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196章

夜烛抱着剑在后边笑,钟愈有些不解:“这不是好话吗?”

燕妙妙:“这长安城的女子,就找不到比我丑的,方才我下去买了个牛肉饼子,那卖货郎竟然叫我小哥儿。”

言尧忍笑:“那是他没长眼。”

他拿起酒杯饮了一口,问临窗而坐的将军:“也不知你即将娶的那个阮家小儿子长得如何。”

燕妙妙对皇帝赐婚这事十分的不忿,道:“一定是个丑八怪。”

钟沂逍靠在窗边瞧这盛世里的都城长街,语气清淡,不带半分温度:“只要他知深浅。”

将军为何求赐婚,不过是给皇帝送个把柄,服了个软,让他善待边关将士罢了。

只要阮馀守本分,知道这场联姻意味着什么就好。

屋内众人不说话了,瞧着将军的身影,窗外夕阳明明是暖的,可落在那人身上却莫名瞧着冷,将军是出鞘的利刃,是边塞的苍狼,冷冽严正。

不知娶了妻,那阮家小儿子会不会被他闷死。

喜轿入了门,他拜别一脸阴沉仿佛发丧的高堂,随着接亲的人出了门,盖头盖在头上,让门口围着瞧热闹的百姓孩童发笑。

他眼前只能瞧见足下一亩三分地,高头大马就在他前边,他却见不到钟沂逍如今的模样,他想掀盖头看一看,又生生忍住了,他咬着唇,上了花轿,不知怎的,他并不大高兴。

他牵着红绸子与将军步入喜堂,眸中映着鲜艳的红,移步间,他瞧见了将钟沂逍修长的双腿,俊俏的长靴,步履沉稳,如同他想象中的将军一个模样。

拜了天地拜高堂,对拜时,他捏紧了衣袖,却低不下头去。

喜堂起了议论声,有人问:“阮家想悔婚?”

钟沂逍已经拜了,就在他身前不足一步的距离,离他很近。

多年前,钟沂逍曾带他喝过凡人的喜酒,他那时只知道吃,钟沂逍跟他说,日后也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和他拜堂、洞房。

可还没来得及办钟沂逍就历劫来了,而他,也只是占了别人的位置,在这儿的本不该是他。

周围议论声起,他轻轻启唇,却是没说出话来,俯身拜了。

……

夜色降临,厅中宾客满堂,将军府灯火辉煌。

夜烛从房檐上飞下来,一把扶住脚步虚浮的将军,低声道:“没人了。”

钟沂逍抬手,捏了捏眉心,道:“别让人进后院。”

“是”,夜烛随着他走了两步,道:“将军可知夫人离家前阮大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

出门前去拜别父母,是没有外人在侧的。

夜烛估计是去瞧热闹听着了什么。

钟沂逍:“什么?”

夜烛:“阮家没有男子屈居人下的先例,出了这个门,你与阮家再无瓜葛。”

钟沂逍沉默少顷,轻哂一声,没说什么。

第167章 乘黄志异

门外脚步声渐进,图南坐在桌边,没把那盖头重新遮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喜房的门。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那人没立刻进来。

图南捏着一颗枣子,凝神等着。

“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就着喜房中通明的烛光看过去,在看清那人的一瞬,他眼睛有些红了。

钟沂逍的容貌始终是原本的容貌,只是敛去了仙气,可看着依然是俊朗非凡。

他穿了大红的喜服,图南突然想起了与他初见时的场景,也是大红色的衣裳,他给自己穿了,凡间十六载,他真的好想他。

钟沂逍将房门关了,提步向自己走来,面上没什么表情,瞧着甚至有些冷,长了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锐利如刃。身材高挑,行走之间带着贵气,那步履之间又是与常人不同的果决与沉稳,大约是在沙场上带下来的杀伐气,隐带冷冽威压。

图南看着他走到了眼前,明明是期盼了那么久的,可他却心里酸涩的难受。

因为将军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仙君没能像他承诺的那样,一眼喜欢上他,他食言了。

可图南实在想他,他怔怔地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依赖的窝进了他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钟沂逍没抱他,他也没推开他,于是图南又欢喜又发酸。

他心里难受,不是从前几百年里纯粹的高兴或者难过,他第一次又那些很奇怪的情绪,心里发闷喘不上气,酸的仿佛泡了醋,还像针扎了一样疼,又实在是不舍得放手。

“你既然嫁了我,就该知道其中的形势”,钟沂逍语气是冷的,没什么起伏:“日后也不用你做什么,只望你本本分分。”

他说完了这必要的话,就想离开,双手垂落在两侧,他低头看着紧紧抱着他的少年,想推开他,却莫名的觉得不妥。

图南紧紧咬着唇,强忍住眼泪,却没能忍住气,他动手推开了钟沂逍,力道很大,可没能推动他。

图南向后退了两步,抓起桌子上的枣子、花生一股脑的向他身上砸了过去,带着忍不住的哭腔吼他:“你走,我不跟你洞房了,我以后也不和你洞房了。”

