设安装完毕后,便开始琢磨找个什么时间找个什么理由,跟沈年再好好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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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暴力不值得任何谅解。

感谢所有读者小天使的打赏、收藏和评论,真的受宠若惊,给大家鞠个躬。

第37章 删除拉黑

11月份,云视的新产品终于正式上线。

新产品是一款主攻年轻群体的综合社交平台,产品内再根据大数据算法推荐进行再一步的垂类划分,权衡了当下各类社交软件的优劣,取长补短。

产品上线并没有出现用户量直接爆发的奇迹,想要从现有的龙头企业手中抢这口饭吃并不是非常容易的事,但也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且用户留存率很高,用户群体分享欲强,消费意愿强,活跃度高,这对产品的长期运营以及后续的品牌入驻和商业转化来说是个好兆头。

上线前几天遭遇了几次不轻不重的网络攻击,最后也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公司上上下下连轴转忙了好几天,产品正式进入平稳运营后,江崇迅速给员工批了一笔奖金下去,宋文清本来说要帮他办个庆功宴,但因家中长辈身体不适,临时飞回了国外。

江崇和程溯自掏腰包订了温泉酒店,准备给员工安排一次大型团建,另外又订了场晚宴,准备请些给他们帮过忙关系比较近的朋友。

而张罗庆功宴这事,也让江崇心里一动,总算找到了个由头联系沈年。

晚上回到家,江崇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点进点出编辑半天,终于把措好的邀请词给沈年发了过去。

结果点完发送,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下面还有一行字:岁岁年年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江崇对着那个红色感叹号足足愣了十多秒。

沈年删好友了。

沈年,居然,把他删了。

难怪,难怪最近都没有再刷到沈年发的朋友圈了。

回想刚刚自己反复斟酌反复措辞的样子,江崇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恼怒来。

删好友。

沈年,真行。

他迅速切到电话界面,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果然,连电话忙音也没有,直接就是无法接通。

是也拉黑了吧。

江崇拿着手机原地转了几圈,稍微冷静了一点后,突然灵光一闪,点开微信切换了个账号。

这个小号是他以前想要把工作号和生活号分开,专门另外办了一张卡注册来当生活号用的,但由于他平时社交并不多,母亲和程溯还是习惯用工作那个号找他,也就只有沈年会挺认真地给这个小号发消息。

但江崇经常下班了也想不起来切账号,最后沈年还是得在工作号上找他,久而久之这个小号也就基本没再用,单纯留着续费宽带了。

江崇用小号登录上去,除了几个新闻订阅号的推送,上一条消息还是一年多前沈年在里面乱发的一排表情包。

似乎是他某次出差没回消息,沈年在大号打完滚,又到小号发了很多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江崇点进对话框,翻了翻聊天记录以后,用转账试了一下。

没有被拉黑,不知道是不是没想起来,还是以为这个号彻底弃用了。

江崇刚想用这个号打电话过去,突然又停住了动作。

如果用这个号打的话,沈年想起来这个号,发现他还在用,会不会也一起给拉黑?

略一思忖,江崇放弃了小号联系的想法,回书房打开抽屉,翻出公司之前做适配测试时用的手机,充了会电,开机给沈年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没响几声,沈年就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沈年大概是在玩游戏,猫鼠动画的配乐中,还夹杂着一点特效打斗声。

“喂?”沈年又问了一声:“你好,哪位?”

江崇开口说:“是我。”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动画和游戏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听到沈年轻轻地提了口气,问:“有事吗?”

两人现在这个状况,似乎不管怎么打招呼都显得不自然,总不能又问“最近好吗”这种废话,江崇干脆单刀直入发出邀请:“新产品上线了,这周公司准备办个庆功宴,你有时间一起来吗?”

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会,沈年说:“不必了,我要上班,没空。”

“是在周六,不耽误你上班。”

沈年还是说:“不用了,我没时间。”

江崇顿了顿,说:“你来吧,我希望你能来。这个产品,好歹也有一部分你提供的意见。”

“而且……我也还有些事想跟你说。”

沈年依然是拒绝:“你有什么事,就现在电话里说吧。”

江崇坚持:“还是见面说吧。”

沈年安静下来。

隔了一会,一声很轻的冷笑传进江崇的耳朵里:“江崇,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去跟我的前炮友,还有前炮友的现男友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共同庆祝你的成功?”

