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立刻说:“他愿意。”
“好啊,”百里燃站起来,笑着说:“阿翀,找个结实点的绳子把他绑起来,他愿意看,就让他在一旁看上一夜。”
许翀:“……”
许翀俊脸微红,轻咳了声,道:“堂弟,叔父叫你过去。”
许晏眼睛一亮,忽然灵光一闪:“我把鞭子给他,让那些人去找他就是了!”
许翀不语。
百里燃无所谓道:“随你的便。”
他走到许翀身旁,眼睛晶亮:“阿翀,我们去捞鱼。”
许翀仍然没有转变过来三人的身份,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晏,却见少年已经抓起鞭子,风一样跑了出去。
“当真将鞭子给出去?”许翀问。
百里燃:“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愿意给就给。”
山间泉水清凉,瀑布自山顶倾泄而下。
岸边落英缤纷,水中鱼儿肥美,百里燃将烤好的鱼分给许翀一串,高高兴兴在他身边坐下,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许翀眉眼舒展,抬手,将他抱进了怀里,低语道:“我的燃儿。”
百里燃被他这一句叹息撩拨得心里一塌,不自禁靠在他的怀里,抬眸看他,轻声说:“夫君。”
许翀闷闷“嗯”了声,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山间鸟儿叫声清脆,风拂过两人纠缠的墨发,百里燃扯住了许翀的衣襟,这些日子初尝情爱,他已经有些上瘾,看见许翀就腿软。
直至两人分开,百里燃失神地望着眼前人,轻轻道:“当真是许久未见了,阿翀哥哥。”
他们有十年未见了。
百里燃小时候身体不好,因先天不足,身体瘦弱,干巴巴的,几乎养不活。
他的师父为他寻了许多药续命,他自小被师父捡到,因为身体不好,是被娇养大的。
师父有个多年好友,常来找他下棋,每每来时,身旁都带着个小哥哥。
两人年龄相仿,玩得很好,百里燃蹲在树下看他抓鸟,蹲在溪边看他捞鱼,坐在桃花林间看他练剑,把师父给他的零嘴省下,同他一起吃。
百里燃自小只与师父同住,小小年纪为了根治他身上的病和师父走过天南海北,从来没有玩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哥哥。
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会趁着两个师父不注意,溜到山下去玩。
百里燃七岁那年,小哥哥红着脸送他一个自己雕的木牌,上边刻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他拉住百里燃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嫁给他。
其实那时候两个人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嫁娶的含义,可百里燃很高兴,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他们学着山下的夫妻,对着满山桃林拜了天地,私许了终生。
而也是那一日,两位师父不知为何翻了脸,大打出手,从山上打到山下,毁了半山的桃林。
之后,百里燃的师父带着他扬长而去,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木牌,转头看了许翀一眼,他们都不知道,那是最后一眼。
自那以后,两个师父再不相往来,之后不久,百里燃心疾发作,几乎丧命,师父带他归隐,他也被管束着再未踏出过门一步。
许翀轻声说:“我几次下山就是为了寻你,可我到处找不到你,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百里燃了,然而在藏剑山庄,他又遇见了他。
知道他要与许晏成婚的时候,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如今想起来,还是难过。
泉水清澈见底,午时日光落在水中交叠在一起的人。
百里燃骑在那人的身上,上下套弄,痴迷地望着那人轻阖的双眼。
流畅惑人的身躯半浸在水中,他微微仰着头,在百里燃一下又一下的动作中,难以自抑地轻舔了下唇。
他扶着百里燃赤裸的腰,帮着他起伏,直到怀中的人脱力倒在他的怀里,他射进了他的肚子。
百里燃想喘口气,却被人抱了起来。
树荫下,百里燃跪在凌乱的衣裳上,深深浅浅地哼着。
身体被一下一下冲撞,快感传遍四肢百骸,他与许翀都闭着眼睛,手紧紧牵在一起,共同享受着。
他们许久未见,又都是初尝这种滋味,谁也不愿意分开,从正午一直做到了夕阳满天。
百里燃蜷缩在地上,枕着许翀的腿,满身白灼,喘息都没了气力。
许翀心满意足,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唇角擎着笑意,低头看他:“燃儿,起得来吗?”
