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妈不说话了,这怪谁呢?
他们离婚的时候已经各自有了重组家庭的对象,谁也不想要缪溪。
最后孩子判给了她,她把缪溪扔在父母那里养着,平时怕新家庭里男方介意,也很少过问。
缪溪大了,开始有能力尽孝,她觉得愧疚,就偶尔来看看,但不知道自己早就对孩子的选择没有了话语权。
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冰箱里照例塞满了吃的。
他打开手机,给楚蘅发了个消息:“今天去看了丹顶鹤。”
楚蘅没有回复。
手机再响时,已经八点多了。
缪溪正在给自己搞火锅吃。
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眼,却忽得心底一震。
楚蘅说:“我在你家附近,但找不到路了。”
缪溪捏紧手机,屏息回复:“你给我发个位置。”
对话框里很快多了个位置信息。
那个地方距离他家只有两条街。
缪溪大步走到门口,扯了外套向外跑。
夜里已经很凉,秋天风大,树都快被吹秃了,落了一地的叶子没来得及清扫。
他踩着落叶声跑出大门,从小路去往那个位置。
距离越近,他心跳得越快。
他满脑子都是——楚蘅来找他了。
楚蘅是为了他而来的。
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体育场门口的路灯温温柔柔洒下,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似乎有些冷,原地踱了两步,侧过身,将右手握拳放在掌心呵了口气,左手拿着手机在看,蓝光照在他的脸上,清清冷冷。
缪溪脚步缓了一下,接着,快步跑了过去。
楚蘅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轻轻挑唇,向他张开双臂——就像在重庆的殡仪馆走廊里,缪溪向他做的那样。
缪溪扑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体很凉,穿得也不厚,一定很冷。
缪溪熟门熟路靠在他的颈侧,大口大口喘息,他有点激动,说不出话来。
楚蘅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睛,低声说:“我没和你打招呼,对不起。”
一滴灼热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住了口。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砸落,染湿了他的衣裳。
泪珠挂在纤长的眼睫,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缪溪吸了吸鼻子,对他笑:“咱们回家。”
回家的路不长,缪溪紧紧握着楚蘅的手,有点怕这是他的梦。
那只手很冰,让他心疼,于是他拉着他加快了脚步。
到了家,刚刚关上门,缪溪身体失去平衡,被牢牢压在了墙上。
接着,楚蘅用力吻了上来。
缪溪张着嘴任他急躁的入侵,缓缓抬手,解开了楚蘅的腰带,然后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
缪溪被放在床上,想要坐起来,又被楚蘅将双手按在头顶,炙热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眉梢,丝丝连连下移,吻住了他的唇。
毛衣被撩起来时,冰凉的手触碰到皮肤,缪溪冰得抖了一下,楚蘅咬着他的唇瓣,那双向来沉静的眸子幽深,带着毫不遮掩的情欲。
缪溪低喘着,轻声说:“先抱我一会儿,抱我一会儿就暖过来了。”
楚蘅:“……”
他将脸埋在缪溪的颈侧,哑声说:“我穿了和你走的时候那件一样厚度的衣服,没想到会冷得那么快。”
他的身体微微压了下来,贴着他的身体,但没有把重量加在上面。
缪溪抱着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满,他挣脱了楚蘅按住他的手,从楚蘅的衣摆探了进去,充满撩拨意味地在他身上抚摸,低声说:“蘅哥,那天为什么挂断视频?”
楚蘅:“……”
缪溪的掌心慢慢揉着他的腰侧向下的位置,问:“是不是做坏事了?”
楚蘅:“我……”
楚蘅语气弱了些:“明明是你……”
缪溪轻笑了声,说:“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楚蘅被他一步一步地引导,闷声说:“想你在帮我。”
缪溪:“帮你什么?”
楚蘅:“……”
他脸皮薄,嘴开合了半晌,说不出话了,狼狈地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
有点疼。
缪溪闷哼了声,挑唇问:“用手,用嘴,还是用下面?”