钟沂逍:“……”

他目光有些深的看了图南一会儿,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出了房门。

喜烛跳动了一下,喜房又安静了下来。

天枢和风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桌边看他穿着喜服趴在桌上哭。

天枢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发脾气,开口道:“他喝了孟婆汤,自然不认得你了。”

图南没吭声。

天枢还想在说什么,却突然愣住了,那个在天庭里向来冷淡寡言、巨拒人千里之外的风慎仙君,将手覆在了那乘黄的发上,虽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但看的出来,他在安抚。

图南轻轻抽噎了声,将脸埋在了双臂间,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是阮馀,他不喜欢我也是应该,本就是我占了他心上人的身子。”

天枢:“……”

这都哪跟哪啊?你本来就是他的仙侣啊。

风慎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道:“你若是难过,我去阎王那儿说说,给你换回来。”

天枢炸毛:“这好不容易投的胎,换回来算怎么回事?况且钟沂逍他又不是……”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响动,风慎和天枢立时隐去身形。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钟沂逍走到桌前,图南没抬头,就这么趴着。

龙凤烛火光跳动,门外夜烛将门关上了。

钟沂逍轻皱着眉望着他,却没说话,而是走到了床边坐下了。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生气”,钟沂逍在书房里坐了会儿,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开始那人还热热情情的抱自己,怎么翻脸那么快,他不信自己那两句话就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他眯起眼睛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语气清淡的说:“你有什么都可以说,日后你我朝夕相处,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

这话不知道怎么戳了图南的心窝子,他更加的生气,他站起身,转身看他,声音也冷了:“我不和你朝夕相处,我这就去把你的阮馀换回来。”

天枢想开口,被风慎拦住,拉着她出了门。

图南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刷刷的掉,语气冷硬:“我是图南,我不是你今世的良配,我把你的心上人找回来,你说话不算话就算了,也不必对我这么凶,我是错了,可我也不是个不要脸的……。”

他说不下去了,眼睛酸,心里也酸,他觉得自己快成了一只醋腌的乘黄了。

说不下去也就不说了,图南转身就向外走,喊道:“风慎,你带我去……”

刚走出没两步,他的胳膊却被拉住了,力气很大,他如今是个凡人,没力气挣开。

“风慎是谁?”

钟沂逍将图南拽进了怀里,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转了过来,问:“你要去哪?”

将军的威压笼罩着他,可图南一点都没怕,他的声音反而更大了,鼓着腮帮子瞪他,凶道:“风慎是天上的神仙,我要去阎王那里,把你的心上人换回来。”

钟沂逍:“……”

钟沂逍观察了他一会儿,没忍住勾了勾唇。

他没放开图南,直言道:“我没什么心上人。”

图南又开始哭,他委屈的哽咽:“你说话不算话。”

门外的夜烛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将军夫人脑子可能有点毛病,什么鬼啊神啊的。

钟沂逍:“你我以前又没见过,要我算什么数?”

顿了顿,他说:“你别哭了。”

他还想再问,话却说不出口了,他的唇被堵上了。

柔软的,温暖的,带着咸涩味道的亲吻。

那少年脸上都是泪痕,他莫名的不想看,就闭上了眼。

他放松了抱着他的力道,少年也没跑,他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轻轻舔进了自己的唇,咸涩的味道染进了自己的口里,他开始觉着,少年方才是真的很伤心,他揽住了他的腰,任由他在自己口中舔舐,在他吮上自己舌尖的时候,搅动了一下舌头。

图南动作一顿,耳朵有点红,他稍微后退,哭的有些肿了的眼睛看细细的打量着钟沂逍的脸,轻声说:“我是图南。”

钟沂逍睁开眼睛,图南却又吻了过来。

门外的夜烛听屋里久没动静,从房梁上探下来瞧,窗纸上映着两人抱在一起的影子,将军将夫人抱了起来,走进了内室。

夜烛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

红烛暖房,红尘千丈。

图南被压在身下,喜服散落在鸳鸯被上,他被仙君有些急躁的吻亲的软成了水,想着,钟沂逍是自己的,谁都别想跟自己抢。

神仙胡乱订的命格不行,已牵好的鸳鸯红线不行,钟沂逍自己也不行。

水乳交融,图南知道钟沂逍爱听他叫,就没拘束,随着他的动作呻吟,换来了身上人更加粗鲁的动作。

房上的夜烛苦不堪言,换了个房子坐了,稍微清净了点,就听下边有人叫他,是言尧。

军师言尧和副将钟愈在喝酒,旁边还有燕妙妙臭着脸,嘀咕道:“将军定是十分恶心,那阮馀肯定是个丑八怪,还是个男人。”

夜烛扔下一粒石子砸她,道:“将军不知多快活。”

言尧意外的挑眉:“什么意思?”

夜烛欲言又止,只道:“嘉峪关守关这些年,没见过将军近过谁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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