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不知是不是一直在等,缪溪心里一疼,说:“对不起,我今天去了乡下,没带充电器,以后不会了。”
楚蘅将脸埋在双臂里,闷声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也没有你的消息回复,我才发现,没有网络,我根本找不到你。”
缪溪:“……”
指腹轻轻蹭过屏幕,装作摸过他的发丝,他低声说:“我要怎么做才能给你安全感?”
楚蘅没说话。
缪溪叫他:“哥哥。”
楚蘅低低应了声。
缪溪说:“我们共享位置。”
楚蘅:“……”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屏幕里的男生。
他换了发色,黑发也很惊艳,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五官更加精致。
微信显示好友邀请共享位置,他点了接受。
两个绿色的点在地图上遥遥相望,一个在祖国的头部,一个在胸腹。
他看着那个绿色小图标活泼转动,放大了那个位置。
缪溪的家在那里,周围有公园、医院,还有一个体育场。
他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头像,轻声说:“我看到你了。”
缪溪躺在了沙发上,把手机抬高了点,弯唇道:“那就好。”
他慢慢擦着头发,问:“今天累不累?”
楚蘅趴在桌上看他,说:“还好,有两位自然死亡的老人。”
缪溪:“你看到我的画了?”
“嗯,看到了,”楚蘅把面前的纸拿了起来,和自己的脸并排放着,看着心情好了点,说:“我没有这么帅。”
缪溪笑了声,夸张道:“蘅哥帅绝人寰,我画不出你颜值的十之一二!”
楚蘅勾起唇,说:“那请继续加油。”
缪溪认真点头,凑近了些,望着屏幕里那张俊脸,说:“亲一下。”
楚蘅:“……”
他迟疑了两秒,靠近手机,在屏幕上吻了一下,问:“这样可以吗?”
缪溪:“……”
缪溪被他撩得心跳失衡。
谁能抵得住这么一个帅哥忽然对你贴过来亲吻啊?
隔着屏幕他都感受到了楚蘅的魅力,纯粹又温柔。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没去过重庆,这还是那个下雨的晚上,他遇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用那种不分边鼻音和平翘舌的独特咬字,温柔耐心地开解他了很久很久。
他咬着唇肉笑,小声问:“蘅哥,记得那天我给你口交吗?”
楚蘅:“……”
他可疑地避开了缪溪的目光,不大自在地“嗯”声。
缪溪脸也有点发烧,可他脸皮比楚蘅厚一点,有些好奇地问他:“什么感觉?爽吗?”
楚蘅:“……”
他低下头,没看缪溪,说:“爽,感觉……亲你的时候觉得你的嘴巴很甜,那时候就……就很软。”
缪溪下意识舔了下唇,恰好此时楚蘅抬头看他,怔了一瞬,又移开目光,说:“你别舔。”
缪溪觉得自己给他弄的时候都没这么害羞,心擂鼓似的,快蹦出来了。
鹤城还没供暖,夜里有些凉,窗外遥遥有车声,并不清晰,屋里很静,只有已经年迈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
缪溪屏住呼吸,靠近话筒,低声问:“哥哥,你现在硬了吗?”
楚蘅:“……”
楚蘅挫败地趴在桌上,闷声说:“祖宗,你别说了。”
缪溪没放过他,近乎蛊惑地说:“你弄给我看。”
楚蘅:“……”
楚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等缪溪反应,视频画面消失了。
楚蘅转了语音。
缪溪不满,“喂”了声,叫道:“蘅哥。”
界面上通话时间一点一点跳动,楚蘅许久才开口:“乖乖,我……”
他声音有些低哑,说着重庆话,那喘息的频率缪溪很熟悉,他情动了。
他勾起唇,说:“哥哥,你说过你会很乖,自己弄给我听好不好?我不看你。”
楚蘅:“……好。”
他把手机扩音开到最大,弯唇听着里边的每一个细微声响,他听到楚蘅越来越沉的呼吸,只是听着他的声音,缪溪就有些受不了。
他想象着楚蘅现在的动作,他坐在椅子上,将额头抵在桌边,正在用手疏解着自己的欲望,他应该是压抑了自己的喘息,可屋子里很静,他的所有声音都被缪溪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缪溪脸上发着烧,闭上了眼睛,喉咙滚动了下,他轻声开口:“在想什么?”
