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184章

他从警局回来,下午就又下了地收西瓜,这西瓜晚一天收就会烂的更多在地里,他这一年就白忙了。

不是冷漠,是生活催着人往前走,催着人不能想太多,催着人把苦都咽回肚子里,非要说,大约算得上是麻木吧。

戴思欧在家陪了父母两天,然后动身去了市里。

这周五是他去市局报道的日子,他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他很紧张,中午在小餐馆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靳禅骞给他发消息:“就吃个饭,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

戴思欧这会儿也就能靠着跟他说话缓解一下紧张了,挺皮的回复:“我不信。”

靳禅骞:“你一直在对我说‘不’字,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只能在床上行使使用这个字的权利。”

戴思欧给他发了一连串的“不”。

靳禅骞回了他一串省略号,并说:“我说到做到。”

一个小时后,他站在市局里,看着对面的男人,整个人都木了。

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领导拍了拍戴思欧的肩,欣赏的说:“这届警校第一,好不容易抢过来的。”

他喝了口茶,对靳禅骞说:“以后你亲自带他。”

靳禅骞:“……”

戴思欧:“……”

领导笑眯眯的说:“他是咱们这儿的刑侦支队长,叫靳禅骞,别看他年轻,他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以后他就是你师父,好好跟着学。”

他看戴思欧还在发愣,拍了他一下,道:“愣着干嘛?叫人啊。”

戴思欧掀动嘴皮子,叫了声:“……师父。”

靳禅骞应了声,靠着桌子打量了他一会儿,挺正经的说:“我这儿没什么规矩,就一条,永远别对我说‘不’。”

戴思欧:“……是。”

领导见状,满意的走了。

那天晚上说他嘴被蚊子咬肿了的同事姓郑,年纪三十刚过半就秃了,大家都叫他老郑。

老郑刚从厕所出来就瞧见这个穿着警服在队长面前罚站的小年轻,仔细看了眼,“哎呦”了一声:“这不是那个……”

靳禅骞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干你的活去。”

老郑嘀咕:“这又没案子……”

靳禅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立马溜了。

靳禅骞有点头疼,他没想到戴思欧到他这儿了,也没想到就成了自己的徒弟,他刚刚一直想拒绝,但戴思欧到了其他人手下,他又觉得不合适。

这自己徒弟还怎么下手啊……

他坐在办公桌后边沉默,看在戴思欧眼里,就是这人工作的时候很严肃,成熟又稳重,有很强的压迫感,和把他压在地上亲的流氓一点也不一样,他以后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靳禅骞终于开口,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的语气:“有住的地方了吗?”

戴思欧:“报告队长,有了。”

羽-/熙  靳禅骞:“……”

靳禅骞:“你放松点。”

戴思欧:“是。”

靳禅骞:“……”

靳禅骞掩下眼中的复杂,道:“把电话地址写一下就去那儿坐着吧,让老郑给你介绍一下同事和相关的工作。”

戴思欧:“是。”

戴思欧很满意自己的工作环境,同事们都很友好,甚至在下班后专门为了迎接他聚了餐,靳禅骞也去了,但他俩基本没说话。

结束后,戴思欧步行回住处,走到单元楼下时,停了步。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没停,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他今天没抽烟,吃了块儿餐厅里的薄荷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嘎嘣嘎嘣两下嚼碎,给咽了。

他抬手去摸戴思欧的脸,戴思欧没躲。

他就挑起了他的下巴,亲了下他的嘴。

戴思欧抬眸看他,轻声叫他:“师父。”

靳禅骞:“……”

靳禅骞稍微用力,捏了下他的脸,说:“乖。”

戴思欧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靳禅骞叹了口气,在他眼角吻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戴思欧重新睁开眼睛,就被靳禅骞扯进了怀里,男人身上有轻微的薄荷味儿,他留意过,对方今天没喝酒。

但是靳禅骞说:“今天喝多了,要不酒后乱性一下吧?”

戴思欧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弯起眼睛,说:“那不行。”

靳禅骞“啧”了声,道:“只有在床上才能说不……我看你小区挺合适野外那啥的,要不咱俩去那边的小树林试试?”