江崇愣住了。

沈年接着道:“我说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必要,我也不会去,既然事情你不愿意在电话里说,那也同样不必说了。”

电话挂断,江崇依然沉浸在那句“前炮友”里,久久没反应过来。

庆功宴当天宾主尽欢,程溯还借着酒桌顺势拉了个新项目的投资,晚宴后,一行人意犹未尽,又找了家高档会所续摊。

一片欢歌笑语中,唯独江崇莫名地提不起来兴致,有人点了侍应生来陪酒之后,江崇看着更是心烦,找了个借口出去抽烟。

没一会程溯也跟了出来,看着灭烟处的几根烟蒂,笑道:“你这烟瘾怎么越来越重了,前两年算是白戒了。”

江崇没说话,对着窗外的夜色把烟徐徐吐出去。

坏习惯没人管着,自然愈演愈烈。

他心烦地太明显,程溯从他手里拿走新抽出来的一根烟:“行了,少抽点吧,怎么了这是,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几天又跟丢了魂一样,我寻思最近咱们事业挺顺当啊,难道是感情不顺?”

江崇不言语,他只当默认了,想了想,又试探着问:“跟宋文清发展不顺啊。”

江崇看他一眼,程溯挤眉弄眼促狭地笑道:“该不会是,那什么不和谐吧?”

他喝了点酒,又没什么贞操观,聊起这事嘴上开始没个把门的:“你不行还不是他不行啊,不应该啊,他看着也不像性冷淡,要不要我给你支两招,或者赞助你点道具?”

江崇脸上浮起一丝嫌弃来:“你脑子里除了这事能不能装点别的。”

“啧,不是说感情问题吗,除了这还能有什么不顺当的,你们俩不相处挺好吗?”

江崇不想跟他细说:“跟他没关系,我们也没发展到那一步,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一收。”

程溯一脸见鬼的表情,提高了一点声音:“什么玩意?什么叫你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哪一步?你别跟我说你俩到现在都还没睡过。”

“……”

“真还没上垒?”

“……”

“卧槽……”程溯人都傻了:“那你这几个月到底在发展个什么感情,你们俩正值壮年功能正常的男人居然在这搞上柏拉图了?”

江崇睨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再大点声,下面有个路过的大爷耳背还没听清。”

程溯哦了一声放低声音,但依然一副怪异的表情:“我说你们俩不是都在一起了吗,就算要矜持这大半年也矜持得差不多了吧。”

江崇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他和宋文清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一方面是最近公司新产品上线他忙得晕头转向,宋文清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实在顾不上处理感情的事。

另一方面是宋文清和他提过一些自己的感情经历,委婉表示了自己还不太能接受在下面,江崇表示理解,也没有往深处聊,两人就这个问题的讨论不了了之。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原因在江崇自己身上,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往深处想象和宋文清发生些什么。

江崇对爱情的憧憬,对初恋的怀念,都还停留在高中那段情窦初开又单纯轻松的时光里,两个人一起讨论一道数学题,上早操时彼此交换个眼神,晚自习一起回寝室路上的闲聊,周末节假日一块去买书买CD,一起讨论新出的歌曲……

这些简单纯粹的生活碎片,和从中萌发的朦胧的怦然心动,共同构筑了江崇对爱情的认知,他潜意识里把这种青涩朦胧的感觉和宋文清划了等号。

以至于当他再往深处去想两人的关系时,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点怪异的抗拒来,仿佛是在玷污那段美好的记忆,迫使他停住思绪。

但这种抗拒似乎又和跟宋文清推进感情的计划有些冲突。

江崇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难以调和的矛盾中,并且这种矛盾感在渐渐浸入他的生活,以至于明明事业和情感都在顺利推进,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他却依然感觉到隐隐有哪里不顺心。

而那天峰会后得知的,关于沈年对他隐瞒高中的事,又把他删除拉黑的行为,则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把这种不顺心的感觉点着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眼见程溯准备要回去了,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嘴:“你这几天还跟沈年在聊天吗?”

程溯愣了一下,然后说不聊了。

江崇问:“删除拉黑你了?”

程溯说:“那倒没有,不理人罢了。”

哦,只是不理人,却没有拉黑。

连程溯这么烦人的人,他都没有删好友拉黑,却删除拉黑了自己。

程溯眼看着他又点起烟,明明身在庆功宴上,明灭火光里的脸却不见半分喜色,心里闪过一点猜测的想法,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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