楚蘅:“我……”
他喜欢把楚蘅逗得窘迫,他甚至能想象到他现在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欲望本身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这是人之常情,是爱的一种自然的表达方式。
缪溪“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楚蘅缓缓睁开眼睛,垂眸望着自己的欲望,声音低哑道:“想你。”
缪溪勾起唇,说:“好乖。”
楚蘅:“嗯……”
他将脸贴在手臂上,望着屏幕上地图里的那个坐标,轻声说:“缪缪,你染了黑色头发。”
缪溪:“嗯,不是纯黑,有点棕色。”
楚蘅有些落寞:“我都不知道你发色变了。”
缪溪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凑到眼前看,说:“之前头发有点长了,不好看,我今天刚染的。”
楚蘅说:“都好看。”
缪溪不说话了,安静听着他越发深沉的喘息,和偶尔不经意的抽气声。
不知过了多久,楚蘅长长叹了口气,缪溪揉了揉发烧的耳朵,低声问:“射了?”
楚蘅:“……”
楚蘅:“……没。”
缪溪:“我以为……”
楚蘅靠在椅子里,静静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坐标,说:“你不知道,我好想见你。”
这时候距离他们分开,也不过才半月而已。
缪溪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时间确定不了,所以没告诉他准确的回去日期。
第330章 世界虚拟说
十月,天气正式冷了下来,出入都需要穿长袖,一早一晚出门要套得更厚。
齐齐哈尔在达斡尔语里是“边疆”或“天然牧场”之意,齐齐哈尔扎龙湿地,是全世界最大的珍稀动物丹顶鹤的繁殖地,故齐齐哈尔又被称为“鹤城”。
当秋收的季节来临,城市街上树木已经开始大规模叶落,原野牧草、成片庄稼地也都变得金灿灿。扎龙湿地的丹顶鹤于九月末到十月初开始南迁,去往江苏盐城,次年四月南归。
扎龙湿地青草枯黄,蓝天上漂浮着雪白云朵,云朵下丹顶鹤成群结队,水中映着雪白的云和美丽的鸟,波纹款款,温柔静默地送鹤南飞。
他的家乡一年四季的风气味是不同的,说不清哪里不同,就是到了某一天,你出门时嗅到了空气,会立刻发现,啊,季节换了。
缪溪呼吸着干净空气,在湿地待了一整天,呆了一整天,看着一只只丹顶鹤起飞,慢慢变远,直至夕阳漫天。
他想,可惜丹顶鹤不过重庆,要不非要楚蘅看一看,真的很美。
缪妈给他打电话:“怎么没在家?”
缪溪问:“你去我家了?”
缪妈:“嗯,给你送点吃的来。”
缪溪勾了勾唇,说:“不用了。”
缪妈操心地打开空荡荡的冰箱,说:“不用你吃什么?别老是吃外卖。”
缪溪搓了搓衣角,垂下头说:“我要搬家了。”
缪妈愣了一下,问:“你要去哪?”
缪溪忽然发现说出口也并不是很难,他回答:“重庆。”
缪妈:“重庆?那么远,你去那儿干什么?”
东北到西南,确实很远。
缪溪说:“我恋爱了。”
缪妈哑了半晌,说话时竟然带了点颤音:“男孩子吗?”
缪溪:“嗯。”
缪妈扶着沙发坐下,眼眶有些红了:“不能不走吗?”
缪溪在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么多年没有体验过的、妈妈对自己的不舍。
缪溪说:“妈,我太长时间没有一个家了,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