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很有趣,背景音不大,很放松。
串串熟得很快,缪溪拿起来吃了一口,辣得很爽,灌了两大口酒。
他问:“你呢?小时候怎么过中秋?”
楚蘅:“我爸妈领我去和亲戚聚会,我站在十几个人面前背古诗。”
缪溪没忍住笑,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么清冷沉稳的人被父母胁迫当众背诗的样子。
他凑了过去,调侃道:“蘅哥,你给我背一首。”
楚蘅把筷子放下,转眸看他,说:“床前明月光。”
缪溪:“……”
缪溪:“换难一点的。”
楚蘅望着他盈着笑的眸子,轻声说:“我喜欢你,缪溪。”
缪溪:“……”
他勾起唇,凑上前,问:“从什么时候喜欢的?”
楚蘅说:“你在电话里对我哭的时候。”
缪溪眨眨眼,疑惑道:“如果是别人对你哭你也会喜欢吗?”
楚蘅很认真地说:“不会有别人,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我打开了那个软件,就是为了遇见你,所以我只会遇到你并爱上你。”
缪溪:“……”
他真的太会说情话了,是谁说他不会表达?
缪溪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把最后一口酒喝光,问:“这是命中注定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
楚蘅说:“这是科学。”
缪溪笑了声,去摸酒,可距离有点远,他不想从楚蘅的腿上起来。
楚蘅个子高,手臂长,轻而易举帮他拿了酒。
两罐,给缪溪一罐,自己开了一罐。
缪溪和他碰了碰杯,说:“中秋快乐。”
楚蘅扬起唇,说:“中秋快乐。”
这么闲聊着,月亮渐渐升到半空,电影已经换了一个,东西也吃了大半。
缪溪背靠在懒人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不知道你看没看到消息,我的漫画完结了。”
楚蘅垂眸说:“看到了,恭喜你。”
缪溪:“我想毛毛了,想去看看它。”
楚蘅:“……”
他灌了自己几口酒,弯唇说:“好啊,是该去看看。”
缪溪“嗯”了声,撑着腮看窗外的月亮,带着醉意轻声说:“以后再也不养狗了。”
楚蘅:“……”
他向缪溪身旁靠了靠,状做不经意地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缪溪转头看他,眸色柔软:“醉了?”
楚蘅:“……嗯。”
掌心覆在缪溪的肩头,他慢慢收紧手臂,低头凑到缪溪面前,说:“那我也不养。”
缪溪笑了声,说:“学人精。”
楚蘅靠得更近了,鼻尖在他的脸颊蹭过,轻声说:“万一我养了,你不愿意回来了怎么办?”
缪溪一怔,开口道:“我……”
楚蘅的呼吸低沉,带着轻微酒气,他的鼻尖蹭过缪溪的脸颊,贴上了他秀挺的鼻梁。
缪溪有些痒,缩了缩脖子,楚蘅却追了上去,他搂着缪溪的肩,低着头,亲吻了他的脸,然后是唇。
缪溪含含糊糊地“唔”了声,小声问:“你干嘛?”
楚蘅压住了他的唇,他便乖乖没了声音,细碎的亲吻声被电影背景音遮住,只有两个人能听清。
中秋夜色柔美,清风拂过山城,两江水映着天上月,巴渝风光,冠绝古今。
“那天我喝醉了,”楚蘅轻声说:“但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肩头,那人靠在上面,睡得很沉。
他舒展着长腿,喝了一口已经不再冰的啤酒,望着天上黄澄澄圆满的月亮,轻声说:“我一直等你,我的‘一直’有很久很久。
第329章 世界虚拟说
缪溪离开那天,山城下雨了。
从凌晨开始,小雨淅淅沥沥。
楚蘅送缪溪去机场,到了安检口,他进不去了。
凌晨四点多,窗外天还没亮,小雨静静落着,机场里已经人声鼎沸,入口处的旅人络绎不绝。
大厅里灯火通明,办理托运的人排起了长队。
缪溪来时就只有一个背包,走也是那些,前边就是安检口,缪溪停了步,转头看楚蘅,弯起眼睛说:“哥哥,抱一下。”
楚蘅张开手臂,缪溪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楚蘅很高,有190,抱着缪溪的时候能把他整个包裹住,很有安全感。
他理了理缪溪身上套着的自己那件厚厚的外套,说:“下飞机的时候记得穿好。”
缪溪点头,轻闭着双眼,问:“你直接去单位吗?”
楚蘅:“嗯。”
缪溪:“开车慢点。”
楚蘅:“嗯。”
缪溪:“那我走了。”
他从楚蘅的怀里出来,说:“你快回去吧。”
楚蘅又“嗯”了声,放开了手。
缪溪转身,往安检口走了两步,又转身看他,忍不住问:“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楚蘅那双沉静的眸子望着他,没说话。
缪溪:“比如说再见,一路平安。”
他一路都很沉默,几乎没和缪溪说什么话。
楚蘅往前走了半步,又停住,他看着缪溪,浅浅勾了勾唇,说:“入殓师不能对活人说这些。”
缪溪:“……”
缪溪理了理背包带子,说:“好吧。”
他转动脚步,准备继续向前走,却忽然听见楚蘅叫了他的名字。
他转头看过去,听到楚蘅说:“缪缪,你还会再来重庆吗?”
缪溪:“……”
楚蘅:“还会记得这里吗?”
缪溪轻抿起唇,静静望着他。
楚蘅声音弱了些,在喧闹的机场大厅里轻声问:“你还要我吗?”
缪溪忽然觉得眼睛发潮,勉强勾起唇,问:“你傻吗?”
楚蘅没说话。
缪溪避开他的视线,飞快眨了下眼睛,说:“我会回来的,走了。”
楚蘅望着他的背影,最后说:“缪溪,谢谢你牵过我的手。”
缪溪没回头,举起手,向后挥了挥,进了安检。
初来时,缪溪什么也没有,刚下飞机他就后悔了,重庆“火炉”的称号名不虚传。
那天他身体状况实在不好,加上转机也没休息好,很容易就病了。在白象居漫无目的地爬楼,蹲在人家门口歇息的时候,他心里很烦躁。
那种烦躁在于他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各种不习惯,身体不舒服,想家了,那时候他想,还好毛毛没来,它最怕热了。
见到楚蘅第一眼,他就喜欢了,没错,是始于颜值。
他那时候想——完了,我大概要恋爱了。
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排斥牵他的手?
这也值得他一声谢谢……
山城的赤城与热烈渐渐远去,逐渐氤氲在雾色里,遮在了云层下。
缪溪想,如果真如楚蘅所说,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他来重庆这段时间或许只是他在地球游戏里的一个支线任务,那么他离开了,那座城和那个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心里压抑。
落地齐齐哈尔是下午四点四十分,天上下着小雨,最高温度18摄氏度。
他套了外套,并不算太冷。
打车回家需要一个多小时,他准备睡一觉,坐上后座,他打开手机,点进了楚蘅的对话框。
里边的消息停留在昨天他下班时问自己想吃什么。
他没有想吃的东西,但楚蘅还是给他带了一碗山城小汤圆。
他每天下班都给他带东西回家,特别温柔,特别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