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蘅查到成绩时,第一时间告诉了爸爸和去上班的霍楷锋。
俩人一个回了:“恭喜儿子,爸爸以你为骄傲。”
一个人回复:“就知道老婆一定行,想要啥做奖励?”
狄蘅抿着唇笑,说:“想要亲个嘴。”
霍楷锋回复地很快:“嘴一个,等我回去。”
狄蘅心情很好,做了很多菜,一直从晚上等到半夜,可是霍楷锋都没回来。
他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盯着手机上自己给他发的几十条消息,神色晦暗不明。
晚上十点多,陈克在小情儿床上翻云覆雨时,接到了狄蘅的电话。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接起来开了句玩笑:“嫂子,怎么这么晚打电话,锋哥丢了?”
一边的小情儿没缠了上来,娇滴滴叫了声“哥”,陈克还没反应过来呢,狄蘅语气很凉地来了句:“霍楷锋和你在一起呢?”
陈克脑子快,反应得也快,一句话说完他瞬时精神一凛,把小情儿推开,正色道:“没有,真没有,我在外边玩儿呢,锋哥还没回来?”
狄蘅神色缓了缓,道:“他去哪了?”
陈克:……
陈克语气奇异道:“他不是去见家长了吗?早上就走了。”
狄蘅:……
狄蘅大半夜跨市打了个车,路上时候不断催司机快点走,搞得司机不怎么高兴,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至于这么急吗?”
至于,他心里不安稳,完全没想到霍楷锋会独自去见爸爸。他和他说了,是想两个人一起面对的。
他的霍叔叔……他的霍叔叔成熟稳重又疼他,可能压根儿就没想过和他一起去,从一开始就想自己解决的。
他气喘吁吁地回了家,开门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家里没有他想的血雨腥风,甚至十分热闹,热闹得他有些玄幻地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半。
客厅里有好几个他爸的朋友,正高高兴兴喝着酒,霍楷锋在里边坐着说话,爸爸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两道菜,看见他吓了一跳,道:“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霍楷锋听到声音,站了起来,看着他没动作,瞧着好像有点心虚。
狄蘅把大衣脱了,故作不在意地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一个叔叔笑着答道:“庆祝你考研上岸呢。”
狄蘅:……
他坐在霍楷锋身边,趁着大家不注意,低声道:“手机呢?”
霍楷锋同样低声答道:“他们不让碰。”
手机都放在桌子中间,谁的响了谁喝酒。
狄蘅还是有点生气:“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我等了你很久。”
霍楷锋有点冤枉:“我说了,你没回,我盯着手机一晚上了,一条消息都没有,我还想呢……”
狄蘅瞥他一眼:想什么?
霍楷锋用眼神儿回他:想你不知道经管自己爷们儿。
俩人用眼神交流,狄爸爸在一边看得无语,挥了挥手,道:“明天还得起早走呢,你俩先回去睡吧。”
狄蘅的房间不大,还是读高中时在家住的,床也不大,俩人有点挤。
狄蘅翻霍楷锋的手机,道:“看你和我爸就差称兄道弟了,他松口了?”
“不算松口,”霍楷锋喝得有点多,看着心情不差,拉着小狄大夫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搓,道:“允许我跟你来往,但是结婚得靠后。”
狄蘅:……
这都谈到结婚了,也不知道俩人怎么谈的。
手机上霍楷锋的页面上有一条带着红色感叹号的消息,是他告诉自己今晚有事不回家的讯息。除此之外,自己发的一条都没进来。
他差点忘了,他家这楼里没信号,不连无线网就连手机信号都是一个格。
他躺在霍楷锋身边,问:“霍叔叔,你怎么和我爸谈的?”
“用个人魅力,”霍楷锋把他压在身下,胡乱地吻着,道:“今天参观你这屋的时候就有感觉了,让我碰碰小狄大夫。”
狄蘅知道他不想说,就由着他去了,这次是真不敢出声,怕床有动静,俩人站在地上做的。隔了一个门是清晰的说笑喝酒声,俩人对着落地镜,小狄大夫看着身后兴奋地侵犯着他的人,爽得更加受不了。
第二天爸爸送俩人出门,狄蘅找了个机会问爸爸:“他和你说什么了?”
狄爸爸语焉不详,只说了一句:“他是挺有钱的,对你也确实不差,但你不能太依赖人家,好好念书,咱们当个好大夫,不比他差。”
狄蘅:……
这都哪跟哪啊?
