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352章

楚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素白精致的脸,说:“怕我脏。”

缪溪:“……”

缪溪把箱子合上,抬头看他,说:“你觉得自己脏吗?”

楚蘅没说话。

缪溪说:“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些可能会很危险,但对专业人士,你们的经验会让你们足够安全,我相信你会好好保护自己。”

楚蘅:“……”

缪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你指的是心里层面,我每天在你身边都睡得很安稳。”

楚蘅:“……嗯。”

缪溪站起身,淡淡地说:“另外,我现在很生气,因为从另一个方面看来,你并没有真正保护好自己。”

楚蘅蜷起指节,急促地吐出一个字:“我……”

缪溪提起医疗箱,淡淡道:“去吃饭,吃过饭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醒的时候发现脸侧有个冰袋,贴着他的脸放着,他睡觉很乖,那个冰袋就一直靠着他的脸贴着。

房间里拉着窗帘,很暗,他摸到了手机,打开看,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缪溪没在。

他下了床,走到电竞房门口,动作很轻地打开门,缪溪果然在工作。

大概听到了动静,缪溪转头看过来,随后把椅子转了半圈,侧身问他:“还疼吗?”

楚蘅:“不疼了。”

缪溪挑眉:“站在那儿干嘛?进来啊。”

楚蘅推开了门。

他拉开缪溪身边的椅子坐下,目光往他的屏幕上扫了一眼。

他在画毛毛。

楚蘅垂下眸子,下巴被轻轻挑了起来。

“消了一点,”缪溪仔细观察他的右脸,随后放了手,说:“很快就会好的。”

楚蘅“嗯”了声,又往他的屏幕上看了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看他又回到了电脑前,楚蘅低声问:“我可以玩一会儿游戏吗?”

缪溪:“……”

缪溪奇怪地看他:“你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楚蘅开了游戏,他很久没玩游戏了,以前每天上来做做任务是他难得的放松时间,他靠这个解压,但现在却玩得漫不经心。

电竞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楚蘅尽量少弄出声响,怕影响缪溪工作。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打扰到了他。

他很轻很轻地敲了下鼠标,发出一声不大的脆响,一旁的缪溪不耐地“啧”了声。

他转头观察他的脸色,见他紧紧皱着眉,没看自己。

楚蘅的指腹轻轻摩擦了下鼠标,保持了至少五分钟没动,见缪溪没什么反应,挪动鼠标,在游戏界面上更轻地点了一下。

这次,缪溪直接把手里的鼠标摔了,摔到桌面上还弹起一下,特别大的一声。

缪溪今天心情浮躁,画得很不顺,想要起身去拿瓶啤酒,转身是就见楚蘅正看着自己,双手离开了鼠标键盘,掌心向前,举在了身前,一副撇清关系的投降姿势。

缪溪愣了愣,抬手在他掌心拍了一下,问:“干嘛呢?”

楚蘅很认真地说:“我不玩游戏了。”

缪溪:“嗯?”

楚蘅保证:“再也不玩了。”

缪溪眨巴着眼睛,呆了好几秒,半晌,轻叹了口气,说:“是我心情不好,我没专心,不怪你。”

楚蘅长腿撑地,把椅子向他靠近了些,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缪溪将右腿搭在左膝上,挺正式地说:“我想了一下午,越想越生气,他们凭什么打人?我明天去找那家人问问。”

楚蘅:“……”

楚蘅眼眸颤了颤,半晌,轻声道:“我不疼了。”

缪溪:“……”

楚蘅认认真真地说:“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忽然觉得这次被打是一件很值的事。”

缪溪哭笑不得,忍不住抬手在他的黑发上揉了揉。

他揉毛毛揉惯了,楚蘅也没躲的意思,甚至还低了低头,他有点手痒,就直接把帅哥的黑发揉得乱七八糟。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笑,说:“对不起,把你当成毛毛了。”

他想移开手,楚蘅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直视他的眼睛,没像在开玩笑:“我说过,你可以把我当成毛毛。”

缪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弯唇说:“毛毛是毛毛,你是你。”

电竞房里隔音,很安静,屋里只开着氛围灯,蓝色的灯光隐在墙边,朦朦胧胧洒在室内,有点暧昧。

楚蘅:“可……你对毛毛很好。”

缪溪一怔。

楚蘅忽然慢慢靠前,腿隔着薄薄的布料触碰,莫名有些烫人。

缪溪静静看着他慢慢靠近,视线纠缠在一处,两个人都没有避开分毫,直至能感受到对方清浅的呼吸。

然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缪溪忽然向后躲了一下。

空气空白了一瞬,楚蘅的动作就这么停了,静静看着他,目光很专注。

隔着五、六公分的距离,缪溪将头靠在椅背上,挑唇问:“想干嘛?”