楚蘅呼吸急促了起来,身体也一点点变热,他松了口,闭着眼睛,挫败般地蜷起指节,乖乖地说:“都想过。”
缪溪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老公,那我们都试试吧。”
禁欲系的人动情时真的遭不住,越内敛越有礼貌的玩儿得越狠。
身体里没被触碰过的地方被狠狠碾过,强烈的快感从尾椎传到四肢百骸,酥麻的电流让他忍不住哼叫出了声。
满身的冰冷变成灼热,汗水顺着矫健的身体慢慢滑落,弄湿了干净绵软的床单。
一潮接着一潮的快感折磨得缪溪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趴在枕头上,低低叫着,生理泪水顺着眼眶溢出,覆在他身上的英俊男人低头帮他舔掉。
缪溪侧过脸,对他温软地笑了笑。
额发被汗水染湿,楚蘅在他耳边粗喘,他低低沉沉地说:“缪缪,我会负责。”
下一瞬,疾风骤雨般地抽插将缪溪淹没在欲海里,楚蘅没再说话,握着他劲瘦的窄腰,俯身,对着他的肩头重重咬了下去。
痛感和快感交织,缪溪分不清哪个更让人受不了,他紧紧抓着床单,迷迷糊糊想着,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了,不想和他分开了。
他们整整三天内出门。
缪溪睡醒时,楚蘅还在他身边睡着,身上的白浊还没洗就累得睡着了,床上乱糟糟一片,让人看着不禁脸红。
他拖着酸软的身体进了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身上遍布吻痕,还有一处咬痕,在他左肩上。
楚蘅在床上时不乖,甚至很霸道,和他平时的样子有很强烈反差,但更让他心动。
男人,还是霸道一点够劲儿。
缪溪站在水下清洗身体,一点一点将身上的不明液体冲净,浴室里升腾了雾气。
洗到一半,浴室的门开了。
缪溪看过去,就见楚蘅脱掉了长T恤,走了进来。
缪溪心跳了起来,果然,门关上,楚蘅就走了过来,把他抱进了怀里,和他一起挤在了水流下边。
缪溪无奈地闭上眼睛,可怜兮兮地说:“你可怜可怜我。”
楚蘅的手缓缓向下,凑到他耳边撒娇似的叫他:“乖乖……”
那只手从他光裸的背脊一路向下,像是在帮他清洗,可每一个动作对缪溪来说都像在调情,身体比他的嘴诚实。
他自暴自弃地放松了身体,将手撑在了墙上,望着和楚蘅交叠的影子,他看见楚蘅那里慢慢靠近,然后,低低“嗯”了声。
浴室并不大,那种声音在这里像是放大了几倍,听得人热血翻涌,非常刺激。
一个澡洗了不知多久,水都有些凉了。
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阳光很好。
楚蘅用小喷壶给多肉喷了水。
缪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说:“你从重庆过来,那么大个背包就带了这么一样东西。”
楚蘅说:“你让我把它照顾好。”
缪溪:“你请了五天假,后天的飞机吗?”
他来这里以后,两个人还没讨论过分开的事。
楚蘅低着头,不说话了。
那长长的眼睫氤氲在阳光下,看着有些落寞。
缪溪点了外卖,说:“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楚蘅抬头:“去看毛毛吧。”
缪溪:“……”
缪溪一愣,看了过去,说:“你想看它?”
楚蘅:“嗯。”
大客车行走在乡间的路上,道路两旁高高的草丛里盛放着秋英花,新栽的垂柳还没长成,轻轻摇晃枝条。
车窗开着,微风从窗口吹进来,空气清新。楚蘅撑着腮看窗外,看起来很放松。
缪溪靠在他的肩上打瞌睡,说:“蘅哥,到了叫我。”
楚蘅换了个姿势,让他睡得舒服些,应声:“嗯。”
上午十点,到了村子里。
这个村子不小,规划得很好,道路干净整洁。
但很安静,年轻的外出打工,剩下的大多都是些老人了。
两个人向村南走,拐了几道弯,到了一个大门前。
院子里很整洁,上次缪溪来收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