俩人都说了什么,狄蘅还是过了一年才知道。第二年过年时他和霍楷锋一起回家,四处找不到红酒起瓶器,到爸爸房间翻的时候,从里边翻出了一份合同,厚厚一沓,写着让人心惊的财产,底下霍楷锋签了字,他爸没签,就这么随意放着,和不知什么年月的他班里小学生听写的汉字一起。
狄蘅装作没看见,把抽屉合上了。
出去时,霍楷锋已经把红酒弄开了,他走过去抱了霍叔叔一下,被他揉了揉脑袋。
爸爸在厨房忙碌,霍楷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嘴一个。”
小狄大夫踮起脚,抱着超大个儿的老公,嘴巴贴上了他的,轻软的舌尖儿探进了他的唇,吞咽着霍叔叔的津液。
窗外有烟花开在半空,霍楷锋的大手抚着他的小脸,满足地、紧紧地把他搂在了怀里。
“喜欢跟叔搞对象不?”霍楷锋低喘着,眯着眼睛看怀里的小孩儿。
小狄大夫笑了起来,那张又俊又美的小脸笑得比窗外的烟花还灿烂,他望着那个悍匪一样却温柔得要命的男人,认真地说:“让老公搞一辈子。”
第178章 我什么不敢啊
这可真有意思,天底下还真就没有我不敢的事儿呢!
严绥冲齐斯白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我就暗恋你哥了,怎么着吧?!”
他觉得自己挺威风的,但是没想到这话刚一落地,四周全都静了。
路过的小龙卷裹着地皮上的雪打着旋儿往上扬,他被迫体验了一把风夹雪,嘴里顺觉牙碜,连忙往外忒了两下。
面前的齐斯白脸色有点儿古怪,严绥觉得他快要笑出来了,但是又咬牙切齿的往回憋,于是一张俊脸就形成了一种便秘似的扭曲,他抹了把脸,语气奇异的说:“那你敢追吗?”
这话一出,周围围着的一群朋友,耳朵都竖起来了,那面如桃李,目含春水,激动的咬拳头却非要挣扎着进行表情管理的一群弱智眼睛X光似的瞧着他。
严绥被他们看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搓了搓被冻疼的脸,咬牙说:“这可真有意思,还有我不敢干的事儿吗?”
他围绕着他哥的话题阴阳怪气了自己一天了,严绥实在忍不下去,必须阴阳怪气回去,他呵了齐斯白一声,切齿道:“你哥那张脸,比你帅出不知道多少倍,人家那智商甩你十条街,是不是娘胎里你的脑子都被你哥一起吸收走了,你个弱智!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告白,我做你爸爸做定了!”
一圈人:“……”
齐斯白被他说愣了,半晌才委委屈屈的说了句:“他比我大两岁呢,不是一块儿生的……”
围观群众:“……”
严绥:“……”
齐斯白往上推了推眼镜儿,弱弱的说:“而且你俩就算在一块儿了也不能做我爸爸……”
严绥:“……”
他可真他妈的服了。
脖子上突然一暖,被冬天里的西北风鞭挞到几乎麻木的身体也随之一暖。
严绥摸了摸突然出现的围巾,回头看,然后就对上了一张清清冷冷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儿。
这么酷的形象,来做这种事儿,真的挺……他妈的勾人的,但是严绥这会儿完全无法欣赏。
说真的,他现在十分尴尬,尬到脚趾扣地的那种尬。
刚气势磅礴的吼完了说要追人家,正主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都无法劝说自己他刚刚没听见,他算是明白刚刚这一圈儿损友为啥那种表情了,这么看来,他来了肯定不止一小会儿。
严绥目光扫过他们,所到之处他们无不红着脸躲避,不一会儿就化作鸟兽散了。
严绥扯了扯围巾,有点儿尴尬的咳了声儿,抬头对一直没吭声的事件中心主人公说:“樹哥……”
齐樹低头看他,也没说话。
……真的是命里犯尬!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齐樹漆黑的眸子,在里边一贯是读不出来什么情绪,但这不妨碍他怕齐樹,特别怕的那种,他但凡动作一下,他心都抖一抖。
但是这会儿……
严绥转头,打算找一下齐斯白的方位,打算让他把他家大哥带走,却只看到一阵风吹过的空荡荡补习班门口,雪夹杂着废弃传单,荒凉的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严绥往后退了半步,干笑了声,道:“我……我先回家了。”
齐樹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了手。
严绥下意识闭上眼睛,接着把脖子一缩。
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这么怕齐樹,这事儿他思考了老久老久了,最后琢磨着应该是齐樹总是不爱笑,很严肃,所以自他从七岁的时候见到九岁的齐樹开始,他就不愿意和他玩儿。
七岁的时候他和齐斯白率领小区里的孩子打群架的时候,齐樹三好学生奖状已经够给家里糊墙了。
九岁的时候他和齐斯白薅班里小姑娘小辫子的时候,齐樹跳级上了初中。
现在他17,刚上高三,齐樹19,已经在备考985学校的硕士学位了。
他总也追不上齐樹的步伐,他也没想过要追,但是因着两家人门对门住了将近十年的缘故,他自小被家里人和齐樹比到了大,所以见着他就打怵的原因可能也有这个。
齐樹的手落在了他的帽子上,修长漂亮的手指把他的羽绒服帽子两边的袋子紧了紧,然后指腹轻微的在他脸侧划了一下,并没触及他的皮肤。
他不大懂齐樹这个动作的含义,也不敢直接就走了。
他看向齐樹,直直撞见了他盯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他也看不懂,我不敢问。
他试探性的对他笑了笑,下一秒,他整个的被扯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他脑子一蒙,接着就心安理得的靠在齐樹的怀里,抬手拍了拍齐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