楚蘅慢吞吞道:“我……”

他把楚蘅问住了,对方有些无措,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握着他手腕的手慢慢松了。

下一瞬,缪溪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将准备后退的人压住,然后向前,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楚蘅眼睛微微睁大,片刻后,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柔软的触感和心脏错乱的狂跳,试探着伸出舌头,探进了对方的口腔。

屏幕上的毛毛吐着舌头傻笑,看着面前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

接吻的幅度从一开始浅浅的品尝到慢慢难以分开,不断的吞咽与急促的鼻息声在安静的室内十分明显。

缪溪紧紧闭着眼睛,口腔中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搅乱了他的心跳,生涩没有章法的吻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心动。

舌尖亲密得纠缠在一起,吻着口中的每一寸领地,大概是因为紧张,他们好几次都碰到了牙。

缪溪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轻咬了一下楚蘅的舌尖,微微退后,低喘着,轻声说:“收费十元。”

楚蘅慢慢睁开眼睛,向来沉静的眸中有些懵懂,他呆呆看了缪溪一小会儿,去摸自己的手机,说:“微信。”

缪溪:“……”

缪溪没忍住笑,他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扶着桌子站起身,说:“我去拿啤酒。”

楚蘅舔了舔唇上残留的口水,应声:“……哦。”

脸上微微一热,楚蘅顺从地抬起头,望向缪溪低垂的眸子。

缪溪俯身观察了会儿他的脸,开口道:“我小时候曾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楚蘅:“……嗯。”

缪溪:“那时候上初中,没人管我,上的初中离家里远,需要借宿,我爸就把我扔给那个亲戚家住宿。”

楚蘅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听着他继续说。

“那家男主人是个小学老师,很会教育人,家里有个小儿子,比我小三四岁,上小学。”缪溪将手贴在他的侧脸,蹭了蹭他因为刚刚接吻伤口又有些开裂的唇角,说:“你知道东北下雪吧,你在重庆可能没有这个概念,每一次大雪过后,学校里都会组织学生带工具扫雪,有时候是扫学校,有时候是扫车来车往的大街。”

楚蘅问:“没有清雪的车吗?”

缪溪轻笑了声,说:“扫雪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增加团体凝聚力,最最主要,可以有很多傻子免费劳动力为学校省钱、为校领导增加名誉。”

楚蘅并没见过很大的雪,没什么概念。

“那一次也是下了大雪,那家的小男孩儿下午停课,小学让他们去市中心的大马路上扫雪,”当时我在吃饭,听到他们一家三口说着这件事,就随口说:“不用那么卖力,没人看的时候就偷偷懒。”

楚蘅不解:“偷懒不是做得很慢?”

缪溪眼睛里藏着笑意,说:“当一件事本不合理的时候,认真去出卖劳力是一件很蠢的事,那条大路本来就撒了盐。”

楚蘅:“……”

缪溪说:“那时候那个父亲……那小孩儿的父亲立刻很不赞同地打断了我,说那样是投机取巧,义正言辞地说做一件事就该认认真真,教育儿子的同时,明嘲暗讽地骂了我一顿。”

楚蘅皱眉:“真烦。”

缪溪弯了弯唇,说:“好笑的是,一个月以后,又是下雪,他儿子又要去扫雪,临走之前,他跟他儿子说,有人看的时候扫扫就行,没人看就偷懒。”

楚蘅:“……”

缪溪俯身,凑到他的面前,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唇,说:“所以啊,我想告诉你,以后遇到这种事就往后边躲,别在前边等着挨打,那样不划算,你得顾着自己才行。”

楚蘅的目光落在那只修长漂亮的食指上,听着他又说:“可又想了想,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心里的意义,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最大程度保护自己,我们尊重逝者和家属,但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安全。”

楚蘅瞳孔微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身后传来一阵响铃,缪溪的手机响了。

缪溪收回手,站起身接了电话。

然后出了门。

挂断编辑的电话,缪溪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出来。

刚打开喝了一口,还没咽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看,是一个转账消息。

楚蘅向他转了十块钱。

他没忍住笑,差点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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