戴思欧垂下眸子,小声说:“师父……”

这句“师父”叫的靳禅骞更烦了,道:“你接着叫,我就喜欢这种禁忌感。”

他将戴思欧抱离地面,还真就往小树林走了,戴思欧也没挣扎。

小树林是真挺适合那啥的,里边没灯,还挺深,往里边走的远了,外边人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

靳禅骞把戴思欧按在一棵大树上,动手扯他的领口。

戴思欧被他亲吻着喉结,忍不住提醒他:“师父,往下点。”

靳禅骞:“……”

靳禅骞诚恳道:“这种时候能别叫我师父吗?我这都上头了,你非得拿着道德的绳儿往我脖子上套。”

戴思欧:“……我就是想说,太往上了遮不住。”

靳禅骞于是往下了点。

戴思欧的衬衫完全被解开了,被他胡乱亲的也有点上头,没忍住轻哼了声。

靳禅骞动作顿了顿,少顷,从他胸前抬头,吻了下他的唇,声音喑哑道:“我特么……要烦死了,突然就有罪恶感了是怎么回事?”

戴思欧:“……”

戴思欧没忍住笑。

他将靳禅骞推开了些,整理自己的衣服,安慰道:“那没办法了,你适应适应。”

靳禅骞:“……”

这小崽子真气人……

戴思欧住的小区距离市局非常近,十分钟的路程。

他租了个一室一厅,不大,但足够一个人住了。

靳禅骞晚上没回去,挺正人君子的在客厅凑合了一宿。

凌晨四点多,他被电话吵醒,值班警员说有人过来报案,说孩子丢了。

他立刻清醒,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听着电话里的人说明情况。

卧室的门开了,戴思欧穿着睡衣出来。

他坐在靳禅骞,凑过去听电话。

四点多,晨光熹微,薄露微凝,空气有些潮湿。

戴思欧跟在靳禅骞身边,皱眉道:“派出所那边一直没动静?”

靳禅骞:“图嘎镇距离市局一百多公里,老太太已经七十多了,拦了拉砖的车颠簸了一夜到的市局,派出所那边在找了,咱们能帮得上的都得帮一把。”

戴思欧侧头看他,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话说的坚定认真,在晨光下,男人顶天立地,令人钦佩。

快到市局门口了,戴思欧收敛了心神,跟着他进了市局。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就坐在刑侦支队办公室里,挨着沙发的边坐,看起来畏缩胆怯又不安。

她身量十分矮小,大约是年纪太大的缘故,甚至不如一个十几岁孩童的身高,皮肤如同树干一样粗糙褶皱,一看就是常年劳碌的结果,身上穿了件灰扑扑的褂子,上边蹭了红色的砖灰。

乡下的老太太,这辈子可能市里都没来过几回,同事给她倒的水,她一口都没动,手里紧紧攥着个红色塑料袋,估计是买菜时攒下的,不知里边装了什么。

戴思欧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酸,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也是庄稼人,这辈子几乎没出过远门,之前来过一次市里,听见个鸣笛声都吓一跳,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生怕走丢。

“昨天早晨我们村里赶集,我领着我孙女去的,给她烤了个火腿肠的功夫,人就没了。”

老太太抹了把眼泪,颤巍巍的打开了红色塑料袋,从里边拿出一张照片来,递到了靳禅骞面前,说:“她今年六岁了,平时很听话,不会自己乱跑,我问了好些人,没人看到她……是我把盼盼弄丢的,找不着人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说着说着,顺着沙发直直的跪了下去,老人佝偻着苍老的身体,那么小小的一团,看的人揪心,她死死拽着靳禅骞的裤脚,哭着哀求道:“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求求党,求求了……”

老太太被女警领着去休息了,靳禅骞拿着照片沉默了少顷,给当地派出所打了电话。

戴思欧给他倒了杯水,问:“有线索吗?”

靳禅骞:“那边昨天去看了,没发现什么线索。”

戴思欧:“你怎么想?”

靳禅骞没说话。

戴思欧:“儿子儿媳急疯了,把所有的怒火都加在了老太太身上,让她赔女儿,她急的直哭,这才半夜离家,独自出来找,碰上个拉砖的师傅,来的市局。”

凌晨六点多,朝阳已经出来了,城市灿烂安宁,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可这一天,对有些人来说难捱至及。

靳禅骞拎着车钥匙起身,说:“让一个老人下跪,是全社会的悲哀。”

……

这是个村镇,相对其他村子来说算是繁华,有饭馆、学校、邮局。

所以赶集时来的商贩也多,大多是外地来的,流动性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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