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人脚下突然一空,齐齐摔落了下去。
这是一个天然巨坑,上边得藤蔓杂草盖着,十分隐蔽。
澹郢将他紧紧护在怀里,挡住了下落过程中嶙峋山壁的每一次冲撞。
他能感受到那些撞击的力道,但澹郢始终一声不吭。
很快,澹郢稳住了身形,抱着他跳到了洞底。
上边的大老虎围着洞口转了好几圈,离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搂住澹郢的腰,细细地发抖。
这洞口距离地面很远,只有丝缕的光能照下来,细微的尘土在光里漂浮,澹郢就安安静静地站着,被他抱着,像个木头桩子。
良久,他终于缓和了下来,抬起头,望向戴着面具的男子,轻声说:“这里没有别人。”
澹郢没说话。
户斐直接抬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那张冷峻的脸就暴露在了他面前。
他胸口扑通扑通地跳,踮起脚,想要亲他的唇,却被澹郢躲开了。
户斐眯起眼睛,往后退了半步,命令道:“低头。”
澹郢抿起唇,抬头看了看洞口,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找。”
户斐拉起他的手,把他扯到洞口瞧不见的角落,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上去。
澹郢从来不会给他回应,即便是他已经把他的唇咬破,他还是一动不动,仿佛自己是个真木头。
户斐已经习惯了,他拉着澹郢的手,软声撒娇:“澹郢,你跪下。”
澹郢没有任何迟疑地跪了下去。
户斐撩开袍角,半跪在他面前,揽着他的脖子,依恋地抱了会儿,脸颊在他颈侧蹭了蹭,轻声说:“我好喜欢你。”
澹郢闭上了眼,语气清淡:“主人慎言。”
小公子听话地没再说话,他轻咬了一下澹郢的耳垂,勾住他的衣带,轻轻一扯。
衣衫散开,户斐将澹郢推倒在铺满松软厚实的落叶的地上。
衣衫被一层一层的解开,直至坚实的身体暴露在眼前,昏暗的光线下,那身体上遍布淤青。
户斐轻轻抚着那为了护着他弄出来的伤,俯身,轻轻亲了亲。
澹郢身体轻颤,却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墨发落在紧实的腰腹上,带出了细微的麻痒。
腰带被解开,清浅的呼吸扑在小腹上,澹郢喉口有些发紧,将手臂搭在了眼上,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就稍微放肆一次,谁也不知道的……
户斐又吻了他的小腹,轻声说:“这里没有人,澹郢哥哥。”
哥哥……
洞外有风声,有鸟鸣,秋季枯叶打着旋儿地落下,落在散开的衣裳上边,洞里美的像仙境。
下身被含进嘴里时,他仓皇地睁开了眼。
自己珠玉一样的主人正跪在他面前,生涩的舔舐着自己那里,红润的唇上有薄薄水光,对上他的视线时,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复又吞地更深。
剧烈的心跳声让他几乎失去冷静,他紧紧攥着衣摆,声音低哑地叫了声:“主人。”
户斐将他吐出来,细腻光滑的小脸在上边蹭了蹭,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喘息着说:“你千万别动。”
洞里很静,静到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晰的水声和吞咽声把人刺激到全身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有人找来,呼喊声越来越近,一瞬间把澹郢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脸色苍白,强忍着快感想要将主人拉开,却在下一瞬被用力吮了一下。
他往后退,却在离开那个湿滑温暖地方的瞬间失控。
小公子淡定的抬起衣袖擦着脸上的白浊,微微喘息着,抬头应了声:“我在这里。”
说完,他扑到澹郢身上,对着他的唇用力的亲了一下,将落在一旁的面具细细给他戴好,在他耳边说:“下次你给我弄。”
第219章 玉门雪
唇齿见似乎还残留着那时的温度,只是两人已经不是那时的他们了。
户斐语气清淡地说:“你不用多想。”
澹郢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生硬:“我如何不多想?”
户斐:……
澹郢没再说话,因为从通道里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跑进通道才知道这个密道有多复杂,里边的道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声音从通道传出,可却根本捕捉不到准确位置。
冰曼兰的香气和铁锈腥气,混合成了一股令人不安的味道。
澹郢眉心轻皱,晃了晃脑袋。
狭窄的通道里只有燃着火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户斐低声问:“怎么了?”