百里燃将脸上的一点白灼蹭到了他的手上,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是同小时候一样的钦佩与仰慕:“阿翀哥哥,你今天当真是好厉害。”
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欢后,谁也禁不住心上人这样夸赞。
他轻笑了声,望进他的眸子,低声道:“我每一天都这样厉害。”
百里燃脸皮很厚,可每每在他面前害羞。
他的脸烧了起来,浅浅“嗯”了声,轻声说:“那……那便一直这样厉害吧。”
许翀笑了起来,把他从地上抱起,走到泉水边,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直至将他清理干净,两人套上衣裳,百里燃拉住他的胳膊,昂首轻哼道:“还没问过,你这些年,可碰过旁人?”
许翀:“没有。”
他问心无愧,俯身凑到百里燃面前,白衣少侠神采飞扬,朗朗说道:“为你守身如玉。”
第387章 千机
到了山庄,已经落日。
许晏站在山庄门口,抱臂等候。
见两人回来,他立刻飞奔过来,盯了两人一眼,扭扭捏捏道:“我想了又想,你们可以把我绑在床边上,我保证不看。”
许翀:“……”
百里燃无言片刻,问:“鞭子呢?”
许晏:“给我爹了啊。”
百里燃:“那你怕什么?”
许晏很谨慎:“我怕他们不知道,找错人啊。”
一路说着,进了山庄,路上人见了许晏,也只看两眼,并不多加关注。
又行了几步,遇上了几个许晏相熟的少年。
一人调侃:“哟,这不是敕勒鞭的新主人吗?”
只见许晏掐着腰,声音大得二十步外的蚂蚁都能听清:“献给我爹了,我哪配得上这种神兵利器呢?”
凭着百里燃对许晏的了解,这消息恐怕早就在一日之内传遍了整个山庄。
即便如此,他还是怕死怕得要死。
夜,许翀的院子,院中灯笼都点了,灯火通明,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珍馐美味。
许晏今夜不敢睡,拉着百里燃陪着,许翀是顺带的。
再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等武林大会结束,早早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浪荡江湖去。
许晏大咧咧说着,给许翀倒了酒,抻头问:“堂兄,此间事了,你要去哪?”
许翀握杯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百里燃:“燃儿,你要去哪?”
许晏:“他定是要回去的啊。”
许翀:“回去哪?”
许晏:“回……”
他将要脱口而出,又紧紧闭上了嘴。
许晏讪讪道:“喝酒,喝酒。”
百里燃今日累狠了,肚子饿。
许翀熟练地给他夹了鱼腮肉,把他的酒换成了清茶。
许晏看在眼里,心疼地奖励了自己一块鱼肚子肉。
许晏很健谈,有他在的地方都有热闹,今夜没有雾,满天繁星闪烁,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吃到半夜,百里燃睡着了,许翀将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许晏坐在桥上喂鱼,见他出来,笑嘻嘻道:“堂兄,你们不用管我,我就坐在这里就行。”
许翀抬步走了过来,与他并肩,看着池塘里的鱼。
里边最胖的那个,是许翀救回来的,如今已经苗条了不少。
“我以为燃儿一辈子都不会习武。”许翀道。
“学还是要学一点的,强身健体,”许晏耸耸肩,道:“他身子弱,你应该知道。”
许翀:“他……若是他走了,我日后去何处寻他?”
许晏:“……”
许晏苦着脸道:“别问我了,说不得。”
许翀颔首:“多谢。”
许晏一愣,转头看他,纳闷儿道:“谢我什么?”
许翀已经进了房门。
这夜实在是静,许晏撑着腮坐在湖边,脑袋一点一点。
他半梦半醒,想着,这大夏天的,连个虫子叫声都没有。