澹郢:“没什么。”
一旁的通道传来说话声,脚步声似乎有些匆忙,有人命令道:“分散开找。”
澹郢稳了稳有些浮躁的心绪,转身,牵住了户斐的手。
户斐一愣,接着,澹郢插入了他的指缝,紧紧扣合,澹郢没看他,径直拉着他往前跑。
他们不知道路,只能躲着那些不知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追兵,户斐抿着唇,沉默地跟着澹郢跑,垂眸望着两人牢牢牵着的手。
澹郢只比他大两岁,可长得比他高许多,手也比他的大,比他的暖。
初识那年冬天的年节,他和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回院子时,发现澹郢正靠在廊下看月亮。
那天实在太冷,几乎滴水成冰,院子里下了大雪,初绽的寒梅都被压在了下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实在冷清。
澹郢就这么抱着刀仰望着天,和冬夜相称,孤寂又冷清。夜色里,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心疼。
他脱下身上的狐裘,跑到澹郢的身前,把他满是寒气的身体包裹在了狐裘里,他抱着澹郢的腰,仰头,对上了他有些茫然的目光,轻声问他:“你在想什么?”
澹郢沉默了会儿,答道:“想家。”
哥哥说澹郢是战后的孤儿,生在西凉,长在西凉,他是想家了,春风都不度的边塞苦寒地,那是他家。
户斐清澈的眸子望着他的,道:“等我向太子告假,我和你一同去。”
澹郢没答。
那时长安正巧放起了烟火,亮了满城的黑夜,尽显盛世繁华,他抬起头看,澹郢也随着他抬起头。
他的院子里向来不留人,只有他们两个,就这么相互依偎站了许久,看了许久。
等到钟声响起,新春到来时,他弯起眼睛,想对澹郢说些什么,一开口,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然后就停不住了。
澹郢愣了一瞬,低头望着身上的狐裘,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觉得像在责备。
然后他被澹郢拉着回了屋。
屋里燃着上好的银碳,十分暖和,可他却冷得发抖。
在外边那会儿他抱着澹郢,心里暖,就忘了身子冷。
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十分不幸地染上了风寒。
大半夜的又折腾着去请大夫,熬药,可无论裹了多少被子他都觉得冷,手脚冰凉,只想快点睡着,好不那么难受。
闭目养神时,他感觉澹郢半跪了在他床边,然后他的双手,被他包裹进了掌心。
他心情大好,轻咳了几声,睁开眼睛看他,正对上澹郢无波的眸子。
他弯起眼睛,将双手十指尽数与他紧扣,哑着嗓子说:“澹郢哥哥,祝你四时如意。”
澹郢张了张唇,良久,轻轻应了声:“嗯。”
澹郢的掌心很暖,那之后他时时会去拉他的手,可十回能成一两回都算是运气。
……
他将自己的手往回扯,却被澹郢力道更重的握住。
户斐抬头看他,那人背脊挺得笔直,两年来总是以这样的姿态为他遮风挡雨。
岔路口有人声,澹郢停下脚步,紧了紧拉着他的手。
几步外两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死死按住,一人不耐烦道:“跑什么跑?跑了死的更快。”
那女人披头散发,身上只穿了件绿色纱衣,十分暴露,她神情恍惚,状若癫狂,像是惊吓过度,嘶声尖叫,不断的挣扎着往前爬,正对着户斐两人的方向。
户斐眼瞳骤然一缩。
拉扯间,女人凌乱的头发散开,户斐短暂地看清了她的脸——那是失踪的姑娘其中的一个。
户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了她的画像,绝对不会认错。按着暗访时那家妓院的老鸨说的日子推算,女人应该是三日前失踪的。
一个男人干脆扯住了她的头发,粗暴地往回拉,户斐低声道:“把她救下来。”
澹郢应声:“是。”
两人牵着的手终于松开,户斐抬起手,轻轻蜷了蜷指尖,眸色有些深。
澹郢身手很好,户斐再抬头时那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地了,女人连滚带爬地往后跑,被澹郢按住。
户斐走了过来,看了眼女人明显涣散的眼瞳,确定她已经神志不清了,皱起眉,沉吟了少顷,道:“看到什么了,怎么会吓成这样?”
澹郢将女人敲晕,道:“往前走吧,我大概摸清这地形的规律了。”
户斐挑眉看他:“什么规律?”
澹郢将女人放在一旁隐蔽的角落里,道:“是和钱府地形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方位颠倒了。”
户斐一愣,他看过地形图,但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